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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海潞身世(1)
一日,诗景结束修炼之时,终于开口,“掌门既然每日都来为何不肯现身呢?”
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邵柏言灵力比她高上许多,若他特意隐去气息,诗景不可能感受到。但是诗景确实每日都能感受到他的到来,有时可能只是片刻,有时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有时会呆上小半个时辰。一开始她以为他是来检验自己的修炼得如何,后来邵柏言所待时间越来越长,她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邵柏言闻言,终于现身。
邵柏言还是身着一身月白色衣裳,他似乎格外钟爱这个颜色。诗景一见他,双眼亮晶晶的,语气是按捺不住的喜悦,嘴角带笑,“弟子见过掌门。”
邵柏言放在衣袖下的手握起,身子微微前倾,想要靠近她,被他克制住。“近日看你修炼,进步尚可,需得继续努力。”
诗景一步步走向他,明明是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邵柏言却觉得她这几步仿佛走在他的心尖,独属于她的气息进入他的胸腔,邵柏言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明明先前可以按耐住自己的心情,可是当诗景下山后,他留在山峰的阵法再也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他会感到有些不安。以至于她回来后,他会控制不住地来她的庭院里,哪怕只是看看。
诗景凑近他的跟前,“掌门只是来和我说这个吗?没有别的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那?修炼之中你可有哪些不明白的地方?”
诗景摇摇头,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失落,“暂时还没有,我以为掌门会说,有一段时日不见,我来看看你。”
她语气一转,“不过没关系,我来说。一段时日未见,我有些想你。”
邵柏言惊讶得双眼睁大,脑海里反复回想着那句我有些想你,顾不上太多,他几乎落荒而逃。
诗景此次下山,见证并感受到洪征与谢闻之间的感情,在阔麻山与恶兽斗殴后,她意识回笼那短短时间,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大脑快速回忆着她那短短一年的修炼时光,有乔海潞,有荆笀,有很多人,也有邵柏言。
她的脑海里闪过她们相处的细节,连那日微风如何吹过都是如此的清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曾因他跳动过,她不知何为喜欢,但那日后她看见洪征二人相处,她与谢闻之间的默契,眼里的含情脉脉是掩盖不了的。
她想,或许她是喜欢他的。在见到邵柏言之时,她遵循内心想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她说,她有些想他。
……
“廖哥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乔海潞一边走进议事厅一边问,除了她以外其他几位长老都在。廖旭泽将手中的纸张交给她,乔海潞从他手中接过纸张,脸色瞬间变了,声线像是淬了冰似的,“哼,真是便宜了这人,白白让他苟活了如此多年。掌门,廖哥,我现在下山。”
“我陪你下山吧。”梁玮栩接着她的话,“毕竟此人在乔家潜伏多年,熟知乔姐你的招式。我跟着去或许能帮上你些许。”
此话不无道理。乔海潞稍加思考,应下。
“慢着,廖师兄,胡长老,你二人留在门派,我与你们一同下山。”邵柏言出声。
廖旭泽皱眉,乔海潞此刻却没有涟漪的想法,她满脑子都是家仇之恨,“不必,这是我乔家的家事。掌门还是留在珠崖派为好。”
“上次下山调查那贼人让他自尽而死,线索断了,而这恶仆与那贼人有交流往来,或许是个突破口,我下山一起去调查情况。”
山下的茅草屋之中,光芒四闪,一女子与一年迈老头正打得火热。乔海潞召唤出本命剑,招招带着浓烈的杀意往对方的致命处攻击而去,乔海潞的招式与其父亲相似,都是大开大合型极其考验着体力与耐力。
对方深知这一点,以防守为主,抓住机会进行反击,角度刁钻狠毒,刚刚被呵斥不能加入战斗的梁玮栩顾不上乔海潞可能会生气,加入战斗之中,他很好的配合着乔海潞的招式,一招一式之间防守有度,对面老头体力很快跟不上,灵力快速消耗着。
梁玮栩看出乔海潞的杀招,及时开口劝,“乔姐,求留活命审问。”
乔海潞虽然被恨意上头,却没有失去理智,她大喊一声,减轻手中命剑的进攻,一剑下去,老头面目全非,全身被鲜血浸透,筋脉尽废。
乔海潞缓慢却有力的步伐走在这一小小茅草屋,她将命剑从上刺入他的右手臂,老头发出惨烈的叫喊声,全身痉挛起来。
“我父亲待你不薄,当年你身受疾病困扰,是我父亲花费高阶灵果救你,我母亲更是将你的儿子视若半子,供其读书修炼。可你与你的儿子是怎么对待我们家的,你居然与贼人勾搭,里应外合毁了卜泞,毁了乔家!曹肃你罪该万死!”乔海潞紧紧攥住剑柄,轻旋剑柄,剑捣鼓着血肉,老头痛得昏迷过去。
邵柏言从密室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画面。“此人有记录的习惯,线索都在密室里了,我已都拿到,先把此人带回派中严加审问。”他走到她的身后,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语气轻柔带着安抚,“乔长老节哀。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贼人抓到,为他们报仇雪恨!”
乔海潞眼中恨意滔天,同时夹杂着深深的悲伤不甘。“掌门放心,我有分寸。就这么让他死了倒便宜他了。回去后我一定会与廖哥撬开他的嘴,好好地,”她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收拾他。”
审讯房里,架子上的老头已分辨不出原先的模样,右手一道深入骨髓的剑痕,全身没有一块好血肉,偏生吊着一口气,廖旭泽将其痛觉保留并且不断增强,老头一开始还撑得住,到后面只会喃喃道:“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我该说的都说了。”
乔海潞看着手中的供词,眼眸中露出悲凉,“我父母亲一生惩奸除恶,在三大陆不知道帮助了多少人,最终却死于他曾帮助的人手中,理由居然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平庸无奇儿子进名门大派而相信炼魂禁术,真是讽刺!”乔海潞摇摇头,悲从心来,“没想到此时居然还牵扯到了英豪派,这就是名门正派嘛,倒不如我卜泞乔家来得坦坦荡荡。”
廖旭泽也是一脸严肃,他看着特制的纸张上的供词,陷入沉思,英豪派若是也联合了炼魂禁术那么当年师父之死便没有那么简单,甚至炼魂禁术埋得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深。“乔海潞,你带着供词下山与掌门汇合,麻烦了。”
她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老头,若是眼神可以实质,眼前之人千刀万剐都不能解她之恨,“我本想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的,想想又何必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灵力灵果,真是便宜他了。”一剑穿胸,曹肃眼睛一瞬间瞪大,没了生息。
乔海潞有些恍惚走出审讯房。外界所有人都在传卜泞乔家死于天灾,其实不是,乔家真正的死因是死于炼魂禁术。
不同于门派修炼,三大陆有一些修炼世家,有些是千年前大能之后,有些是千年来新启的家族,卜泞乔家便属于后者。
相传,乔家创始人是一名女性,因为不满于修仙派不公平的对待一气之下脱离原先的门派,随后下山历练得到机缘,成为一代大能,自立门户。乔家历年来以斩妖除魔闻名于三大陆。乔家历代多以女性掌门人为主,但是在乔海潞父亲乔峖稳这一代却是男性掌权,乔海潞的母亲黎蘅出自灵璧大陆的一修炼世家,以阵法炼丹为主。
当年黎蘅对乔峖稳一见钟情,展开猛烈攻势,很快成为一对佳偶。婚后,黎蘅生下乔海潞,乔峖稳与黎蘅对乔海潞倾注所有,两人性子都大气,所以无论是修炼功法书法等都偏向豪迈大气。
在乔海潞记忆中,父母俩总是和她灌输惩奸除恶的想法,她的父母不仅有小家小爱,也有保护天下苍生的大爱,潜移默化中她也继承了父母亲的想法,从小修炼就很努力,父母亲总是不吝啬自己的爱意,可以说在乔家没出事之前乔海潞也是在爱的包围中生长的。
乔海潞记得,那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夏季,阳光明媚,乔家庭院盛开着茂密的花。
乔海潞在庭院里练功,黎蘅在庭院亭子里看着她,桌子上是她亲手做的糕点。乔海潞将剑收入鞘,转眼就看见自己的母亲。
“娘亲。”她快步扑入娘亲怀中撒娇着,她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将糕点放入口中,“是我最爱的糕点,谢谢娘亲,爱你!”
“你呀,要是你爹也这样就好噜。”
“爹爹又怎么了,是不是又自己出去帮别人了?爹爹也真是的,总是不带上我们,我早就突破半百修为了,可以打倒很多坏人了。”乔海潞小声埋怨着。
黎蘅从鼻尖哼了一声,“你爹就是这样,旁人总说羡慕我,有你爹对我百般好,我看啊,明明就是你爹好运,有我这么个妻子。”
“是是是,我的娘亲最厉害了。论阵法炼丹,这三大陆修仙世家里你可是佼佼者。”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的不是。”一声敦厚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爹,你回来了?”乔海潞从黎蘅怀里一跃而起。
“某人终于舍得回来了。”黎蘅故意不看他,乔峖稳从怀中掏出一些小玩意和一些糕点,“给夫人带了些当地的小玩意,夫人看看可有喜欢的。”
黎蘅心理叹了一口气,谁没有些坏毛病呢,夫妻俩不就应该相互包容嘛,她也不忸怩,把那些小玩意一把揽入怀中,糕点摆在桌面上,“好吧,原谅你!下次你记得带上我们娘俩,潞潞修为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带她多历练历练。”
“谨遵夫人命令。”乔峖稳将她拥入怀中,口中不忘应答。
“咦惹。”乔海潞嫌弃看着突然撒狗娘的父母,发出不满的抗议。
那是乔家最后的快乐,变故发生在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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