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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功法浩瀚太平经
终于有一个师姐看不下去了:“我说小平安,你在这儿等有什么用?你真看上他了跟师姐说一声,师姐直接给他绑了扔你床上!”
“粗鲁。”一个师兄点评:“照我说,昨晚就应该一瓶合欢散灌下去,这可是我们宗门的顶级秘药,保管神仙喝了也难逃你的手心呀小平安。”
“下流,低俗,师门不幸啊……”
平安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终于一步步磨蹭了过去,坐在了师兄师姐们中间。
这时,情欢出来了。平安又哒哒哒地跑了过去,情欢看着他浓墨重彩的笑脸,先是愣了一下,又笑骂一声,紧接着看向谢玉灯的房间。那房顶上方一直盘旋着无形的气流,像是漏斗一样灌入了里面。这种场面他们每个修士都不陌生,打坐修炼的时候,这样的场景是常态。
但是……
“……这灵气涌动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些?”情欢伸出手,点了点小屋上面的漩涡,微微皱着眉:“一直是这个样子吗?他就这样修炼了一夜?”
天地之间的灵气是需要被人体吸纳,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涌入丹田之中,最后才能成为可操控的灵气,进行对外攻击。因此,引灵入体是修炼最常见的场景,但是几乎所有修士都不敢像谢玉灯这样,犹如一个从未吃过食物的饕餮,灵气的纳入简直源源不断。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修士,要么体内容纳不了,经脉尽断爆体而亡,要么根本无法吸到身体里,只能任灵气流淌而来,再流淌而去。
像谢玉灯这种,简直是修真界的异类。
“一直都是这样咯。”
一位师兄叼着草根,太阳晒在他的脸上,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日上三竿,非要拉我过来看人修炼有什么意思?还是美人更对我胃口……”
他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重重地拍了拍情欢的肩膀:“我说你小子,每次都能捡回来个人物。”
“且看着吧,假以时日,此人必定名扬四海。”
谢玉灯此时正在收敛修炼的状态,慢慢从识海中出来。
太平经就放在了他的膝盖上,静悄悄的,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太平静了。
这卷功法也不知有什么来历,谢玉灯按照上面撰写的内容呼吸吐纳,很快就在内府中构建起了属于太平经的天地,他的灵根与这功法相性很好,简直如鱼得水,灵力的淬炼也更加得心应手。
谢玉灯发现,修炼这卷功法的时候,他需要吸纳的灵气比之前更为庞大。兴许这是在无根树之后第二次与本命功法融合,也大概是因为灵气入体时又多了一层锤炼,因此一团庞大的灵气,最后只能凝聚成一小股厚重又精悍的灵力,汇入到丹田之内。
只是在修炼的时候,谢玉灯却感受到了些许异样。
太平经给人的感觉是极致的平静,宛如万古无波的深潭。但在修炼中,谢玉灯却清晰地感知到,这份平静之下,潜藏着一种近乎绝对的、冰冷的毁灭之力。
它不像烈焰那般狂暴肆虐,反而更像是深海中无声压垮一切的巨大冰川,是万物盛开到极致后,于无声无息间悄然化为齑粉的宿命。
这股力量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存在着,冰冷、精确、无可抗拒,仿佛宇宙间最基础的熵增法则,最终导向的便是那永恒的、万物归墟的寂灭。
然而,身体的变化却是真实不虚的。
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周身灵力圆融饱满,仿佛与这片天地更紧密地连接在了一起。稍稍握拳,便能感觉到拳头上凝聚着前所未有的力量,那不是蛮力,而是一种引而不发、却足以撼动空气的磅礴劲力。
更奇妙的是,谢玉灯只觉得对风的感知更上一层楼。周遭空气的流动在他感知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每一缕微风的轨迹、每一次气流的扰动,都如同掌上观纹。他甚至能“听”到小院中每个人的呼吸,能“看”到他们站立的位置,以及他们说话时嘴唇微妙的开合。
他心念微动,平静了心绪,将一夜修炼的异象尽数收敛,然后起身,伸手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外所有的喧闹和私语瞬间静止。
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情欢。
他仿佛就等在门口,一见谢玉灯出来,脸上立刻堆起那惯有的、甜得发腻的笑容,身子一软就要贴上来:“谢玄公子,你可算出来啦!看你一天一夜都在修炼,大家也不敢打扰你。”
他嘴上说着担心,眼神却飞快地扫过谢玉灯全身,试图找出些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口中继续道:“哎呀,像你这般刻苦的修士可真少见,我们合欢宗上下都是懒骨头,可学不来……”
他的话音未落,谢玉灯的目光已经越过他,落在了缩在他身后的平安身上。
这一看,谢玉灯顿时有些无语。
只见平安那张原本清丽绝伦、雌雄莫辨的小脸上,竟被涂上了厚厚的脂粉,嘴唇赤红,腮红打得又浓又艳,像一个活灵活现的年画娃娃。
平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点期待,偷偷抬眼瞄着谢玉灯,小手紧张地揪着情欢的衣角。
谢玉灯:“……”
他沉默了一瞬,才将目光转回情欢脸上,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有劳挂心。只是寻常修炼,略有感悟而已。”
那平静的目光,却让擅长察言观色的情欢心头莫名一跳,他沉吟片刻,才道:“凤凰台那边已经开始了集会,卿尘师叔已经过去了。像谢玄公子这样的散修,也大多在凤凰台附近徘徊,等着听消息。谢玄公子怎么打算?”
寂灭轮回塔是怎么回事,谢玉灯再清楚不过,他本人就是罪魁祸首。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少不得也得皱皱眉头:“那我也去等一等消息,诸位可要同行?”
闻听此言,所有人的头都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摇着摇着,一只点头的招财猫便格外突出——那正是平安。
情欢笑了起来:“小平安没怎么出过门,我对这乾坤成倒是颇为熟悉,这样吧,我跟平安同谢玄公子一起去,如何?”
谢玉灯不作推辞,一行人便出了门。
乾坤城很大,依山傍水而建。那山很高,灵力也很充沛,是为一处福地,取名燕山。听说羲和一族虽然血脉已经败落,但是一些依靠羲和的小族还在,颇有一些实力雄厚的族□□同隐居此处。不仅如此,还有一个传言——羲和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尚未陨落,而是在燕山深处闭关,多年未出来活动,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正因此,乾坤城的真实能力,远比外人以为的要更为强大。
单看羲和逢春就知道了,在元婴境沉淀了足足有几百年,止步不前。元婴境是修士修炼的一个大坎,天赋不佳者,在此境停留五年以上,其修炼之路也到此为止了,多有在元婴境磋磨至死的。可就在羲和逢春继任乾坤城城主的这段时间以来,他突然就突破了元婴境,出窍大能,放在这偌大世间也是难得一见的。
乾坤城如今迎来了千年未有的盛况,几乎所有宗门都派了有分量的修士前来赴会,本来清静的城市现如今热闹非凡,有在路边摆起小摊的,摊上琳琅满目,听说有千年的火晶岩,龙须草和聚灵丹,真假难辨。也有几个宗门弟子起了摩擦,找了一处空地切磋的。还有金卫逮了几个闹事的,正要押解回凤凰台。
平安对这些热闹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亦步亦趋地走在谢玉灯身后,谢玉灯如今易了容,不像之前一样惹人注目,自然也是静悄悄的。这就显得旁边的情欢人缘分外好,一路笑眯眯地走过来,姿态闲适,从从容容,左眼角一颗红色的痣笑起来明媚又鲜艳。
“谢玄公子来过乾坤城吗?”情欢歪着头问。
“来过此处。”谢玉灯想了想,又道:“不如此时热闹。”
“自然,这可是给羲和城主搭的台子。”情欢瞳色微浅,看着人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万种风情又冷漠无情:“恕我冒昧了,我看今天谢玄公子修炼的时候,仿佛灵气格外充沛,敢问谢玄公子如今是什么实力?”
“没什么冒昧,我修炼的功法特殊,平时能隐藏境界,但是一旦与人交手,便显露无疑。”谢玉灯笑了笑:“区区筑基而已,这种遮遮掩掩反而惹人笑话。”
“——筑基?”情欢脸色变了变:“恕我直言,谢玄公子,那并不仅仅像是筑基实力能引来的灵气。当然,我并不是质疑谢玄公子,只是您可当真是少年英才。”
这番话说得有些贬讽,是对谢玉灯的话一个字不信。谢玉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有些不安的平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我听不惯。”
刹那间情欢又笑了起来,这个笑谢玉灯格外眼熟,果不其然,下一秒情欢便软绵绵地依靠过来,声音轻轻的:“情欢没有那个意思,谢玄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情欢。只是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本次的宗门大比,是要在乾坤城举办。我看您面相年轻,实力又不凡,不知此次宗门大比,您是否要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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