[家教]时空的玩笑

　　泽田纲吉的病，终于在他于众目睽睽之下昏厥之后昭然若揭，六道骸在reborn阴沉的视线中从善如流的撤去了遮掩的幻术，整个彭格列连带着加百罗涅和密鲁菲奥雷都彻底慌张起来。
　　“纲吉君，如果你敢死的话，我就可以考虑重拾旧业了哟”白发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眯眯的往嘴里塞着棉花糖。
　　维持着彭格列十代目生命的机器全部被他清换成自己带来的，没有人知道白兰是怎么得到这么多超越时代的医疗设备的，但这种时候，也没有人有心情去问这种小事了
　　病床上的青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声道，“好歹是我用命救下来的，你就不能放过么？”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神色也平静的不像话，仿佛随时都会死去的不是他一样。
　　“这可不是开玩笑呐，纲吉君”白兰凑过去，温柔的凝视着骨瘦如柴的青年，口吻混似玩笑，却隐约透出冰冷的戾气，“现在停下的话，还来得及不是吗？没必要为了几个死人做到这种地步吧？”
　　“来不及了。”纲吉轻声道，此刻的身体已经没办法支持他高声说话了，“白兰，已经来不及了。”
　　“——泽田纲吉！”
　　白兰腾的站起来，瞪着他，细致而妖异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愤怒到近乎狰狞的神色，看上去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嚼碎了咽下去。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忽然又及其温柔的笑起来，竭力保持着甜腻声线的平静，转身离开。
　　注视着友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纲吉收回视线，仍然在笑，带着些许疲倦的笑。
　　“没关系。”他抬起手，按住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病服触摸彭格列大空指环，将它拿出来，捧至眼前，神色眷恋，“不用替我感到悲伤，亲爱的。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你能够做的比我更好。”褐发青年轻轻的吻了吻指环上的宝石。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嘀——”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蜂鸣，起伏不大的线条在几秒后彻底拉平成为直线，冰冷的宣昭一条生命的逝去。
　　三分钟后，彭格列十代守护者并门外顾问首领赶到。
　　十五分钟后，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宣布死亡。
　　三个小时后，加百罗涅十代目赶至彭格列总部，失声痛哭
　　五个小时后，瓦里安全员到达。
　　一天后，彭格列指环失窃。
　　五天后，彭格列十代雾守背叛。
　　十天后，密鲁菲奥雷向彭格列彻底宣战。
　　＃
　　十年前的此时，年轻的彭格列十代诸人吵吵闹闹的离开悬挂着画像的走廊，泽田纲吉拉着云雀恭弥一脸崩溃，reborn凉凉的说着还不够格之类的话，六道骸已经离开库洛姆的身体，少女抱着啜泣不止的蓝波轻声哄着，了平一脸‘得救了’躲在最后面。
　　走廊的尽头，金发的虚影攸然出现，温柔的凝视着他的少年，轻轻笑起来，带着满足。
　　“太好了，爱德曼……”
　　褐发少年猛地回过头，只看见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徒留满地淋漓。
　　从走廊出来，守护者们被reborn支出去寻宝，纲吉也跟着他来到一间宽阔的会议室，和这个第一杀手面对面坐着。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born看着他。
　　“reborn。”纲吉看着他的老师，神色有些无奈，“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他眸中满是诚恳，“这些事情你就算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有没有好处不是你说了算。”reborn不置可否，冷淡的说道，“我想知道这件事，这才是重点。”
　　“……好吧。”纲吉轻轻叹了口气，“那是个……非常久远的故事了，远到彭格列都还没有建立。”
　　reborn坐正了身体，神色凝重起来。
　　四百年前那一段久远的历史，至今还没有统一而完整的说法，那个近乎被神话的年代，任何人都应该以最庄严的态度来倾听。
　　“你大概听说过，我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昏迷了很久。”纲吉斟酌了一会儿，决定从这里开始，“其实那并不是生病，而是我的唔，灵魂——大概是这么说吧——离开了身体，前往了四百年前……”
　　“那个时候，彭格列初代Giotto也才十五岁而已。”
　　在reborn眼里，少年的眸中已经浮现了浓郁的哀戚，然而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唇角甚至执拗的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笑的灿烂。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他……”
　　“……”
　　“……然后我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经历的所有事情。”纲吉神色淡淡的做了结束语，侧头看了眼墙上的钟，然后看向reborn似乎想说些什么，嘴刚张开又迅速扭头看了眼钟。
　　“两个小时了……”他顿了顿，欲言又止，“隼人他们怎么样都该找完了吧，我说reborn，你真的有设置所谓宝藏吗？”
　　reborn：“……”
　　纲吉直接冲了出去。
　　“十代目！”狱寺在某个拐角冲了出来，猛虎落地式给跪下了，“我居然一个都没有找到！实在太给十代目丢脸了！”
　　“……啊……哈哈，没关系。”纲吉顿了顿，一边把他拉起来一边安抚，“只是reborn的一个历练而已，并没有什么宝藏。”
　　“诶……这样吗？”狱寺有些发愣，随即振奋起来，“不愧是reborn先生。”
　　“嘛，总之我们先去找阿武他们。”纲吉笑了笑，拉着他往前走，“他们估计还在到处乱窜吧。”
　　“……是、是……”狱寺的视线凝固在自己的手上，又开始发愣，呆呆的点头，耳尖瞬间通红。
　　这一个上午过的，太乱七八糟了。
　　把守护者们从各个奇奇怪怪的角落里找出来，纲吉按着墙，深沉的叹了口气。
　　＃
　　“我不会有事的。”
　　“爱德曼……别任性，跟蓝宝回去。”
　　“我不要。”
　　“……”
　　“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做的不错，小鬼。”
　　“白日当空照，永恒不变形，天空无日照，我恋始能停。”
　　“那件事……回去再说吧，我会考虑的。”
　　“我期待着。”
　　“够了都给我闭嘴！这种事……这种事，你们难道全都疯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我不接受否定回答。”
　　“别这么霸道可以吗，我亲爱的阿诺德。爱德曼显然已经够烦了了……”
　　“这是……诅咒……”
　　“爱德曼——！！！”
　　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毫无焦距的凝视着前方，少年剧烈喘息着，后背的睡衣几乎被冷汗浸透。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他满脸惶然的环视着周围，半晌后终于回过神，慢慢抬起手捂住了脸。
　　纲吉捂着脸直挺挺的倒回床上，颓然的长出一口气。
　　“该起床了哟，爱德曼。”
　　“……”
　　“不想起吗，那么再睡五分钟？”
　　“……”
　　“午觉睡太久的话，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
　　再次弹坐起来，纲吉呆滞的扭头看向右边。
　　金发男人坐在桌前闲适的翻阅着他从瓦里安带出来的书，午后灿烂的阳光徐徐洒落在他身上，明媚的像是幻觉。
　　轻轻合上书，面容温雅的男人看向他，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许多个午后一样，微笑着，天空般蔚蓝的眼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下午好。”
　　纲吉：“……”
　　“……？”
　　“……有鬼啊啊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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