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情走偏开始

　　这周开始就会陆续进入开题和预答辩流程，虽说预科学院为期一年的学习生涯刚过半，不过传统惯例都是如此，因为后面还会有很多学生选拔事项，所以学院不得不把毕业设计答辩提前又提前。

　　学院的氛围很明显变得紧张，学生们都十分重视人生中的第一次毕业答辩，走在学院中的学生就没有几个表情轻松的，于是王从舟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无所事事，因为他完成了所有的研究设计，只等毕业。

　　又过了几天，齐次格协会派人来，在周末到来之前，跟王从舟谈妥“可什尔模型”的收购价格。王从舟在合同上签字后，他们当场给了他一张银行卡，里面有1.64亿。

　　促成此次交易为首的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看起来是一位十分专业的文秘，在从王从舟手中收回合同、并且递交过来银行卡后，他象征性地想握握手，不过在王从舟准备伸手时又跟无事发生一样缩回了手，取而代之的是点头微笑。

　　“谨代表修娅副会长向您表达问候，”男人说，“合作愉快。”

　　王从舟捏着价值1.64亿的银行卡，对他的举动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点点头：“合作愉快。”

　　1.64亿不是个小数目，对于有的家庭来说这可能是十几辈子才能积累下来的财富，被王从舟握在手中时，他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置似的，随手抛上抛下。

　　说起来，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鲸飞了。

　　自从在自治学术管理总局远远地见过一面，鲸飞这个人仿佛就从王从舟生活中蒸发了一般，这样的形容倒也不太准确，因为他行踪神秘，在做什么事情不会告诉王从舟。哪怕就是发短信，王从舟会得到他的回复，如果说想见他也会很快出现，但就是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事情。

　　更何况这几天王从舟也没有主动跟他发过短信。

　　不是没有想过，但每次打开手机短信页面时，王从舟就会望着上一次隔了很久的短信记录发呆，还是那次在家无聊骚扰鲸飞把人惹炸毛了，威胁说要亲自上门，当着他弟弟的面亲他。

　　王从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盯着手机笑了一声，刚从他面前走过的路人被他吓了一跳，眼神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真的还要继续这样坐在路边傻笑吗？”系统111问。

　　不远处就是第三区的区域中心银行，王从舟一开始大概是直接奔着它而去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门口就停下来，在门外转悠七八圈，成功引来门口警卫的注意力，为了避免麻烦只能坐到路边来。

　　“没办法，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王从舟说，“我兴奋。”
　　系统111：“想好怎么用了？”

　　“嗯……没想好。”王从舟说，“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绕开银行，把钱转移到某个东西上，然后我把这个东西给别人，那个人可以换成钱？”

　　“这就是你在银行外徘徊的原因？”系统111问，“就是不想让人通过查你的银行流水知道你做了什么吧。”

　　王从舟：“嗯，有办法吗？”

　　“买个币吧。”
　　系统111说着，打响指的声音在王从舟脑海中响起，紧接着，数行短小的代码在他眼前浮现，最后组成为一枚半透明的黑色圆形货币，缓慢地旋转着。

　　那东西周身一直在掉帧，一看就不是实物，王从舟惊讶地伸出手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指穿过货币中心。

　　“尬舞币，G-W论坛流通的通用货币，由平台方发行，在用户之间能任意转让。”系统111说，“由于论坛的支付手段不局限于银行卡，你可以用任意支付方式向平台、其他用户购买，也可以用任意支付方式出售尬舞币。”

　　王从舟都懒得吐槽这个古怪的名字：“可问题是，我的钱现在就在银行里，难道你能绕过银行把钱弄出来？”

　　“当然，不然我跟你废话半天干嘛？”系统111哼了一声，“一枚价值9999万，你要来一枚么？”

　　王从舟迟疑一下：“来吧。”

　　又是轻微的一道响指声，掉帧的黑色货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账户数字和密码。

　　“你的那枚‘尬舞币’在这个账户上，一定要记住账密。”系统111说，“现在可以去银行查查你的存款余额了。”

　　王从舟进了那所气派豪华的银行，刚才注意到他在门外徘徊的警卫又看了他好几眼。

　　在一台自动交易机上，王从舟查到齐次格协会给他的银行卡上仅剩下6401万，他漫不经心地又查了查交易流水，惊奇地发现只有一条汇入1.64亿的记录。

　　“真的没记录啊？”王从舟疑惑不解，“怎么做到的？”

　　“如果说唯物主义相信的是客观事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系统111说，“那我们就是能让意志转移物质。”
　　王从舟：“……”

　　“虽然我的文科不太好，”他说，“不过我也感觉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真的，没骗你。”

　　王从舟在银行引导前台借了纸和笔，写下系统111给他的论坛账号和密码：“好了，钱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还剩下车票。”

　　系统111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什么车票？”

　　“前往第八区的车票。”王从舟向前台的职员说了声谢谢，“或许，我可以向谢天逢打探一下。”

　　·
　　谢天逢开的酒吧叫做“白鲸号”，王从舟不太懂为什么要用自己男朋友的名字给酒吧取名，后来感觉可能是因为爱得十分深沉。

　　白天的酒吧没什么客人，服务员在打扫卫生、准备夜间开业，王从舟请他们帮忙叫一下谢天逢，服务员让他在外面椅子坐下等待。

　　十分钟后，睡眼惺忪的谢天逢打着哈欠出来了。

　　王从舟向他表明自己的来意，又问：“除了‘光阴号’动车组，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去其他区么？”

　　“有啊，”谢天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偷渡呗。”
　　王从舟：“……”

　　“直接乘坐光阴号不就好了，”谢天逢说，“又不是买不到票。”

　　“光阴号购票审查十分严格，而且我查过，普通人必须排队购票，现在预约都得等到明年才可以上车了。”

　　谢天逢微眯着眼：“我确实可以搞到票……”
　　王从舟瞬间就来精神了，期待地望着他。

　　“五千万。”谢天逢张开五指在王从舟面前晃了晃，“一口价，你可以自己挑时间。”

　　“成交！”王从舟将银行卡拍在吧台上，“这里面有六千万，都是你的了。”

　　·
　　“跟齐次格协会的人签订专利权收购合同，拿到那张银行卡后，他先回预科学院了一趟，然后朝着区域中心银行的方向而去，看样子是准备进银行，不过他在银行外徘徊了很久才进去，进去后也没有办理任何业务，只是查了查银行卡的余额，紧接着去了图书馆外的一家酒吧，从酒吧出来后回到家中……”

　　易飞狂合上手下送来的记录，看着鲸飞说：“我让人查了银行卡的使用情况，并没有转账流水记录，但是余额只有6401万，少了9999万。”

　　站在她身旁的“齐荆”，实际上名字叫做“仇仇”的男人说：“9999万刚好够买一个尬舞币……”

　　“那是什么？”易飞狂皱眉。

　　“G-W论坛的通用货币，那上面可以看很多小说。”仇仇说，“我最喜欢的写手叫老一，他写的爽文特别好看，强烈推荐，不过最近没怎么更新，说是给别人写定制狗血文去了。”

　　易飞狂很嫌弃地看着他：“谁在乎你喜欢看谁的小说。”

　　“尬舞币的购买不需要经过银行，”鲸飞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他应该也是买了类似的东西，但是能让钱神不知鬼不觉转移走的人只有一个。”

　　“这样做有什么目的？”易飞狂不解，“又没人管他拿这钱做什么，大大方方地用不就好了。”
　　书本倒扣在膝盖上，鲸飞偏头望着窗外出神。

　　“他在谋划某件事，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什么事喔？”仇仇问，“还不让人知道，跟电影里那些人料理后事一样。”

　　鲸飞和易飞狂同时转过头盯着他。

　　仇仇被他们盯得有些心里发毛：“我就随口一说……”

　　“我是真的想不通，您到底是在意这个人，还是不在意他。”易飞狂将目光转向鲸飞，“如果不在意，为什么要日日夜夜让我们监视他的举动，如果在意，为什么连见他一面都不肯，甚至不愿意当面去问问他，到底在做什么？”

　　在鲸飞开口之前，她抢先道：“您又要说，那不是我应该问的事情，对吧？”

　　易飞狂朝前逼近一步，站在鲸飞的桌前低头死死盯着他。

　　“王妃，”易飞狂轻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您了。”

　　“二十年前，王第一次说要像效忠于他一般对您尽忠，我便一直将您当做自己的主人，十年前从阿昳夏城追随您离开，这一路我们相互依靠，我得到您的庇护，也一如既往履行我的职责，听从您的所有命令。”

　　鲸飞冷漠地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澜。

　　“我想知道您对那个人的感情，并不是……并不是因为您喜欢上其他人，我就会为王感到忿忿不平，而做出伤害那个人的事情来……”易飞狂说，“其实如果能够往前看，您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也不是坏事。”

　　鲸飞将书重重地砸在桌面上，眉眼间露出些许很罕见的暴躁。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低声说，语气有些起伏，“就连他也是，这一切却要让我……”

　　房间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易飞狂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鲸飞的话戛然而止，他似乎也不打算再说更多，默默地注视窗外。

　　仇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在一片寂静中十分不合时宜地开口了：“那个，过两天就是预科学院的开题答辩了，小少爷，您要自己过去，还是我去一趟就可以？”

　　“开题答辩？”易飞狂一愣，继而又迟疑地朝鲸飞看去。

　　鲸飞却始终望着窗外走神，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般，他漂亮的眼睛映出外面高大的古木和池塘，寂寥而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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