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立松梢月

作者:曾小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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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卷


      这年杜祥临十三岁,中午他从学堂刚放学回来,他走进自家院子,如往常一样把缝满补丁的布袋挂在了墙上,布袋里面装的是书本。
      “娘我回来了!”
      说着他走到水缸旁边,拿起葫芦瓢舀水,然后往嘴里咕噜解渴。
      余娘端着理好的菜叶子从屋子出来往灶房走,看见杜祥临,在他跟前停了下来,温和语气里带着期盼,“临儿,你一定要努力考取功名,把你爹救出来!”
      杜祥临道,“娘,我一定会的,我的文章刚刚拿了优!”
      余娘听着很欣慰,“嗯。”
      此时余娘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个熟悉的人,顿时她惊讶喊道,“相公!”
      杜祥临也愣了,他立即回过头。
      那是他爹,杜仓满!
      杜仓满还是那么圆胖,余娘急忙放下了菜篮子和儿子跑到了门前,杜祥临惊喜地喊了声,“爹!”
      余娘扫视杜仓满全身上下,见着他整个人好好的,她喜极而泣,“哎呀太好了,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杜仓满看着眼前的儿子,杜祥临比之前高个了很多,他看着家人安然无恙,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把杜仓满牵进了屋子,杜祥临见爹回来比中状元还要激动,他匆匆跑去给杜仓满倒来杯水。
      杜仓满喝了口水,深呼了口气,“娘子,咱家,情况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余娘激动未消,“没变,就是这里以后改叫金山县了,还设了衙府,我们按户还分到了些地,官府给我们的房子办了地契,儿子现在在官府设的学堂里读书。”
      “咱们临儿学习也很用功,嘻嘻!”

      “叩叩叩!”
      一家三口忽然听到外边有人敲门。

      三人走出了屋子,杜祥临见着人,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赵夫子!”
      那中年男子微笑道,“学生免礼了,呵呵!”
      得知是儿子的先生,杜仓满礼貌道,“先生您请进!”
      赵夫子进了院子,杜仓满请他进屋子里坐,他回绝了,“哎不必,您就是学生的父亲吧,贺喜贺喜啊,呵呵!”
      杜仓满不知道对方贺喜自己什么,愣住了。
      赵夫子道,“令尊一直以来学习非常刻苦,文章写得越来越好了,成绩在班里都是最前的,昨日国子监张司业来我堂走访,他对杜祥临的文采颇为欣赏!”
      三人听着喜悦溢满了脸。
      赵夫子,“你们可知,张司业是何人?”
      杜仓满,“是何人?”
      赵夫子,“哼哼,就是当今的国公张峦大人,张皇后的亲爹!”
      杜仓满和余娘听到后又惊又喜。
      赵夫子,“令尊是我们金山县难得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我手里有几个推荐名额,下个月我就要把他推荐去国子监了,今日特地前来提前告知你们,要做好准备,呵呵!”
      杜仓满拱手道,“多谢赵夫子举荐!”

      最后三人送赵夫子出了门,杜仓满感慨,家乡在官府的改造下变化真大。

      赫连礼学院的教室里,两姑娘在聊一位先生。
      乙姑娘,“这茶艺课在礼学院里是最无聊的课程,但若是换西门先生来上,我们都会争先恐后去听,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丁姑娘,“那是因为西门先生总能给大家讲出更有价值的东西来,这种智慧和远见,比他人更先进,是其他先生无法比拟的!”

      “西门先生来了,西门先生来了!”这时有人偷偷喊道,大家听见后急忙跑回各自位置坐好。

      落落大方的西门先生走了进来,她面带微笑,暖如三月春风,她的气度,如宽广的大海,这位先生,她叫西门韵。
      礼毕,姑娘们都坐了下来。
      西门韵,“今日给姑娘们们讲的是色彩,当然学生们不要误会,我们不是要给刺绣配色线,也不是要给画卷配色墨,我们要讲的是,性格色彩!”

      在座的姑娘们屏息静听,这堂课注定是有价值的课。

      西门韵,“今日先生给大家介绍五种性格色彩,紫色,黑色,棕色,还有蓝色。”
      台下姑娘们非常安静,她们总担心自己错过西门韵口中吐出的任何一个字。
      西门韵,“喜欢紫色的人,往往机智带有些感性,观察敏锐,有神秘浪漫的一面。”
      “史上就有一人,他非常喜欢紫色,春秋时期的齐桓公,‘邹缨齐紫’这一成语就是这么来的,齐桓公机智,观察敏锐,这些优秀的特质,促成了他成为‘五霸’之首。”
      台下姑娘听着,仿佛品着一道未曾尝过而又美味的珍馐。
      西门韵,“喜欢黑色的人,此类人内心很独立,他们遵循社会秩序,对感情很克制。史上的秦王嬴政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母亲赵姬不守妇道,做了些不耻的行为,他不讲情面,直接把的母亲软禁。”
      “喜欢棕色的人,一般协调性强,重视家人,与同伴安定。姑娘们可以观察周围,你们看,那些平民百姓,农夫,挑夫,他们往往喜欢穿的都是这一类颜色的衣裳,这类人渴望安定,他们是不喜欢战争的,有没有?”
      “嗯,有!”台下有人应和道。
      西门韵,“喜欢蓝色的人,他们知性冷静,非常有责任感和判断力。姑娘们可以观察一下,如果你的郎君喜欢蓝色,那么他应该是个非常可靠之人,值得托付。”

      “先生我有个问题?”
      这时一位腰圆体胖的姑娘举起了手。
      西门韵,“请说。”
      胖姑娘站了起来,“想齐桓公这样的霸王,怎么俘获他的心?”
      “哈哈哈哈…”在场的姑娘顿时大笑。
      “你不如直接问,如何博得当今圣上的喜欢,哈哈哈!”台下有一姑娘道。
      胖姑娘,“哎哪有哪有,当今皇上被张皇后独占,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吁…”“哈哈哈哈…”台下的姑娘们假装嫌弃地笑了。
      西门韵忍不住笑了笑,原来这姑娘还有这般野心!
      此景似曾相识,当初西门韵课堂上也有这么一位逗趣的女子,她叫张鹤姿,如今已是现在的张皇后。

      那位提问的胖姑娘坐了下来,西门韵开始讲了,“齐桓公喜欢紫色,这般男子他们是非常注重场面的,你想博得他的喜欢,首先你得具备这样的特质,‘华丽’。”
      “华丽…”这是台下有人低声边寻思。
      西门韵,“你必须长得美艳无比,不然怎么能站在齐桓公身边衬托他,你说对不对?”
      台下学生听了恍然大悟。

      “先生我还有个问题!”那胖姑娘又举起了手。
      西门韵,“请说。”
      胖姑娘,“我曾从我娘那里听闻,定州高阳县有位秀才,郁姓,祖上做瓷器生意,郁秀才与望都县佟家一女子相好了整整八年,最后转身娶了顺平县蒙家一年轻貌美的姑娘。在我眼里,学生认为,郁秀才为人忘恩负义,但学生更有疑问,既然郁秀才不愿娶佟家姑娘,何必又拖着蒙家女子的青春?”
      台下的姑娘们听着顿时陷入沉思,有个别脸上还带着愤怒。
      西门韵沉思了会儿,然后道,“人都有占有欲,比如你手中有块雕琢细致的玉枕,玉枕尺寸过高,垫着头让你感觉不舒服,可是你也不愿把它丢给别人,搁在床边放着,直到有一天,你拥有了另一块尺寸刚好适合且更精美的玉枕,你才会把之前那块舍弃。”
      大家听到这,心中的困惑似乎已有解。
      西门韵提醒道,“是个女子,最终要嫁到夫家,与郎君相好,记住,莫要超过三年。”
      台下姑娘听着,似有所悟。
      西门韵,“女子一生有多少个八年的青春,这里先生跟大家说句实话,与你心仪的公子相好,若要熟知对方品性,一年足以。”
      “青县的龚屹楷公子,锦衣玉食,但他不畏辛劳,不怕脏不怕累,为青县百姓筑城墙,他也有值得我们女子借鉴的地方,不枉费自己的青春,同时,我们作为女子,更不能让他人消耗自己的青春。”
      话刚止,台下姑娘向西门韵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先生我也有个问题?”一稍瘦点的姑娘举起了手。
      西门韵,“请说。”
      提问的姑娘站了起来,“西门先生,您如此擅长洞察人心,深谙人性,那么问题来了,段先生一个表情都能被你读透,更别说敢对您撒谎了,您俩是如何相处的?”
      “呀,水姑娘您真敢问!”台下忽然有人惊讶道。
      西门韵笑了笑,“我与段先生相处得挺自然的,我们彼此都不会掩饰,就像普通人一样,正常表达喜怒哀乐,该生气就生气,没必要做作,所以相处起来,我俩没什么问题。”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也明白了很多。

      不要演,做你自己就行。

      礼学院放学,段御景来接西门韵。
      利万佳看着他哥和西门韵恩恩爱爱,忍不住吐了几个字,“唉,醋精。”
      旁边张延龄见着故意道,“利姑娘,我最近发觉你的嘴唇很干,其实,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的…”
      利万佳跟着玩笑道,“原来昨晚我被摔着,是你的裤子把我绊倒的。”
      张延龄假装没听清,“咳咳,你看,春天来了,蝴蝶也开始相好了,就连蜜蜂也都同居了,你说,我们还等什么?”
      利万佳,“建昌伯,你什么时候对虫类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张延龄,“咱就是说,你哥都成家了,接下来该到,咳咳,我和你了。”
      利万佳看着张延龄,他俩对视着,傻傻地笑了。

      霸州的媒婆盛娘、丛娘还有颜娘,她们三人这次来青城是给龚屹楷说媒的。
      三人站在宅门口,盛娘不骄不躁道,“我就不跟你们争先后了,听说龚大人的长子可是国子监的人,若是行为过于鲁莽,那只会让对方存下坏印象。”
      丛娘不甘落后,“谁先来,我倒是无所谓,我介绍的姑娘可是出身书香世家,我也得表现出姑娘家从容达理的一面,呵呵!”
      颜娘在旁候着一箱见面礼,她没有说话。
      龚广圣和龚屹楷刚用完午膳,他俩在喝午茶,商量准备去国子监报到之事,这时管家进来了,“老爷,门口有几个媒婆子求见。”
      龚广圣只好起身出门看看。

      龚广圣前脚刚踏出大门,几位衣服整洁的大姐就笑嘻嘻迎了上来,“龚大人有礼了,嘻嘻。”
      龚广圣,“三位大姐可是要给我儿介绍姑娘?”
      盛娘,“正是正是!”
      龚广圣假装有些为难,“哎哟,一次来三个,我龚某有些招架不住啊!”
      丛娘,“哎,不多不多,令尊如此才华出众,当然要相中最好最合适的!”
      龚广圣看见了颜娘身边的见面礼,他以为是聘礼,“呀,说亲就说亲,哪有姑娘家给婆家送聘礼的,这不符合规矩!”
      颜娘,“龚大人,这不是聘礼,是我这边姑娘给你家公子的见面礼,嘻嘻。”
      … …

      龚广圣拿着邀约的帖子刚进院内,龚屹楷急忙上前问了情况,“爹,媒婆子给我介绍的是哪家姑娘?”
      龚广圣把三份帖子都给了他,“你自己看吧,爹觉得贺家的那位,还不错!”
      龚屹楷翻了翻帖子,“爹,我要长得最好看的!”
      “?!”龚广圣有些怒了,“你选个知书达理的不好,去挑个最好看的?没出息!”
      龚屹楷,“爹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龚屹楷骨子里是有股任性的,不然青县的城墙怎么能被建成,要是龚广圣不答应,估计他一辈子不娶妻都有可能,龚屹楷只好无奈道,“嗐,真服了你!”

      三年刑满,段朗辅也被释放了,利万佳和段御景扶着他进了沧州茶楼后边的宅院,利夫人进来看见段朗辅,恍如隔世,段朗辅头上已长了好多白发。
      利万佳见着利夫人没有上前招呼她爹,埋怨道,“哎呀娘,你就接纳了咱爹吧!”
      利夫人假装不在乎,似乎还有些孤傲,“娘也没说要拒绝他啊…”
      段御景看着她娘,笑得很灿烂,他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站在大院门后边的王德福,看到自己寨主终于获释,他感到很安慰,他没有私心,那酒坊是他帮自己寨主留住的,后来他听利夫人要求把地卖了,把酒坊迁到了沧州城,从此,利夫人的茶楼再也不用到别的酒坊进酒。

      西门镖局恢复了营业,局里如同往常一样忙碌了起来。
      满接霞在包叶糍,这种小吃是糯米磨成粉做的,花生芝麻馅,用晒过的香蕉叶烫过水包的。
      西门达躺在不远处的摇椅上,忽然问,“嘻嘻夫人,你知道鳖为何喜欢摇头吗?”
      满接霞一听乐了,她才不会上当,“这我哪知道呀,方才,那只鳖的道友,猪,也是这么问的,呵呵呵!”
      西门达顿了一下,没想就这样被反将了一军,他不甘被如此回击,便道,“猪也是这么问的?咦,夫人,您何时学会听懂了猪的语言?哈哈哈!”
      满接霞,“唉,还不是因为嫁给了一只任性的猪,若不学点猪的语言,沟通起来会很困难!”边说边扬了扬抹额下的两条细眉毛。
      西门达,“哎?是只猪你也嫁,看来你的眼神不太好,嘻嘻嘻。”
      满接霞,“那只能说明我是个特别的女子,眼光肯定比那些集市里胭脂俗粉挑剔,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才不要嫁给鸡或狗呢,我要嫁给那只我心目中最帅气的猪!”
      此时西门达笑得很邪魅。
      这时他们的两岁儿子西门璨拿着木剑进来了,“呵呵呵爹,方才小秦子(男仆)和我比剑,他那把剑好奇怪,像个皮筋,左右摇晃,哈哈哈哈!”
      西门达笑了,满接霞道,“璨哥,你的剑练得怎样了?”“日后一定要像你爹那样,勇猛,健硕!”
      西门璨愣了,“娘,健硕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他第一次听说。
      满接霞,“就是身材魁梧,膀大腰粗的意思!”
      西门璨又愣了,“娘,您怎么得知我爹膀大腰粗?你偷看过爹洗澡?”“呃,娘,你真好色!”
      西门达乐,满接霞却尬了,她立即解释道,“娘没偷看,是你爹睡觉的时候看见的!”
      西门璨,“睡觉时看见的?呃,娘,你是不是偷偷把爹的衣服脱了看的?”
      满接霞急了,“没有没有,夏日炎热的时候,你爹不穿衣服,娘才看见的…”
      西门璨,“呃,我不信!”说完拿着木剑跑出去了。
      一物降一物,满接霞一脸不知所措。
      “咔,咔,咔…!”西门达笑得快断气。

      利芙蓉吩咐厨娘给两个四岁的儿子做了两碗黑芝麻糊,孩子各自端着木碗用木勺子自己吃,他们坐在茶桌前愉快的吃着,这东西相当于零食,小孩的嘴边周围沾了黑糊,看起来就像长了胡子,样子十分逗趣,两个儿子边吃着边看看对方,在那里呵呵傻笑,不知道是你笑我还是我笑你,旁边的大人看着也在笑。

      “夫人,官人的马车回来了。”管家进来传话。
      “好。”利芙蓉高兴地起了身。

      班五车成了兵部右侍郎,这职位比他爹还高,这日他的马车在家门口停了下来,利芙蓉到门口迎接他。
      班五车穿着整洁的朝服下了马车,颇有官家风范,利芙蓉上前忍不住赞道,“相公,您这身朝服,真气派!”
      班五车得意道,“哎,不气派,怎么配得上我眼前这位貌美如花的夫人!”
      利芙蓉听到笑得甜出了蜜。

      郧阳刘通,此时他正悠闲地在自家宅院里喝酒,他喝到了沧州城最热卖的酱香型白酒五粮液,他把小酒杯轻轻移到嘴边,“嗞”的一声,口感醇厚的酒液瞬间流进了肚里,“啧,啊!”一股幸福的滋味油然而生。

      做过男妓的钱任欢,他被沧州的贵妇霄娅媗看上了,他们已经交往了两年多,钱任欢打心里愿意做霄家的上门女婿,这日他们在杰逊茶楼小房里吃午膳。

      钱任欢,“娅媗姐,我想了很久,日后我就做霄家的上门女婿吧。”
      霄娅媗听对方这么一说瞬间紧张了,“这事,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钱任欢,“娅媗姐,我终于得知了您一直未嫁的原因,您小的时候你爹就抛弃了你娘和你,你娘把你抚养大不容易,正是因为你知道你娘不容易,所以你不敢嫁,你担心自己会不会像你娘一样遇人不淑。”
      霄娅媗听对方这么一解说,忽然有些惊讶。
      钱任欢,“你爹抛弃了你娘,你娘深受伤害,而你感受最深,从小到大始终都没有忘记这段创伤,所以你才不停地换对象,其实你和我一样,渴望另一半对自己忠实。”
      “相对你而言,我出身更悲惨,至今我连我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比任何人更渴望有个温馨的家,我钟情与你,并不是因为霄家富足,你能接受我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无视外人的舆论,我打心底信任了你,接受了你这个亲人,让我们做一辈子的亲人,可好?”
      霄娅媗听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小爷这番实话,她有所触动。
      曾经,对象与她谈到成婚之事的时候,她总是害怕,最后都拒绝了,今日,这英挺的青年如此表白,她竟然害怕拒绝他。
      钱任欢,“不过因为我那些过往,我不想玷污霄家的名声,我得换个名字,不知娅媗姐,能不能今日赐我美名呢?”
      霄娅媗想了想,“就叫,钱俊南,如何?”
      钱任欢听着大悦,“哈哈,娅媗姐,这事算你答应我了?”
      对方如此机灵,霄娅媗怯笑,“因为你本来就俊。”
      钱任欢,“不俊怎么配得上优秀的娅媗姐,嘻嘻。”
      霄娅媗被逗得呵呵乐了。
      钱任欢认真道,“娅媗姐,咱们成亲之后,您能不能在您的铺里给我安排个活,让我有薪水领,我会努力干的!”
      霄娅媗,“当然可以,你有经商头脑,你就做主管。”
      钱任欢笑了,那种笑里,他感觉到了自己将重生。
      霄娅媗看着眼前的俊男儿,她终于遇到了能与自己白头偕老之人。

      青县集市街头有一卖青椒的大姐,她独立的性格与杰逊茶楼的利夫人有几分相似。
      一男顾客过来买青椒,问,“老板娘,您这青椒怎么卖?”
      大姐,“左边,五文钱一斤”说着指了摊子左边的青椒,接着指了右边,“右边的,两文钱一斤。”
      左边的青椒看得出来都是新摘的,比较新鲜,右边的青椒稍微有些干瘪了。
      男顾客,“左边的确实新鲜,可是价格怎么高出那么多?”
      大姐道,“屁话,妾,能跟正妻比吗?”
      男顾客,“那就给我,来两斤妾吧!”
      大姐,“好嘞给您称上!”

      男顾客拿着自己的藤篮把称好的青椒装好提走了,前边缓缓过来了一位熟悉的身影。

      大姐笑盈盈招呼道,“哟,绣奕娘好久不见了喔,哎呀,绣奕娘穿得还是这么五彩缤纷,美丽动人,呵呵!”
      “买点青椒回去,给闺女做个辣椒炒肉咯!”
      绣奕娘的衣服花枝招展,色调运用的极好,比如浅浅的粉红色搭配艳丽的玫红色,堆叠团花的袖子再镶上几颗染上紫色的椰壳扣,左胸前还缝着两朵橙色的大牡丹花,脖子上挂了六七条玛瑙项链,衣服下摆也毫不逊色,绣了很多立体小红花,她的头饰更夸张,插满了各种颜色大大小小的娟花,大小绢花排得错落有致,耳环更是大得独特,这种夸张的造型,站在哪儿都能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我要便宜的,给我来两斤。”绣奕娘声音很柔。
      “好嘞!”大姐热情回应道。

      绣奕娘两只手腕上挂了很多布袋,左手至少挂了四个,右手挂了五个,那些布袋不知装什么东西,袋子底边都鼓鼓的,她左手其中一个布袋,露出了一个半边的小型的炒菜铁锅,仿佛她的所有贵重东西都装在布袋里,甚至家里的房屋地契。她翻了翻右边的几个布袋,可能不记得钱袋放在哪个布袋里了,她又往左边布袋掏了掏,最后在左边的一个布袋里找到了钱袋,她打开钱袋,把铜钱数好给了卖青椒的大姐。

      张鹤姿成了张皇后,她与明孝宗(纪无佲)每日形影相随,宫里侍寝有规定制度,皇后和皇上不能睡在一起,而明孝宗为她破了例,让张皇后每夜都和自己同床共枕,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非常恩爱,他们经常一起写诗作画,明孝宗批阅奏则时,张皇后就在旁边对账本,他们相处非常融洽,是世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
      这日张皇后在赏画,坐在另一边的明孝宗,他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首感悟诗,《静中吟》,“习静调元养此身,此身无恙即天真。周家八百延光祚,社稷安危在得人。”

      张欣甜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喂完奶后孩子肠绞痛,这个时代没有人不知道什么叫肠绞痛,孩子只是莫名地哭,张欣甜看着孩子哭得可怜,她也跟着哭了起来,她不是伤心,而是不会照顾孩子,感到很委屈。
      “呜呜呜…”大颗的泪珠从张欣甜脸上落下来,过了一会,她哭的时候小孩反而不哭了,那小孩听着她的哭声,肥肥的脚丫露在裤脚外边一动不动,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珠直盯着屋顶,仿佛在听着悠扬的乐曲。
      此时丫鬟燕儿和几个婢女在忙着洗张欣甜和小孩的衣服,还有尿布。

      曾舜在旁边安慰张欣甜,“嘻嘻,不要哭啦。”“你看,孩子都不哭了,你还哭…”
      “呜呜…”张欣甜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曾舜道,“问你个事,上次那只母鸡下的那些蛋,你为什么把它们塞进自己怀里?”
      张欣甜边抽泣着,说,“因为那只母鸡太懒了,整日不孵蛋,我就帮它孵一下,呜呜呜…”此时曾舜哭笑不得,“那你为什么前几日,把那些鸡蛋,都煎了?哈哈哈哈!”
      张欣甜,“那是因为,我突然想吃荷包蛋,没忍住,呜呜…”
      曾舜笑出了眼泪,“咔咔咔…!”
      他终于领会之前绮王纪无佲说的那句话,“你还没了解她,其实,她很单纯的,而且单纯得无厘头,咯咯咯咯…”
      曾舜说道,“你的皇帝哥哥作了一首诗,叫《静中吟》,非常符合本剧的剧情,人家是在静中吟唱,你怎么可以在静中哭啼?嘻嘻嘻。”
      张欣甜,“呜呜,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破涕为笑,这哭哭笑笑的画面令人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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