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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
事实上，仔细想想，慕斯照似乎从来到瑞塔星的时候就好像在计划着什么，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网，连同他一起织在了里面。
乔舟想起那段时间瑞塔星的风波，和他作为漩涡中心时是如何地小心翼翼的，乔舟就忍不住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怕不是都是眼前这个人的手笔。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唯一的变量大概是他本就不是这里的人，因此不免将他误抓了去。
要不是他就是这个可怜人，乔舟都要感叹此人的倒霉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在心里默默摇头，偶尔还生出几分庆幸，没有真正地遭此劫难。
慕斯照和耶顿先生在一旁商讨着什么，乔舟并不打算去插.他们的话，只蹲在一旁和老乡聊天——当然依旧是他单方面的。
乔舟又拾起一片掉落的羽毛，细细观察了起来。
他手中的这根羽毛看起来像是被浓墨浸染上去，只有零星的几个地方依稀还保留着原来的颜色。
看起来就十分地不正常。
但是奇怪的是，除开他最开始发现的那只病弱的小鸡之外，其余出现这种情况的小鸡看起来仍然是活泼健康的。
就好像它们只是在墨水里滚了一滚，将颜色溅到了羽毛上。
即便是肉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较大的影响，乔舟的心还是高悬着放不下。
总不能是水土不服吧。
乔舟满腹狐疑地胡乱猜测着，随后感觉自己的脑洞可能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不多时，秘书小林带着医生也过来了，在和耶顿先生面面相觑之后，双方都尴尬一笑，看起来之前的心理阴影还没有散去。
乔舟见状兴致冲冲地将小林拉过来，毕竟一个人说话实在是有些太过寂寞，实在需要有一个人陪他闲聊。
秘书小林身后跟着的医生有些不苟言笑，衣着打扮也十分严谨，看着就很会医术的样子。
乔舟暗暗点头，又放心了几分。
乔舟将他们引到面前，朝医生说道：“医生，它们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乔舟等了又等，也没见这位很会医术的医生拿出来什么高精的检测设备。
这种一般是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没什么大问题，一切都是他在多想：另一种是这些肉眼可见的看起来不行了。
虽然乔舟很大概率觉得是第一种，但是眼看着这位医生久久不说话，他心里也下意识咯噔了一下。
乔舟在一旁揣测着医生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医生，它们还有的治么？”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医生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沉重，乔舟的心也跟着随之一沉。
看了半晌，这位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医生才转过身来看着他，一时语气严肃地说：“这些神奇的小东西是不是在生病？”
乔舟：“……”
好端端的怎么非要吓我一跳。
乔舟道了声“是”，正想听听他又要说些什么，谁知这位缄默的医生却没什么下文了，只是又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面前的一群正在吃饲料的鸡看。
似是想到了什么，乔舟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
他连忙将小林拉了过来，低声问道：“林秘书，你从哪里找来的医生，怎么看起来……”
乔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见乔舟表现得有些不信任自己，秘书连忙解释道：“这是可是琴星一流的奇宠医生，多少人请他还请不动呢！”
乔舟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虽然对小林的业务能力很是认可，但是就这位医生刚才的表现来看，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嘛……”这转折的有些突然，乔舟感觉有些不妙。
林秘书果然接着小声地说道：“但是他对医术有点太过狂热了，特别是那些绝世罕见的珍稀奇宠。”
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容易地请过来？小林有些心虚地想，并将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乔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心道：那些鸡在这里确实是绝世罕见。
好不容易等这位看到珍稀奇宠的医生热情慢慢地消耗下来，他像是终于记起了来这里的目的，开始精确地检查了起来，无论是羽毛还是吃食都被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乔舟见状便耐心地等着他检查，谁料这一等便等了许久。
等到了慕斯照和耶顿先生的谈话都结束了，乔舟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思考自己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耶顿先生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随口一问：“小舟，你们怎么开始养这样的宠物？看着有些奇形怪状的。”
耶顿先生的描述是一如既往的怪异。
乔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朝他尴尬一笑。过会慕斯照便跟着也过来了，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
四个人都在这里看，这位医生的心理素质还是极为强大的，丝毫不影响他继续检查。
终于检查完成了之后，还未待医生直起身，乔舟就先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问道：“怎么样？”
医生没有看他，像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情况有点复杂。”
乔舟耐心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医生看他一眼，倒没有卖什么关子，只是说道：“你放心，它们看起来很健康。”
“当然，那只除外，有点弱。”医生点评道。
话语中说的正是最初就比其他更加孱弱的小鸡。
乔舟皱眉，接着问道：“那它们的羽毛为什么会变色？这又是什么原因？”
医生想了想：“造成的因素有很多，这个我需要几天时间分析。不过这样奇怪的宠物倒是有趣，所以你不用担心后续我会跑路。”
乔舟：“……”
怎么说得像是跑路很熟练的样子，这医生是认真的吗？！
他看了秘书一眼，见秘书有些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叹了一口气，道：“麻烦您了。”
毕竟起码还有一个好的消息，不是么？
——
不光是乔舟这边没什么结果，慕斯照和耶顿先生的聊天似乎也有点沉重。
耶顿先生临走的时候也不像之前那样是一个乐呵呵的老头，整个人都看起来沧桑了很多。
乔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希望他们能找到更为保险甚至可替代的材料。
虽然看起来有些艰难。
送别耶顿先生之后，乔舟和慕斯照并肩走在一起，虽然两个人都未说话，心中思绪倒是百转千回。
过了许久，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呢.喃的话语，又或许两个人心中压抑的情绪想要迫切地释.放出来。
转眼之间，不知道谁主动打破了隔阂，送上了第一个湿热的吻。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带着急切和沉闷，连此时凉爽的风都难以将这份热消散。
乔舟在沉闷之中匆忙开口：“回去……”下一秒又陷入浪潮之中。
……
柔软压了下来，乔舟摸到了床头放置的月亮船，而后紧紧抓在手心。
他能够感受到慕斯照试图压抑的情绪，可是乔舟同样感觉到烦躁和苦闷。
这几天的分离与回避让他忍不住在此刻冲动。
于是两人紧紧相拥。
……
安静之后，慕斯照看向了身边正在熟睡的乔舟，随即缓缓起身。
今天这样的情况，打乱了他计谋已久的事情，慕斯照不得不再去商讨更加详密的方案。
只是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不知道谁掉落在地上的纸页。
他们回来的时候，慕斯照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也许是刚刚不小心掉落的。
慕斯照弯腰将那页纸拾了起来，纸张上边有许多折叠的痕迹，依着叠起来被紧紧地挤压.在一起，仿佛是因为主人只能有很小的地方放置。
慕斯照循着又找到了不知道何时混在衣服中的笔，将它们一起拿在了手中。
在看到那张带有折痕的纸的时候，天其实刚蒙蒙亮。
过了一会他发现那张纸的背后竟然有字透了出来，依稀可见“离开”的字眼，显然是写字的人力气大得穿透了纸页。
慕斯照一顿，趁着天光伸手展开那张有些破损的纸，上面是清隽瘦硬的字迹，一如那人。
“耶顿老师见信如晤：……”
信只是刚写了个开头，寥寥数句，慕斯照在心里默读了几次。
最终在“离开”的字句之上反复流连，遂又将信纸展平放下。
床上的青年睡得不太安慰，面容有些疲倦，衣服有些松散的挂着，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
慕斯照低头，除了天光，并未有人看到他满眼的情愫。
想起了那张纸上的内容，慕斯照静静地看着青年，心中早就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这封写给耶顿先生的信是在什么时候写的？又是为了什么事？
答案似乎清晰可见。
可是这样的事情，他为何今日才知晓呢？
乔舟当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写下了这封信？而当他最终知道，造成他惊慌不安的源头，竟然就在他的身边。
发现的时候，乔舟又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
……
最终，慕斯照将纸笔放好，他选择放在了十分显眼的地方。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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