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锦

作者:椽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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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妖


      扶锦唇畔含着一抹笑意,伸出一只手,轻飘飘地环住了呼廷元的脖颈。

      抬眼看向呼廷元,眼神中满是说不出的爱,气息均匀散落在他的脖颈上,凑在他的耳畔轻声道:“我若真是花妖,一定使劲浑身解数,让你放弃凡尘,同我久居在这山野烂漫处,一刻都不分离。”

      明明是情到浓时的话语,呼廷元听着总觉得像是个孩子的话语。

      侧脸高挺的鼻梁划过扶锦的侧脸,精巧的鼻尖亲昵地在扶锦脸上蹭了蹭,似是狸奴同主人撒娇一般。

      使得扶锦脸颊泛痒,一个劲的想笑,还不等回头制止这人,一个掺杂着青松的吻,便不偏不倚落在了扶锦侧脸。

      这种情况虽然经历的多了,但扶锦是个不经吓的,每每都僵持在原地,通常都是全身的酥软了,反而让呼廷元有了乘胜追击的机会。

      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花,置于扶锦面前,呼廷元伸手将花茎放在扶锦唇瓣上。鲜艳明媚的花朵同朱唇置于一处,有种不可言说的美感和情欲,配上那双如鹿一般单纯的双眸,更显不同。

      呼廷元痞里痞气,故作单纯的眨了眨眼,又将手中的东西凑近了些,险些就要放进扶锦嘴里了。

      一个眼神便知晓他想干什么,在呼廷元眼神,扶锦试探性地张开了嘴,轻轻含住花瓣的花茎,在对方期许的目光中,猛然间觉得口中一片甜腻。

      “甜的!”

      对于扶锦的细微反应,呼廷元可谓是满意极了,反而开始回答她上面的问题:“不论你是什么,我都同你不分开,别说一刻,半刻都不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重来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的。你是花妖我便是你身旁的树精。”

      情话落入耳中,更深入在心中,看着眼前小心翼翼事无巨细的男子,若是很多很多年前,扶锦便知晓日后会遇见呼廷元,想必日子会好过些吧。总归都熬过来了。

      “好了,小花妖,你的同族只能让你甜蜜片刻,想要真正填饱肚子,还是要回去找姜叔的。”

      一听这话,扶锦的嘴巴一下子撅的老高的,难得看见这么美的景致,还想着多贪恋会儿呢:“再等一会儿嘛!我想再看看。”

      呼廷元起身只是微微一用力,扶锦便踉跄着跌回他怀中,位置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就好像提前设计过一样:“那可不行,饿坏了肚子还怎么看风景,若我不监督你用饭,少不了要听你喊痛。”

      简直把人拿捏的死死的,扶锦想反驳都找不到一丝漏洞。

      “好~”

      你瞧总有人会将你精心呵护放在心上的。

      此处一片甜蜜,另一边的契安就没这般好运了。

      明黄的绸缎布料上坠以繁重的刺绣,尽显雍容华贵,配以范嘉钥头上的璀璨夺目的凤冠,真真就是奢华贵重到了极致,鲜红的胭脂铺在唇瓣中,皇后的做派确实是够够的。

      今日的天算不上好,整个天灰蒙蒙的不说,空中都掺杂着潮湿的味道。

      范嘉钥立身与宫殿门前,双眸闭紧,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真实所想,沉寂了片刻后,接过小太监手中的药碗,遣散宫室守卫的太监宫女,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宫室之内。

      浓重的中药味充斥在密不透风的宫室中,加上不间断的炭盆,让人喘不过气来,但范嘉钥似乎根本察觉不到,置若罔闻端着药碗,向着内室走去。

      繁华奢靡的内室之中,放着一张梨花木的床榻,上面华丽精细的雕刻足以见证其身份尊贵,床榻上隐约看出有个人的轮廓,看起来极为消瘦且昏昏沉沉的。

      范嘉钥轻手轻脚放下药碗,转身走向窗子处,推开窗子,好让阳光投进来,也让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药味散去些。

      光线争先恐后从窗子中涌进,为沉闷的内室,增添了些许的活力。

      “啪嗒”

      纵使范嘉钥的动作很轻了,但这微弱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床榻上的扶伯庸,微眯双眼,困倦泛黄的双眸一时间无法接受强烈的光线,过了一阵子后,才适应现在这个环境。

      扶伯庸努力地扭动脖颈,原本平常不过的动作,此刻于他而言却是十分困难,四肢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制一般,半分都动弹不得,唯有拼命挣扎,脸上才有表情,连话都说不出来。

      简单转头的动作已是困难重重,送去欣喜的视线,却发现来人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人,扶伯庸眼底深沉一片,侃侃闭上了双眸,仿佛看到了毕生所恶。

      目睹全过程的范嘉钥,内心那么微弱的期盼也随之消灭,她多希望自己的丈夫能看自己一眼,甚至一个期盼的目光她都甘之若饴,可他只当自己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人。

      可她范嘉钥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啊,从来都不是,只是他从未了解过罢了。

      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收回自己的视线,范嘉钥近乎愤恨拔下自己发髻上的钗子,尖锐的金簪险些将手划破,范嘉钥置若罔闻,随即一碰暗格打开,尽数将粉末倒入药碗中

      眼神淡漠对上扶伯庸的视线,染着鲜红丹蔻的玉手,拿起瓷勺,缓缓在白瓷盅内搅拌着,粉末在搅动中,同漆黑的汤药融为一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瓷器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扶伯庸将一切都尽收眼底,脸颊拼命用力,想要发出声音,但根本就是徒劳,现在的他除了脖颈和眼珠子能动,剩下的如同个玩偶。

      “陛下想要说话吗?”

      范嘉钥说话之时,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始终不达眼底。

      “说于不说都是一样的,宫殿内外的人都被臣妾遣走了,没有人能听到陛下的话。”

      贤妻的身份是范嘉钥最喜欢的,端着药碗缓缓坐在床榻前的木椅上,范嘉钥伸手贴在碗壁,觉着温度不太热了,才舀起一勺,又放在唇畔吹了吹,确保不会烫着,才安心放到扶伯庸唇瓣处。

      明知那药不对劲,扶伯庸唇瓣紧闭,一口都不愿意服用,可此刻的他依然手无缚鸡之力,范嘉钥轻轻掐住他的下颌,还不曾用力,嘴唇便张开,不费吹灰之力,精心准备的汤药便进入到扶伯庸。

      整个过程中,扶伯庸都下努力调动身体,可每一处都好似失去了控制,根本不停使唤。

      “这药是定时定量的,前几日都吃的差不多了,陛下可以歇些时日了。”

      凝视着能看见底的药盅,范嘉钥觉着浑身的舒畅了,掏出怀中的丝帕,贴心为扶伯庸拭去唇角的药渍。

      “你我多年夫妻,与我而言,你始终是与众不同的,你放心,这段时日你都会好好的,待我朝中势力安稳后,便让你安稳离去,保证没有一点痛苦。”

      范嘉钥端坐在扶伯庸面前,将丝帕折叠好,轻声细语地诉说着话语。

      扶伯庸瞳仁快速颤动,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范嘉钥,他知晓此人的野心,可从未想过,一介妇人胆敢觊觎皇位。

      感受到扶伯庸的反应,范嘉钥十分受用。

      “权利便是这世上最令人上瘾的东西,从前我总是贪恋感情,也没有得到所求。现在才发现,权利这东西真是好东西,情谊总是会变,反倒是权利财富才是恒久。”

      滔滔不绝讲了这么多,范嘉钥也觉着累了,起身摇曳走至炭火处,满头珠翠肆意晃动发出声响,强压下心中的快意,随意拿起堆叠在一旁的画像,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直接便将画像放入火盆中。

      纸张有些许泛黄,但上面的画像依旧清晰,便可看出其主人对这幅画的重视和上心。

      画像中的女人温和恬静,似乎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格外贪恋她一些,上天恨不能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一袭青衣,小腹微微隆起,手中拿着针线,何等温馨的画面。

      范嘉钥才管不了这些,看着火苗将画像吞噬,女人恬静的面庞被吞噬殆尽,整张画卷都变成灰烬,范嘉钥才觉着心底的那一块被填满。

      床榻上的扶伯庸用余光也瞥见了这一幕,早已习惯了。

      范家在朝中一手遮天,颠倒黑白硬生生将扶伯庸的病,说成是不可见人的不治之症,每日加了料的汤药服下,病症却是一点都没见好。

      因着范家的权势,朝中重臣也不好说什么,生怕被扣上大不敬的帽子。内宫之内,也就只有纯妃焦急担忧,每日都求见,却都被皇后轻飘飘的话语给打发过去了。

      自从他中风瘫倒后,每日都是如此,范嘉钥每日都要发发疯,扶伯庸多年前所绘制的画像,就成为了她的泄愤点。

      每天烧一幅,看着画像一点点不见,才觉着畅快。

      而扶伯庸从原先的愤怒,到如今的麻木淡然,也不过半月时间。

      “她楚南栀纵使是天之骄女,也落得个凄惨下场,真真是可惜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样貌都出挑,可就是不会活着啊哈哈哈哈。”

      肆意的笑声充斥在屋中,更刺入扶伯庸的心中。

      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落,如今的扶伯庸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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