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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梦(1)
过了好一阵子王岚才平静下来,她向我讲述了刚才那恐怖的一幕,由于走了一天的山路,所以她非常的疲惫,本来晚上还想陪我多熬一阵子的,但实在是控制不主自己,所以就靠在桌子上打盹,没想到一下子给睡着了,说到这里,王岚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后来我送她回房的时候,她都是迷迷糊糊的,我走后她倒在床上有睡着了。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布让她永生难忘。
就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她也不知道蜡烛什么时候熄掉了一支,另一支蜡烛的火苗也变得暗淡起来,发出绿茵茵的光芒,使得整个房间一下子变得影影瞳瞳的,到处都是一团一团的飘忽不定的阴影,好像有无数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原来房间闷热的空气也一下子变得阴浸刺骨,甚至还感到一丝丝的凉意,这种气氛让我的心里直发毛。
王岚接着说:“一丝恐惧很快就掠过我的心头,就在我正想喊你的时候,突然,从你的房间里飘来一个白色的淡淡人影,这下使得我更加害怕起来,赶紧大喊,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人影手一抬,直直地朝我飞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不清它的面容,甚至无法分清它是男是女,只能看出它是一个人的轮廓,浑身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阴冷而冰凉,让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我想喊,可是无论我怎么使劲,喉咙里只能发出只有我自己才能听见的“唔”、“唔”低咽声,沉闷而压抑,我想跳下床,可是四肢动弹不得,别说走路,即便是移动一下都不可能,我恐惧到了极点。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人影并没有再向前进一步,它就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让我既不能忍受,也无法逃避。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凉,是那种连骨髓都变得冰冻起来的那种冰凉,我感到死亡在向自己一步步靠近,头也越来越沉,我绝望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个人影又慢慢地抬起手来,它冲我招了招手,像是招呼我跟它一起同行似的,我的脑子一阵迷糊,一点思维也没有,竟站了起来向它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站起来,我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一点份量似的,我就这么跟着它向屋外飘去,房间的墙壁就像没有一样,我们无阻无隔的直接飘了出去。
奇怪的是我从屋子里飘了出来,却并没有来到院子里,而是走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四周渺无人烟,甚至感觉不到一丝尘世的气息,黑暗已经吞噬了一切,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虽然看不见它,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我能闻到它的味道,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忽而在我的前面,忽而在我的后面,忽而在我的左边,忽而在我的右边。。。。。。。总之,它无处不在。
我既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更不知道自己会到哪里,我就这么漫无边际的四处游荡。
王岚接着说:“我就这么东飘西飘的,我感到自己融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虚无中,没有声音,也没有方位,我努力想回忆起什么,我想找到自己回家的路,可是我失望了,什么也看不见,四处都是黑沉沉的一片,什么都一样。
我也不知道飘了多久,终于看见一丝光亮,我心中的狂喜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朝前飘去,终于,我离光亮越来越尽了,我终于又看见了人,看见了隐隐约约的一大群人,我朝他们使劲地大声喊救命,可是他们就像听不到似的,瞪着眼睛四处寻找着什么,我只得再次呼救,谢天谢地,他们总算看见我了,我以为自己得救了,心中也渐渐地轻松起来,没想到的是我却坠入了一个更大的恐惧中。
还没等我从喜悦中回过味来,他们这一大群人一窝蜂似的赶了过来,他们不由分说地一拥而上,在我的脖子上套上一根粗大的用水泡过的麻绳,打的活结,两个人站在我的身边两侧分别一拉,随即把我的膀子往后一扭,背在身后,然后再把套着脖子的绳子把我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就像农村捆猪一样。他们的手法娴熟,动作非常的粗鲁,根本不顾及我的反应。
我被彻底搞懵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我冲着他们大声喊,质问他们为什么?
可是没人理会我,他们每个人都是用那种怨毒的眼光看着我,神色中满是嘲讽。我使劲挣扎,可是越挣扎绳子收得越紧,把我的脖子勒得生疼生疼的。也就是这一阵疼痛,把我从刚才的那种虚无缥缈的梦境中惊醒过来,我仿佛回到了人间,不,是回到了人间的地狱。
我四周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没一个是我所见过的,他们都穿着我在电视中才看过的那种服装,对襟布扣的无袖小褂,印染的青布大脚裤,用一根宽大的布带勒在腰间。脑门前一片锃亮,头顶上的头发焦黄而稀疏,有的编成辫子拖在脑后,由于发质不好,再加上没有好的护发素,使得辫子像一缕马尾似的,很是难看,有的干脆胡乱的一揪,用绳子扎成一个发髻,趴在头上,像顶着一蓬枯草。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凭这形势,倒有点像电影的场景,难道我掉入饿时光隧道回到了几百年前?我彻底地晕了。
想想时光隧道不太现实,难道是自己电影看多了,现在在做梦?我现在已经清楚地回忆起自己是和你一起来看天萧的,我还记起自己是在睡觉,然后被一阵奇怪的阴风给惊醒,还看见一个人影,随后被它施了魔法似的,稀里糊涂地跟着它四处游荡,然后才遇上这一大群蛮不讲理的野人......
我终于回忆起所有的一切,我彻底恢复了神智,我朝他们大喊:“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叫王岚,来自雁城,你们弄错了......”
他们根本就没听我的呼喊,或者说是充耳不闻。只见几个人聚在一起嘀咕了几句,然后其中的一个人冲着其他的人一挥手,随后一大群人押着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我知道自己的解释是没有用的,我得找出那个带我来的人影,我得求它把我给带回去。我知道它就在我的身边,我一直都能感觉得到它的存在。刚才一惊慌竟然把它给忘了,我睁大眼睛四处寻找,我一定得把它找到,现在只有它才能救我。
终于,我看到它了,它就站在人群后不远的一棵树下,而且我还清楚地看到了它的模样,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老式的斜襟双排布扣衣,与那群押解我的人一样,都是那种自纺的粗布染色而成的,可能由于染色手艺不好,衣服上的颜色深浅不一,下面穿的是长裙,布料与衣服差不多,只是颜色不同,是那种略与米色差不多的灰白,头发长长的挡住了部分面孔,后面梳着很多小辫,用红色的布条扎着,上面还插着一个簪子......
她就站在离我们两米来远的地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是惊慌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可是其他人像是没有看见她似的,在她的身边走来走去的,她就像是一团空气,或者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我惊慌到了极点。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难道这个女孩故意引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他们给抓住?
他们到底回把我怎么样?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
我顾不得许多,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冲着那个女孩大声喊着救命,声音满是希翼与哀求,我希望她能解救我,也只有她才能解救我。听到我的哀求,她的神色开始变了,阴晴不定的,慢慢的,最后竟变成了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怨毒之色,她扭开头,不再理我。
我的心沉到了心底,那是一种完全绝望的冰凉,我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救了。我的心里充满了对那个女孩和抓我的人的愤恨,我不再呼喊,也不再挣扎,听凭他们怎么处置我。
被这帮野人押着,我高一脚低一脚地随着他们走了很久,也许只有很少的一会儿,但我感觉却是很久很久,我希望就这么永远走下去!我希望这路没有尽头!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我们到了一个村子的村口,村子的格局我很熟悉,竟有点像刘家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我昨天刚到的那里,印象深刻的缘故。
不过,这村子也比我们昨天看到的刘家坪要繁华得多,房屋建筑也很齐整,不像刘家坪那样破破旧旧的衰败的样子。我被他们驱赶着,一路上,他们不是大声地呵斥我,就是不段地嘲讽、漫骂,内容非常的难听,我竭力向他们解释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可他们根本就不容我分辩,我开口的时候,他们不是扭开头,就是训斥我让我闭嘴,我几次想回头看看那个神秘的女孩是不是跟着我们,可是没能如愿,他们绑人的手法很是奇特,简直可以与我们现在的警察押解即将赶赴刑场的犯人差不多,脖子上的绳子连着背后反剪的双手,扭头的时候,就会带动套在脖子上的绳子,角度稍微大一点,绳子就会深深地勒进脖子里,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连试了几次,终于在村口的时候成功了,我再次看到了那个神秘的女孩,她就在我们这一行的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们,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到了村口,她的神色显得非常的紧张,但又不觉得不陌生。我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看样子,她与他们不像是一伙的,她又是谁?为什么不逃?他们为什么不理她?
一想到不可知的将来,我的心又是一紧,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惊恐与害怕。于是我又开始竭力呼喊你们的名字,我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我希望你们能够听见我的呼喊,把我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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