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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不停
戒尺跟教鞭都摆了上来,烧了香拜了祖,一群长辈正念念有词地说着。
白氏家族里年纪最大的长辈,是白之华的太爷爷,此时正跪在最前边,手捧着戒尺和教鞭,磕了三个响头后高高举起。
厚重的大门关上,这预示着戒尺跟教鞭都要见血。
这个场面,白之楠小时见过一次,他听到祠堂里的一声声惨叫,随后一个亲戚被架了出来,背上全是带血的伤口。
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到现在甚至还能想起那一条条伤痕的位置。
白之楠看着中间的那个身影,越看越觉得像是他的表弟白之华,心里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他已经猜到了白之华回家坦白的事情,这帮亲戚估计都是为了这个事聚起来的。
白之楠赶忙去他妈妈,他立马敲了敲门,他妈妈开了门看到他时愣了几秒:“什么事?”
“妈妈,我们快去劝劝伯伯他们,表弟扛不住那戒尺。”白之楠着急地说。
没等凌雪说话,屋子里捂脸的女人哭得更大声了,哭声凄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宝贝,你先回房间,这事情不要说也不要管,也别去问好不好?”凌雪转过头来对白之楠说。
白之楠插不上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无力地点头。
宗族观念重,很多已经迂腐的思想却还是传承了下来,说是老祖宗定死的规矩,这个家族的后人都必须遵守。
那扇大门关上,外面的人不允许插手。
白之楠很是担心,可他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祈祷太爷爷留点余地,让小表叔下手轻点。
屋子里的长辈都在叽里呱啦的讨论着,特别是看到了堂婶跟二伯母时,就知道又有人被说得体无完肤。
这两人再加上一个表姑,组成家族里的情报组织,以家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50多公里范围,没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白之楠小时候体会过这两人的嘴毒,总觉得她们的嘴巴就应该当成管制刀具没收起来。
他从后边悄悄地回到房间,特意留个缝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要我说啊,这祖坟的风水定是人坏了,要不这一代怎么老出现这样的变态呢。”堂婶说。
“不止哟,那个白玉堂非要跟男人结婚,我看他也是头发昏,”二伯母激动地拍腿,“那几鞭子下去,人都被打得半死,还铁了心跟那个男的跑。”
“最后呢,那个男不要他,转头娶了个大姑娘,”堂婶摇摇头说,“他跳河淹死了。”
“祖坟都不让入,随便找个地埋了。”二伯母说。
“自打那之后,族里长辈都特关注这事,就生怕这些年轻小孩也染上这种疯病呀。”表姑拿来了一盘瓜子。
“防也防不住啊,那你晓得这个二公家最小的之华也染上了,这真是造孽了。”二伯母拍了拍掌。
“上次去三公家,他家那个孙女白珍珍呢,哎,不喜欢男的,非喜欢女的,你看看这都什么?”表姑两手一摊,“我觉着,这个祖坟那的风水真是坏了。”
“你晓得吧,就因为这事,我给我家那小子打了好几顿,他说才不是同性恋,我现在都敢不拦着他,生怕他疯了也要跟男的谈恋爱了。”堂婶说。
“我也问了我家闺女,她说没有,我现在也不敢拦着她,也怕她得疯病。”表姑说。
“哎,你说这个之楠啊,会不会也喜欢男的?”堂婶突然说了这个事。
白之楠本来听着他们说话就不高兴,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火气更是上来了。
另外两个突然不会说话,白之楠一阵心慌,趴在门缝偷看。
二伯母又端来一盘水果,坐下就说:“说不准。”
表姑带上眼睛翻着手机:“可不能的,他妈都给我看了照片,他跟女朋友约会呢。”
哪来的女朋友?
还在家约会?
白之楠属实无语了,凭空捏造个女朋友,撞鬼了吗?
也好省得被这些亲戚蛐蛐,还要编一个又一个谎去圆。
“幸好他没喜欢男的,要不这上继承他家这么大的家产呢?”堂婶笑着说。
“他家没后了也好,家产都分给这些年纪小的弟弟妹妹。”二伯母说。
白之楠咬着牙,心里更是一团火,熬也要把这些亲戚熬死,家产全捐都不给她们留一分。
什么都想贪,都不关心祠堂里边挨打的表弟,还在背后议论。
忽然,她们都闭上了嘴巴,纷纷朝着外边走去。
白之楠也跑了出去,祠堂的大门打开了,里边的长辈都走了出来,满脸都是严肃。
他也朝着里边望,小表叔背着白之华从祠堂里出来,身后还跟着那昨天那红毛,就是这红毛走起路来怪怪的。
刚刚还在房间哭的女人跑出来,低着头哭着,扶着跟着父子俩一起回去了。
白之楠想也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就被他爸拦住:“去哪?”
“去看看表弟。”白之楠说。
“晚点再去,现在不方便。”白宇叹了口气。
白之楠怔怔地望着,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中午的饭菜做了满满一长桌,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吃着,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早上一切没有发生,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平时不怎么串门的亲戚,有事找他们消失,找他们借钱躲得远远的,聚餐只要不是自己花钱,来得一个比一个积极。
小事帮不上忙,大事指望不上。
客厅中摆着家和万事兴的绣花,这一刻显得格外讽刺。
白之楠转头看向旁边的爸妈,两人也都面无表情地吃着饭,他知道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他家跟小表叔离得近,且小表叔的老婆是他妈妈介绍的,两家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小表叔家出了这事,他爸妈心里也不好受。
白之楠吃了没几口就悄悄离开,直接跑去找表弟看看情况。
他到街上小诊所的时候,表弟正趴在病床玩游戏,白之楠走到他旁边,他背上敷着厚厚的草药。
“表哥是你吗?”表弟用余光扫了一眼,小声喊了一句。
“对不起。”白之楠自责地说,“我昨天应该拦住你的,你这疼死了吧。”
“这有什么,我还能再挨几下呢。”表弟一动,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忍不住发出“嘶——”的声音。
白之楠长长叹了口气。
“表哥,我真没事,有事的是许一久,他给我扛了一大半。”表弟一边玩一边说。
“他给你扛的?”白之楠听到这话,双眼都放大了。
“对啊,他说我这体扛下来估计得死,”表弟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他一下就跪在我旁边,他把责任来揽自己身上,那些亲戚都愣了好久,我跟他也算过命的交情了。”
白之楠左右寻找着这个勇士的身影:“他呢?”
“他说都给他屎打出来了,上完药没多久就跑厕所里,要短暂地思考一下人生。”表弟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行吧。”白之楠说,“你爸妈呢?”
“我妈哭到站不住,我爸把她送回去了。”表弟关掉了手机,“你别看这药膏多,其实没伤多少,趴两天就没事了。”
“你他爹的,挂你鸟机啊?”许一久在卫生间里边喊。
“想挂就挂,少管老子。”表弟回了一句。
“操,我要死了。”许一久喊着。
“谁□□你了?”表弟回了一句。
白之楠:……
他总有种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厕所的错觉。
两个家伙满口污言秽语,真不把他当外人。
“操啊,孙子,我有点走不动。”许一久说。
“爬出来得了。”表弟刚想起身,被白之楠摁了回去。
白之楠把许一久扶了出来,看到白之楠时,许之久顿时安静了不少,脸上挂着一丝尴尬。
他俩还有心情玩游戏,证明情况还好,白之楠就离开了。
待在老宅这几天,白之楠每天不是在就是在小诊所守着他俩,直到补习班通知回去,他才放心跟这爸妈离开。
离开时,表弟跟许一久已经到处晃悠了,时不时还动手攻击对方的伤口,来个互相伤害,这俩跟冤家似的。
白之楠收了收心,回到家就开始恢复到之前拼命状态。
不是补课,就是在补课的路上,一天掰成两天用。
过完年后,白之楠爸妈时不时就会出去忙,再晚都会回来,白之楠都没找到好时机去找林释。
好在,这两天他们要出远门,白之楠静待时机。
他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给林释发了个消息,马不停蹄地跑去找他。
出租屋里林释收拾得很干净,房间里的书桌上还摆着试卷和笔记,白之楠随意翻了翻,试卷早就写完了,那本学霸笔记上又补了一点内容。
白之楠的试卷也是这两天才写完的,林释的做题速度比他快了太多,有很多题写的时候还是卡壳严重。
看来还是得努力,他坐下就开始复习,跟着林释笔记,一边复习一边总结。
因为白之楠说过,按林释笔记的解题步骤,去年的高考题最难的大题只需要三步就能解出来,林释就改了他的浓缩就是精华的思想。
林释的笔记不在是3步解一题,现在变成了10步起底。
白之楠看着笔记,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林释忙完回到出租屋,一打开门就看到喜欢的人躺在沙发上,所有的不愉快都被挡在门外。
他挂着笑快步上前,扑进白之楠的怀里,懒懒地说一句:“我好想你。”
“我也是。”白之楠拍了拍林释的背。
林释盯着白之楠看了几眼,对着他嘴唇亲了上去。
软软的嘴唇亲亲地紧贴,慢慢地摩擦,许久不见的思念随着舌尖不断在交汇,重叠。
汹涌的爱意淹过鼻腔,没过头顶,白之楠感觉到浑身软绵绵地,像是浮在海面。
他不记得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被脱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浴室,只知道身后的墙微凉。
浴室里的雾气环绕,水声哗啦响,迷迷糊糊中,他啃了林释一口。
林释哼了一声,声音好听,白之楠细细回味着不由自主的喘声。
这声音让人上头,产生无数遐想,白之楠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着。
直到身体突然一轻,他懒懒散散地靠着林释的胸口,感受着静静聆听林释胸膛里的心跳。
心跳声先是狂跳不止,再到渐渐平稳,呼吸恢复正常。
花洒里喷出热水,慢慢冲洗干净身上的汗水。
林释抱着白之楠回到房间,问他为什么白之楠他,他只会说白之楠是个软蛋,哪哪都软。
“白扁扁,你在家自己动手了?”林释轻轻放下白之楠。
白之楠往枕头上一趴,有气无力地说:“没有。”
“那你怎么就这点量?”林释躺到他旁边,把白之楠往怀里搂。
“很少么?”白之楠说。
“有点,再这样下去,你就真的是蛋扁扁了。”林释笑了笑,“往后,你估计还得打空枪了。”
“靠,别诅咒我。”白之楠捏了捏林释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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