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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鸣沈选择的路
好笑的瞧她一眼,夹紧马腹已跑出百米。
剩下他们师徒二人,年淮安小心询问:“师父你要那一匹?”
“我骑白云。”走向白马翻身上去,白马一看就是性格温良的好马。
只剩年淮安一人,瞧着那一黑一白嘀咕,白云?难不成另一个叫黑土...
坐骑也要是一对这么严谨的吗。
她走到红马身边,安抚般的摸了摸它,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好在自己在现实学过马术,两人早就跑没了影。
这三匹马跑到飞快,比起马中良驹竟还要快出三倍。
在太阳落山前,三人在一处城镇中定脚。
这里显然远离繁华地区,较为偏远,周围群山环抱,镇中房屋也鲜少超过三层的,在天黑下后朝山中远远望去,甚至能看见浅浅烟火亮光,山中也有人居住。
小镇虽不如算繁华,却也有小镇的热闹。
正无染一符纸抛出,马儿听话的变成符纸上的术语,让他藏回衣袖中,几人漫步在镇中,引来无数人悄悄偷看,镇中鲜少有这么好看的人。
年淮安被看的不适,看向祁庭问道:“师父我看着有很多人戴着面具,很是好玩,我们也买几副吧。”
她寻到前面有卖的,没等他答应,便买下三幅狐狸,兔子,狼的面具,轻快带着木香。
递给正无染时,他突然拿向年淮安手中那副狐狸面具:“这个好看。”说完戴在了脸上,摇摇晃晃向前走去,狐狸倒是适合他,本来直奔客栈,正无染却缠着几人要逛夜市。
“我的信送去仙门了吗?”肖乙边走便闻向一旁同行的侍卫,这里的路有些崎岖不平,走路蹩脚。
侍卫恭敬回答:“已经送去了”
不知道信送没送到她手上,都没来得及好好跟阿年说一下,又几日才能回去。
“明日早些起来出发。”他嘱咐一旁侍卫。
“是”
年淮安三人迎面走来,街道两侧中间一条河流劈开,路便更算不得宽敞,走在其中还要绕开小商小贩。
“正师伯别再买了,真的拿不下了!”她向前面潇洒的白衣人喊道,满满当当的东西几乎挡住她看不清路,拿的她胳膊酸。
肖乙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愣,脚步顿住去寻找却撞向了什么,软软的带着一丝刺鼻的香味。
“公子息怒,奴家不是有意的。”熟悉的声音从眼前传来,肖乙收回远眺的视线,注意到眼前女子,桃红色的舞衣,发髻绑起一只桃枝的发簪装饰,红纱遮面若隐若现,在黑夜的掩饰下彻底看不清,只能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睛,如盈盈秋水般望着自己。
“阿年....”肖乙蹙眉,口中喃喃念着,有些不可思议。
眼前人的眼睛像极了年淮安。
女子没听清他说什么,便问了一声:“公子说什么?”
不是阿年,阿年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向自己,眼前人像求生之人望向唯一稻草,如菟丝草想要攀附什么,阿年则是向阳而生的花朵,永远乐观向上。
况且阿年怎么会在这里。
肖乙微微点头,笑道:“没人什么认错人了而已。”
那三人已经走远,正无染将一串糖葫芦塞到年淮安手中,糖渍划过手指,粘腻感让她终于忍无可忍道:“我又不是你们随从!为什么只让我拿?”
正无染理所当然的回答:“因为你是徒弟。”
“可我又不是你的徒弟?!”
“可我是你师伯呀”
她不服气地看向祁庭,他却手拿两个糖葫芦吃的正香。
女子微微行了一礼,柔声道:“公子既然无碍,那小女子便告退了。”
说完便从肖乙身旁走过,身后跟着一名随从。
太像了,肖乙不禁回头去看,灯火阑珊处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少爷?”侍卫问道
肖乙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
一回到客栈,年淮安便倒在床上,骑了足足一天的马,又逛了半天的夜市,年淮安只感觉疲惫,很想就直接睡去,可在闻道身上潮湿味道,她叫来了小二。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敲起。
她起身去看门,店小二道:“客官您要的热水,给你放进去?”
“辛苦了。”话说出的瞬间她注意到隔壁的人,一身黑衣马尾束起的祁庭,打开隔壁的房门,发现了注视自己的视线,抬眸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推门进屋。
“客官放好了,客官?”店小二见她发愣,不由得又叫她一声。
年淮安回过神,道了谢转身也进了屋。
脑中什么一闪而过,好在她抓住了,同样的黑衣,同样的情景,让她想起在天仙镇抢她热水的少年,那个戾气很深的少年。
几乎有一瞬间,他们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她摇了摇头,将这奇葩的想法甩出脑外,怎么可能,年淮安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祁庭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是那个戾气深重的少年,何况天仙镇的人都已经被困死镇中了。
她褪去衣服,脑子因着疲惫已经有些混沌,泡入温水中才让她脑中稍稍清醒,也让她想到一种可能:若是在那一年,在结界封印之前,那少年就已经走出天仙镇了呢?
毕竟天仙镇事情发生和见到那少年的距离有一段时间,足够那时候的他离开天仙镇,逃离一场无妄之灾。
由不得她多想,因为那一瞬间的场景实在太过相似。
第二日下起了雨,空气中充斥着淡淡泥土味,稀薄的空气压的人烦躁。
侍卫看着站在窗前的少爷,又瞧了瞧屋外越下越大的雨。
“告诉他们,半炷香时间后出发。”
屋檐不断有积水留下,年淮安百无聊赖用手接着,听着小二介绍完菜谱,三人静等菜色上齐。
楼下传来阵阵马蹄声,何人在如此大雨骑行?她向窗外望去只看到十几匹马儿,几十人身穿黑衣头戴黑帽急行而过,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溅起无数泥水。
“鲤鱼望天”小二嗓子喊,最后一道菜被他端上桌,年淮安回神拿起筷子。
年淮安不是很喜欢吃鱼,但他们店中的鱼却是做的格外好吃,鲜嫩无比。
“今日雨大,等明日我们再走吧”祁庭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开口看向她。
年淮安点点头,她都可以反正也没什么事,早走晚走都可以,拿起一旁白乳色的甜食吃入嘴中。
“这什么那么甜!”喝下几口水甜度降下几分才吃下肚,却见到祁庭面不改色的细细品尝这甜食。
“白乳糖羹,很好吃”祁庭奇怪的看她一眼。
他是多爱吃甜,才说出这样的话。
年淮安不动声色的放下,这样的甜她完全接受不过来。
南城一处寻常小店中,因着雨天的原因来访的客人极少。
木冬道:“关鸣沈彻底不见了,她姥爷尸身也不见了。”前几天他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她,本想直接带回巫山殿,却被她逃走,但毕竟是贡灵一脉不得不管,如是他们过的如意,他便不会插手,可像关鸣沈,都没及笄孤身一人。
沈平措头疼的不行,看着屋外大雨走来奉旻。
听她道:“年姑娘好像接到什么任务,昨日出行今日暂停五灵庄,看样子今日不打算出发。”
沈平措对奉旻道:“你这几日跟紧她便好。”他一直觉得她那位师尊很不对劲,他看向自己总带着敌意,多想的也好真的也罢,总之多留意。
又对向木冬道:“走吧。”
山野小路上,传来阵阵狼嚎,少女却不管不顾的背着老汉行走其中,是关鸣沈身上的花衣也染上脏,看不清原本的花色,叮叮当当的头饰也早已消失不见,身上的银两自是不必多说。
“阿爷我们就去南城了,在哪里你卖糖粽子,我去承灵宗修仙,我们说好的计划啊,你脚程慢我不怪你,我背着你,咱慢慢走不着急,可你一直不搭话是不是有些大脾气了?怪我没给你报仇吗,难道你忘了你就我一个孙女,报仇的机会就我这一次,急不得啊老头。”
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再大的力气又能背多久?她手腿都在发抖,却不愿意放下。
“等这鬼门开真是漫长。”远处传来虚空状的声音。
另一只扁腹长舌饿死鬼搭话:“就是就是,饿死我了,这次一定多吃些才能支撑住下一次开门。”
“上次咱吃的那个人的脑髓才是真香,跳动的心脏更有嚼劲。”
“对对”
一群饿死鬼应声搭话,传来夸张的吞咽声,他们个个双眼凸出,皮包骨头,长手长脚皮肤蜡黄衣衫褴褛。
雨渐渐小下来山中雾气弥漫,百鬼夜行,活人避让。
关鸣沈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藏到大树后面,却还是传来脚踩树叶的莎莎声,几乎让她心漏一拍,好在那群饿死鬼醉心谈话没有听见。
距离本就不远,在她藏好后那群饿死鬼的谈话声就已到耳旁。
“小孩才是最好吃的...等等”一个饿死鬼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探着上半身,向狗一样四处去嗅。
关鸣沈偷瞄一眼,忙闭住呼吸,死死捂住嘴巴,她只听姥爷说过百鬼夜行,不能出门但在此之前她从不相信。
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热气阵阵散出。
她背死死贴近粗糙老树,恨不得融为一体。
一个狡猾的饿死鬼悄悄碰了碰一旁的饿死鬼,指了指那露出半角的尸体。
忍不住咯咯咯的发出奇怪的笑声,几乎激起小姑娘战栗,她有些无助的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原来给她遮风避雨的人,现在的死人,被她用白布遮住面容,此情形下却带着淡淡诡谲。
饿死鬼蹑手蹑脚的走到树的一侧,其余鬼兴奋的控制不住发出咯咯咯声,走到树后的那只猛的抓住露出的一角尸体,向外急速拽去,等小姑娘反应过来,老人的尸体早已被他们抓了去。
她追着跑了过去,想抓住急速拖行的尸体,迎面却撞进更多饿死鬼。
“咯咯咯咯”
“瞧瞧,还有个活人呢。”
“一个小孩,女孩儿咯咯咯”
十几个饿死鬼很快将她包围起来,手舞足蹈的跳起舞来,商量着两个人的肉怎么分配才好。
关鸣沈的牙齿止不住的战栗,瞥眼瞧见自己姥爷正被两个饿死鬼上下其手,身上被划开几个口子,早就该流干的血,此时又汩汩冒出来。
他们贪婪的舔舐着。
“滚开!”
她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两只鬼扔去,正巧砸中一只的脑袋,小鬼抱头吱吱叫,这一举动无疑引起众鬼公愤,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十几个小鬼齐齐扑到她身上嘶哑起来。
血味弥漫。
“救命啊!滚开!”血肉生生撕裂的感觉并不好受。
就这样了吗她的人生,好恨,还没给阿爷报仇呢.....
“小丫头的肉格外嫩好香。”
“对,上次吃到这么多这种的肉还是在十几年前,满山的尸体供咱吃不完。”
“和那些尸体一样,血带着花香味”
咀嚼声一片,在山间响起,混着树和泥土的味道,雨水混着眼泪从她脸上滑落。
“嗡”
那些谈话声,咀嚼声顿然无声。
她眼中无神,见到趴在自己身上的恶鬼吗头身分离,滚落一地。
接着剑插回鞘中的声音。
她看到一个高大的人站在自己身旁,一袭白衣头戴白帽,白衣上绣着奇怪图案。
他低眸凝视着自己,仿佛在观察她还有没有气。
“你是谁?”她问。
“你想成仙吗?”
什么?
见她诧异的表情,那人耐心的重复一边:“承灵宗想去吗?”
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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