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扉泉]舌剑唇枪

　　清晨，宇智波泉奈自梦中醒来，他撑着床坐起来，呆呆地坐在原地，直到十几秒后才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卧室的门开着，厨房有声音传过来，刺啦刺啦的在煎什么东西的声音。
　　他掀开被子，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时瑟缩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却看到了一双不同的拖鞋，他眼尾微动，没有去穿它，而是直接光着脚去洗漱。
　　厨房内，千手扉间正在擦手，随后端着煎蛋和培根放在餐桌上，他瞥了一眼泉奈光着的脚，视线滑着自下而上，最后落在了泉奈的脸上。
　　“…………”宇智波泉奈绕过餐桌玄关去拿了一双拖鞋，他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扉间那眼神怎么回事？有毛病！

　　餐桌上，宇智波泉奈自然而然去夹煎蛋，一双筷子突然袭来，他手腕一转夹住了对方的筷子“你干什么？”
　　千手扉间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几乎和昨晚相差无二“这是我的。”他抬抬下颚“那才是你的。”
　　泉奈低头看看碗里被小米粥淹没的大白鸡蛋“…………”
　　他转而想去夹培根，却没想到扉间直接抢过了他的筷子“培根也是我的。”
　　“…………”宇智波泉奈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吃煎的，我不爱吃水煮蛋！”
　　“你爱不爱吃关我什么事，别抢我的。”
　　“………”
　　千手扉间把两双筷子拢在一起攥在手里，他看着泉奈抿唇不太乐意的表情，心里发笑。
　　泉奈究竟有没有意识到他是在自己面前展现喜好啊，这可是以前的泉奈绝不会做的事情，而且已经不是一次了。
　　真是……
　　一双手突然袭来，抓起他盘子里的煎蛋就塞进了嘴里。
　　千手扉间并没有阻止泉奈动手，反而在煎蛋都已经进了泉奈的嘴才闪电般出手掐住了泉奈的腮帮子。
　　宇智波泉奈嚼也不嚼了，喉结一动就咽了下去，张着嘴给他展示自己空荡荡的口腔。
　　千手扉间“………”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泉奈，是不是过分了？”
　　“呵。”
　　“昨晚在我的床上，你用苦无对着我。今早在我的厨房，你又抢我的煎蛋。”千手扉间掐着泉奈的腮帮子左右摇晃“你不觉得你很过分了？”
　　宇智波泉奈被掐着，含糊不清的讽刺“昨晚是你活该，谁让你一声不吭的躺在那里。”
　　“我回我自己家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你家？你喊它一声你看它答应吗？”
　　“它是答应不了，但我的房屋所有证倒是可以应一声，你很想听听吗？”
　　“………”
　　“嗯？说话，想听吗？”
　　“………”
　　“还有，你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昨晚出去喝酒付的也是我抽屉里的钱，就连你现在呼着的气儿都得从我屋子里流过，你也好意思说允许不允许我这种话？害不害臊？啊？”
　　这话一出，仿佛是点燃了什么炮仗，宇智波泉奈突然伸手抓住千手扉间的头发，喊道“我承认这是你家！那也是你让我住的！我求你让我住了吗？是你自己乐意！行，我昨晚是有错，但你至不至于今早还翻旧账！穿你衣服怎么了！用你钱怎么了？那你当初别让我住啊！你让我住了用了还找茬是吧？！这是我的错吗！！”
　　“………”
　　“我承认我昨晚对你出手是急躁了点，但你至不至于啊！我又不是第一次想要杀你！你又没死，至于嘛你！”
　　“……………”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千手扉间松开了手，他挣脱开泉奈的手转头就往卧室走。
　　“你什么意思啊！！”
　　千手扉间脚下微停，垂着头沉声说“你说得对，是我要求你住进来的。昨晚吓着你了，我这几天先搬去实验室那边住。”说完就进了卧室收拾东西。
　　“…………”宇智波泉奈瞠目结舌，他急忙想去阻止，却将将停住了脚步，他脸色有些古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他探头听了听，衣柜门被打开了，扉间好像在收拾衣服……
　　自昨晚开始心头那股火缓慢的往下削减，他左右踱步，他刚才只是呛着扉间话头，也不是觉得扉间怎么样……虽说哥给自己那个选择时他就知道扉间还活着，但扉间回来的太快了，他当真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这也要怪他啊？
　　泉奈一顿，忽然想起刚刚扉间衣领上晕出的血迹，他下的手他自己心里有数，扉间几乎跟他前脚后脚回家，所以修养时间根本没多少，也不怪伤口到现在还没好。
　　就在这时，卧室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的停下了，宇智波泉奈走到门口，看着扉间略有停顿的身影。
　　对方察觉到回头看他，抿紧了唇“你穿的这套睡衣是我常穿的，我能不能带走？”
　　宇智波泉奈正愁怎么找台阶呢，谁料对方就递过来了，他面无表情的转头就走“我不管，我也爱穿。再说我也没让你走，你家你爱怎么住怎么住。”
　　“是嘛，那我不走了。”
　　“嗯。”泉奈矜持的点了点头。

　　早饭过后，千手扉间也没有去书房，干脆就在餐桌上收拾起了东西，泉奈也趴在一边看着他收拾。
　　近乎黑色的小药丸一堆堆的螺在雪白的手绢上，泉奈捻起一颗，搁在鼻下嗅了嗅，几乎没什么味道。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扉间收拾药丸之类的东西，不经意就想起了昨晚火核说过的话，他故作泰然“这是什么？”
　　“兄长的血。”
　　“啊，原来是……”宇智波泉奈的话头猛然一停，他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千手扉间把最后一瓶类似于口服液包装的透明瓶子塞入海绵中，他转了转箱子，展示给泉奈看。
　　“这是兄长的液化细胞。”

　　不大的木箱子，一大块软软的海绵被裁剪成了木箱的大小塞在里面，表面挖出了一个个圆洞，横六竖四，整整二十四瓶透明的液体塞在海绵圆洞中。
　　千手扉间紧接着把手绢拉过来，捻起一个数一个数扔进玻璃罐子中，直至数到四十七时，他从泉奈手中拿过最后一枚，在泉奈面前定了点，才问道“你知道这么一颗小小的丸子需要多少血液吗？”
　　他自问自答“150到200ml。你知道一个成年人体内有多少血液吗？只有4000。”他把血丸扔进玻璃罐子里，木头塞子抵住瓶口，发出了吱嘎之音，刺耳至极。
　　“这里有48颗，保守估计要7200ml，上不封顶。泉奈，这才只是一部分。”千手扉间手放在箱子顶部，慢慢合上木箱“也许你们觉得兄长暗中做这件事是有什么阴谋，其实恰恰相反，他是想要尽快让斑得到那所谓的「森罗万象」，你我都清楚，其实就是轮回眼。为此兄长他不惜赌上为数不多的寿命，不是为了把斑留在这里，他远比我们了解斑。他是为了让斑、让自己尽快恢复到巅峰，然后重新登顶这个世界的至高。”
　　宇智波泉奈闭了闭眼，他缓了口气，才涩声问“你想要什么？”
　　扉间不会无缘无故在他面前摆弄这些东西，既然扉间说了这只是一部分，那么另一部分一定是在千手柱间手中。
　　千手柱间的细胞可以帮助哥的双眼更进一步，可如果这些东西是只对哥有用，那么扉间就不会拿到这里来了。
　　把东西拿到这里，在他面前解释……那就必定是因为这些东西不止对哥有用，本质上是对写轮眼都能有作用，而这是他目前十分需要的东西。
　　他绝不能带着这双用处不大的眼睛回到过去。

　　“互乘起爆符、灵魂禁锢术，还有你想要的飞雷神，我统统都可以教给你，泉奈。包括桌上这些。”
　　“所以我在问你，条件。”
　　“你想问你从你身上索取什么？没有。”
　　“哈，你在逗我吗扉间。”宇智波泉奈睁眼，眼底冰凌浮现“这世上没有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更何况是从你这里得到！”
　　“如果不是现在的气氛不适合打趣，泉奈，我真想说一句你了解我。”
　　“别废话。”
　　“你什么时候走，我只听实话。”
　　“………”泉奈沉默半晌，只说“还没定。”
　　这个含糊不清的说法显然取悦了对方，白发男人撑在桌子上“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
　　“别对我说谎，在你离开前。”千手扉间咬着字节，目光圈养了泉奈的身影，只看着他“别对我耍心机，别对我说谎，想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此一来你离开那天，这些东西我如数奉上。”
　　这对于任何人都应当是非常简单的事，换作其他人大概会拍手叫好，可宇智波泉奈显然在犹豫，他抿紧了唇“…扉间，其他的我都能考虑答应你，但这件事，不行。”他没有表面真诚实则虚伪的笑，而是面色冷淡的，嗓音平静“不对你说谎，我现在可以做到。所以我告诉你，我做不到。”那是我活着的倚赖，不曾有一分懈怠，因为懈怠就意味着死，就意味着放弃这一切。
　　片刻的懈怠都不曾……怎么可能放任自己与你生活。

　　千手扉间并不惊讶，他勾着唇角，在没有那块面额的情况下英俊的脸显露无遗，他说“可以，我换一个条件。你刚刚对我说不对我说谎你可以做到，没错吧？”
　　“嗯。”
　　“泉奈，你有想过上男人吗？”
　　宇智波泉奈足足愣了三秒有余，随后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你有病吧？！”
　　“………”
　　“我不想！我告诉你我不想！”宇智波泉奈啧了一声“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上的，我脑袋又不是进了水！而且我说过我是享乐派，我干不来受累的活儿。”
　　千手扉间似笑非笑“这么说你能被上？”
　　“…………”
　　“泉奈，有些话说出来就太没意思了，但既然你说了你不说谎，那我就能安心的问了。你……”

　　次啦——————！！！！

　　宇智波泉奈猛然站了起来，椅子腿滑着地板也跟着退后，直把地板割出了几条醒目的痕迹。
　　“住口。”泉奈冷冷的说“如果你不想我们就此交恶，住口！”
　　千手扉间盯着神色冷然的泉奈，‘贴心’的建议“所以你可以说谎，泉奈。”他的笑意渐深“在这个你我心知肚明的问题上，我可以接受你说谎。”
　　“………”
　　宇智波泉奈的手指握的发疼，说谎，证明喜欢。不说谎，也是喜欢。
　　无论回答什么……不，自打扉间这个问题问出口的那一刻，无论他回不回答就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这模样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看。
　　太难看了。

　　“我要你保留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忆。”

　　像是一条鱼线，突兀的将泉奈从沉溺中捞了出来。
　　千手扉间脸上落下了笑意，只平静的看着“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记忆，你都不能以任何一种方式抹去。泉奈，以你大哥宇智波斑的双眼对我发誓，你绝不会违背承诺。”
　　“……为何是我大哥？”
　　“因为你会拿自己开玩笑做誓，无论多恶毒，但绝不会不把斑放在心上。你要我付出代价，你总得也付出相应的东西让我放心。”
　　“……”宇智波泉奈张了张嘴，他躲不开扉间的视线，声音略有艰涩“……抱歉，我不能拿我大哥做誓，我也不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千手扉间按着额角“泉奈，你想空手套我的白狼？”
　　“………我不发誓，但我答应你。”
　　“口头承诺？泉奈，我们这样的人可不会相信口头承诺。”
　　“我说我答应你！”
　　宇智波泉奈咬着牙，仿佛这个口头承诺有多么令他羞耻，可他依旧在看着对面的人，那张英挺的面庞在他眼中多了些重影，却依旧得见对方脸上的诧异。
　　“就像你提出的，无论精神还是身体上的……我都不会抹去。”泉奈的脊背都在颤抖，声音既低又沉“无论你留下什么，我保证。”

　　千手扉间的手指微动，口头承诺……这种不是承诺的承诺，可泉奈却用这样认真的表情说出了口。
　　他可以利用这些东西逼迫泉奈在身体上刻下咒印，或者无视这个口头承诺让泉奈许下毒誓。
　　没有条件的利益泉奈总是抱有怀疑的，条件越苛刻泉奈越不会怀疑，然后就会自然而然放下心。
　　因为他清楚，泉奈太狠了，对自己也更狠，他体会过。一旦泉奈真正回到过去他很难抓住，届时只要泉奈想就大可以把这些记忆抹去，即使代价是剜肉削皮。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夺下这柄刀，不惜一切代价。
　　然后……再收网。
　　本该这样。

　　千手扉间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的手按着额头，掩住了他的眼睛。
　　他看透了泉奈，泉奈又何尝没有看透他，知道他受不了这样。
　　都这样承诺了，那他还能多要求什么？
　　没有任何依凭的口头承诺，违背了不稀奇。可如果真的做到了，特别这个执行人还是泉奈……
　　珍贵如夏日白雪冬日暖阳，这才是泉奈真正许诺他的东西。这世上除了斑和他不会有第三个人再得到泉奈这种待遇。
　　……单是想想都令他兴奋的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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