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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64
跟沈赞同进同出几天后，骄傲的沈赞同学就明确拒绝了叶岑的继续陪同，虽然他还是会每天最早来学校最后一个才离开，虽然假装忙碌的拿三明治当午饭不肯去食堂，但叶岑知道他已经可以一个人面对了，所以她这个小尾巴正式下岗待业。
唉，说的好像很清闲的样子，但实际上因为身后有个严厉的督导员顾先生，卑微小叶忙的简直如火如荼。
虽然早上已经不需要陪沈赞上学，但狠心的顾勉丝毫不理会叶岑期期艾艾的眼神强行制定了一套严格的时间表，时间表的第一条就是头脑清楚的上学途中回顾前一天的做题思路。而为了避免他干扰叶岑的思路（其实是避免叶岑见到他想三想四），叶岑需要一个人坐公交上学，晚自习结束后在也曾碰头梳理一天的错题，直到结束后回家的途中才可以一起走走放空脑袋换换思路。
当叶岑再一次听错题讲解时眼神小小的在他脸上逛游被抓包后，顾督导严厉的曲起手指用指关节敲了敲叶岑的脑袋。
“专心一点。”
叶岑委屈的撇撇嘴敢怒不敢言，十分想在手机上搜索一下暧昧期的定义甩给某人，但她不敢，因为现在的顾冷静理智绝情勉已经把叶岑从他喜欢的女孩子这一身份上彻底剥离开，他只记得叶岑一天错了几道题......
所以叶岑锱铢必较的决定要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把场子找回来。
就比如现在，叶岑偷偷把几份考的很是不错的语文试卷穿插进一堆数理化试卷种，然后一边低头写作业一边用余光观察旁边的动静。当看到顾勉对着摊开的一张语文试卷发愣的时候适时假装歉意的开口：“唔，不好意思放错了，这份不是要问你的。“
顾勉挑眉盯着阅读理解旁一个粉色记号笔画的五角星，那是叶岑常用的难题标识符号。某人不咸不淡的说：“那是要请教谁？”
“呃......”
在挑事之前叶岑并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沈赞？”
修长的手指点在那个粉红粉红的五角星上，但叶岑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被震得嗡嗡响。
“我去楼下给你倒点水。”
叶岑狂风一般卷了下去，但看到养生壶里煮的东西的时候僵了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把满满一壶柠檬水放到了桌子上。
偷瞄了一眼某人正聚精会神的看叶作文，叶岑好心的提醒：“那个不需要错题更正。”
某人露出绅士一般的微笑：“我拜读一下。”
“唔，这样呀，那要不要我去楼下给你拿本康熙字典，可能有几个生僻字不好认。”
顾小心眼子勉不再理叶岑，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一直背着身盯着叶岑的卷子看，顺便干掉了一整壶的柠檬水，不加冰糖和蜂蜜的那种。
叶岑在某人巍然不动的身影后默默比了一个大拇指，冷战也得有一个好膀胱的支撑。
激动人心的二模很快就要到来，趁着这回腾考场的机会叶岑把桌洞和教室后面的储物柜好好收拾了一下，准备把接下来仅剩的几个月不再能用到的东西搬回家。
都是一些没做完的试卷练习册英语汉语字典什么的，放学后叶岑哼哧哼哧的抱着没学到的五车知识点先在也曾中转一下。她在一边做题没注意到闲人顾督导员什么时候开始检阅那些鸡零狗碎，等叶岑终于脑袋瓜一个激灵想起来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某人正与牛津词典里夹着的照片沉默对视。
顾勉似乎已经把不咸不淡的口气运用的炉火纯青，他扫了一眼叶岑又扫了一眼那张合照：“还珍藏着呢。”
叶岑觉得他的观察力实在不怎么样，那本大砖头上面蒙着一层灰，所以不能叫珍藏，得叫尘封。
不过这一副质问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叶岑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是你送我的，不敢随便处理。”
某人被噎了一下，默不作声的把字典啪一声合上，挑挑眉眉说：“抱回去太沉了，就先放我这里吧。”
“好的。”叶岑乖巧的答应，“不过，为什么会给我这张照片呀。”
叶岑问的十分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踩进了醋缸，但又实在好奇。
顾勉盯着牛津词典的封皮沉默了很久，久到叶岑差点就要随便找个油头岔开话题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缥缈：“有一次假期中间有项目需要开紧急视频会议，当时你刚起床坐在卧室里开的，透过镜头看到你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高中毕业照，全班合照的那种。当时我就想，谁会把班级合照放在床头呀？除非.....那里面有你想要合影却没能照成的人。那么喜欢一个人，却连一张简单的合照都没得到。所以，我想完成你的愿望。”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果然不是骗人的，如果时间能倒退回几分钟以前，叶岑一定会用502牢牢的粘住自己的嘴巴。但她没有月光宝盒，所以只能愧疚的无言以对。
叶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陷入沉思的顾勉：“以后我的愿望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麻烦你帮我实现往后余生的所有愿望，好不好。”
顾勉的笑容缱绻又温柔，他认真的看着叶岑的眼睛，就好像在教堂里回答“YES,I DO.”一样郑重，他说：“好。“
“那二模如果我考的好，咱们去约会一天怎么样。我在网上提问过了，网友纷纷表示暧昧期是可以约会的。“
顾勉头痛的揉揉眉心，无奈的叹口气：“叶同学，你可真会插科打诨。“
但事实证明，某人嘴上说着不要但动作很诚实。就比如立马干脆利落的额外布置了几套高难度题目让叶岑锻炼思维，很明显就是怕她二模考得不好取消跟他的约会嘛。
在这种学海无涯苦作题的高压摧残下，二模考试成绩终于作为唯二的甜味剂回报了叶岑。放学后叶岑立马屁颠屁颠的拿着成绩单去找顾勉兑现最甜的那部分。
“想去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着顾勉问这个问题的声音就比布置习题的时候动听很多。
叶岑托着下巴仔细谋划，尽量把相处的时间无限延长。
“去海边看日出吧，然后再看个星星。”
但叶岑说的不是日出之前还没落下的星星，是跨度一整天晚上的那个星星。希望顾勉聪明的头脑不会发现她的八百个心眼子。
在电梯口分别的时候叶岑扭扭捏捏的让顾勉等自己一下，然后飞速上楼窜进卧室把衣橱里那个没好意思送出去的新年礼物掏出来塞进书包里，再随便找了个借口出门旋风似的下了楼。
叶岑把顾勉拉出明亮的电梯间，拉着他走到昏暗的绿化带旁，顶着热乎乎的脸不好意思的把袋子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他。
“是......过年的时候买的，本来是打算给叶唯买新年礼物的，但看到这一身跟你很搭就，就，顺便买回来了。我有一身衣服跟这个色系很搭，要不明天一起穿出来。”
叶岑实在没好意思把情侣装这几个字说出来。
昏暗的夜色里他的眼睛是如此的闪亮，顾勉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就好像捧过她曾经送给他的花束，好像他们之间的每一次相处都被铭记着。
他看着她，眼里盈满了笑意：“很期待明天的我们。”
为了不辜负某人的期待，大晚上的叶岑收拾出一个沐浴球美美的泡了个香妃澡澡，第二天天没亮又起来开始把头发左三圈右三圈的绕在卷发棒上做造型。
提前查过五月份的日出时间在六点到六点半之间，叶岑家离海边并不远，所以两人把见面时间约在了五点半。
五月份的清晨还比较冷，叶岑在自己的条纹连衣裙外套了一件雾霾蓝的薄风衣外套，这一身跟昨天送出去的那一身简直情侣的十分明目张胆。远远看到身着那身衣服的男孩站在门口竟然一下子羞涩的不敢靠近。既担心太明显引起路人的侧目，又懊恼路上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份甜蜜的快乐，心理活动复杂的很。
看到顾勉冲她笑着走来又觉得心中满满的骄傲和得意，这么好看的男孩子简直满足了叶岑作为女生的所有虚荣心，他就站在朦胧的天色里等她，他踏破时空只为叶岑她一人而来。这是叶岑在沉迷童话故事的年纪都不敢幻想的事情，却真实的在她迷茫的十七岁雨季发生了，让胆怯的孤僻的女孩再次拥抱美好与温暖。
顾勉走上来拿出一根还带着露水的狗尾巴草点点叶岑的鼻子：“发什么呆，还没睡醒吗？”
叶岑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这是沉迷美色无法自拔，于是随口瞎说：“嗯，其实我刚才是在心中默念向我走来的不是教导主任，不是不是！”
顾勉惊讶的张了张嘴巴很不可思议的用狗尾巴草指向自己：“我哪里跟教导主任像了？”
叶岑真诚的回答：“额外布置作业的时候就很像。”
顾勉：“......”
为了不让珍贵的约会时间浪费在教导主任这一严肃的话题上，叶岑赶紧调转话题，抽过他手中的草转了转：“你拿着狗尾巴草干什么”
顾勉用空荡荡的手划了一下鼻梁，有点赧然的说：“本来打算编个东西来着，但太笨了。”
体贴如她立马安慰他：“那一定是本身太难了，花环吗？这种草编出来......还挺像绿帽子的。”
顾勉：“......小一点。”
“手环吗还是小兔子？”
“再小一点。”
叶岑立刻懂了，抬起手把狗尾巴草细细的杆掐下来，把剩下的部分托在掌心给他看：“毛毛虫呀。”
顾勉：“......快走吧，太阳要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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