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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剑
“找到了吗？”
江云空问。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才走了几分钟而已，不是几百年吧。”
怎么头发都变成白色的了，这是灵力都枯竭的结果吗？还有，那浓郁的血腥味都快让火呼吸不过来了，确定不是已经把全身的血液都放干啦？
“找到了吗？”
“没有。”
火灵失落的跳动了几下。
“我根本感受不到水灵的存在，真是奇怪。难道现在这个时代，万灵泉已经彻底枯竭了？竟然一丝一毫的水灵气息都没有，好让火失落。”
找不到小伙伴，真孤单。
江云空的眉头因为火灵的回答狠狠皱了起来。
他再次尝试催动灵力去找，就算是榨干体内的最后一丝也决不罢休。
沈星言看的心痛极了。
“哥哥。”
他拼命大喊，奈何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仿若远在天涯。
眼泪大颗大颗从沈星言的眼睛滚落。
“你确定云渺山的腹地都找过了？”
“这个倒是没有，毕竟云渺山那么大。我只是在用元素之间的关联在感知，努力了好久都没有感知到水灵的存在。既然我找不到水灵，那就证明没有。”
火灵想要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但看着江云空的神色，到底没有把话说出来。
“你再继续下去，会因为灵力枯竭彻底变回之前的样子。江云空，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
火灵的话也清晰的传到沈星言的耳朵里。
他愣愣的看向江云空，这才注意到哥哥整个人的变化。
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头发也是白色的，眼珠却血红。仔细看，胸膛似乎丝毫起伏都没有。就好像……就好像江云空根本不需要呼吸。
沈星言急忙摇摇头，哥哥只是呼吸的节奏慢一些，是人怎么可能不呼吸。
可火灵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哥哥之前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不等沈星言再多想，他看到江云空从怀里拿出了什么。
仔细看，发现竟然是剑的碎片。
据小星星所说，佛珠总共有九颗，他前前后后已经拿到了五颗。但残剑到底都多少块，小星星不知道，哥哥也没有说过，不知道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还是没打算说。
总之，残剑的碎片目前才只有两片而已。
他的佛珠已经被自己吸收，哥哥的残剑怎么用，却一概不知。
现在看江云空拿出来，沈星言不由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只见江云空把残剑拼在一起，竟然恰好是相连的部分。
拼在一起后，原本灰扑扑的残剑忽然有了变化。
先是冒出一阵耀眼的白光，接着褪去了表面的颜色，变成了青白色。似乎还能看到剑身的光芒，温润中又带着锋利，更有杀伐果决的气势。
合该是属于哥哥的剑。
变大的残剑飞到空中，围绕着江云空飞了几圈，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什么？你曾经的武器？”
火灵好奇的问。
江云空没回答。
火灵又问：“你怎么忽然把残剑拿出来了？只是碎片而已，看起来就好像有了剑灵。但也只是一把残剑，能起到什么作用？”
江云空依旧没有回答。
不是他不想搭理火灵，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刚才一瞬间，心底忽然有了股强烈的念头，让他把找到的残剑碎片拼合在一起，他只是照做了。
对江云空来说，预感并寻常人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而是有预感就证明肯定需要。
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因为灵力枯竭的缘故，江云空之前弄出的红色丝线的颜色正在一点点变淡，似乎逐渐恢复成普通的血。而沈星言见他终于止了血，心里狠狠松了口气。
没关系的哥哥。
他说。
他看到了这一切，知道哥哥曾经为了救自己付出了怎样的努力跟心血，这就足够了。
就算是死了，他也不会遗憾。
因为他感受到了哥哥对自己的重视。
“如果哥哥也喜欢我就好了。”
哎。
好像有点强人所难，毕竟除了之前那几个吻，哥哥对他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特别。
想到那几个吻还是自己主动，沈星言更失落。
“哥哥，虽然我一点都不惋惜自己马上就死掉，但我真的好后悔没有跟你表白。呜呜，如果我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活下去，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跟你表白！”
一想到自己死掉之后哥哥会遇到别人，甚至可能喜欢上对方，沈星言就难过极了。
忽然开始惋惜自己马上就要死掉。
“不如我借你一点灵力？”
火灵在江云空周围飘荡了几圈，终于忍痛割爱的提议。
“不用。”
江云空却拒绝了。
“真的不用？”
“不用。”
江云空的回答很是干脆。
火灵跳动了几下，沈星言竟从蓝色的火焰中看出了松口气的意思。
真是够人性化的。
“说起来，你对小胖很特别呀？我跟在你身边这么久，还没见你对别人这么关心过。就算最亲近的吴不羁，你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冷淡，最多是一丢丢的在意。但小胖……你竟然愿意为他做到这一步。”
火灵也这么八卦吗？
沈星言震惊，但心底特别感激火灵问的问题。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江云空，迫不及待想听到哥哥的答案。
江云空却沉默了好久。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
火灵震惊的狠狠跳动了几下。
“他对我，很特别。起初我怀疑过他突然出现的目的，甚至觉得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但后来我发现根本不可能。”
“怎么，是小胖的好让人发现自己错了的？”
“是他的单纯。”
火灵跳动了几下，表示疑惑。
沈星言也很是疑惑，他怎么单纯了？
“他根本不懂得掩饰情绪，小脑袋瓜子装太多阴谋诡计的话根本转不过来。”
哦，也就是他笨喽。
怪他吗？
沈星言气鼓鼓的嘟着嘴。
“我其实，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察觉到自己对他的与众不同。比如更多的耐心，更多的忍耐，以及……更多的莫名想要亲近的念头。”
江云空闭上眼。
脑海中开始浮现第一次见到沈星言的画面。
那时候他只是觉得他莫名熟悉，然后残剑碎片也让他的脑海中出现过一些模糊记忆。虽然第二天那些记忆会变得更加久远，但他就是莫名觉得，记忆跟沈星言有关。
直到后来两人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佛珠跟残剑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他们两人之间的某种关联。
虽未明确，却也实实在在存在。
司徒家的人也说，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在沈星言身上。
或许是突然想到了残剑带回来的记忆，江云空的脑海中有一副画面越来越清晰。
曾经，他跟一个小和尚模样的少年来过云渺山。
少年走在前面，而他则跟在后面。
少年一路都在介绍云渺山，语气里满是自豪。
因为他是云渺山的守护神。
对于云渺山的一草一木，没人比他更熟悉。
少年的脸……
江云空关闭一切感知，只为了看清楚他的脸。
然而眼前仿佛被笼罩了一层迷雾。
画面也在一点点隐去。
眼看马上就要消失，江云空不由握紧了双手。
突然，残剑回来了！
剑身上耀眼的光芒瞬间便驱散笼罩在眼前的迷雾，小和尚的脸一下子露了出来。
尽管那是瘦了好多的脸，但江云空还是认出，小和尚就是沈星言！
而同时，沈星言也因为剑光神奇的看到了江云空眼前的画面，也看清楚了小和尚的脸。
“咦，那不是……”
“沈星言。”
“哥哥！”
沈星言震惊的看向江云空。
起初他以为哥哥是在剑光的神奇作用下看到了自己，然后很快就意识到不对。
哥哥的视线，注视的是画面里的小和尚。
他对着小和尚叫了自己的名字，难道小和尚……想到每次面对小和尚时的熟悉感，以及小和尚那些意味深长的话，沈星言恍然大悟。
原来，他竟是小和尚么。
原来曾经的自己跟哥哥认识！
可他的记忆明确告诉自己，他曾在另一个时空生活，然后魂穿到了这里。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他自己。
他是怎么死的？
小和尚应该是自己的前世吧。
“怪不得。”
怪不得会觉得沈星言如此熟悉，原来两人早在百年前就相识。
他的记忆被谁刻意掩盖，所以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但眼前的画面让江云空清楚的知道，他跟沈星言是相识的。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肯定自己一定会想起来。
残剑飞入江云空手心。
片刻后，他的神情忽然变了。
“火灵。”
“怎么了怎么了？”
见江云空神情肃然，火灵立刻收起玩乐心态，也跟着认真起来。
“残剑说它找到万灵泉了。”
“真的？”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呀。
“但是万灵泉所在的位置很隐蔽，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进不去。所以，我想让你进入我的魂域。”
换句话说，就是江云空邀请火灵上他的身。
“哇，原来你这么信任我的吗？”
要知道魂域对一个天师来说那可是最最重要的存在，一旦魂域被毁，那他的所有修行就都废了。
“万灵泉打开的时间不多，快点。”
“好。”
说话间，火灵已经化作一点蓝光，消失在江云空眉心的位置。
“残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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