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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盛青若捧着脸坐在马车上,看着祁珩用匕首削着树枝做鱼叉。
“万一忙活半天没抓到鱼……”
她话还没说完,祁珩把鱼叉往水里一丢,叉上来一只肥美的大鱼,他笑盈盈地看向盛青若。
盛青若抬头望天,装作没看到。
祁珩又接连捉了四五条鱼,连衣服下摆都没打湿:“你想怎么吃?”
盛青若眨巴着大眼睛说:“红烧。”
她一路上烤鱼都快吃吐了。
她不是娇气,也不是故意为难,谁让他自己开口让她做主。
他在问之前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祁珩点头:“行。”
盛青若看着他动作麻利地刮掉鱼鳞,起锅烧油,香味飘过来,她咽了口口水,从马车上跳下来。
祁珩看得心惊胆战,拿着锅铲走过去,上下扫视着她:“你下来叫我啊。”
地面滴水成冰,万一跳下来脚滑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一摔就碎的陶瓷娃娃。”盛青若说,“我手不是扶着嘛。”
顶多是脚下趔趄,不会摔倒的。
她怕疼。
绝对不会拿自己身体冒险。
祁珩见她没事才转身继续做饭。
盛青若也没想到最位高权重的他,居然是同行中做饭最好吃的人。
哑女见她蹲在祁珩身边,给她拿来个小凳子。
“谢谢。”盛青若朝哑女笑道,看到后面有人探头探脑,皱眉说,“他们都跟了一路了。”
一直跟着,又什么都不做。
烦得很。
祁珩:“明天就要到县衙了。”
幕后主使估计也要坐不住了。
“小姐。”护卫端着两条鱼掀开车帘,“吃鱼,还挺香。”
白灵看了眼鱼的卖相,又看了眼外面的积雪:“祖父生辰快到了,我估计赶不回去,你让人把寿礼——”
她猛地一激灵,眼神倏然冷凝下来,咬牙切齿道:“终日打雁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雁啄了眼!”
她哪儿是什么鲁小姐,分明就是盛青若。
护卫闻言瞪大眼睛:“不能吧!”
白灵恨恨道:“不会错的。”
她在祖父那里看到过乔玉娘的画像,她们母女确实长得像。
“她肯定不怀好意,又得罪了榆县土皇帝,要不咱们……”
如果确定是盛青若,那男人就是威远侯世子祁珩,他虽然有些拳脚傍身,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更别提一男一女两个护卫也是高手。
“不。”白灵冷笑,“我要将计就计,”
她也要盛青若尝尝被人当猴耍的滋味。
…
“城哥……城哥……快跑!不要!”盛青若大汗淋漓地睁开眼睛,见祁珩正幽怨地望着她。
她心虚一瞬。
跟以往梦过就忘不同,这次她清楚记得梦里场景。
她小心翼翼瞥了眼祁珩,低头抠着手指。
祁珩无奈叹了口气,她遇到不想面对的事情就开始装鹌鹑,把事情糊弄过后就装傻,直接当事情没发生过。
他将人搂在怀里:“梦到大舅哥出事了?”
他穷尽一生估计都不能让她和项鸿城划清界限。
吃醋能把自己酸死。
咄咄逼人是他蛮不讲理,何不退一步,把项鸿城架起来。
盛青若打了个哈欠,转了个方向,由面对面转为靠在他怀里:“我梦到他浑身是血。”
她不敢说她梦到他活活把项鸿城打死了。
不然她这段时间……
不。
只要祁珩想起这回事,都会在她耳边唠叨。
“梦境都是反的。”祁珩说,“一个护卫队跟着他,哪怕真出事儿,也不会悄无声息。”
盛青若眨了眨眼睛,她怎么品,这话都不像是安慰。
*
盛青若看着面前牌匾缺了一半,到处都是蜘蛛网,尘土飞扬,不知道荒废多久的破败院落,用手帕捂住口鼻:“这里真的是县衙?”
祁珩把地图递过去:“应该错不了。”
盛青若往里迈了两步,每走一步就会带起积灰,完全不像是有人进过的痕迹。
难道项鸿城还没到?
不能啊。
他先出发半个多月,同行人员也没她这种身娇体弱的累赘。
护卫队长骑马赶来,跪地道:“参见世子、世子妃。”
脸色有些不自然。
“起来吧。”祁珩说,“还有别在外面叫我世子。”
白灵病了,她的贴身护卫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明白。”
护卫队长领着他们绕过县衙,去了不远处的宽阔宅院。
“县衙年久失修,后宅横梁断了,彻底不能住人,所以县里派人重新修葺了县令府。”
盛青若走了一段距离,感慨道:“怪不得有些官员削尖脑袋想外放,不想做京官。”
天高皇帝远,除了代天巡狩的钦差,谁都不怕。
“对了。”盛青若转头问,“城……县令人呢?”
知道她从京城来看他,再忙也不会把她晾在一边。
“县令大人他他……”
见他结结巴巴,盛青若有种不响的预感,赶忙问:“他怎么了?”
“失……失踪了。”
盛青若想到刚才进来时他们风轻云淡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们还不赶紧去找!”
祁珩虽然也气愤,但他相信他们不是疏于职守的人,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到底怎么回事?”
“县令来后,接见了所有里长和村长,把榆县逛了一遍,赶制出一张新的地图等你们来。”护卫长说,“我看出县令不太喜欢和别人共处一室,所以住在他隔壁。前日傍晚,他说饭后有信托我转交给你,我一直没等到他,所以去他房间寻找,才发现他不见了。”
盛青若:“你们这么多人,难道没有人看到他出门?”
项鸿城也不是任意妄为的人。
离开不可能不告知对方。
“问题就出在这儿。”护卫长拿出府邸的图纸展开,“为了项公子的安危,我分别在三道门都安排了守卫。这里——”
护卫长抬头,指着假山上的亭台说,“这里是全府最高处,正好可以看到三道门,我安排了六个人日夜交替监视,他们也没看到项公子离开。”
他们把府邸翻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就是找不到人。
盛青若听明白了:“你们怀疑府里有密道?”
应该不是怀疑,是确认。
“和县令一起失踪的还有县里的师爷。”护卫长说,“我不能他是好是坏,也不能确定密道能不能通向府外,所以一边搜寻,一边装作无事发生。”
盛青若:“师爷是本地人?”
不怪她无凭无据怀疑。
榆县近二十年换了四五任县令,师爷一直都是同一人。如果不是跟劫匪一伙,早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不过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项公子差点儿跟村民起了冲突,还是他从中斡旋。”
祁珩轻拍着盛青若的背以作安抚:“带我们去他房间看看。”
他们不能自乱阵脚。
此刻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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