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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药了吗？
“呃，这个吗……”苗吟舒难得心虚，“只要本人同意就没有问题。”
“你这个本人指的是装定位的人？”檀楚煜笑得祥和。
“那他也算是你，你说是吧？”
还真是……
毕竟知道林赫炎在他的手机里装定位的那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生气，而是很后悔自己也没有赶紧装一个。
而这也正是他们现在心知肚明却不敢明说的一点，哪怕先前谈话时他们决定珍惜彼此不再互相隐瞒或是自我伤害，甚至决定要同生共死。
但倘若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牺牲才能成功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让对方活下去。
从前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现在这个自己反而削弱了存在感，让那个自己占了上风。
“算了，你把他做的事稍微跟我说说吧。”他叹了口气，毕竟当时他们发誓不能互相欺瞒，那说的也是以后，过去的事林赫炎没主动交代怕是因为太多了根本说不完，他能猜到的只有游泳健身之类的。
“……也就是偶尔偷偷跟我学点拳击防身术之类的，我还会带他在部队里跟着训练。”苗吟舒十分着重地强调了“偶尔”二字。
“怪不得我看他体格子越来越壮了……”天天同吃同睡，檀楚煜其实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哪个私心在作祟，他一直没有主动去问。
或许是他认为强身健体确实很重要，亦或是看过去的自己主动成长起来感到欣慰，总之他默许了这件事。
“你要是非常介意的话，我给你拆了。”苗吟舒见他态度不明，试探地问道。
“没必要，你也给我一个就好。”
“好的好的……不是你说什么？”
“我说给林赫炎也装一个。”
“……行，没问题。”
“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檀楚煜眯着眼睛打量对方，“之前和我独处的时候也没这么紧绷过啊。”
苗吟舒转头轻咳一声：“什么时候？我应该是第一次和你独处吧？”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他随意改口。
医院的环境还有出事的时间节点都和上辈子太像，加上他才刚刚醒来，实在是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身处何地。
“这么说来你们俩也是奇怪，跟个磁铁似的，两个人同时在场就吸在一起，难舍难分搞得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不在一起了，就开始排斥一切，好像周围的人都跟你有仇似的。”
“这样吗？”檀楚煜细想了下好像还真是如此。
尤其是林赫炎，在他面前就表现得十分乖巧听话，离了他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
而随着他本人渐渐摆脱过去的阴影，也开始向着那个方向发展了。
“那小子也真是，我帮他说话，他走了还撞我一下。”苗吟舒眼看自己占了上风，说话又利索起来，“你哥有时候也这样使小性子，我真是造了孽被你们俩兄弟缠得死死的。”
“那你可有的受了。”檀楚煜笑着回答，心里却不免失落。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他们不出生在一个颓废的家族，而是一个平凡的家庭，或许不用肩负家族复兴的重担，能和其他大街上疯跑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过完一整个童年，而不是将记忆永远封存在5岁那年。
“嘿，那我是挺乐意。”苗吟舒似乎察觉到这一点，语气再次变得轻快。
檀楚煜这才会心一笑，转而问道：“这一次怎么处理的？”
苗吟舒正色道：“门口两个看门收你手机的已经在审了，不知道能不能问出药物来源。”
原来那会看不到两人是因为他们躲在门口……
“他们没有用理由搪塞过去？”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找借口将这件事掩盖？”
“他们没这么做吗？”
他还记得上辈子这几个人找出了很多理由规避惩罚，借口完美到找不出一点破绽。
苗吟舒却只是摇头：“我们现场将他们抓获，证据确凿，两个人虽然还在狡辩，但没有人替他们撑腰，早晚会承认。不过得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这一回他们都成了替罪羊，秦玄奕把他们放弃了，所以才能被我们轻易抓到。”檀楚煜喃喃自语，“到底发生什么会让他把这些人都果断放弃……”
“你也别太纠结，至少我们又多了一个调查方向，最好的情况是能找到特殊气体的来源。”
“嗯，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要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调查是我自愿的，费再多功夫我也要把他抓回来。更何况要不是你们的加入，我可能还在原地踏步。是你们‘自己’帮了我的忙。”
“嗯。”他缓缓点头。
自己救自己……
他确实做到了。
上辈子他救了林赫炎，让他从此摆脱过去的阴影，变得更加开朗，还会主动提升自我。
而这辈子……
林赫炎似乎也反过来帮了他不少。
更重要的是，当初造谣偷拍的主力先得到惩处，这是一个好兆头。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苗吟舒忽然对着门外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李果像是收到命令，从门外探了个脑袋出来。
“进来吧。”
李果当即走进来，在他们面前站得笔直。
“好好照顾他。”苗吟舒丢下一句话离开，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先前他们见过面，但说话的机会寥寥可数，可以说是谁也不了解谁。尤其是初出茅庐的李果，没了领导在场，瞬间变得社恐，满脸纠结地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最后只能鼓起勇气发问。
“要不要我给你削个水果什么的？”
檀楚煜憋着笑，看这小子莫名有种亲切感，就像在看过去天真无邪的自己。
“不用，给我倒杯水吧。”他柔声招呼。
“倒水？没、没事吗？”
他不经意挑眉，没想到林赫炎把这事都告诉了苗吟舒，而对方也告知了这位实习生。
“没事。”
不过是克服恐惧而已，他能做到的。
……
在檀楚煜不注意的时候，林赫炎确实同苗吟舒在私下串通过很多次，熟稔得就连苗吟舒都有些不适应。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非常认可我这个嫂子。”
林赫炎一甩头上的汗水，很想给他一个大白眼：“你这么幽默我哥哥知道吗？”
苗吟舒总是在不经意间提起哥哥，他已经从一开始每次听说都会感到难过，转变为习惯了这样颇有种阴魂不散的淡淡幽默感。
苗吟舒笑得好像彻底走出阴影：“你那会才多大啊，你猜要不是你哥一眼看上了我放松警惕，你俩能被弄晕带走吗？”
“你有这么大魅力？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印象里哥哥不苟言笑，只会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他。换位思考，假如哥哥爱上某个人的话，可能确实会偏爱这种善于调动情绪的。
“我可没有乱说，你……”
话还没说完，突兀的铃声打断两人对话。
林赫炎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这是秦玄奕的特殊消息提示音。
「秦：要来骑马吗？我们之前约好的。」
之前约好？
是檀楚煜上次和他骑马时擅自约定的吗？
「林赫炎：什么时候？」
「秦：就是今天啊，你忘记了吗？」
古怪的感觉油然而生，檀楚煜如果真的和秦玄奕约定好的话，难道会忘记告诉他吗？
还是说，秦玄奕又在试探他们……
“你真的要去吗？可以拒绝的。”苗吟舒看到消息，难免感到一丝担忧。
“这个时间点……”林赫炎联想到上辈子的事，犹豫片刻，“无所谓他是否知道我们的情况，既然他要我去，我便过去看看。”
“那有事及时联系。”
“没问题。”
赶回马场时，秦玄奕正在替自己的马梳毛，旁边的雪煤旁若无人地埋头吃草，好像还不知道身边的人究竟有多危险。
“上次听说你在背后偷偷训过马，我有点好奇你现在练得怎么样了。”秦玄奕放下手中的事情，在原地目视他缓缓走来。
直觉告诉林赫炎这里面一定有诈，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一般般吧。”
他记得上辈子檀楚煜同他说别人游泳骑马的样子很帅，所以除了对方已知的体能训练外，他的确还在努力学习游泳和马术。也多亏如此，当时檀楚煜溺水时他才能迅速反应将人救起。
万幸的是，秦玄奕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而是喊他一起牵着马散步。
依旧是漫无目令人怀疑真实目的的闲聊，直到身侧的人忽然开口询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浑身一个激灵，他立刻反驳：“没有。”
“真的吗？我总觉得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秦玄奕向他这里微微侧头，两人中间空了足足一臂距离，根本碰不到人，“你看你总是离我远远的。”
“哪有？”他立刻凑过去，展露出略显羞涩的笑容，“只是期末了我要准备考试挺忙的，你也知道我期中考试的事，我可不能重蹈覆辙。”
“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秦玄奕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加油打气，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嗯，好。”他勉强回答。
“这么说来，我记得你以前的成绩很好，现在状态不好吗？”
“还、还行吧……”没想到居然提到过去，在心里和哥哥说了声抱歉，他硬着头皮回答，“可能哥哥出事确实让我难以接受，最近我也在努力改变。”
凭他过去门门考试都是第一的战绩，忽然作弊确实显得有些突兀，只能拿哥哥出来做挡箭牌了。
“那你还有好好吃药吗？”秦玄奕显得格外担心，抛下一句令他不禁胆寒的话，“如果状态不好的话，一定要记得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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