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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傅星眠捧起张一秋的脸,忍不住又凑上去,吻张一秋的鼻尖。
他是个十分内敛被动,喜欢用硬壳伪装自己的人,只有在张一秋面前,才会卸下防备,忍不住做些主动的事,说点酸麻的话。
他都不曾对父亲母亲这样柔软腻味过。可张一秋偏有本事,让他这样自然,水到渠成。
“知道你的微信名是星垂野阔,我就猜可能是你。”张一秋说。
“那么早?”傅星眠没想到,“‘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注)”
傅星眠:“星垂野阔不算什么罕见的名字吧?”
张一秋摇摇头:“‘星垂因野阔,野净见星明。’(注)”
他老实巴交说:“我脑子里没有月亮,只有星星。”
那眼睛一眨不眨看傅星眠。
傅星眠心头一痒,一下就乐出来。
这谁受得了啊?干脆把张一秋搓成块软软的糯皮甜芯儿糕,一口吞掉得了。
“土不土?你就说,你这情话土不土。”傅星眠用力揉张一秋的脸。
“唔。土就土。”张一秋抓住傅星眠的手,飞快亲一口,“反正你笑了。你开心,我不嫌土。”
张一秋捏着傅星眠的手指尖,轻轻晃了下,继续说:“一开始我就觉得,百分之八十得是你。”
张一秋:“哪有那么多巧合呢。都用星垂野阔这个名字,还都是作家。”
“而且。”张一秋说,“我看过傅叔叔的书,我觉得,星垂野阔和傅叔叔的文字都很亲切。”
傅星眠睁大眼睛,怀疑地问:“你是觉得,我的文风和我爸的像?”
“不是。”张一秋立刻说。
他不赞同这说法:“没有什么像不像。”
张一秋:“你是你,别人是别人,傅叔叔是傅叔叔。又不做模仿,像什么。”
傅星眠眨了眨眼睛。是他太敏感,先入为主了。因为网上会评判作者的文风,常有xx像xx的说法。傅星眠被比多了,一提到类似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像得了PTSD。
可张一秋没有这种冒犯的意思。
“是我太敏感了。”傅星眠诚实地说。
张一秋笑起来:“我只是想说,傅叔叔,还有你,你们的文字都给我温暖认真的感觉。就好像故事是有生命的。”
张一秋:“看你们的故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我往前,一步一步和书中的角色一起走。等到最后回头想起那些角色,会有种恍然大悟的体会——啊,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张一秋:“不过最重要的论点,还是你这个人。”
傅星眠的手/插/进张一秋短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噜着:“我怎么了?”
“我喜欢你啊。我对你一见钟情。”张一秋说,“我也喜欢星垂野阔,我对星垂野阔的故事也是一见钟情。”
“这世上哪里来那么多一见钟情。”张一秋明亮的眼里有光在晃动,“怦然心动难找,我不是贪心的人,只能碰上一个一见钟情的。”
多神奇。早在他不认识傅星眠的那些年前,就对傅星眠的文字怦然心动了。
傅星眠沉默片刻,接着凑上去吻张一秋的眼睛。
“最后确定你是......”张一秋紧跟紧,黏上来在傅星眠嘴角亲了下,“是送秋千那天,你信息素异常,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电脑屏幕。”
张一秋:“第一百一十九章。”
“知道那么早,藏的那么好。”傅星眠摸摸张一秋的脸。
张一秋只是笑,也不说话。
真在一起的人,不需要多说什么。
到处都是温柔的暖意,能够治愈一切,显得一切都美好,都刚刚好。
傅星眠的手指扫过张一秋眼下淡淡的黑,他眉头皱起来,脱口问:“你昨晚几点睡的?”
张一秋停顿一秒:“没睡。”
张一秋不好意思地笑笑:“昨晚做题上头了,等回过神儿都快五点了。不如不睡。”
“那怎么行。”傅星眠赶紧拉了张一秋一把,“好了,快从地上起来。地上凉,又没有地热。”
傅星眠叹气:“你之前不是说,已经准备了两年,快考试这段时间不逼自己太紧吗?”
“我就说说,你还真信呐。”
也是。搞学习的,谁不是逼一把。
张一秋拉着傅星眠手不放,把傅星眠也从椅子上拽起来:“心疼我?”
“......当然心疼。”
傅星眠看眼墙上的挂钟,又看眼自己的床,犹豫片刻,抿了抿唇。他手指下意识挠挠张一秋掌心:“你要不......”
傅星眠又抿了抿唇:“现在才十点多,时间还早,要不你在这睡一会儿吧。”
张一秋一秒转头,看傅星眠的床:“睡......你的床啊?”
“嗯。”傅星眠告诉自己,一定要显得大气点。
他两步把张一秋叼床边,给人推床上坐下:“睡吧。等中午我再叫你起来。”
张一秋还抓着傅星眠的手不放。他脸已经有点红了。
这可是傅星眠的床!别人可能感觉不到,但张一秋和傅星眠匹配度高,他一靠近这张床,就能感受一股淡淡的柠檬苦橙味——独属于傅星眠的,他最喜欢的气息。
“那你......”
“......怎么了?”傅星眠看着张一秋紧抓他的手,微微蜷缩手指。
“那你......”红晕在张一秋脸上蔓开,他卡顿半晌,竟然说,“你哄我睡吗?”
傅星眠感觉耳朵被电了下,有点不可思议:“......你又不是小孩。”
张一秋沉默,然后讲事实摆道理:“你比我大八岁。”
“......”
傅星眠快被电熟了。
这人突然闹什么幺?张一秋也会撒娇,但他是阳光大男孩那种撒娇,撒起娇像只大金毛,亲亲热热的。
这种......有点耍赖,仿佛一只娇嗔嗔的狡猾小猫......
傅星眠有点不会对付,喉结滚了滚:“你突然......”
张一秋手臂一用力,很容易就把傅星眠拉床上坐下。
好大一只青年,钻进傅星眠怀里,猫悄儿说:“我就是还想抱你一会儿。”
傅星眠愣了愣。他的视线掠过旁边已经黑屏的电脑屏幕。
玲珑心思转两圈,傅星眠好像有点明白。他低头问怀里撒赖的人:“你是不是不想我再去看评论,故意缠着我?”
“我是不想让你去看。”张一秋干脆承认,“不过我更想抱你,想你陪我。”
傅星眠笑了起来。
他伸手遮住张一秋的眼睛,顺张一秋:“好。那我就抱着你,哄你睡。”
张一秋没再说话。
一夜没睡,他的确累极了。
张一秋浓密的睫毛在傅星眠手心里轻轻颤两下,很快就不动了。
傅星眠放下手,盯着张一秋看,就安静地看过一小会儿,张一秋便呼吸拉长,睡了过去。
这人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上翘的。总之不论什么时候看到他,都会感到很快乐。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两声,傅星眠吓一跳,连忙把手机掏出来,改成静音。
他观察怀里的张一秋,并没有被吵醒的迹象。傅星眠这才解锁手机看消息。
是编辑起酥。
他忽然回网站发文,起酥当然要来问问。
起酥:“终于回来了么!(忍住想下楼跑圈的心!)星垂老师!你要恢复更新了吗?”
傅星眠一手揽着张一秋的腰,另只手慢慢打字回复——
星垂野阔:“暂时还没想好。我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正在调整心态,慢慢恢复节奏。最近这段时间还不能保证更新,过完年应该会稳定吧。”
星垂野阔:“这段时间我就不申请榜单了,也不用给我推荐。读者那边我会发微博说一下。麻烦起酥了。工作辛苦。【玫瑰】”
起酥秒回:“呜呜呜好的。星垂老师加油!我永远是你的忠实读者哦!【心】如果有事情一定联系我。”
起酥:“老师,我们真的都超级喜欢你,超级喜欢你的故事。【心】”
星垂野阔:“谢谢。”
傅星眠切换手机界面,打开微博,斟酌着发出去一条。
星垂野阔V:“和大家说声抱歉。这段时间因为一些私人问题,一直没有更新。现在我回来了。最近在调整状态,会慢慢恢复以前的更新频率。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为大家讲故事。”
放下手机,傅星眠舒出口气。
“星垂老师。”怀里的人突然轻声说话,“欢迎回来。”
原本已经睡着的张一秋说完,仍闭着眼睛,却忽然微微侧头,吻住了傅星眠的脖颈。
是侧脖颈大动脉的位置,那一双滚热的唇好似烙印,将皮下的脉搏跳动刺激沸腾。
“......你不是睡着了吗?”傅星眠要冒烟了。
张一秋刚才叫他......星垂老师。
“你都睡着了......”都睡着了还瞎叫什么!
张一秋嘴角小梨涡陷下,他还是没睁眼,一条胳膊搭上傅星眠肩头,大手扣住傅星眠的后脑勺,将这颗煮熟的脑袋轻轻往下一按,紧跟着堵住傅星眠的嘴唇。
是巧克力味的。张一秋过来之前,吃巧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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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旅夜书怀》杜甫【唐】
“星垂因野阔,野净见星明。”——《星垂平野阔》林希逸【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