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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可以过喜欢的人生
宋景星知道明绥迟早要回去,但是却没想到时间来的这么快。他心疼的摸着对方的后脑勺,拍着对方的后背。
“我真的舍不得你,舍不得这里,也舍不得大家。但是...呜呜呜...但是我必须要回去,我不能让那些人都背负着谋反的骂名。我必须要回去,宋景星,我必须要回去!”
宋景星胸膛上下起伏着,他等明绥说累了,才问道:“可不可以等一等?”
“等...等什么?!”明绥抽泣着问道。
“等我高考完,和你一起回去,帮帮你。”
明绥没想到宋景星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会儿后,哭的更大声了。
宋景星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明绥却还是一直在哭,他没法插进去话,只能任凭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领。也不知道明绥哭了多久,睡着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珠。
宋景星盯着他睡着的模样看了好久,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用一个世界的人。原来自己还可以通过修炼来达到帮助他解开封印,但是现在这个联系也突然断掉。他没有理由继续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他也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他,
他的手指轻轻摸着明绥的耳垂,心中升起一阵不适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要永远失去他了。
宋景星像是想到什么,他翻身下床,找到了李姝然的拍立得。今晚李姝然回家回的早,拍立得忘记带回去。明绥晚上的时候还说,让他明天记得帮忙还回去。
他将收拾整齐的照片翻开,每一张都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除了今天一起出去玩的照片,还有很多建筑物的。宋景星仔细想了想,这些地方好像都是他们曾经一起路过或者逛过的地方。
还差一张,宋景星想起来了。明绥今天说的,还差一张他家的照片。
宋景星将拍立得拿在手上,回头看了床上睡着的明绥,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卧室门打开又关上,明绥缓缓睁开眼。他揉了揉哭红的双眼,来到桌子边,掏出自己这么多天整理的东西,将照片一张一张夹在里面。
“少一张就少一张吧!”明绥喃喃念道,他的目光看向桌子上宋景星的课本。还有被摆放的很整齐的文具盒,他小心的打开,从里面拿走了对方用的最多的一支笔。
“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的人,终于要走了!再见,宋景星。”
房间里没有别人,该听到这些话的人正在路上狂奔。越来越快的速度让他的心很慌,宋景星觉得自己应该跑的再快一点儿,因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快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明绥走之前又去房间里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陈周周,在他的床头放了一本自己整理的锻炼秘籍。在叹了一口气,门被关上了。
虞昭华很早之前就告诉他,妄时镜丢了。但是明绥知道这面镜子去了哪里,他直接来到道观,敲响了得然的门。
得然装扮齐全的为他打开了门,看见来人是明绥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你早知道我要来?”明绥问道。
得然挥挥自己的拂尘:“这个本事都没有,当什么道士。”
“镜子了?”
得然脸上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很快他就从袖口中掏出那面镜子让它延展于半空中。明绥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这面镜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还在牢房中,作为胜利者的三哥端着一杯上路的酒来到他身边告诉他,老师都是因为他而死。
自己为了求老师的尸首得到入殓,承诺可以畏罪自戕。但是酒没有喝下去,自己就被虞昭华带到了妄时镜面前。
如今面前的雕花紫金漆镜,镜面雾蒙蒙的,只能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你被这样看着我,这面镜子可是我的。是虞昭华那小丫头偷了我的。”
明绥收起自己的目光问道:“你也是天机阁的人是吗?”
得然不语,算是承认了。
“我今日回去,会想办法解开桑弋身上的诅咒,阻止老师。但是宋景星在这边的安全,我希望你可以保证。”
得然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明绥沉声说道:“这你不用管。”
得然叹了一口气,拂尘在半空中划了半圈,紫金漆镜发出阴恻恻的冷光。
“你想清楚了?留在这里至少安全,你现在什么都没完成就回去,那边刀枪剑戟可不长眼啊!”
“我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里。”明绥说道,捏了捏身后的书包带。
“要不是虞祈年拉你入局,你一个人在南山别苑其实也能落个平安。现在这样的局面,你难道不怪他吗?”
明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幽深的镜面,耳边传来得然的声音。
“回去了,可就再也不能过来了。”
明绥的脚步未停,只身踏入这面能够穿越千年的法宝。
好吧!就当这是一场自己做过的美梦吧!现在梦醒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去做,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逃避而消失。
妄时镜被收入得然的袖中,他拉开门,发现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伸了个懒腰,决定去睡一会儿。却发现远处跑来一个身影,在看见他时愣住又站在原地。
得然和他只隔着一条走廊,能够清楚看见对方额头上的汗。
他冲着对方点点头,宋景星没有力气的靠在身边的木柱上。
还是迟了一步。
得然有些不忍,他走到宋景星身边坐下:“他不属于这个时代,迟早要走。”
宋景星手上捏着的照片被自己弄皱,得然扫了一眼又问道:“给他送东西来的?”
宋景星点点头,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没告诉你会来我这里吧?你怎么知道的?”
宋景星一晚上没睡的眼睛都熬红了,他怔怔看了得然一眼,然后回答道:“猜的。”
得然嘿嘿笑了两声,宋景星起身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宋景星搬回了家。每日不是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
高考即将到来的压抑的氛围,每日连轴转的生活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个人。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减少,宋景星做完最后一张卷子,抬头望了一眼教室外乌黑的夜空。
陈周周抱着一沓试卷走了过来:“难得你最近在上晚自习了。”
宋景星勾起嘴角笑笑。王月发的案子判了下来,父亲当年因为检举有功,补了十几万的抚恤金。自己不用到处兼职,当然有时间上晚自习。只不过,他来到学校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很空。
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都能想到这个地方曾经待着什么人。以及耳边还会传来他聒噪的声音,和对方接二连三的问题。
“他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你说他在那边会不会受欺负啊?虽然说他曾经是太子,但是这么多古装剧看下来,当太子感觉比当皇上还危险。唉!我们也不能去看看他。”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陈周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宋景星翻看眼前空白的试卷,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高考的日子来临,宋景星前一天晚上难得没有做作业,而是躺在床上,看海绵宝宝的动画片。黄色小方块和粉红色的星星咋咋呼呼的跑来跑去,说着速度很快的台词。画面的明暗交错,诙谐搞笑的场景都落在宋景星平静如死水的脸上。
陈雅芝如今回了家,看见本就沉默的儿子如今更是一言不发。心中也觉得担心,她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到宋景星身边,关心的问道:“明天就考试了,你紧张吗?”
“没有,妈,太晚了,你去休息吧!”宋景星接过牛奶。
陈雅芝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当初在一中的时候,你本来都要保送了,结果别人拿钱让你放弃,你竟然真的就放弃了。也怪我,老是拖累你。”
“妈,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提了。你还怕我考不上吗?”宋景星安慰道。
陈雅芝捏了捏被角,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小明那孩子回家也不和我打声招呼,你说说,他在的时候,你还能开心点。”
“不像现在,我都好久没见你笑过了。”
宋景星愣住了,他总觉得自己对一切都是淡淡的,也觉得明绥的消失,自己的不适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适应。但是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了,是不是那个小跟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住在了自己心里。
一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根发芽,早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长成了参天大树。
重新入主东宫的明绥,推开寝宫里的雕花木窗。隔着遥远星河,明绥算了算日子,明天应该就是那个时代的高考。他早在白榆阁中,为那个一直嫌弃自己的人挂上了祈福木牌。明绥在漫天的星空下,双手合十,诚心的许愿,希望那个人可以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宋景星深夜睡不着,坐在书桌边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每页纸上,都是自己勤奋学习的踪影。翻到最后,宋景星突然发现有一行很小的字。不是自己的笔记,他的本子也从来没有借给别人过。
宋景星凑近看了看,写的是:希望你可以过自己喜欢的人生——明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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