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爱你一人啦

　　桂花糖与钻石

　　一
　　初秋，民政局。
　　钢印章“咔嚓”一声落下，红本推到两人面前。
　　沈婉儿指节发白，楚岁瑶比她先伸手——却在碰到红本瞬间停住，转而覆上她的手背。
　　“沈小姐，这下终身合同生效了，毁约方……”
　　“毁约方罚每天说一万遍‘我喜欢你’。”沈婉儿接得飞快，耳尖泛红。

　　二
　　回“婉居”的车上，老周识趣地升起隔板。
　　楚岁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小小真空袋——
　　里面是一瓣干桂花，被透明胶仔细封着。
　　“高一时抢你的那块桂花糕，我偷偷留下的‘罪证’。”
　　她打开车载香氛口，把干桂花塞进去，按下吹风键。
　　淡淡甜香顿时溢满车厢，像把时光倒回图书馆后巷。
　　沈婉儿眼眶一热，勾住她领带，把人拽到近前：
　　“楚岁瑶，你现在连定情信物都敢偷藏十年？”
　　“罚我一辈子给你买新鲜桂花糕，好不好？”
　　“好。”她笑着吻上去，“连本带息。”

　　三
　　婚礼没放《婚礼进行曲》。
　　伴郎伴娘拎着两只蓝牙音箱，一左一右——
　　出场音乐是高中校广播站那首老旧钢琴曲：
　　《桂花飘》前奏一响，全场同学瞬间起哄。
　　楚岁瑶穿白色西装，胸口别一枝黑红月季；
　　沈婉儿着雾金婚纱，腰线绣满小小桂花。
　　两人站在绣球与月季交错的花门下，
　　楚岁瑶掀开面纱，第一句话不是“我爱你”，
　　而是低声哄：“别哭，桂花糕在后台，仪式结束就给你。”
　　沈婉儿原本蓄满的泪一下子变成笑，
　　“你要是敢先吃，我就先吻你。”
　　于是，牧师还没开口，两人已当众吻在一起。
　　掌声雷动，花瓣纷飞，珍珠耳环晃成流星。

　　四
　　证婚环节，乔夕烟上台，手里没拿稿子，
　　只举着一个透明密封袋——
　　里面是一张2009年的借书卡，和一枚翡翠戒指。
　　“今天，我把原件交给合法持有人。”
　　她把戒指套上楚岁瑶无名指，再牵起女儿的手，
　　覆在楚岁瑶掌心，声音轻却郑重：
　　“以后，你负责陪她闹，我负责给你们剪艾草。”
　　台下的小团子拎着花篮乱跑，奶声奶气喊：
　　“外婆——还有我！我负责吃桂花糕！”
　　笑声炸开，像一整座桂花树同时盛放。

　　五
　　夜里，宾客散尽，新房只剩一盏落地灯。
　　楚岁瑶从背后抱住沈婉儿，下巴搁在她肩窝，
　　“楚太太，还剩最后一个步骤。”
　　“嗯？”
　　“盖章。”
　　她打开手掌——
　　那枚封存十年的桂花干，被做成了透明吊坠，
　　里面缠着极细的铂金线圈，圈外吊着两枚戒指。
　　楚岁瑶把吊坠扣在两人交握的指间，
　　低头吻住沈婉儿，声音含糊却滚烫：
　　“桂花为证，钻石为狱，余生囚你，也囚我。”
　　沈婉儿回吻她，指尖插入她发间，
　　“囚我一辈子，再加一辈子利息，
　　下辈子，我还要听你亲口说——
　　‘我讨厌你，讨厌到只能爱你。’”

　　灯光昏黄，桂花香气从吊坠里缓缓渗出，
　　像把十年的追逐、欺负、心动、原谅，
　　全部熬成一颗小小的糖，
　　含在彼此唇间，甜到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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