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寸步不离,强制情深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落在揽月院的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响。药圃里的薄荷早就枯了,连带着那几株瞿麦,也被侍卫连根拔起,光秃秃的土地上,只剩下几只觅食的麻雀,蹦蹦跳跳,却衬得院子更冷清了。
苏晚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云锦披风——是萧彻让人新做的,银狐毛的边,暖得很,可她还是觉得冷,从心里往外的冷。她的小腹已经显怀了,穿着宽松的襦裙,也能看出微微的隆起,指尖轻轻放在上面,能感觉到孩子偶尔的胎动,一下一下,很轻,却像锤子,敲在她的心上。
“姑娘,该喝安胎药了。”青禾端着药碗进来,里面的药汁黑乎乎的,冒着苦气,“李大夫说了,今天的药得趁热喝,对胎气好。”
苏晚没动,只是看着窗外——院门外的侍卫换了班,比以前多了两个,手里的长枪握得更紧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自从瞿麦的事败露后,萧彻对她的掌控,严到了极致。
“姑娘,喝吧,侯爷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看见您没喝药,又该生气了。”青禾小声劝着,语气里带着点怕——她怕苏晚再惹侯爷生气,更怕侯爷迁怒于林掌柜和清月。
苏晚这才慢慢坐直身子,接过药碗,没犹豫,仰头就喝了下去。药汁很苦,苦得她舌尖发麻,可她连眉头都没皱——苦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就像这被锁住的日子,忍惯了,也就不觉得难了。
刚放下药碗,院门外就传来萧彻的脚步声,比平时早了很多。他今天没穿朝服,只穿了件墨色的常服,手里拎着个食盒,走进来的时候,带进一股冷风,却瞬间被屋里的暖炉烘得暖了。
“药喝了?”萧彻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嘴角,没沾到药汁,才松了口气,又摸了摸她的小腹,动作轻轻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今天孩子乖不乖?有没有踢你?”
苏晚摇摇头,声音很轻:“还好,没怎么动。”
萧彻没在意她的冷淡,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冰糖炖雪梨,还有一小碗莲子羹——都是李大夫说的,适合孕夫人吃的,清润不腻。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冰糖炖雪梨,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张嘴,解解药的苦味。”
苏晚乖乖张嘴,雪梨的清甜压下了药的苦味,却压不下心里的闷。她像个提线木偶,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不说话,也不看他,眼神落在他腰间的玉带上——那玉带上的玉佩,是和田玉的,雕着龙纹,是侯府的象征,也是锁住她的枷锁。
萧彻喂她吃了小半碗莲子羹,见她不吃了,才放下勺子。他没走,就在软榻边坐下,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今天处理公务的时候,管家说,清月姑娘和林掌柜已经到京城了,住在西街的宅子里,离侯府不远。”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僵,抬头看着他,眼里终于有了点波澜——是惊讶,是担忧,还有点怕。
“你别担心,我没为难他们。”萧彻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冷硬却带着点安抚,“我让人给他们送了银子,买了宅子,还派了两个丫鬟伺候。你要是想他们了,等你身子再稳点,我陪你去看他们——但你记住,只能我陪你去,不准自己去,更不准想别的。”
苏晚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谢谢”,却没说出口——这不是恩赐,是威胁。他把林家人接来,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为了让她彻底断了逃的念头,让她知道,只要她敢动歪心思,林家人就会有麻烦。
“我知道了。”苏晚低下头,声音细得像蚊子,“我不会自己去,也不会想别的。”
萧彻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比以前更轻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乖,这样才好。等孩子生下来,是男孩,就叫萧念晚,是女孩,就叫萧惜晚,都带着你的名字,好不好?”
苏晚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名字好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孩子生下来,也是侯府的人,也是被他锁住的人,跟她一样,没有自由。
下午的时候,萧彻没去前院处理公务,而是把案几搬到了内屋。他坐在案几后批改公务,苏晚就坐在他旁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方帕子,却没绣——帕子上的桂花早就绣完了,她不敢再绣,怕想起乌镇的清月,怕自己又会忍不住想逃。
萧彻批公务的时候很认真,眉头微蹙,眼神冷沉,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见她乖乖坐着,没乱动,嘴角就会悄悄勾一下,然后又低下头批奏折。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玄色的常服泛着淡淡的光,竟有了点温和的样子。
可苏晚知道,这温和是假的,是建立在她顺从的基础上的。只要她敢有一点不顺从,他就会立刻变回那个冰冷霸道的侯爷,用林家人威胁她,用孩子绑着她。
“累了吗?”萧彻批完最后一本公务,抬头看见苏晚在打哈欠,赶紧走过去,把她抱起来,小心地避开她的小腹,“带你去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对孩子好。”
苏晚没挣扎,任由他抱着。院子里的阳光很好,却不暖和,风一吹,还是有点冷。萧彻把她放在石凳上,自己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风,伸手扶着她的腰,生怕她摔着。
“你看,那边的枫叶红了,好看吗?”萧彻指着院角的枫树,叶子红得像火,“等再过几天,枫叶落了,我让人给你做个枫叶书签,夹在你看的书里。”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枫叶确实好看,红得耀眼,可她却想起乌镇的枫叶,比这里的更红,更艳,那时候她和清月会捡很多枫叶,夹在书里,笑得很开心。
“好看。”苏晚的声音轻轻的,眼神里却有点落寞。
萧彻察觉到了,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眼神沉了沉:“又在想乌镇?”
苏晚的身体僵了僵,赶紧摇摇头:“没有,我在看枫叶。”
“没有最好。”萧彻的语气冷了点,却没发火,只是搂紧了她的腰,“苏晚,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乌镇,还有清月,可那都过去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是我孩子的娘,以后只能待在我身边,待在侯府。乌镇再好,也不是你的家,这里才是。”
他的话像一道枷锁,把她牢牢锁在原地。苏晚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她不能哭,哭了也没用,只会让他更生气,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萧彻看着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的样子,心里有点软,又有点慌。他知道,她不爱他,甚至有点恨他,可他没办法,他不能放她走,放她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只能用这种强制的方式,把她锁在身边,让她慢慢习惯,慢慢接受。
“别闭眼睛,晒晒太阳。”萧彻的声音放柔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等孩子生下来,我陪你回乌镇住几天,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清月,好不好?但你记住,只能住几天,还要带着孩子一起,不能自己留下。”
苏晚猛地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喜,却又很快黯淡下去——他还是不会放她自由,就算回乌镇,也是带着孩子,带着他,像个囚犯,被他监视着。
“不用了。”苏晚摇摇头,声音很轻,“我不想回去了,这里很好。”
萧彻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得有点满足,又有点心酸:“好,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只要你在我身边,在哪里都好。”
夜色渐深,揽月院的灯亮了。萧彻抱着苏晚躺在床上,她靠在他怀里,身体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却也没主动靠近。他的手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能感觉到孩子轻微的胎动,心里满是占有欲和满足——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苏晚的孩子,是把她锁在身边的最好的枷锁。
“苏晚,”萧彻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放你走。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爱我,我也会把你锁在身边,护着你,护着孩子,一辈子。”
苏晚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闭上眼睛——她知道,她这辈子都逃不掉了。孩子是枷锁,林家人是威胁,萧彻的爱是囚笼,她只能待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里,当着他的女人,当着孩子的娘,一辈子,都别想逃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