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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馅
第64章
程逸酒趁着墨惜言漱口的间隙，擦拭了下身体，空气中飘着股散不去的情.欲味道。
【集中注意力啊，程工！】
打开电脑，程逸酒把武装直升机的夜视画面调出来。
墨惜言刚来到客厅，程逸酒叫她，“主人，快来看小狗给您调出来的画面吧。”
“有病。”
墨惜言笑骂，坐到程逸酒身边，“这是赤海？”
“是的呢，”程逸酒倚在女人肩膀上，“你之前不是问我咋搞的嘛……等会儿，你高中文科理科？”
“贵族私立高中都是文理双修。”
“哦，那就好解释了。东西大陆南方外海的海底深处，蕴含大量甲烷。当环境极端低温高压，甲烷就会和水分子形成甲烷水合物。遇到高温时，水合物的结晶就会破裂，释放出大量甲烷喷到空中。”
墨惜言一秒反应过来，“所以，战斗机的引擎卷入甲烷会发生不完全燃烧，要么飞机坠.落要么引擎爆炸？”
“主人你好聪明啊，夸夸！”
墨惜言：“……你现在好欠打啊。”
“嘿嘿，你才舍不得打我。”某人扬起贱贱的笑。
墨惜言握起拳头，轻轻锤了她肩膀一下，“那赤海上空岂不是会发生很多飞机坠.落的事故？”
“还要考虑时机问题，”程逸酒点开世界洋流地图，指着图上的赤道暖流流向，“这个位置恰好是赤道暖流汇入泪海的区域，又因为暖流会撞上东大陆南岸，造成回流，于是这里的海水温度会剧烈上升，加速甲烷气体的释放。”
“所以只有赤海、泪海和大陆板块的交界处，才会发生独特的大海燃烧现象。以前嘛，航海技术不发达，水手们的木帆船遇上这种情况几乎只能葬身火海，无人能够活着回来。”
程逸酒总结道。
墨惜言心中涌上敬佩，只有她能把这么多科学现象联系在一起，“好聪明的小狗，夸夸。”
程逸酒得意地翘起嘴角，“都是主人教得好。”
【当然我也很有天赋。】
“厉害，厉害，”墨惜言搓揉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程逸酒真厉害。”
“墨惜银，大海烧起来噜……”
程逸酒被挤得脸上的肉嘟在一起，墨惜言暂时放过她，看向电脑屏幕。
传来的实时画面剧烈抖动了一下，视角迅速上升，海水表面开始升腾气泡，变得浑浊。
赤海开始沸腾了。
壮观的景象让墨惜言呼吸一滞，怀疑海底有个像城市一样巨大的潜水艇正在上浮。接着两架战斗机左摇右晃地飞过直升机底下，一头朝海里扎去。
“我让何佳柠开直升机也是有原因的，直升机能够快速直升直降，逃离甲烷气体层，战斗机却需要一定的轨道才能攀升。”
墨惜言再次叹服于程逸酒的先见之明，“你真的太厉害了，让我现在有些词穷。”
【害，这有什么，也没什么啦。】
【老板是点的权斗专精，我是这里捣鼓一点，那里知道一点，知识面广但是不够深入。】
墨惜言揉了下程逸酒的脑袋，“睡觉去吗？明天还要参加联合国大会呢。”
程逸酒一拍手，“好哦，看看明天哪些人瞎了！”
她说话的语气就是个小孩子，兴奋地想直观自己的恶作剧。
……
……
从临山镇飞到鹈鹕公国首都，也就几小时的路程。
程逸酒跟墨惜言吃过午饭，在两点前到达联合国驻鹈鹕办事处。
一路上，程逸酒看见那些失明的人，排成一长串在人行道上行走，手搭在面前人的肩膀上。领头人是政府组织的帮扶队长，领着这些人按照固定路线到达超市、银行、药店等等设施。
程逸酒走入政府大楼时，听见尚未失明的官员们在路上交谈，“白光症意外解决了经济下行导致的失业率上升的问题。”
“但那些失明的人非常遭罪，据说国防部秘书长已经不堪这种悲惨的生活，跳楼自杀了。”
“卫生部还没弄清白光症的病因吗？”
“卫生大臣被新商扣下来，研究陷入停滞，还好总统没有失明，能够领导各部。”
官员们面如缟素，其中一个仿佛不经意提了一句，“总统也是草根派出身。”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是草根派的官员，贵族派的高官们大多因白光症不得不停职修养。
墨惜言凑近程逸酒耳边，“这就是神明的力量。”
“牛逼牛逼。”
【不过我做的时候也没想这么多。】
两人到达大会议厅，参会人员皆已在圆桌旁入座。
坐在主位上的是联合国官员兼大会主持人，左手边是鹈鹕公国天神信仰□□大臣尤瑟夫，右手边是德西蒙德。
【德西蒙德，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长相也是……】
墨惜言低声提醒她，“胡利安六世，还记得吗？德西蒙德当时就在他身边，简是胡利安六世的女儿，朱莉是胡利安和德西蒙德的妻子生下的。”
【我去！是绿帽哥！】
程逸酒视线一直落在德西蒙德身上，竟然是熟人！
他们也没有这么熟，但德西蒙德熟稔地招呼两人，“墨女士，还有程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他走到程逸酒面前，颇为歉意地伸出手，“程逸酒女士，很抱歉之前错叫了您的名字。”
【你是指“程逸酒开摄像头太卡”的程开女士吗……】
程逸酒尴尬地和他握手，“无碍，我不介意。”
说是大会，到场的也仅有几人，鹈鹕和天佑各自派出一位代表，再就是杰哈·卡特尔。
杰哈脸色阴沉，他戴着极其昂贵的回声定位眼镜，墨氏物产出品，即使不回复视力也能正常行走，“主持人，既然人到齐了，就开始会议吧。”
主持人点点头，“现在白光症正在不断蔓延，鹈鹕公国北方五镇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因此墨惜言和程逸酒两位女士提出，在北方五镇建立经济特区，由她们进行管理。”
【我咋不知道我提出了这个，应该是杰哈想出来的理由。】
德西蒙德急切张嘴，尤瑟夫比他更快举起手，“我代表鹈鹕公国表示支持，很少见到这么热心肠的人了。”
德西蒙德紧接着说，“我在福禄神的见证下发言，天佑国也没有异议。”
程逸酒还打着应对刁难的腹稿，此刻愣住，就这么简单？
墨惜言环顾这些人一圈，联合国显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德西蒙德和尤瑟夫的态度值得考量，他们似乎热衷于与程逸酒打好关系。
还有杰哈，他和程逸酒谈崩了后，径直离开了临山镇，也不知道去做了些什么。
杰哈此刻的表现让她心生警惕，一旦信任关系破裂，就算破镜重圆，也会看见镜面上该死的裂痕。
经济特区的细节条款还需要敲定，但这就是手下文官的事情，掌权者们只需要说些模棱两可的要求，让底下的人拟好文件之后给他们过目签字。
“朋友们，”杰哈走到两人面前，睁着无神的两眼，“我带你们去贵宾室稍作休息。”
【杰哈……】
程逸酒心中有些愧疚，她让一个不该失明的人瞎了好几天，于是打开脑内计算机。
杰哈却立刻顿了脚步，稍低下头，对身后的人说，“神使，不必恢复我的视力。请让失明一直跟随我，好提醒我您是怎样的人。”
“抱歉，杰哈。”
“无上智尊伸手就摧毁了祂的造物，只因人类不顾一切地发展科技，导致其他生灵的毁灭。”
杰哈声音冷淡，“尽管，是智神祂自己点化了人类的心智。”
神话传说似乎照进现实，程逸酒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只女人的手伸到视野里，抓紧了她。
“宝宝，你是为了我，”墨惜言安抚地捏了她的手指，又看向杰哈的背影，“罪孽归到我身上。”
杰哈：“你想减轻她心中的负罪感，但事实就是事实。”
程逸酒突然冷酷：“你说的对，事实就是你和萨莉亚跟几个部长不站在墨惜言这边，我应该因为你们胆敢对她不敬杀了你们所有人，但你们只得到了失明几天的惩罚，少蹬鼻子上脸了。”
杰哈哑口无言，因心中顿生的讶异和恐惧而沉默。
程逸酒接着说，“杰哈，我让你心中期待值太高。我该先像哈桑那样把你们都吊起来打一顿，然后赏你们几口饭吃，这样你们才能学会尊重帮助你们的神使。”
【竟然觉得我会被你道德绑架，连老板都PUA不了我，你还想指责我？】
“多亏你提醒我，杰哈，‘感恩’不是人们在受到恩惠后产生的情绪，而是人们对未来可能受到恩惠的期待，与当下感受到的痛苦之间的对比。我该让北方五镇的人都体会一下不敬神的痛苦，你觉得呢？”
杰哈浑身抖了一下，转过身对程逸酒又敬又怕，他只能感知程逸酒模糊的轮廓，“程逸……不，神使，请您不要这么做，我只是想……”
程逸酒冷冷道，“你只是过于愚蠢，连该讨好谁都看不清。”
杰哈嘴唇泛白，低下头，伸手拧开休息室的门。
詹盛雪转过身来，一眼锁定程逸酒，“程董，请您收回惩罚世人的瘟疫，您会把世界搞得一团乱的！”
程逸酒的神情很清冷，照进屋内的阳光都冻结下来。
她的冷与墨惜言强硬的冷酷不一样，更如同看透人心无可救药的失望的寂然。墨惜言将她揽入怀里，“没事吧？”
“我没事。”
程逸酒勉强一笑，轻吻她的额头，“别再说你有什么罪孽。”
詹盛雪目光复杂，高挑的两人拥在一起，太阳骑士和她宣誓效忠的女王，她们有毁天灭地的实力，却只在乎对方。
“墨董事长，我理解神使想要保护您的心情，”詹盛雪恳切地看向墨惜言，“但也不能让白光症在世间没有限制地蔓延，一旦引发经济危机，也会对您的员工和公司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让老板来牵制我是吗……】
程逸酒直视面前人沉静的黑瞳，“你想怎么做，姐姐，你的指示我都会照做。”
墨惜言笑着揉了下小孩的灰发，“我说什么你都听从？”
“……”
程逸酒警惕，【床上的事情不算。】
墨惜言想的不是那档子事，她坐到座椅上翘起二郎腿，给自己斟一杯茶，“詹院士，你也坐，我有很多疑惑需要你解答。”
“我只为无上至尊服务。”
她这么说，仍坐下了。
墨惜言朝程逸酒勾勾手指，程逸酒就走过去，伸出手，程逸酒就搭上。
墨惜言说，“让所有患白光症的人都去死。”
【这操作有点过于激进了，不过，老板怎么会坑我呢？】
【唉，我是不是有点恋爱脑，要是墨惜言这个人是个渣女，我可就坏了呀！】
“神使，您不能这么干！”詹盛雪失声大喊，冲上去握住程逸酒的手，目光极其恳求，“会长也得了白光症，您也会杀了他，他是发现您、培养您的恩师，如果没有他，您也不会有现在的能力！”
“关我什么事，我们帮杰哈建设临山镇，他不也没什么感激之情。”
詹盛雪双手颤抖起来，“你真的打算听墨惜言的吗，不论她要你干出什么事？”
【是吗？是吧。我信任她。】
程逸酒想了想，还没开口，詹盛雪就面露绝望，“你心里居然真的这么想。”
【？】
程逸酒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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