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陆三爷说完三条。喝了两口茶。润了润嗓子。“嗯噗！”调整了一下呼吸。“好了。我就不在这里，惹人厌了。刘秀啊，不好当，还是张绣轻松些。啊！（三声）。”他起身，拍了一下齐步欣的肩膀。扭身准备离去。
　　陆园看着老头离开，也转身，准备去送。“不必了，你们还是准备准备，开个记者会，澄清一下。记住”老头扭回身，“不必道歉，我们并没错。那首《给我感觉》不是张惠妹唱的吗？没关系，谁也没规定歌手必须，唱自己的歌，后面不是唱了《好心情》。”“对”陆园一点头。
　　“依我看，我们再举办一场，专题缅怀那位美丽的女士，记住，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是，我记住了。”“嗯！我走了。”“您慢走。”陆园关怀地说。“董秘书送一下。”齐步欣说“好的。”
　　董丽华一路小跑，把门打开。“唉，挺漂亮个娃，怎么这么瘦啊！”“是，我打小就这样。多谢您老关心。您请。”董丽华羞涩尴尬地一笑。左手扶着门，右手做了个引导手势。
　　老头一挺胸，迈着方步走出会议室。大家无不佩服，这气势没谁了。齐步欣自己都不得不服。老爷子八十多了，身体那是刚刚的，自己不知道自己八十多，会是什么鬼样子。不禁叹息一声。
　　“还是要多吃啊，瞧我把陆园喂的，胳膊比你腿都粗。”陆三爷继续“关怀”。“欸！喝嗯，喝嗯，”董丽华温柔一笑，上去搀老头，“不必。”她给摁好电梯。“您慢点儿。”“我还看的见路。”董丽华心说老头什么脾气呀。
　　“我送您！”二人来到大堂。“不用，你回吧。甭假客气。”老头转回，右手背一扬。董丽华也觉得有些失礼。她是心里惦着齐步欣。也不知怎么的，她最近总觉得心绪不宁，心里乱糟糟的。
　　所以刚下电梯，就说了这么一句，有失体面的话。“不好意思。”董丽华害羞一笑。马上一溜小跑。追上陆三爷。
　　陆三爷一看这丫头，挺喜庆，心里就不由得蛮欢心的。“嗯！”老头把胳膊一圈。看了一眼董丽华。董丽华娇羞地，把胳膊套进去，头偎在三爷肩头。脚踢正步似地迈着。
　　她手挽着三爷的胳膊，头从肩头向下一耷拉。三爷这个美，就甭提了。仿佛自己又年轻了五十岁。旁边是小陆园挽着自己，撒娇的模样。
　　三爷美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董丽华送走陆三爷。美滋滋地回到楼上。大家都不知道她美个啥呢。她偷眼看了一眼陆园女士。陆园一看，董丽华将两手食指，指头顶在一起。
　　来回钻啊钻，头低垂，左眉扬起，眼睑上翻。然后又把十指两两相顶，来回在胸前，倒手指头。陆园一脸疑惑。她摸了摸脸。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然后又看向董丽华。董丽华一扭头。
　　陆园下嘴唇带着下巴，向上一提。下唇挤压上唇。鼻子出折子，轻哼了一下。晓晓心说干妈这又怎么了。
　　董丽华又用手挽自己的头发。向陆园一笑，随及看向窗户。陆园一看，就明白了。“哼”了一声。心说准是她把老头哄开心了，老爷子不介又说自己啥坏话了。她吸气，眉尾上翘，呼气，嘴碎碎，念叨老爷子。
　　齐步欣他们，分几人一组讨论事情，根本没注意“两美的战争。”晓晓可是全看在眼里。心说得，一会儿，陆干妈不介，怎么折腾我呢，我还是快跑吧。
　　她快步向门外。“晓晓，”陆园叫住她。“呕，陆总，我去趟洗手间。去洗手间，喝、喝嗯，喝喝，嗯。”她尴尬一笑。蹑手提踵，“走着清代格格步”。两手摆开。一步一步走出去。
　　到了门口，哧溜钻了出去。找彭齐豫去了。心说干妈虐我之前，我先虐你，找找平衡。彭齐豫并不知道。“狼，来了”。
　　“嗨，你在哪呢？”“我，我能在哪？替你画饼呗。我还没吃午饭呢？”晓晓嗔怒。“姑奶奶，你刚才可顺走了五串肉啊。”“没，没饱。”晓晓一拍肚子，上身扭成蛇形，向上钻。一扬脖子。嘴巴圆张，眉眼色舞。
　　“我去，你几个人啊！”意思是食量蛮好。“你管我哦。”晓晓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谁的表情。“好好好，我给你准备，你真是我祖宗。说吧，老婆想吃点啥？”“老婆，我想，”满车的人都乐了。
　　晓晓才回过闷来。“好啊，你，你怎么，这么讨厌呀，不理你了。”晓晓挂断电话。齐步欣为大家定了工作餐。
　　人们在会议室吃盒饭。“照顾不周，还请见谅。”来参加会议的人，都表示没什么。大家创业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当然齐步欣的盒饭，也是高级盒饭。
　　“晓晓呢？”董丽华来回学摸。“刚才出去，说去方便，我看八成是有事，先走了。”陆园女士话外有音，面带不悦。
　　齐步欣也奇怪，按说最惦记晓晓的，应该是“干妈陆园女士”，怎么会有饭吃，不叫她呢。他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陆园。董丽华用腿碰了他一下，示意吃你的饭。她头向下埋，似乎是犯了什么错似的。
　　陆园撇了一眼董丽华，然后自顾自吃自己的。董丽华也，偷瞄了陆园女士，一眼。“清醒之后”她才觉得荷尔蒙这东西，未必是好的，至少现在不是。她也“小有歉疚”。
　　可又觉得陆园一个“叱咤风云”的女“花木兰”怎么会如此“小气呢”。齐步欣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略一凝神，然后摇了摇头，也低头吃自己的。男人就是这样，年纪再大都喜欢和年轻漂亮，有活力的小姑娘在一起。
　　陆三爷也不例外。齐步欣当然知道。而女人的心思他是理解不了的。可董丽华意识到了。她只是觉得陆园，反应过激而已。
　　晓晓饿着肚子。等彭齐豫的爱心餐。可彭齐豫早就忘到爪哇国了，他看见车上有几个美貌女子，跟人家臭贫去了。
　　晓晓又等了一会，心说自己脑子也秀逗了。饿了不先找个地吃，等他干吗。她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叹了口气。找地吃饭去了。
　　正好晓晓在泰国老板开的，《泰是滋味》旁边，他点了青木瓜沙拉，咖喱炒蟹，冬阴功汤，芒果糯米饭。
　　“嗨唉唉（嗨），妮一蒿嗷嗷（你好），”泰国老板娘向晓晓问好，行了个泰国礼。晓晓去哪家店，都是熟客。但她从来不搞特殊，该付的钱，一分不会差。“你好，”晓晓也起身还了个泰国礼。
　　“卿鞥，稍嗷灯鞥，菜唉，马啊上昂好嗷！（请稍等，菜马上好）”“好的，不用客气。”晓晓皱了皱眉。听他们说话得有耐性。听人家把话“唱完”。“刷我地卡”。
　　彭齐豫拿卡给服务员。放在盘子里，指了指晓晓。“好嗷，”“小费。”“谢耶谢耶耶！”“好了，好了，打住吧。”彭齐豫一扬手。
　　“来的巧，不如来的巧。”晓晓一回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能掐会算呗。”其实是赶巧了。大巴车正好从这边过，导游说“不远处有一家泰国风味，晚餐大家可以去尝尝。”大家都挺感兴趣。有些乘客觉得晚上干嘛，正好路过，就去看看呗，不饿也可以弄些小吃，或者买点饮品尝尝。所以都奔这里来了。
　　“呦这么多，你吃的了吗？”彭齐豫一拉椅子，大马金刀，坐在晓晓对面。晓晓冲他眨眼，向上挑眉毛。他也学着样回。晓晓把头扭向一侧。他也照做。“我让你坐下了！”晓晓“怒怼”。“啊嗷，嗨！”他赶紧站起来。
　　晓晓开始吃饭。彭齐豫在她身边伺候着。她一回儿指使彭齐豫干那个，一回儿指使他干这个。把彭齐豫支地团团转。
　　晓晓可乐在其中。“呦，刚才和我们姐妹聊得挺好，转眼就另有新欢了。”三个面容姣好，肤白貌美的女子，出现在桌旁。彭齐豫冲她们直使眼色。
　　三名女子均一米七几的个头。长发笔直过肩。乌黑油亮。椭圆形的脸。月牙眉，圆眼。睫毛忽闪忽闪，向上翘着，还是带弯的。朝天鼻，花瓣唇。颧骨圆润，肉肉的。
　　皮肤白皙如煮熟的鸡蛋。有“胶质感”弹性实足。腿型笔直。穿着厚底的白色牛皮靴子，靴子筒包住小腿一半，正面有构成网状的鞋带装饰。迷你裙下边打褶，上身无袖贴身衣，白色雪纺面料，半透明，双层袖笼，底层打褶设计，上层银耳边。
　　小圆钉眼立领，带钉珠。钉眼穿着一条与衣服同色的“圆鞋带”在领前系成蝴蝶型。衣襟部分对称花边设计。扣子钉在花边上。
　　衣服下部前后向下弧型设计，左右向上弧形设计。左右正好露出胯部，前面遮住小腹，后面遮住部分臀部。三人裙子款式相同，只是颜色不同。有天蓝裙，花红裙，鹅黄裙。
　　她们衣着在98年算是非常前卫的。晓晓侧身定睛打量几名女子，略微沙漏的身材，再看自己，他下意识，收了一下腰。几名女子里面束腰式内衣，隐约可见。晓晓挺了一下胸，咽了口口水。
　　几名女子高傲的，一伸腿，白皙有肉感，腿型完美，如标准圆柱体。大腿露一半，小腿露一半。
　　晓晓看自己穿着裤子，头微向下埋，胸略含。几名女子一伸脖子，胸一挺。侧身斜倚站立。向晓晓示威。“唉，你们先走吧，”他大声说，“我一会儿去找你们。”他贴近小声嘀咕。
　　“呕，你一会儿去找我们啊，好啊，我们住******。别忘了，拜唉！”几名女子优雅地转身，回眸，甩发，飞吻。甜甜地清脆地一笑。
　　彭齐豫感觉魂都没了，他一激灵。晓晓感觉几人走远了，自己晃晃屁股，挺直腰杆，把脖子往上拔了拔，清了清嗓子。
　　下意识用双手托了托胸底。彭齐豫扭头捂嘴偷笑。晓晓偷瞄了他一眼。“啊，喝嗯！你在哪碰上的这几个，妖艳女子？”“妖吗？我没觉得！”彭齐豫狡辩到。
　　“嗯！”晓晓一挺胸。“妖嗷嗷！您说什么是什么！行了吧？”彭齐豫头微含，下巴从下往上画了半圆，语气重且带着不服，然后语气下降，“委屈求全”。
　　“呦！”晓晓一梗脖子，“那么说，姑奶奶我，还冤枉你了呗！”晓晓眉飞色舞，声音甜美。“这可是您老人家说的，我可啥也没说。”他犟嘴。“嘿，我这暴脾气，顶着。”晓晓来回学摸，顺手把菜单抄起来，递给彭齐豫。
　　“蹲，蹲那，”“蹲就蹲，”彭齐豫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饿了，上刑可以，怎么也得赏口吃的吧。”他一手扶着菜单，抬头“央求”。“嗯！等着，张嘴，”晓晓夹起一块蟹肉，喂进彭齐豫嘴里。彭齐豫闭着眼睛，美。“啊，咩啊，啊，咩啊。”地嚼着。头慢慢靠在晓晓大腿上，两只胳膊也抱过去，晓晓一颠脚尖。
　　“啊！”他又张开嘴。胳膊还拢着晓晓大腿。“闭眼”晓晓冲他眨了一下眼，嘴嘟嘟着，“么么么么么么！”他也回了“一嘴”“嘬”。晓晓这次夹起一个朝天椒，放进他嘴里，“啊，咩啊，吼吼吼吼，吼吼吼吼。”他猛地起身，不停地咳嗽。手掐着脖子，吐着舌头。一手指头，指着晓晓。意思是算你狠。
　　晓晓起身离去，一副“胜利者的姿势。”彭齐豫拿了银行卡，也追了出去。他们一起“画饼”去了。在车上，几名女子不停冲他抛媚眼。他扭着头，闭着眼。
　　“唐长老，往这儿看。”“红裙”女子向他招手。“唐长老，人家叫你呢。”晓晓“酸酸”地拍了他，肩头一下。
　　他一摇头。他知道这时候越理对方，对方越来劲。索性一闭眼。晓晓头低垂，她也纳闷，这和自己没多大关系，那自己哪来这么大“醋劲” 呢。他又看了一眼彭齐豫。彭齐豫坐在靠窗户，晓晓坐在外面。
　　彭齐豫把头靠在晓晓肩头。晓晓顾涌了一下，想“摆脱”他，可彭齐豫又向他身边挤了挤。双臂缠住她的胳膊。头在晓晓肩头蹭了蹭。似乎是睡着了。
　　晓晓还是用力想脱身。“妈妈，我好想你，啊”彭齐豫把大拇指搁进嘴里，用力地吸允着。晓晓突然肩头一沉。把头靠在座椅背上。下意识把手抬起来，罩在彭齐豫头顶上方。
　　头扭向彭齐豫的脸。“妈妈，你别走。”彭齐豫奶声奶气地说。晓晓用手抚摸了抚摸他的头发。他又向晓晓身上贴了贴。晓晓往座椅背用力一靠。“噗”长出了口气。肩膀靠着椅背蹭了蹭。
　　“你是他，女朋友？”“蓝裙”女子在晓晓旁边。隔着过道。“不，不是。”“不好意思，我们太闹了。”对方说话微带江浙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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