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不见

　　信息是周嘉发过来的，他让许夏去食堂找他。

　　许夏带着姜凡走进食堂，视线转了一圈才发现在坐在角落的周嘉。

　　桌面已经摆好食物，他走过去：“点的外卖？”

　　“体育课提前解散，时间充足就点了外卖。”他把饭菜一一拿出来，视线往姜凡身后看：“怎么没看见习睢？”

　　姜凡说：“他没跟我们一起。”

　　“我给他发信息也不回，不知道看没看见。”周嘉又往回收了两个菜和一份饭：“我们先吃，给他留一份。”

　　“谢了，嘉哥。”姜凡接过周嘉递过来的筷子又转手递给许夏。

　　周嘉：“……”

　　他低头看看手里准备递给许夏的筷子又看看两人的互动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觉得自己也是欠的，找这对小情侣吃饭，饭还没开始吃，他已经饱了。

　　“你俩收敛点。”他警惕地看看四周，发现没人往他们这边看，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啊？”姜凡端着饭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周嘉。

　　周嘉提醒着：“大庭广众之下，你俩别太暧昧，被发现就不好了。”

　　闻言姜凡更懵了，他干什么了就暧昧上了？

　　他说：“什么意思？”

　　“你俩刚刚……”周嘉指指筷子。

　　“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姜凡明白过来：“不就递个筷子吗？”

　　周嘉说：“不是筷子的问题。”

　　“嘉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心里有鬼。”瞧他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姜凡忍不住笑出声。

　　“我能有什么鬼，我替你们担心。”周嘉看着两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看看你俩这……突然一下子……”

　　他说话说一半，欲言又止地看着两人直摇头。

　　姜凡笑道：“嘉哥，我发现你有当老妈子的潜质。”

　　“滚滚滚。”周嘉气愤道：“吃饭。”

　　姜凡这才收起玩闹的姿态，神色认真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谢了嘉哥。”

　　“周嘉，没事的。”许夏与周嘉对视上。

　　“吃饭。”周嘉给两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嘀咕道：“我怎么从小到大都在操心你的事，比你妈还上心。”

　　许夏：“……”

　　“咳……”姜凡呛了一口，抓起旁边的水喝了几口才缓过来。

　　几人就坐一桌，距离又近，周嘉嘀咕的那句成功落入两人耳朵内。

　　许夏轻拍着姜凡的背给他顺气：“慢点吃。”

　　“不怪我。”姜凡偏头看向许夏。

　　“凡子，你怎么回事？”周嘉笑着打趣：“吃饭都能呛到，一个上午不见不会吃饭了？”

　　姜凡瞪一眼周嘉，郁闷地低下头继续干饭。

　　等他们吃完饭，习睢这才缓步走近。

　　“干啥去了？”周嘉把饭菜推过去：“祈祷饭还没凉透吧。”

　　“我被英语老师抓去办公室背课文了。”习睢一脸遭受摧残的模样：“那是人干的事吗？”

　　“是。”三人看向习睢，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们……”习睢看着幸灾乐祸的三人，气愤地咬了一口肉：“太不当人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连学神你都学坏了。生活啊，请还我高冷霸道不食人间烟火的学神。”说着他又狠狠咬了一口筷子上的肉，大有把面前三人咬一口的架势。

　　“高冷？”姜凡看向许夏。

　　“霸道？”周嘉看向许夏。

　　两人相视一眼，瞬间大笑起来。

　　许夏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笑得夸张的两人，他凑近姜凡，说：“怎么不反驳不食人间烟火？”

　　姜凡闷声说：“这句形容对你很贴切。”

　　许夏笑道：“难道不是因为某人曾经说过这么中二的话？”

　　当初姜凡刚认识许夏的时候，问东问西还觉得许夏是喝露水的。

　　“……”姜凡装傻充愣：“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某个姓姜”他顿了一下视线停在姜凡身上作势要开口往后说。

　　姜凡眼疾手快扑上去捂住他的嘴，打着哈哈看向脸上堆满好奇的习睢二人组，他说：“这种事我们就不需要知道了。”

　　周嘉道：“我挺想知道的。”

　　习睢也是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他说：“对啊对啊，到底是什么？学神，你不说完，我今晚睡不着。”

　　姜凡拔高声音戳破：“你有天大的事都能雷打不动地睡大觉。”

　　“你就是八卦，爱看热闹。”

　　“哇，凡哥，你真了解我。”习睢作势靠向习睢，满眼盛满感动：“果然，我俩是真……啊——”

　　“周嘉，你掐我干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嘉猛然在手背上掐了一把，疼得他筷子都掉在桌面。

　　“提醒你快吃饭。”周嘉面不改色地说：“不然凉了不好吃。”

　　“那也用不着这么大力。”习睢不解地嘟囔一句。

　　许夏把姜凡捂着他嘴巴的那只手拉下来：“不说。”

　　姜凡狐疑道：“真的？”

　　“真不说。”许夏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可多了。”既然是许夏先无情要提他那么尴尬的事，就别怪他无义，旧事重提了。

　　他说：“之前跟我说家住附近，还说什么自己体育全能，骗鬼呢。”

　　“不骗鬼。”许夏笑道：“骗狗。”

　　“阿夏。”姜凡笑嘻嘻地揽着许夏的肩膀：“跟你说个秘密。”

　　许夏：“什么？”

　　“秘密就是”姜凡在许夏头上薅了一把，凑近许夏的耳畔：“今晚给你睡。”

　　许夏身体僵了一下，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姜凡。

　　姜凡脸上挂着狡黠的笑，瞧着许夏的模样心情大好，他说：“那当然是……骗你的。”

　　“姜凡，长本事了。”许夏压下心底的异样，但压不下身体的异样。

　　“阿夏，好玩吗？”姜凡道。

　　许夏咬牙切齿地开口：“好玩。”

　　一旁的周嘉一脸没眼看地看着打情骂俏的小情侣，而干完饭的习睢茫然地盯着两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学神的表情，好像有点生气？

　　下午的课因为老师开会，他们都在自习中度过。

　　姜凡找着机会就转过身去找许夏说话，没机会他也制造机会，强硬地拉着许夏聊东聊西。

　　教室里闹哄哄的，少有同学在认真学习。

　　许夏盯着面前的姜凡，看着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突然凑过去：“去上厕所？”

　　“啊？”姜凡正说得起劲，没反应过来。

　　“走。”许夏站起身拉着姜凡离开。

　　姜凡茫然地被许夏拉着走，直到“砰”的一声隔间门落锁他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面前和自己挤在一个隔间的人，嘴角挂上一抹笑：“阿夏。”

　　许夏没回答他，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神色复杂，像一个漩涡深深吸引着，让人沉沦其中。

　　他靠过去咬上姜凡的唇，姜凡微微张开嘴回应。

　　一个绵长的吻。

　　姜凡靠着隔间的墙壁呼吸粗重，眼底氤氲着雾气，神色有些茫然呆愣。嘴唇被咬破了点皮，他抬手在上面摸了一下。

　　缓过神后，他眼眸看向许夏，仅一眼，许夏抬手覆上他的眼睛。

　　他听见许夏说：“先别看我。”

　　姜凡问：“怎么了？”

　　“没事。”

　　“哦。”

　　姜凡乖乖地等着许夏放手。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许夏才放下手：“你先出去吧。”

　　“阿夏，你真好看。”姜凡看向许夏在推门离开前凑过去嘴贱的撩拨一句。

　　“走吧。”许夏笑着在作妖的姜凡头上拍了一下：“别乱撩。”

　　姜凡笑嘻嘻地推门出去，心情好得不得了。

　　下午的课结束，姜凡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去，周嘉早早来到他们教室等许夏。

　　周嘉问：“夏，周末去玩？”

　　许夏拒绝道：“不去，周末有事。”

　　周嘉：“姜凡也去，你真不去？”

　　“真有事，去不了。”许夏看向姜凡，说：“你们注意安全。”

　　“放心。”周嘉拍着胸口保证：“保证全须全尾的还给你。”

　　“少来。”姜凡乐道：“你怎么还搁这演上了。”

　　周嘉轻声说：“嘻嘻，谁叫你是我好兄弟兼好兄弟的男朋友。”

　　教室人走的差不多，三人收拾好下楼。

　　姜凡今天给没姜凡打电话，只能自己坐公交回去。

　　他站在校门等车，许夏和周嘉也就在旁边陪着。

　　“人好多。”姜凡看着一车挤满人群的公交远去，忍不住发出感慨。

　　周嘉说：“周末，学校都放假了，正常。”

　　许夏：“给你打个车？”

　　“不用。”姜凡说：“我试了，没人接，可能是人太多了。”

　　“我们送你吧。”周嘉提议道：“你这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行。”姜凡也不推辞，跟着周嘉上了车，跟周嘉报了个地址。

　　到了西区，姜凡下车跟许夏他们道别。

　　他拐进另一条路，沿着路往前走，左右高矮不齐的树开着密密麻麻细小的花，飘着股淡淡的香气。

　　“小凡，放假了？”迎面走来一个人，她看见姜凡热情的打招呼。

　　姜凡说：“梁阿姨，你这上哪去？”

　　梁艳英：“去买点菜。”

　　“好，你忙。”

　　回到家，姜凡发现大家都在，他换鞋走过去：“爸，妈，姐，韩哥，都在啊。”

　　“嗯。”叶棋梅女士盯着手里的一个册子头也不回。

　　“看什么呢？”姜凡好奇地凑头看过去。

　　叶棋梅：“给你姐看婚纱呢。”

　　“婚纱！”姜凡来了兴趣，挨着叶棋梅坐下一起看：“姐要结婚了？”

　　叶棋梅：“嗯，定在下个月。”

　　“场地选好了？”姜凡翻看着婚纱册子：“婚纱他们自己去店里选、试不就好了？”

　　叶棋梅：“他们去选了，你姐的毛病你也知道，她选不出来让我们给她看看。”

　　“哦。”姜凡认真翻看，他目光停在其中一套：“姐，我觉得这套不错，跟你很配。”

　　姜清看向姜凡指着的那套，目光投向韩旭：“你觉得呢。”

　　韩旭真诚地说：“我觉得都好看。”

　　姜清又把目光转向姜严平：“爸，你说呢？”

　　“你喜欢就好。”姜严平看不出什么。

　　“妈？”姜清又转头看向叶棋梅。

　　叶棋梅：“这套确实好看，看型号也适合你。”

　　“好，那就这套。”选好婚纱，姜清拿过册子合上。

　　“姐，韩哥，恭喜。”姜凡歪头笑道：“这不得先给弟弟来颗喜糖？”

　　知弟莫若姐，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姜凡什么德行姜清一清二楚。

　　她从口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糖放在姜凡的面前：“吃糖，闭嘴。”

　　“好嘞。”姜凡剥开糖衣丢进嘴里，果真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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