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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下)
“妈咪,爸爸怎么还没出来?”
小红豆坐在盼夏怀里,扭过身朝出口处张望。
游客陆陆续续出来了一大群,盼夏的目光也在人群里搜索着,安抚着宝宝:“爸爸刚下飞机,还要走一会儿才能出来呢。”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了一道推着行李车走出来的颀长身影。
刚刚还叽叽喳喳问爸爸在哪儿的小宝顿时转过头把脸埋进了盼夏肩窝里,鸵鸟似的不肯见人了。
盼夏也静了一静,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心里有两块错层的木板突然搭在了一块,“喀”一下,严丝合缝。
她抱着宝宝往前走了几步,笑了笑,还没开口,他先阔步朝她迎过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就像抱失而复得的珍宝,头贴在她耳边,呼吸沉哑,许久没有说话。
盼夏右边一个小脑袋,左边一个大脑袋,她哭笑不得,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温弘阔的后背,“飞了这么久,累了吧?中午吃了没有?饿不饿?”
“不累,中午吃过了,不饿。”
他的手臂紧紧地把她们母女抱在怀里,紧得让宝宝都不舒服地哼哼唧唧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杵在这都挡路了,先回家。”
温弘阔克制着勉力松开手,抬起头来,看向宝宝时,声音已多了些局促和无措,他伸手紧张道:“我来抱宝宝吧。”
“爸爸抱你好不好?”盼夏扭头看宝宝。
宝宝埋着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今天怎么这么害羞了?”
盼夏摸摸宝宝脑袋,倒也不强迫她,只和温弘阔道:“她现在还有点认生,等过段时间和你……”
盼夏话还没说完,宝宝就一脸别扭的扭过身朝温弘阔张开了手臂,示意勉强允许他抱一下。
盼夏都笑了,将宝宝递给温弘阔,“豆豆呀,你这性格到底像谁啊?”
小红豆趴进爸爸怀里,眼睛依然滴溜溜地盯着妈妈。
“像你。”温弘阔说。
宝宝完全是她的mini缩小版,横看竖看都不会认错。
宝宝也骄傲地挺起小胸膛说:“像妈咪!”
“你们俩真是亲父女……还一唱一和起来了。”
今天伦敦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雨绵绵。盼夏先抱着宝宝上车,温弘阔和司机把行李放后备箱。
一小会儿的时间,细雨就打湿了他的肩背。
盼夏抽了几张纸给他擦掉落在身上的雨点,嘱咐司机直接开车回家。
乘车回去的路上,盼夏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忙得只在上车时和温弘阔说了两句话,接着就无暇分神了。
她讲英语很好听,语速不疾不徐,每个单词的发音都很清晰,遇到电话对面语速很快时她会先倾听几分钟,了解完大概事情后适时打断对方,问回几个问题,等对面的语气变得迟疑犹豫起来,她告诉对方[等你想好了给我回电],随即Say bye。
通话内容温弘阔并不完全听得懂,但这不妨碍他觉得她工作时的样子,非常、非常有魅力。
和说中文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说普通话时她的声音轻而细,清晰、温柔,而切换成英文就变得专业且成熟。
他还记得好几年前,她第一次考雅思,看到擦边过的口语成绩时狠狠伤了一次心。从那时开始,她就立誓要把英语口语练好,而现在她的口音听起来已经非常英式了。
她真的,非常、非常厉害。
她从不半途而废,想要做的事,每件她都有做到,并做得很好。
他想,在她面前,他只占了一点年龄和阅历优势。
如果没有比她大这几岁,如果他和她只是同龄人,现在他连她背影都看不到了。
“妈咪,我想喝水。”宝宝说。
盼夏抽了抽自己被抓住的手,示意要去拿水杯。温弘阔轻声道:“我来。”
他从前排座椅中门处取出水杯,拧开盖子确认水是温的,又拧紧吸管口,把水杯给宝宝喝。
宝宝靠在他身上,捧着水杯汩汩喝着,喝饱了,又扭头把杯口递到他嘴边。意思是和他分享。
温弘阔心都化了,抱紧宝宝道:“爸爸不渴,你喝。”
见他俩相处和谐,盼夏放下心,抬手压着额头,眉头微皱着听电话那边讲话,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好几分钟后,她挂了这第三个电话,侧头和温弘阔道:“我先送你和宝宝回家,公司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
听见她的话,宝宝紧张地转过脑袋,很快,她的小脑袋又沮丧地垂了下去,蔫蔫地瘪起了嘴。
“要去很久吗?不是很久的话,你先去公司,我和宝宝在车里等你。”温弘阔道。
盼夏斟酌了会儿,点头,“也好,那就先去公司,你还没有来过,正我带你参观参观。”
听到不用和妈妈分开了,宝宝立马又开心了。她眼睛左右瞥瞥,小脑瓜子灵活地转动了起来。
她敏锐察觉到,以前妈妈说一不二,安排好的事情根本不会改变,现在爸爸说话却很管用。
唔……她明白了!以后要爸爸多说话!
盼夏的公司不在写字楼里,是一栋很有欧式复古风格的五层办公楼,一楼大门是纯黑色的防弹门,进入门内后需要先过闸机刷卡,一侧还有专门过轮椅和宝宝推车的特殊通道。
电梯是纯透明的玻璃电梯,盼夏带温弘阔走进公司内,一边向他介绍公司的室内结构和一路上能看见的各个部门,乘电梯上三楼。
大楼外立面很复古,内饰装潢却很现代化,上下五层都是玻璃护栏,窗明几净,视野开阔,丝毫不压抑。
他们刚出电梯,一只长毛的白色小狗就闻声跑了过来。
“Cotton!”
宝宝喊着小狗名字,立刻挣扎着要下地。
温弘阔问盼夏:“这是你们公司的吉祥物吗?”
“不是,是员工的小狗,叫Cotton。”
盼夏助理迎了过来,语速飞快地和盼夏说完事情,又放缓了语速微笑着和温弘阔打招呼。
瞧瞧瞧瞧,她老板嘴上说着对帅哥不感兴趣,一转头把人都拐英国来了!
盼夏去会议室,助理安排温弘阔和宝宝先去休息区稍坐片刻。
这一路走来,温弘阔发现不仅有带小猫小狗来上班的,还有身边放着宝宝推车的。
尽管管理上很宽松,办公室里的工作氛围却并不松弛,每个人都在工位上忙碌着,节奏有条不紊。
这一整栋楼都是她的公司区域,在寸土寸金的伦敦能有这样一块地盘,足以可见这几年里她公司成果之斐然。
创业最重要的其实是抓住机遇和风口。盼夏有着绝对敏锐的商业嗅觉,她胆子很大,思维又拓展得非常宽,就像一个胆大心细的掌舵船长,不踌躇,不犹豫,一击必中。
这些年她的财富以指数级增长,但她的野心远不止步于此,这次开拓中国市场是她公司商业版图中全新的一步。
同为创业者,甚至同是涉及科技领域,温弘阔创业七年的成果,不如她创业三年的成绩……
他真的,非常、非常,以她为傲。
他公司目前主营业务仍是过去的ToB和SaaS模式,守成却也稳定,对于要不要开拓进AI领域,公司管理层意见都趋于保守。
AI技术迭代太快,投入又巨大,就像同样是开交通工具,但他们原本是开汽车的,现在船运发达,他们想赶上下海的这阵风,可掌舵的都是旱鸭子,谁也没经验,又处于前不前后不后的尴尬时间点,这才犹豫着想先接触接触能领头的新力量。
感情是感情,商业是商业。
要不要合作,是需要整个公司集体商议出来的,他是老板也不能拍脑袋做决策。
但亲眼看到她公司欣欣向荣的态势,说不心动、没有野心、不想追东风就太虚伪了。
半个多小时后,盼夏从会议室出来,正看见温弘阔弯着腰,和宝宝一块给小狗喂零食。
过去盼夏忙得团团转时,难免会有顾及不到宝宝的时候,现在他来了,盼夏竟然产生了一份后方稳固的踏实感。
盼夏转头和助理道:“把武汉和杭州那两家公司的信息资料打出来送到我办公室。”
“好的。”
盼夏走去休息室,叩了下门,笑道:“温总,来都来了,我们也谈点生意上的事呗?”
温弘阔温和一笑,“求之不得。”
盼夏选中了武汉和杭州两家小工作室,这两家在技术上可圈可点,至于考虑弘维科技,新技术虽不是他们的优势,但他们的优势在管理和资源整合。
当然,更多的确是私心,和其他公司合作,盼夏会担心日后在管理、专利、权责上的扯皮和背刺,弘维科技是温弘阔的公司,至少管理层的人品她是放心得过的。
信任才是生意场上最有价值的资产。
如果能把三方拧成一股麻绳,才可能成为盼夏进军国内市场最坚实的倚仗。
当然没有完美的合作者,温弘阔的优点是性格沉稳、踏实,做事不好高骛远,缺点自然就是过于保守了。
过去盼夏就想过,如果当时不是因为她,温弘阔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走上创业这条风险极大的路的。
现在要开拓新产品、新业务,有收益自然也有风险,他是永远会把风险考虑在收益之前的人。他的顾虑很多,不然也不会公司经营了七年,始终不温不火,扩张缓慢。
他们对谈了几个小时,连员工都陆陆续续下班了。家里保姆打来电话问晚上要不要在家用饭,盼夏应了可以,挂断电话后想喝口水,发现水杯空了。
两个小时谈得她口干舌燥。
温弘阔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她,“喝我的吧。”
盼夏接过他的杯子喝了一口,“今天先说到这,具体的我们之后再谈吧,回家吃饭了。”
宝宝已经躺在自己小床里睡着了,盖着毛绒绒的毯子,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感觉到被抱起来,不安地哼哼了几声,小手抓了抓。
盼夏抚抚宝宝后背,“妈妈在这里。”宝宝这才又安心地睡了下去。
“过去你上班,都是这样带着她吗?”温弘阔抱着宝宝下楼,轻声问。
“是啊,”盼夏笑笑,“当时毕业后创业,就是想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但我做的其实很不好,有时候忙起来,难免会忽略她,几个月刚会坐的时候,她就一个人玩玩具,饿了就‘嘅’一声,拉臭臭了就‘嘅嘅’两声,我有时候觉得她太听话懂事了,也不好。”
她说的轻描淡写,温弘阔却听得红了眼眶。
女儿圆乎乎的脸蛋安然地睡着,睡得很熟、很安静。
她其实已经把宝宝照顾得很好,在能力范围内给宝宝最好的一切,生育、陪伴、照顾、给予,可她也只是一个人,一天也就二十四小时,她一半的时间在做老板,另一半的时间在做妈妈。
什么时间她是她自己呢?
他们太多年没有好好坐下来一起说说话,聊聊这些年的事了,都以为这次见面时,因为过去的龃龉难免会有些生疏、磕绊、小尴尬,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见面后竟然一丁点都没有。他们还没商议,就默契地已经开始了分工。
她工作时,他照顾宝宝,两个人都忙时,宝宝就自己玩一会儿睡觉了。
不像是刚刚才重归于好的三口之家,好像三个人从来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她在伦敦的房子没有国内别墅那么豪奢,很平常的小区公寓,三室两厅加一个保姆房,屋内装饰非常温馨,还养了一只待人“过于热情”的小狗。
家里阿姨已经在做饭了,把宝宝放回房休息,盼夏也带温弘阔在房子里转了转。
“这是主卧,原本是带一个小书房,我把书房打通了做儿童房,中间只隔了帘子,我有时工作得比较晚,怕光太亮就把帘子给宝宝拉上。”
她的主卧放了一张书桌,堆了很多资料,飘窗上也放着一箱箱杂物。
见他打量杂物,盼夏难得有点不大好意思起来,“本来是很干净的,但宝宝东西太多了,堆着堆着就乱了。”
“很整洁,不乱。”他由衷说。
她把东西都安排的很有条有理,哪怕是堆着杂物的地方也按规格摆的很清楚,叫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赏心悦目。
她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井井有条,用完的东西随手就放回了原处,三不五时就要搞一次大扫除。
过去生活在一起时,温弘阔觉得她学业已经很忙,周末回家只要好好休息,家里的事情每周叫家政来弄一下就好,但她总是顺手就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东西归置得齐齐整整。
温弘阔过去独居那么多年,但在对待生活的用心上,他委实不如她。
她说宝宝太懂事了,他却觉得她太懂事了。不受家人重视的小姑娘总是过分早熟,过早地承担起做姐姐的责任,家庭的隐痛早已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她的性格。
她总是尽可能少的少给人添麻烦,尽可能多的做自己能做的事,好像生怕被人认为她是没用的。
她这样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难以再改变,好在,她如今已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也很能与自己自洽。
这是一套和他们过去所住的房子完全不同的地方,可每一处细节,每一处角落,都让温弘阔想起那个他们曾经住了六年的暖巢。
整整三年,他不敢踏进那里一步。
盼夏正和他说着屋里设计时的一些小心思,忽然,他抱起了她,将她抱坐在书桌上,弯腰紧紧地抱紧她。
盼夏懵了懵,“怎么了,这是?”
“没事……”
他这样说着,鼻息却也在发颤。
事实上,即使离开他,她也能把生活过得很好,可离开她,他却实在地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冷清清的房子,亚健康的身体,无趣的生活……
离开她,他的世界再没有了那么缤纷多彩的颜色,再没有那么多有趣的酸甜苦辣,只剩下日复一日麻木地活着。
过去身边人总说他付出太多,而她付出太少,可两个人过日子不是这样计算的。真正离不开这段关系的人,是他。
“羡慕哭了?”盼夏戏谑地说,“你现在讨好讨好我,我考虑考虑把主卧分你一半。”
被她逗乐,他低低地笑,声音沉哑,捧着她脸颊亲了亲她额头。
看着他又红了的眼眶,盼夏无奈心想,怎么分开这几年,他还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呢?
她回吻了吻他脸颊,从书桌上跳下来,道:“我再带你出去看看客房。”
她推开第二扇门,“这里是一般朋友或者阿姨过夜的房间,里面没什么东西。”
“嗯。”他看了看,点头。
“第三间房是Kai的房间。”
“……Kai的房间?”温弘阔重复。
盼夏拉开门,让他看一眼,“这里面都是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一般不进这间房,只有阿姨偶尔进去搞搞卫生。”
温弘阔心里一直有疑问,他实在拿不准盼夏和Kai到底是什么关系。连房子里都有对方一间专属房间,这实在很难不让人误会。可她的态度很坦然,倒显得无端的猜测太过龌龊。
“他现在也住在这里吗?”温弘阔迟疑问。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全世界飞,偶尔会过来住,一年过来个三四五次吧,一般也就待两三天,招猫逗狗混混饭。怎么说呢,你就把他当我债主吧。”
“……债主?”
“我和他的关系属于……他借我钱,我欠他债,来英国就是来给他还债的。”
温弘阔心里微凛,正色问:“你现在还欠他钱吗?”
“怎么?你想帮我还啊?”盼夏笑着拉上了Kai的卧室门,“钱早还清了,只是人情债还不清,当初我生宝宝,是Kai给了我工作和稳定的收入来源,甚至连生的那天,都是他陪我进的产房,我创业也离不开他这块跳板,现在他还是我公司的股东。总之,牵扯了很多利益关系,算是朋友,也算是债主。”
听到是Kai陪她进的产房,温弘阔心里狠狠一颤。
她人生里这么重要的事,却是另一个男人陪着她,而他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他甚至应该感谢Kai,没有让她孤零零一个人进产房,可男人间的雄性嗅觉总是敏锐,温弘阔缓缓问:“……他,喜欢你吗?”
盼夏知道他迟早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干脆先挑起了话题,“以前算有一点吧?但怎么说呢,他是个搞艺术的,你知道吧,搞艺术的思维跟我们正常人不太一样,他的喜欢也不是那种男女间的喜欢。这些年我和他之间是朋友,也像家人,或者你就直接把他当我‘闺蜜’吧。改天你们见个面,就都了解了。”
温弘阔:“……”
盼夏斜睨他,“吃醋了?”
“有点,”温弘阔也很坦诚,他道,“但你有你的社交圈,也有你和朋友相处的方式,这间房子,他比我先来,虽然我现在还不太理解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但我也不会干涉你和朋友的交往。夏夏,你说和他是朋友,那我就相信你。”
盼夏慢悠悠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没有。”他否认。
盼夏知道他现在说的“没有”和她说的是两件事。
当初她因为UCL报名的事和他闹掰,但其实那只是一个由头,一个借口,是她卑劣的用借口掩盖自己天平早已倾斜的野心,而他傻乎乎的依然以为当初分手错都在他,是他不该将手伸太长,不该越俎代庖,不该替她做决定,亲手将她推远。
以至于现在风声鹤唳,恨不能把眼睛蒙上,耳朵关上,她不想说的,他一律不听、不看、不问。
傻乎乎的……
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算了,傻一点就傻一点吧
家里有一个“坏”的就够了。
盼夏无声笑着,勾住他脖颈,仰头在他唇上啄了啄。
他脸上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起了红,看看厨房方向,确定阿姨没看过来,他低头也亲了亲她的嘴。
两个人像亲嘴鱼一样,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
笑声压得轻轻的,低低的。
阿姨喊道:[夏,先生,可以吃饭了!]
宝宝也惊醒了,在房间里喊起了妈妈。
两个人迅速弹开,该干嘛干嘛。
吃过晚饭,又陪宝宝玩了许久,看了会儿欧美狗血电视剧,到快十点了,上床休息。
宝宝下午睡饱了,在床上翻来覆去闹腾,盼夏坐着陪她玩了会儿,腰疼,挺直腰揉了揉。
温弘阔洗完澡出来看见了,问她:“腰怎么了?”
“老毛病,盆骨的问题。”
“你趴着,我帮你按按。”
他往床侧走来,搓热了手。
盼夏趴下去,指了指腰酸的地方,“这里,坐久了就酸。”
他弯下腰,双手裹着她后腰酸痛的位置推揉着。
盼夏舒服得哼哼了两声。
宝宝看得新鲜,也爬过来,学着爸爸的样子往她后背推揉着。
盼夏被萌坏了,一把将宝宝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两口脸颊肉。
宝宝咯咯笑着,也撅起嘴来亲她。
看着她们母女俩笑闹着,温弘阔心里暖融融的,软和成了一片,不由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
宝宝太精神了,一直折腾到了快十二点,才小青蛙似的趴在他们中间睡着了。
盼夏都折腾累了,抱过宝宝合上了眼睛。温弘阔去关了灯,躺上床,侧过身看着盼夏。
看了会儿,他伸手裹住了她的手指,握在嘴边亲了亲。
盼夏哼哼,“你时差还没倒过来,不困吗?”
“还好。”
盼夏也睁开了眼睛看他。
黑夜中,他们静静地对视着。
“我把宝宝放小床上去?”他低声说。
盼夏眯起了眼睛,“你想干什么?”
“不做什么,我想抱抱你。”他坦诚。
盼夏抱着宝宝换了个方向,小心翼翼放到了自己另一侧,回头看温弘阔时,他的吻就先落了下来。
“不是说不做什么吗?”她瞪他。
“嗯。”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哄小宝宝一样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一瞬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盼夏的眼眶竟有些发热。
她蜷进他怀里,闷闷道:“温弘阔,你就是这样把我惯坏的。”
“嗯,所以我负责。”
盼夏看着他餍足的神色,突然发觉,她好像上了他好大一个当。
他对她太好、太好,好到她已经一眼能分辨出爱与算计,好到她再也看不上别的虚情假意,好到她兜兜转转,又撞进了他织的这张温柔网里。
“温弘阔。”
“嗯?”
“回国后,我们领证吧。”
“……”他呼吸一促,惊到呆愣地看着她。
盼夏笑着,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从今往后,我们三个,在一个户口本上。”
眼泪从他鼻梁上倏倏滚落,他像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傻子,愣着,连眼睛也忘了眨。
“宝宝其实有中文名字,你想知道叫什么吗?”
“……什么?”
“夏昕弘,夏天升起的,恢弘的,太阳。”
“夏昕弘,小红豆、小‘弘’豆……”
温弘阔闭上了眼睛,发颤地哭了起来。
他何德何能,值得她这样爱他?
“你哭什么呀?你不应该问问,宝宝为什么姓夏吗?”她笑着替他擦去眼泪。
“盼夏。”
她就知道他会懂。
盼夏笑了起来,“对,盼、夏。盼望到来的夏天,盼望我们小小的红豆,盼望我们下一个明天。”
爱的本质是寄生关系。
而寄生就是,我允许我生命里流淌着一部分你。
伦敦夜雨初歇,阴沉沉的云层散开,露出了难得晴澄的星空。
他们的夏天,也开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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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吼吼,终于!终于!写完了!
我好牛逼!(叉腰)
虽然连载一个月,只收获三十个小读者,看起来很少,但想想在一个房间里有三十个人听我逼逼叨叨讲完了一个十八万字的故事!(牛逼坏了,叉会腰)
嘿嘿,从本来只想写一个五万字的短篇,絮叨到写了十八万字可见蠢作者在创作一途上虽没有笔力和天赋可言,但有犟驴撞南墙也不回头的坚持

夏夏和弘阔的性格也随我这个妈,这是三头犟驴的合力创作!集狗血,破镜重圆,带球跑三位一体!每天双更还能灵感迸发,说明人还是要写想写的故事!哦~狗血,美味的狗血!

其实写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在急还是他俩着急,以往最多也就日万,昨天竟然狂飙一万六!臭情侣真的很着急复合了!谁能管管作者死活!

太多想要絮叨的话了,全部说完得比老太太裹脚布还长,那就言简意赅一点:
1.看到最后一章都不点收藏会被我鲨掉
3.看到最后一章都不点个专栏小作收会被我鲨掉
2.从其他平台或者txt看完不回晋江来点个收藏会被我鲨掉
6.如3.
5.欢迎多多评分

8.嘿嘿,没有番外了
什么,你说序号为什么不对,因为咱就不爱那些一板一眼的东西

对了,再打个小广告,还有喜欢这种破镜重圆妹宝勾勾手指哥哥就舔上来的可以再去看看专栏另外一本《宁宁雨霁》。
好了,其余的别再多说,吻窝,下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