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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绵苍夜修缮新房共商新床
翌日破晓,青绵将早已备好的二十两银子用布帕仔细裹好,与苍夜一同前往阿贡家。当那沉甸甸、白花花的银锭落在桌面上时,阿木泰的嫂子与几位在场的族老皆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了淳朴而热切的笑容——他们实在未曾料到,这对落难的夫妻竟真能在这么短的日子里凑足这笔不小的数目。
银货两讫,接过村中识字老者代笔、并摁了手印的简陋房契时,青绵指尖微微发颤。这一纸薄契,意味着他们在这人世间,总算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能够遮风挡雨的根。
回到那座虽显破旧、却承载了两人诸多记忆的小屋前,望着熟悉的屋檐,心中皆是百感交集。
苍夜环顾这小小的院落与低矮的屋舍,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忽然低笑一声,开口道:“本尊活了上千载,名下洞天福地、仙山琼阁,乃至人间如齐府那般雕梁画栋的华宅,多得连自己都记不清。”他略作停顿,伸手抚过粗糙的土坯墙面,语气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珍重,“但此处,是最简陋、最廉价,却也是最令本尊倾心的一处。”
只因为这里有她,有他们共同劳作的痕迹,有炊烟的温度,有“家”的意味。
青绵听得心口一暖,主动伸手握住他宽厚的掌心,眼中柔情脉脉:“于我而言,这便是世间最好的屋子。”
既然房子彻底归了自己,修缮便提上了日程。两人商议需要哪些材料、如何动手,却觉得仅凭二人之力颇有难度,加之都无经验,一时不知从何下手。青绵便拉着苍夜去村中寻人帮忙,村民们一听,个个热情得很。
“阿绵姐,我这就来!”阿贡挠头憨笑,“咱们别的没有,力气管够!乡里乡亲的,可别提什么酬劳!”
“就是!苍夜兄弟一看就是干大事的,这种粗活咱们在行!”
“那屋子是该修整修整,冬天才能住得暖和!”
众人七嘴八舌,满脸热忱。青绵望着这一张张真诚的面孔,心头暖流涌动,眼眶不由微微湿润。
她与苍夜对视一眼,见他眼中亦有一丝动容。苍夜向来习惯以力量掌控一切,此刻面对这般不求回报的淳朴善意,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青绵忙上前感激道:“这……这怎么过意得去,太麻烦大家了!”
“麻烦什么!远亲不如近邻嘛!”众人笑着应和。
修缮便在热热闹闹中开始了。青绵自知力气活帮不上大忙,便主动担起了后勤。她用先前储备的粮米、肉干和山果,变着花样给大家准备茶点,晌午更是张罗出一大桌虽不精致却分量十足、香气扑鼻的饭菜。
而苍夜,则自然而然地成了这群汉子的主心骨。起初村民见他容貌俊美、气质冷峻,只当是个不沾尘俗的贵公子,怕是来“监工”的。然而当苍夜随手接过那需两人合抬的房梁,轻松如拈树枝般稳稳架上时,所有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俺的娘嘞……苍夜兄弟,你这力气……也太吓人了!”
“这木头咱俩抬都费劲,苍夜兄弟一只手就搞定了?”
“难怪能猎到那么多野物,真是神人啊!”
赞叹之声此起彼伏。苍夜面色依旧平淡,只微微颔首,继续手里的活计。无论是夯筑地基,还是搬运重物,他都能轻松完成数人之工,且动作精准利落。那份举重若轻的气度,令村民们由衷佩服,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青绵在一旁听着众人的夸赞,心里甜丝丝的,比夸了自己还高兴。她见苍夜额角沁出细汗,便拿着干净的手帕,自然地走上前。
“累了吧?擦擦汗。”她声音温柔,踮起脚为他拭去额角与颈边的汗珠,眼里满是关切与骄傲。
苍夜配合地低下头,任由她擦拭。那双惯常冰冷的眼眸,面对她时总不自觉柔和下来,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抬手,极为自然地替她拢了拢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
这亲密的一幕,恰好落在周遭村民眼里。汉子们先是一愣,随即都露出了善意而略带羡慕的笑容。
“哎呀呀,瞧这小两口,真是恩爱!”
“阿绵妹子好福气,苍夜兄弟又能干又体贴!”
“可不是嘛,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打趣声让青绵脸颊飞红,羞赧地低下头,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轻柔。苍夜虽仍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冷冽的气息早已消散,甚至反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以示亲昵。
在这热火朝天的忙碌中,破旧的小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房梁加固,门窗修整,墙缝填补,屋顶也重新铺上了厚实的茅草,足以抵御将至的寒冬。
日暮西沉,修缮渐近尾声。小屋焕然一新,虽依旧简朴,却显得坚固而温暖。青绵与苍夜再三谢过帮忙的村民,约好改日备酒饭郑重酬谢。
送走众人,小院重归宁静。两人站在修缮一新的屋檐下,看着彼此衣上沾染的尘土,相视而笑。经过这一日的共同劳作,他们不仅有了更舒适的家,似乎也更深入地融入了这片土地与这群淳朴的人之中。
“还有一事,明日务必办妥。”苍夜望着焕然一新的屋舍,低声自语,血色的瞳眸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光。
“还有什么事?”青绵正满意地端详着小屋,闻言好奇地转过头。
苍夜的视线缓缓移向卧房,最终落在他们睡了多日的那张旧木床上,指尖明确一点:“这张床。”
青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了然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这床确实该换了。是有些窄小,也不太牢靠。我们换个更宽敞结实的,就算你夜里不小心化回真身,也能睡得安稳些。”她体贴地筹划着,全然是为他考量。
苍夜却缓缓摇头,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却又蕴着无尽的亲昵。他低头望进她清澈的眼眸,唇角勾起一抹带着邪气的弧度。
“我所想的……倒不全是为了真身。”他声线压低,带着磁性的沙哑,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耳畔,“它不只窄小,更紧要的是——不、够、稳、当。”
他刻意放缓了后四个字的语调,目光灼灼,似在暗示什么。
青绵先是一怔,眨了眨眼,随即猛地明白过来他所指为何——是这张旧床承重时总会发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吱呀”声,以及……他话里对“将来”的某种期许!
“你……总是这样……”青绵脸颊“轰”地烧透,连白皙的脖颈都漫上绯色,羞得不敢与他对视。
苍夜轻易捉住她欲推拒的手,握在掌心,低低笑了起来,笑声愉悦而带着得逞的快意。“总是怎样?”他理直气壮地问,带着狼族特有的直白,“你我既为夫妻,名正言顺。换一张宽大、结实、任凭怎样动静都岿然不动的床,岂不是……理所应当,未雨绸缪?”
他凑得更近,几乎贴上她的唇瓣,声线魅惑如蛊:“夫人难道不愿……拥有一张,容得下你我……尽情‘舒展’的卧榻?”
青绵被他露骨的言辞羞得无处遁形,浑身血液都涌上面颊,心跳急如擂鼓。想挣脱,手腕却被他牢牢握着,那灼人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熨得她心慌意乱。只得羞恼地瞪他,可那眼神,与其说是气恼,不如说是娇嗔。
见她这副羞急模样,苍夜心中的满足几乎满溢。知道她脸皮薄,不再紧逼,只以指腹轻轻摩挲她温热的腕间,低语道:“好,不说了。明日,你只管看我将它换来便是。”
青绵红着脸,心知这事辩不过他——这家伙在某些事上,有着野兽般的直接与固执。最终只得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怀中,闷声嘟囔:“随……随你吧!总之……不许再胡说了!”
苍夜拥着怀中温软馨香、羞不可抑的小妻子,感受着她全然的依赖,胸膛震动,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他知道,她这便是默许了。
嗯,明日就去挑选木料。定要最坚实、最耐用,任凭风吹雨打、地动山摇也纹丝不动的那种。狼神大人在心中,已将这项“工程”定为头等大事。至于“舒展”之事……他双瞳微眯,已开始期待新床的“验收”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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