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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的世界
后续事情的解决就非常顺利了,两个人在建常又待了几天,补齐了各种材料,一下两桩案子都解决了,只可惜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能在过年前回去。
过年那天,一个值班的警察邀请他们一块过年,“一块来嘛!人多也热闹一些。”
蒋潭清和欧远推辞着,“心意领受了,就不麻烦了。”
警察仍然坚持着,“这有什么可麻烦的,多两双筷子的事情。”
警察的妻子也邀请他们,“是啊,你们来一趟,怎么好叫你们两个人孤孤单单的过年。”
“实话讲,我家里也只有三口人,你们要是能来人气也热闹些。”警察说。
这样讲他们也跟着去了。
警察叫齐大同,家里只有妻子和一个女儿,蒋潭清和欧远跟着他们进门,女儿跑出来迎他们,“妈妈,爸……”女儿看见后面两个陌生的警察,往后退了两步。
“婷儿,叫叔叔,叫哥哥。”
“叔叔。”齐婷低着头,小小地叫一声,随后眼睛飞快地抬起来看他们一眼,又迅速低下去,往人身后躲,是个很害羞的孩子。
饭桌上齐大同和欧远喝了一点酒,他们也来敬蒋潭清,被他推辞掉了,饭渐渐吃的差不多了,蒋潭清给了齐婷一点压岁钱,小孩子不敢接,第一眼先去找妈妈。
齐大同也拒绝道:“不用给,吃个饭而已。”
蒋潭清把钱递给齐婷,对她说:“拿着吧,过年了。”
“不用不用,婷儿,拿一张意思到了也就够了。”
齐婷伸手要拿,蒋潭清都给了她,小姑娘想把多的还回来,“我只要一张,叔叔。”
她这样说,大家又笑起来,“叔叔给一点,哥哥给一点,都拿着吧。”蒋潭清说。
吃过饭又坐了一会儿,两个人谢绝掉留他们过夜的想法,回去旅馆里。
春节的夜晚是很热闹的,处处亮着灯,炮仗声此起彼伏的,街上是疯跑的孩子们,这很像是白天,走在其中感受不到冷也不会觉得怕。
“队长,等回回去我把红包的钱给您。”欧远说。
“不用。”
“这怎么可以,给小孩子的,我理应出一份。”
蒋潭清看他一眼,他此时心情不算是太糟糕,所以看人也不是多烦厌,“不用,我怎么要你的钱?还是说,我也该给你一份压岁钱。”
欧远连着摆手,也就不再提了,又说起来,“队长,我今天还挺高兴的,本来以为会想家,真到了今天也没有那么难过,受过年的气氛染一染,人总是会开心的。”他又抬起头看看天,“这里不会下雪啊!真觉得有一点可惜。”
到旅馆各自回了房间,蒋潭清给李水打去电话,“小水。”
“嗯,你吃过饭了吗?”李水问。
“吃过了,在一个不认识的警察家里吃的。事情结束的很顺利,马上就能回去了。”他有意要这样说,好让李水真的安心。
“那很好啊!”李水装作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又去说别的,“我今年在丁婶家里过年的,人好多,吃饭在一张大圆桌上面,人能够围成一个圈,新琴的爸妈和兄弟也来了,我喝了一点米酒,很好喝,是那边的特产……”
李水有很多的话和他说,如:丁婶怕我不自在,好照顾我,开始我是有一点不好意思,现在就好了。或者:他们还在打麻将,可惜我不会,新琴带着我一起,我管着钱,她说赢了我们对半分……
“怎么去她家了?”
李水那边有人在叫她,“我在打电话。”她回了一声,又转头来说:“家兰也叫我了,只是我想他们要回老家过年,我和他们回去当然要一起回来,我又拿不准你哪天到家,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我不在家,这样不太好,回到一个没有人在的家是很不好的。”
蒋潭清每次听李水的话,都觉得像一句表白。
“你去看徐姐了吗?”李水问。
“还没有,准备节后去,欧远跟着我不太方便。”
“那也好,晚上我要守岁,我和你讲,新琴家守岁是真的要守到半夜,不过她现在不方便,我今晚守到半夜,你夜里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晚上会打纸牌,这个我会的。”
到最后蒋潭清挂了电话,李水说他可以晚一点再打来,一直和他说话,当着大家的面她有点不好意思了。
窗外正在放烟花,全中国的春节都是差不多的,同样的习俗下,不过都是在做一样的事情,就算想人也不会怎么厉害的。
丁婶家里,正开着两桌麻将,客厅有些放不下桌子,把玻璃茶几挪开了,搬的时候丁婶还特别提醒他们,“这桌子老,是下面一个漂亮架子,上面担着一块玻璃,稍不留神就碎了。”
搬桌子的人自然是小心再小心,挪进去了里屋,两桌人坐着打麻将,电视也开着,但是没有人看的,屋子里热热闹闹的,李水从前不知道还有这么红火的日子。桌子铺上红色的呢绒垫子,麻将的声音大,不这样磕磕碰碰的听着叫人难受。叶新琴坐在里头那一桌,李水就坐在她一旁,手里捏着一把扑克牌,麻将结束前是不兴给钱的,怕一时叫人输多了心里不高兴,就拿扑克牌记着钱,输输赢赢最后统计了一块给。
李水旁边挨着放电视机的桌子,丁婶把各种糖和水果拿了盘子装着放在那里,提醒她吃着看,李水怕自己这样是被特殊照顾了,叫人麻烦,仔细看大家都是这样就放心了。米酒她是最喜欢喝的,甜里又带点辣,杯子也搁在桌子上,叶新琴的侄子总是跑来给她添满,喝空了就过来,像是一直盯着她一样。
叶新琴也注意到,叫李水由着他,“小孩子玩呢!你瞧他肩上放着块白毛巾。”李水去看,果然有,原本是沙发扶手上的铺着的。“他把自己当串堂跑店的,到处给人添茶水加点心,小孩子总是会给自己找东西玩。”叶新琴说着,眼睛却一直在牌桌上,“我吃。”
叶新琴今晚的手气很好,结束时赢了不少,李水手里的牌都要抓不住了,其他人打趣着,“不愧是三个人,加在一起比我们都厉害。”
叶新琴也很高兴,“小水是新手,是她的运气好!”李水也很高兴,赢钱了当然是好事。
晚上李水守夜的时候,手里拿着叶新琴分给她的钱,这好像压岁钱。叶新琴的侄子过来和她聚在一起数钱。
侄子对李水的印象非常好,整间房子里只有李水好像有心在配合他的游戏。他问李水,“姨姨,你没有红包吗?”
“只带了一封来给你,大人的钱是不用红包装的。”
“哦!原来是这样,今年我的收的钱是最多的,大家这样聚起来真好!”
李水赞同道:“是很好,又热闹又开心。”
半夜里蒋潭清给李水打电话了,她没有接,应该是睡着了,蒋潭清早该知道的,李水的生物钟总是很规律,他也不觉得生气,脸上仍然带着微微的笑,对着没有接通的手机说了一声,“晚安,新年快乐。”
李水确实睡着了,米酒是不醉人的,可是她喝的太多了,到夜里只觉得晕晕乎乎的,搞不清楚是酒还是别的什么的原因,坐着脑袋泛晕就去睡觉了。
蒋潭清第二天要去拜访徐莉香,齐大同仍然叫他们去吃饭,欧远就跟着去了。蒋潭清坐车到了地方,又去买了一些东西,他上门的时间不巧,徐莉香一家人正要出去。她结婚了,和丈夫崔贺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望见蒋潭清拎着东西来,她还有些没有认出来,“请问你……小蒋?”
“是我,徐姐,蒋潭清。”
徐莉香赶紧开了门迎人进来,“怎么回来了,不提前打声招呼,还好没有错过。”
徐莉香今年值班,就在家里过年,今天预备是去男方父母家。进了屋子,她让崔贺去打电话,“告诉爸妈,我们晚点过去。”
崔贺去打电话了,徐莉香给蒋潭清介绍,“我丈夫崔贺,这是我儿子叫崔勤泽,小泽叫叔叔好。”
“叔叔好。”
蒋潭清依旧给了压岁钱,然后是礼貌客套的推举,几个回合下来才把钱给出去。
三个人坐着喝茶,崔贺是没有什么话说的,蒋潭清也不爱多问什么,徐莉香在问,“你和小水怎么样了?也没有见她和你一块来。”
“都挺好的,我是出差过来这里,小水在家呢。”
徐莉香点点头,看见儿子手里拿的压岁钱,又道:“你们有孩子了吗?虽然没见,压岁钱我也是要给的。”
蒋潭清笑笑,“还没有。”
这是徐莉香没有想到的,又不好让气氛冷掉便说:“也是,你们还年轻。”
他们简单说了一会儿话,要离开的时候徐莉香问蒋潭清,“你要去看看李水的父母吗?都放出来了,好坏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蒋潭清想了一下,答应了,又问他们的地址。
徐莉香笑起来,“还在清水巷子那里,一直没有搬。”
蒋潭清点点头,他从来不知道。
出来后蒋潭清往那边去,他没打算上门拜访,只是想看一看,也不是出于好奇,到底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蒋潭清往巷子里面走,他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户人家,可他想只要他看见总认得出来的,他们不至于和李水一点不像。
蒋潭清一路往深处走,见到的每个人都不像是李水,他逐渐地怀疑起自己来。到最里头,看见一个有过劳肥的女人出来泼水,蒋潭清一眼认定了,那是李水的母亲,她们的嘴巴很像,嘴角向下却不觉得苦,长着很漂亮的唇珠。女人把水泼掉,看一眼蒋潭清,她并不认识,便收了盆进去了。
蒋潭清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待在巷子里,过年了很热闹,许多人在外面,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奇怪。接着他见到了李水的父亲,男人的鼻梁很高,显然李水没有遗传到,这也很好,鼻梁高容易显得鼻子大,看男人就知道了,再者李水是一个很温和的人,那样的鼻子在她脸上就冷漠了。
蒋潭清心里默默地把李水的特征和她的父母一一做比较:眉毛和母亲一样,很细的淡眉,李水因为这样才显得很恬静,是很好的遗传。脖子和父亲一样修长,大家都知道这是美人的特征。眼睛不像她的父母,李水的眼睛很大,应该是隔代遗传,没人会不喜欢大眼睛……比来比去现在这样是最好的了,李水捡了所有优点长在自己身上。蒋潭清又看见李成,更加证明了他的想法,李成就长的笨笨蠢蠢,毫无可取之处。
下午回去的时候,欧远正在旅馆里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去了,他看见蒋潭清回来,问他:“队长,见到人了吗?”
蒋潭清和他说的是去看看以前的同事,“见了一个,其他的全不在。”
欧远感叹着可惜,又说:“我想是买点特产回去,好让我父母也高兴一些,第一次我不在家,他们总是会伤心一点的。”
“这是你的孝心,当然。”
蒋潭清没有一起去的意思,欧远又问了他一声,他推拒掉,“我不去了,太累了。”
来回的倒腾欧远也是知道的,说一声就出去了。
蒋潭清原本预备在旅馆里睡一觉,刚躺下李水给他打了个电话,聊了一会儿渐渐瞌睡也丢掉了,人彻底醒神了。
欧远买东西还给蒋潭清也带了一份,蒋潭清推辞不想要,他只说是给嫂子带的,蒋潭清不好推辞就收下了。
回去一样是火车,同样的时间可总觉得是一瞬间的事情,欧远下车还在感叹,“去也不这样啊!真有点归心似箭的意思。”
蒋潭清回到家,进门前看到门上的春联换了一幅,方才觉得年是真的过完了。他没有拿钥匙开门,心里说服自己是手上的东西太多,实在不想放下了东翻西找,也说不定还有李水的那句话“你回来时,我不在家这样很不好”,他抬手敲了门。
“来啦!”李水的声音传出来,蒋潭清脸上不自知带着笑。
进了屋,李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脏衣服放在一边,先拆带回来的东西,蒋潭清说是欧远送她的。
“人家肯定是送你的,但是你这么说我也很高兴。”
晚上做了饭吃,也是难得春节后马上吃新菜,习俗是家有余庆,做一大桌子菜一家人总要吃几天,像蒋潭清和李水这样的,吃到最后倒掉的为多。
饭后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没有什么节目都是春晚的重播,不巧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看,李水看小品咯咯的笑,蒋潭清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另外的世界——温暖又安逸。
“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就好像停住了,在我的脑海里是空白的,只有我见到你时,你才又活过来。”
李水的笑停住了,她接不上这样的话,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抱怨道:“难道我是专等着你的吗?你是皮影戏的灯,没了你什么也看不见,那你也太重要了些。”
李水这样不严厉的指责让蒋潭清只觉得是她害羞的表现,他搂着李水,“没有你,我就是光盲盲的一片,和黑是一样的。”
李水坐不住了,小小骂一句,“大过年这么邪气。”起身去厨房洗碗了,她本来也是要做这个的。
夜晚里,即使结束了蒋潭清也一直在亲李水,李水抗拒着,“我要去洗澡。”
“等一会儿,我想再看看你。”
卧室里没有开灯,李水看不清他,只能感受道这个人大致在那里,久了她的感知好像混淆了,蒋潭清的吻落到哪里,她才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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