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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利切的故事—3
【那小精灵坐了起来，蜷成一团，把潮湿的面孔夹在膝盖之间，开始前后摇晃。当他开口说话时，声音低沉发闷，但在安静的、有回音的厨房里听得相当清楚。
“小天狼星少爷逃走了，走了倒好，因为他是个坏孩子，他那些不上规矩的行为让我的女主人伤透了心。但雷古勒斯少爷有自尊心，他知道布莱克这个姓氏和他纯正的血统意味着什么。许多年里他经常谈到黑魔王，黑魔王要让巫师不必再躲躲藏藏，而能出来统治麻瓜和麻瓜的后代……雷古勒斯少爷十六岁时，加人了黑魔王的组织，他那么自豪，那么自豪，那么快乐，能够效力于……】
凤凰社的成员们都皱起了眉，小天狼星却没有什么表情，连一个停顿都没有。阅读他家族仆人的疯癫举止，阅读这些恶毒攻击他的话，似乎比阅读他弟弟卧室的陈设让他自在得多。
哈利难过地想，每天住在格里莫广场，他大概已经听过几百遍了。
“我就说了，”罗恩悄悄地说，好像是说给赫敏和卢娜听的，“这个家养小精灵脑子有问题。”
【“一年之后，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爷到厨房里来看望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一直都喜欢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说……他说……”
年迈的小精灵摇晃得更快了。
“……他说黑魔王要一个小精灵。”】
众人面面相觑。
“伏地魔要一个小精灵？”
“可为什么——”
“有什么必要——”
【“伏地魔要一个小精灵？”哈利问道，回头看看罗恩和赫敏，他俩也和他一样困惑。
“哦，是的，”克利切痛苦地说，“雷古勒斯少爷贡献了克利切。这是一种荣耀，雷古勒斯少爷说，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荣耀。克利切必须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后回——回家。”】
“实验。”格林德沃评论道，神色自若，好像这很显而易见一样。哈利忽然感到很难过。即使在刚刚知道这个名字，知道这是个食死徒的时候，他对雷古勒斯就没有恶感。也许是因为他是小天狼星的弟弟，也许是因为，小天狼星说过，他“可能想要退出”。但是，想到那个年轻黑瘦的找球手向伏地魔“贡献”出克利切，还是让他感觉到一阵作呕。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天狼星，教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厌恶。那一瞬间，哈利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他面对母亲的肖像时眼中充斥的痛恨和绝望之情。
【克利切摇晃得更快了，呼吸变成了抽泣。
“于是克利切到了黑魔王那里。黑魔王没有告诉克利切要干什么，而是把克利切带到海边的一个山洞里。那是个大岩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
德拉科的座椅发出响亮的嘎吱一声。
“这是——” 麦格教授说，声音尖得厉害。
——是邓布利多喝下药水，饱受折磨的地方。即使只是在书上读到这样的情节，哈利也毫不怀疑，这能成为他一生的噩梦之一。
【哈利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克利切嘶哑的声音似乎是从那黑色的水面上传来的。他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就像亲身经历的一样。
“……有一条船……”
当然有一条船，哈利知道那条船，幽灵般的绿色小船，被施了魔法，只能带一名巫师和一个牺牲品到湖心小岛。那么，伏地魔就是这样测试魂器的保护措施的：借助一个无足轻重的生命，一个家养小精灵……
“岛上有一个石——石盆，盛满魔药。黑——黑魔王让克利切喝……”】
小天狼星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一边，神情说明他觉得这些情节十分恶心。哈利猜测，也许他更厌恶雷古勒斯在这件事情里的身份。哈利从来都讨厌克利切，但是想象这个在厨房里愤怒地自言自语的小精灵曾经被主人献给伏地魔进行残酷的实验，还是觉得他十分可怜。
或者说，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克利切还是对纯血巫师的骄傲这一套深信不疑，显得他更加像个悲惨的牺牲品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直到小天狼星继续下去。
【小精灵浑身发抖。
“克利切喝了，喝的时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脏六腑都着火了……克利切喊雷古勒斯少爷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药……他把一个挂坠盒丢进空盆中……又在盆里加满魔药。
“然后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岛上……”】
“这个疯子！”赫敏咬牙切齿地说。罗恩脸色发白，赞成地点了点头。
【哈利能看到那一幕。他看到伏地魔苍白的蛇脸消失在黑暗中，红红的眼睛冷酷地盯着那个痛苦打滚的小精灵。那小精灵几分钟后就会死亡，当他抵抗不住那魔药烧心造成的极度干渴……但到这里，哈利的想象进行不下去了，因为他想不通克利切是怎么逃出来的。】
“对啊，”乔治轻声对他兄弟说，但是场面过于安静，大家都听得很清楚，“这可是个巨大的失策，不是吗？他留下了证人，这会造成麻烦……”
“他没想到，不是吗？”弗雷德反驳说，“小精灵不可能能逃出去，毕竟那个药连邓布利多都——”
俩人都不吭声了，小心地看了一眼校长。
邓布利多宽容地笑了笑，倒是格林德沃阴沉地扫了他们一眼。
【“克利切需要水，他爬到小岛边缘，去喝黑湖里的水……许多手，死人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纳威发出一个哽塞的声音，显然被过于生动的想象吓住了。哈利简直太困惑了，他清晰里回想起了“自己”在这个黑湖中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样子。当时苏醒的邓布利多用火焰救了他。火？难道这个老得快端不动盘子的家养小精灵能释放出驱逐阴尸的强大火焰吗？
【“你是怎么逃脱的？”哈利问道，听到自己声音像耳语，他并不奇怪。克利切抬起他那丑陋的脑袋，用充血的大眼睛望着哈利。
“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他说。
“我知道——可是你是怎么摆脱阴尸的呢？”
克利切似乎听不懂。
“雷古勒斯少爷说过要克利切回家。”他重复道。
“我知道，可是——”
“哎呀，很明显是不是，哈利？”罗恩说，“他幻影移形了！”
“可是……你没法通过幻影显形进出那个岩洞，”哈利说，“不然邓布利多——”
“小精灵的魔法与巫师的魔法不同，是不是？”罗恩说，“我是说，他们可以在霍格沃茨幻影显形或移形，而我们不能。”
一阵静默，哈利回味着这句话。伏地魔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啊哈。”穆迪说，声音干巴巴的，“这，确实是——”
格林德沃忽然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他笑得浑身耸动。大家都难以理解地盯着他，实在看不出这件事情里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啊，”黑巫师感慨说，“太精彩了。出奇低级的错误。确实是个盲区，因为——”
“因为我们只看到小精灵们在身边忙来忙去，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怎么出现，又到哪里去了！”赫敏大声地说，双眼闪闪发光，她颧骨上有一抹激动的红晕，仿佛被格林德沃激怒了，“这有什么好笑？伏地魔付出了代价，不是吗？因为他看不起——”
“行了，行了。”罗恩紧张地看着格林德沃说，一把把她按住，“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了。”
赫敏怒视他一眼，把他甩开了。
【正当他想到这里时，赫敏说话了，声音冰冷。
“当然啦，伏地魔对家养小精灵的行为是不屑一顾的，就像所有把小精灵当畜牲的纯种巫师那样……他永远不会想到小精灵也许具备他所没有的魔法。”
“家养小精灵的最高法律就是主人的命令，”克利切唱歌般地说，“主人叫克利切回家，克利切就回家了……”
“那么，你做了命令你做的事，是吗？”赫敏温和地问，“一点也没有违反命令？”
克利切点点头，摇晃得更快了。
“那你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哈利问，“当你把事情告诉主人之后，雷古勒斯怎么说？”】
小天狼星停下来轻轻吸了一口气，他显然并不关心小精灵的逃生奇迹，只等待着这一部分，哈利看见他抓着石板的手指边缘都发白了，感同身受地一阵畏缩。
是的，他们读到过死亡，包括邓布利多的死、穆迪的死，甚至小天狼星本人的死，那些细节令人生畏。但是那些都是模棱两可的“未来”的故事，“这都没有发生”是一句万能的法宝，可以用来安慰一切悔恨痛苦的情绪。但是雷古勒斯的故事如果是真的的话 ……它发生在过去，可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雷古勒斯少爷非常担心，非常担心。”克利切嘶声叫道，“雷古勒斯叫克利切躲起来，不要离开家门。然后……过了一阵子……一天夜里，雷古勒斯少爷到碗柜来找到了克利切。雷古勒斯少爷显得怪怪的，不像平常的样子，克利切看得出他心里很乱……少爷叫克利切带他到岩洞去，就是克利切跟黑魔王去过的那个岩洞……”】
小天狼星的声音顿了一下，但他一口气读了下去。
【于是他们就出发了，哈利能清楚地想象出，一个惊恐万分的衰老的小精灵，和那个精瘦黝黑、与小天狼星如此相像的找球手……克利切知道怎样打开地下岩洞的秘密入口，知道怎样让小船浮上来，这次是跟他热爱的雷古勒斯一起驶向那盛有魔药的小岛……
“他让你喝了魔药？”哈利反感地问。
克利切摇摇头，痛哭失声。赫敏捂住了嘴巴：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雷——雷古勒斯少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挂坠盒，跟黑魔王的那个一样，”克利切说，泪水顺着他的长鼻子两边哗哗地流淌，“他叫克利切拿着它，等石盆干了之后，把挂坠盒掉换一下……”
克利切的抽泣变得粗重刺耳，哈利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懂他的话。“他命令——克利切离开——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许对女主人说——他做的事——但是必须摧毁——第一个挂坠盒。然后他就喝了——喝干了魔药——克利切掉换了挂坠盒——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少爷……被拖到水下……然后……”】
一时间，哈利听不出这是文本内容的停顿，还是小天狼星自己声音的颤抖。教父的脸色灰败，英俊的面孔好像失去了光泽。
他们都在故事里读到了被阴尸攻击濒死的恐惧，这使得克利切口中支离破碎的一幕显得格外真实。在黑暗之中，雷古勒斯被那些苍白冰冷的，湿漉漉的尸体围困，他们用那些浮肿的，死亡的面孔，将他向湖水深处拖去。雷古勒斯没有比当时的哈利大几岁，他在做的也是一件非常勇敢的，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他身边没有人能帮助他，没有火，没有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忽然抬起一只手遮住面孔，哈利很肯定他落泪了，因为他自己的泪水也在眼睛里打转。他真伤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大厅中一片安静，连斯内普也没有阴阳怪气。大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小天狼星。显然，这是个英雄的故事，但是它来得未免太迟了。
没过多久，小天狼星自己恢复了过来，他对着石板看了一会儿。仿佛默默地把段落又看了一遍 ，然后往下读了下去。
【“哦，克利切！”赫敏哀叫道，她哭了，跪在小精灵身边，想拥抱他。小精灵马上站了起来，直往后躲，带着明显的厌恶。
“泥巴种碰了克利切，克利切不允许，女主人会怎么说啊？”
“我说过不许叫她’泥巴种’!”哈利吼道，可是小精灵已经在惩罚自己了：他扑倒在地，把头往地板上撞着。
“拦住他——拦住他！”赫敏叫起来，“哦，你们现在还看不到这是多么残忍吗，他们只能服从！”
“克利切——停止，停止！”哈利高喊。
小精灵躺在地上，喘着气，浑身发抖，鼻子周围亮晶晶的全是绿色黏液，苍白的额头已经肿起一个大包，眼睛红肿充血，泪汪汪的。哈利从没见过如此可怜的景象。
“那么，你把挂坠盒带回了家，”他狠狠心继续问，决心要了解全部经过，“试着摧毁它了吗？”】
“他做不到的。”赫敏悲伤地说，“这和他能逃掉的原理不一样，这肯定需要特别高深的魔法……”
【“克利切没法在它上面留下一点痕迹。”小精灵难过地说，“克利切试了所有的办法，所有的办法，可是没有一个，没有一个成功……盒子上有那么多强大的魔法，克利切相信只有从里面才能摧毁它，可是它打不开……克利切惩罚自己，重新再试，又惩罚自己，重新再试。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摧毁不了挂坠盒！女主人悲伤得发了疯，因为雷古勒斯少爷失踪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不能，因为雷古勒斯少爷禁——禁止他对家——家里人说岩——岩洞里的事……”】
“为什么呢？”麦格教授忽然问道，她看起来很痛心，眼眶也红了，哈利意识到她应该也教过雷古勒斯。“他可以告诉我们，不是吗？凤凰社可以保护他......”
“我想他是为了保护家庭吧。”卢平说道，“布莱克家族没有转变立场，他们不可能愿意接受敌人的保护。”
“也许他不信任你们，”德拉科难得犀利地说，“从小爸爸就和我说，邓布利多老奸巨猾……”
他在不赞同的视线中乖觉地闭上了嘴。
“可是小天狼星那时不是在凤凰社吗？是吗？”纳威小声说，“我想他可以问.....”
他也没说下去，这个问题踩中了某个隐藏的地雷。小天狼星咬紧了牙齿，而斯内普向一边扭过头，脸上有种几乎残酷的恶意。那个问题的答案在安静的空气里飘浮着：显然雷古勒斯·布莱克并不期待从他哥哥那里得到帮助。
【克利切泣不成声，赫敏望着克利切，也泪流满面，可是不敢再碰他。就连对克利切毫无好感的罗恩也显得有些不安。哈利跪坐起来，甩甩头，想让脑子清楚一些。
“我搞不懂你，克利切，”他开口道，“伏地魔想害死你，雷古勒斯又为打败伏地魔而死，可你却甘愿把小天狼星出卖给伏地魔？甘愿到纳西莎和贝拉特里克斯那里，给伏地魔通风报信……”
“哈利，克利切不是那么想的，”赫敏用手背擦着眼睛说，“他是个奴隶，家养小精灵受惯了粗鲁的，甚至残暴的待遇。伏地魔对克利切做的事情并不那么罕见。巫师间的战争对克利切这样的小精灵有什么意义呢？他只是忠于对他好的人，布莱克夫人想必是如此，雷古勒斯当然也是，所以他心甘情愿为他们效命，并完全接受了他们的信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哈利正待争辩，她已经说道，“雷古勒斯思想转变了……但他似乎并未向克利切解释，是不是？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保持纯血统的老观念，克利切和雷古勒斯的家人都会更安全，雷古勒斯是想保护他们。”】
“这真的是一种保护吗？” 唐克斯轻轻说，“我们就是为了我们相信的东西战斗的。我难以想象，他转变了观念，却不告诉他保护的人......他们或许愿意与他一起战斗......”
“但是想要让自己爱的人远离危险有什么不对？”卢平也轻轻说道。
韦斯莱夫人终结了这个话题，她感慨道：“我想他母亲一定愿意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赴死的。”
小天狼星对他们的议论一直保持沉默，但莫丽这句话似乎无形中击中了他的某种情绪，当他读下面的内容时，声音隐约有点颤抖。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对克利切态度很恶劣，哈利。那样看着我也没有用，你知道这是事实。小天狼星住到这里来时，克利切已经独自生活了很长时间，他也许正渴望一点温情，我相信’西茜小姐’和‘贝拉小姐’对克利切相当亲切，于是他便愿意帮忙，说出了她们想知道的一切。我一直说巫师要为他们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方式付出代价，看，伏地魔付出了代价……还有小天狼星。”
哈利无言反驳，看着克利切躺在地上哭泣，他想起邓布利多在小天狼星刚刚去世几小时后说的话：我认为小天狼星从没把克利切看作是跟人类拥有同样敏感情绪的一种生物……】
“不是这样的！”哈利忍不住说，面向所有人为小天狼星辩护。“这完全是两回事！小天狼星不喜欢克利切，不是因为他不把小精灵当人，是因为克利切也恨他！你怎么能非要人去理解痛恨自己的人呢？要知道，当他们在一起时，彼此都很痛苦……”
他想要说的还有很多，比如说，他自己就能体会被全家人当作异类仇视的感觉，他们根本不会因为你努力靠近就改变态度。比如说，要他去救达力的命还算好说，要他时时和颜悦色也太难了。又比如说，在小天狼星看来，克利切显然是沉重过去的一部分，每次看到都只能引发不堪回首的回忆。但是哈利不算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他想得太多，舌头一时打结了，没法好好地把所有感受都整理出来。
小天狼星抬头看他，张开嘴，又合上了，终于对他笑了一下，哈利从没见过教父这么虚弱的笑容。
“哈利，”他说，“你真是个善良的人。”
“哈利说的没错。”邓布利多柔和地说，“在理解别人处境的问题上，我们常常犯错误。这样的评价太苛刻了，如果我说了这样的话，我应当为此道歉。”
“用不着安慰我，邓布利多。”小天狼星有些冷漠地说道，“我想你只是把看到的事实说出来罢了。”
他又沉默了半晌，说道：“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还是很喜欢他的。”
哈利不知道他指的是弟弟还是家养小精灵，也许两者皆是吧。
【“克利切，”过了一会儿哈利说道，“当你觉得可以的时候，嗯……请坐起来。”
好几分钟后，克利切才打着嗝安静下来。他撑着坐了起来，像小孩子似的用拳头揉着眼睛。
“克利切，我要请你做一件事。”哈利说，望了望赫敏，希望得到支持。他想把命令说得和蔼些，但又不能假装这不是个命令。不过，他语气的变化似乎赢得了她的赞成，她鼓励地微笑着。
“克利切，我要请你，去找到蒙顿格斯·弗莱奇。我们需要查明那个挂坠盒——雷古勒斯少爷的挂坠盒在哪儿。这真的很重要。我们想完成雷古勒斯少爷未完成的事。我们想——嗯——想确保他没有白死。”
克利切放下拳头，抬头望着哈利。
“找到蒙顿格斯·弗莱奇？”他嘶哑地说。
“把他带到格里莫广场来，”哈利说，“你觉得能为我们办这件事吗？”】
“这想法不错。”金斯莱看了看气氛，谨慎地说道，“他们不能主动出去寻找，小精灵的魔法会很有优势。”
“而且这个小精灵大概能追杀顿格到天涯海角。”乔治莫名有点同情地说。
【克利切点点头，爬了起来。哈利灵机一动，掏出海格送的皮袋子，取出那个假魂器，那个冒牌的挂坠盒，里面有雷古勒斯给伏地魔的字条。
“克利切，我，呃，希望你收下这个，”他把挂坠盒塞进小精灵的手中，“这是雷古勒斯的，我相信他会愿意把它给你，以感谢你——”
“过头了，伙计。”罗恩说。小精灵一看到挂坠盒，发出一声又是吃惊又是痛苦的号叫，再次瘫倒在地。
他们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使克利切平静下来，自己竟能得到一件布莱克家族的遗物，小精灵激动得膝盖发软，站都站不住了。当他终于能蹒跚几步时，他们陪他走到碗柜前，看着他把挂坠盒仔细地藏在脏毯子里，并向他保证说，他离开期间他们一定会好好保护它。小精灵分别向哈利和罗恩低低地鞠了一躬，甚至朝赫敏滑稽地抽搐了一下，也许是试图行一个礼，随后便在熟悉的啪的一声中幻影移形了。】
“读完了。”小天狼星说。
大家都有些关切地看着他，好像担心这个一贯任性妄为的男人会忽然跳起来大喊大叫，但是小天狼星脸上却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他对空气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开口说道：“里面说，挂坠里有一个......给伏地魔的字条，它写的是什么？”
众人都一愣，然后意识到他是对石板说的。
这个魔法道具上闪过一阵柔光，显然是回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小天狼星并没有读出来给大家听。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空间的规则没有拦住他，他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雾气深处，一扇门板发出彭的一声。
大家面面相觑一会儿，都把视线投到他空着的座位上。卢平善解人意地伸手把他留在位置上的石板捡了起来，慢慢读道：
“致黑魔头
在你读到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尽快销毁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对手时
能被杀死。
R.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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