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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
这段日子,大伙儿都忙得脚不沾地的。道上的忙着打架斗殴,官府那边的忙着跑前跑后收拾烂摊子,外头早传开了,说死了不少人。心软的见着这光景,一个个脸绷得紧紧的,愁眉苦脸;那些揣着坏心思的,倒在背地里偷偷搞小动作。可这世上的热闹也好、糟心也罢,只要上司没有下达命令,就跟她压根没半毛钱关系。
何况她早已签下那份协议,明令禁止擅自动用异能,这让她更没了插手的理由。至于那位本该殒命的涩泽龙彦,她先前给安吾的回复是“没找到人”,可安吾那边却传来消息,说涩泽龙彦出现在交战区。
???这难道是……诈尸了?
这般匪夷所思的消息,让她特意抽了空去挖坟。确认里面的尸体还静静躺在那儿。既然尸体尚在,那此刻身处异能特务科的,又会是谁?
她攥着手机,终究没敢再追问安吾。她太清楚这些心思缜密的人有多厉害,或许只需三两句话的试探,就能顺着蛛丝马迹推测出真相。对这类人,她向来是能避则避——就像她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太宰治,也再没踏足过武装侦探社的大门半步。
两个完全相反的信息,触发了她对危险的感知,在确认过尸体后的第一时间,她没有半分迟疑,第一时间赶往监狱,将中岛敦带了出来。
她直接带着中岛敦登上了驶离港口的轮船,海风卷起两人的衣角,他们并肩倚在船舷边,望着远处渐渐缩小的横滨港轮廓,打算暂时远离漩涡中心,静观事态发展。
“你看,那边的雾好大。”中岛敦忽然抬手指向横滨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
塞拉菲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底却只有一片清晰的海面与天际,她心头猛地一沉,追问:“雾?你真的看到了?”
“是啊,灰蒙蒙的一片,都快把港口盖住了,你没看见吗?”中岛敦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塞拉菲娜回忆那一份资料,关于涩泽龙彦的情报,这就是他的意能力具象化,白雾【龙彦之间】。比较意外的事,她看不见。所以,她的战斗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体系。
她忽然想起情报里提过,这“龙彦之间”对普通人并无影响——那此刻被困在雾中的异能者们,岂不是正被迫与分离的异能力对峙,甚至在无意识中自相残杀?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又皱起眉:若这雾还在不断扩散,他们必须尽快离这座港口远些才安全。好在中岛敦很快补充,说雾暂时还停留在横滨港一带,没蔓延到轮船所在的海域,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两人在甲板的餐区坐下吃饭时,中岛敦忽然停下筷子,视线紧紧盯着雾霭笼罩的方向:“雾里面有人在打架,打得好激烈。”他指着那边,语气带着紧张,“能看到红黑色的光在闪,还有不停的爆炸声,好像还有个小小的身影在里面上蹿下跳,速度特别快。”
塞拉菲娜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眼前依旧是一片清晰的海面,什么异动都看不见。她无奈地放下餐具,语气里带着几分哭笑不得:“你能不能说得再具体些?我完全想象不出那画面。”
“可是我看到的就是这样啊。”中岛敦挠了挠头,有些无措地看着她。
塞拉菲娜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忽然真切体会到一种荒诞的失落——所有人都在追剧,只有她掉线了。只能听着别人的描述,连画面的边角都触碰不到。
塞拉菲娜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中岛敦,语气轻快得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既然都从监狱里出来了,那我带你去旅游吧,敦。”
“哎?”中岛敦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错愕。塞拉菲娜的思维跳转得太快,前一秒还在忧心横滨的雾,下一秒就扯到了旅游,他只觉得脑子慢了半拍,一时没跟上节奏。
“就是旅游呀,”塞拉菲娜弯了弯唇角,顺势追问,“你长这么大,离开过横滨吗?”
中岛敦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又被卷入各种事件,几乎没踏出过横滨的边界。
“我也没有!”塞拉菲娜眼睛亮了亮,语气里透着几分雀跃,“所以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四处走走吧。”
话音落下,她眼底的光亮悄悄暗了几分。脑海里又浮现出关于“龙彦之间”的情报——那雾对异能者的致命性,中岛敦若是沾上,后果不堪设想。可谁也说不清这雾要多久才会散,眼下能做的,就是带着他离横滨远些,再远些。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给警局提交了休假申请,至于批不批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毕竟按协议,官方本就禁止她擅自使用异能,那些后勤收尾的工作,也并非缺她不可。这样想着,她心里没了半分负担,只盼着赶紧带中岛敦出发。
“等等,不对,”塞拉菲娜忽然拍了下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其实离开过横滨,在很小的时候,只是时间太久了,细节都记不清了。”
“啊?那你当时去了哪里?”中岛敦好奇地追问,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塞拉菲娜的指尖轻轻划过手机屏幕,声音淡了些:“是一个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岛,没什么美好的回忆,不提也罢。”
中岛敦瞬间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话,连忙低下头道歉:“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啦。”塞拉菲娜笑着摆摆手,很快将手机屏幕转向他,眼里重新染上期待,“你看,我们就去这里——鹿儿岛。我查了,那里的屋久岛上有好多鹿,据说一点都不怕人,很可爱呢。”
塞拉菲娜转身去找船长,没多会儿便笑着回来——不过是几句“协商”,船长便爽快答应了更改航线,先往鹿儿岛去。
只是两人走得太过匆忙,别说换洗的衣物,连件多余的用品都没带。船上条件有限,这34个小时里,他们只能将就着熬过,望着窗外的海面从清晨的薄雾,到深夜的星光,再到第二日午后渐渐清晰的海岸线,终于等来了靠岸的鸣笛声。
踏上鹿儿岛的土地时,阳光晒得人暖意融融,塞拉菲娜第一件事便是拉着中岛敦往商圈走。两人钻进一家杂货店,挑了轻便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又匆匆赶往提前订好的酒店。推开房门,塞拉菲娜几乎是立刻催着中岛敦去洗澡:“快洗个热水澡放松下,船上这几天可把人熬坏了。”等两人都换上干净衣服,才算彻底卸下了一路的疲惫。
接下来的日子便悠闲起来。他们按着攻略去了屋久岛,刚走进林间步道,就遇上几只低头啃草的屋久鹿。那些鹿不怕人,甚至会循着投喂的手势凑过来,中岛敦伸手轻轻摸了摸鹿的脊背,眼底满是新奇。后来又去了雾岛温泉,氤氲的热气裹着草木清香,两人泡在露天池里,听着远处的虫鸣。
在鹿儿岛悠闲待了几日,塞拉菲娜的手机终于陆陆续续响起——是横滨的朋友们发来的报平安短信,偶尔也有几通电话,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她握着手机笑了笑,心里清楚,那些被困在雾里的异能者朋友们,应该都平安出来了,横滨的阴霾,总算散了。
“敦!”她转身朝不远处正在喂鹿的中岛敦喊了一声。
中岛敦立刻回过头,手里还捏着半块喂鹿的饼干,下意识挺直了腰:“是!塞拉菲娜小姐!”
塞拉菲娜走上前,轻轻蹲下身,目光与他平齐,语气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敦,之前在监狱里,我打过你,你会不会讨厌我?”
中岛敦闻言猛地睁大眼睛,像是被这个问题惊到了,连忙摆手否认:“我、我怎么会讨厌塞拉菲娜小姐!”他低下头,声音渐渐小了些,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自责,“肯定是我当时做错了什么,才让你生气的……”
塞拉菲娜轻轻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语气认真:“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你从来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吗?那个藏在你身体里的力量,它本就是你的一部分。”
中岛敦皱起眉,满脸困惑:“啊?什么……什么存在?”
“敦,你是异能力者,”塞拉菲娜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是能够变身为老虎的异能力者。我为了逼出你的异能力,才打你的,我亲眼所见,一只白色的老虎。”
中岛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后退半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老虎,也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力量……”他甚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仿佛想确认身体里是否真的藏着那样陌生的存在。
塞拉菲娜见状,缓缓起身,伸手轻轻拍了拍中岛敦的后背,动作带着安抚的暖意:“别害怕,敦。”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像是怕惊扰了此刻慌乱的他,“其实我也是异能力者,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见中岛敦的眼神稍稍松动,她又继续说道:“只是你和我不一样,你身体里的力量还太懵懂,就像个没学会走路的孩子,你还没找到和它相处的方式,所以暂时没办法自由控制它而已。”
塞拉菲娜看着中岛敦眼底依旧未散的茫然,语气又软了几分:“而且我发现,我们的异能力,其实藏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拥有自我治愈的能力。”
中岛敦眨了眨眼,眉头依旧微蹙,像是努力想抓住话里的意思,却只觉得一团模糊,只能懵懂地望着她,说不出半句回应。
塞拉菲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点无奈又温和的笑意:“还是不明白吗?也罢,有些事就是这样,别人怎么说都学不会,非得自己亲身经历一次,才能真正懂。”
塞拉菲娜抬了抬手,掌心不知何时已凝出一把小巧的手术刀,银亮的刃面在阳光下闪了闪。没等中岛敦反应过来,她手腕轻挥,刀刃带着利落的弧度落下——“唰”的一声轻响,中岛敦的全身出现了多处被割伤。
中岛敦僵在原地,先是没感觉到痛,血液顺着伤口边缘缓缓渗出来,才后知后觉地倒吸一口冷气,眼神里满是震惊与茫然。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反应,眼神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他感受这突如其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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