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半个夏天

作者:茶耳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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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落


      “同学!还差点钱。那家店的豆浆是两块五一杯…”

      蒋学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来不及撑伞,立刻淌水而过,轻拍那人肩膀。

      欠钱的人叫李一航。最近几个星期,他都拜托蒋学义帮早饭。

      自从蒋学义想着个帮住校生带早饭、帮替电子产品充电的赚钱方法,就从班里接了很多订单。

      忽然间,紧张的人际关系逐渐好转,也攒了点钱。

      李一航就是其中带早饭的常客之一,最开始他还先付钱。到后面转换人格,变换嘴脸,趾高气昂的让蒋学义垫付。

      蒋学义为了稳定住小生意,维护关系。咬紧牙关,攥紧拳头,忍气吞声,硬着头皮当老好人。

      李一航倒是变本加厉,该到还钱的时候,常常以忘记为借口,明天再转。略有赖账欠钱那点意思。

      好在,蒋学义追得紧,李一航只好不耐烦的隔几天清账。

      李一航“哼哧!”一声,皱着眉毛地转过身,两指微微并拢扶了扶眼镜。他看见眼前站着的蒋学义,先是震惊,转而满脸不耐烦。

      他左右扭头,确认周围没有人时,低声呲牙咧嘴地嘟囔:“就几块钱而已。都是同学,抹个零头你就那么斤斤计较啊?!”

      蒋学义睫毛小幅度地震颤,雨滴精准的落在他鼻梁上那颗微小的黑痣。

      他抬头浅浅微笑,小臂贴紧腰间,手指缠住衣角攥进掌心。

      他深呼,平心而论:“李一航,我叫你同学是敬我们共同一间教室下学习。出了校门,我们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我追回我的损失,你为自己的欲望买单。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们也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撕破脸…”

      “你、你!”

      李一航咬牙切齿地从书包外侧的口袋里翻出几个硬币,气狠狠地抛在地上,“我真是今早出门没看黄历,就破几块钱!你喋喋不休大半天跟个老妈子似的!”

      “搞得我好像欠你百八十万一样,这以后谁敢让你帮忙带早餐啊!?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没人跟你玩一块儿了!就你这号精明算计的人,就是该防着。”

      蒋学义心肉紧绷,刹那间他眼眶有些酸涩,盯着李一航满脸油痘气急败坏的表情,刺耳的话捅破他的喉咙。

      一时间,蒋学义不知道拿什么反驳。

      李一航被蒋学义这反应吓了一跳,心虚地提高音量骂:“我靠!你哭个鬼啊,最该哭的人不该是我吗?心理有毛病就去治治吧!”

      说完,李一航赶紧骑上自行车飞奔远离。

      蒋学义强迫自己恢复镇定,眸光忽灭,情绪消散。

      他垂眸瞧着圆滚滚的硬币顺着积水,直溜溜地滚到井盖旁边。他慢慢蹲下身子,小心欠身,消瘦的小臂贴过浸湿的校服裤腿。

      捻起,摩挲。揣进口袋。随后腾出手撑开伞。

      雨珠连连,斜落。

      砸进刚要起身的蒋学义左眼,雨珠随机化成一淌水,揉入眼的每个角落。蒋学义不适应地挤弄眼睛,狰狞地眨,左眼的画面瞬间成模糊。

      “蒋学霸还是和以前一样咄咄逼人,字字诛心。”

      那熟悉的声音很快钻入蒋学义的耳朵里,刹那间,蒋学义感觉心脏某个部分像是被撕裂了。

      黑雨伞斜持柄,轻轻抵在白伞的边沿。几颗圆润饱满的水珠顺着泪痕,精准擦过蒋学义清晰锋利的下巴。

      他瘦得都脱像了,仿佛是披着人皮的白骨。

      在徐任的视线里,清晰无比。

      他心口隐隐作痛,风平浪静地盯着对面清冷苍白的脸,“为什么后面他骂你,你不反驳?”

      蒋学义愣出了神,神智恍惚,他微启唇。抬头望去,脑袋倏地炸开,神经紧绷。

      时间仿佛揉搓、撕碎了,重组了。那张冷峻的面容,瞬间在自己脑海中闪现出种种重影。没有哪一天,比如今这般孤独冷寂。

      但他看见徐任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竟又感到莫名的轻松。

      徐任穿着黑白相间的运动夹克衫,低垂着眼 眸光微亮,薄唇微扯,神色漠然。

      黑色的伞像是背景涂层,如鬼怪般的审视,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看,像是打量一个流浪的动物。

      徐任一直在等自己开口。

      一直在等。

      蒋学义被盯地头皮发麻,心惊肉跳。他想要站起来,可小腿发麻,起身那刻差点直不起来腰,往前冲了半步。

      蒋学义哑着声音说:“因为他说得也没错。”

      徐任依然莫不出声地盯着他看。看尽他的所有狼狈与不堪。

      “为什么不接电话?”徐任不再多问,直奔主题。

      “…我们分手了啊。”蒋学义底气不足地说。

      “嗯,好,分手。”徐任扯起嘴角冷笑。心里像是沉入了颗巨石,砸得他神经绞痛。

      今天,他真真切切地听见喜欢的人说出了那句话。

      “有事吗?雨下大了。我们换个地方聊吧。”蒋学义面无表情的挺直了弯曲的腰杆,握紧伞柄,艰难开口。

      “你说我们分手了。那还有那个必要浪费时间么?”

      “……”

      徐任狠厉地瞪着他,眼眶异样的红。秋风冷冽,打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那么的陌生。

      似乎他们之前不认识。过去的所有皆化为泡沫、幻影。

      徐任抬起手,把提着的沉甸甸的中型灰色收纳袋悬在空中,徐任挑起一端眉毛,“你知道把这些东西留在家里有多糟心,多令人恶心吗?”

      蒋学义鼻子微微发红,他知道那里面装得什么。他低声地说道:“不好意思。”

      蒋学义刚伸出手过去接,却愣是没有想到落空了。

      “啪嗒——”沉重的声音埋入大雨里。里面的东西不用想碎的一塌糊涂,蒋学义感觉玻璃渣子不停地在喉咙里滚动。

      他红着眼眶,发白的嘴唇隐隐发颤,好似吊着一口气般说:“倒也不必这么大发雷霆吧,我们彼此留着点体面难道不好吗?”

      “你谈体面?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体面?!是你蒋学义张口闭口就可以决定一切,是你全然不顾别人感受,让别人滚就滚,像摆脱垃圾一样的做法。就是体面!?”徐任故意提高音量呛他。他咬着牙,满眼都是失望和愤怒。

      “……”

      “你说话啊!你不是最能明事理么?怎么,我他妈戳中你心思了啊?”

      徐任感觉自己,此刻像面对薄情负心汉痴情疯癫的女子,忘了礼义廉耻、忘了所有,歇斯底里地叫嚷着。

      “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不做解释。”他不知道怎么和徐任说,只是觉得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

      可徐任对蒋学义作出的表态并不满足。他故意又说出一大堆难听话,一遍遍的、数次的活剥蒋学义的心脏。

      他就是要蒋学义难堪!就是要让他难受!

      “蒋学义。这些天里,你玩我,玩得很开心吧。走得也很潇洒。抛弃,对你来说是不是信手拈来啊?”

      徐任隐忍着那股怒火与不甘,尾音微微颤。他眸光荟聚,看着蒋学义正弯腰,颤抖着手准备把那东西捡起来。

      徐任心头肉像是被活生生割下来般。

      “我没有。”蒋学义忍着泪,沉稳地接住他说得每句话,“我没有骗你…”

      徐任顿时嗤笑,他冷冷道:“骗来骗去的,有意思吗。”

      “那你自己呢?徐任。你骗我的时候。骗我的时候又想起几分对我的喜欢?你在那刻哪怕想起我的感受呢?你也没有啊!总是习惯性把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丁点儿错吗?”

      徐任说:“你现在才控诉我的缺陷,你也真的是喜欢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天,我发脾气当时,是真想找个墙一头撞死吧?”

      “所以?所以,从最开始,你他妈的就没有真心对待我。假装接受我的一切,就他妈连你自己也学会蒙蔽你自己了?”

      徐任冷笑着,眼神轻蔑,“如果是繁响,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啊?”

      “从头到尾,蒋学义,你才是那个没有心的。”

      蒋学义吼道:“这和繁响有半毛钱关系!?”

      蒋学义气得半死,他喘着气,红着脖子,太阳穴的青筋根根凸起,泪珠连尾直落,“对啊…对。我就什么也不懂,我就是知道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结果,不计后果!”

      “明明就是可以义无反顾的推开我,你都那么清醒理智了。却还是和我在一起。难道不是你自讨苦吃…自讨苦吃吗?”

      “徐任,你总是怀疑所有人,对谁都有防备心。就连我也包括在内。活得就像个穿山甲一样。可是你最不应该怀疑的人就是我啊……”

      蒋学义看着他,心都被绞肉机绞碎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狠狠戳了几下子,“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是不是觉得我很心机啊、很有城府啊?”

      徐任红着眼,愣了半刻,说:“我什么时候也没有防备过你!”

      蒋学义没有认真听徐任说,他依然在一个劲儿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还有、还有你每次都不停地提繁响,不管是吵架还是什么。你总是和他过意不去,有时候我就在想,你当时和我在一起…”

      “到底是因为你真的喜欢我,还是你气不过繁响总是待在我身边?”

      “你他妈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徐任吸了吸鼻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内,“蒋学义。你难道不知道繁响是什么人么?他妈是什么样的人?我无数次的告诫你远离他,可你还是一遍遍的任由他接近。”

      “但也不能是你的那种做法啊!”

      蒋学义崩溃地皱着眉毛,眼角的泪再次顺着脸颊流下来,“徐任,让我们彼此产生间隔、隔阂的东西太多了。”

      “就算是异地恋,从皖平到南临八百多公里。我们拿什么谈?!你我还要学习,怎么样才能做到24个小时盯着手机屏幕看。啊?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如果足够喜欢,足够爱。距离从来不是问题,蒋学义。你只是喜欢一味的逃避。”

      徐任仿佛喝了一大桶凉水。他冷眼相待,轻描淡写,“你每次只有对你自己辩解的话。你想要就拥有不想要就抛弃,最狠心的人也是你自己。”

      蒋学义忍着哭腔,低声吼道:“我有我的难处啊。我真的想了很多办法了,根本逃不开,而且自己迈不过去那道坎。迈过去,那又怎样?又能怎样啊?!”

      “我难道不难受,难受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们这么纠缠下去,谁都过不好。你还有未来的路要走,我也要走。可我们就是走不到一起了,这就是现实。”蒋学义惨白的小脸面无表情,湿漉漉的眼神在这场大雨内更显凄惨。

      “你想我是怎么样的,你怎么看待这些事的,就当是这样吧。你把我忘了吧。”

      蒋学义吸了吸鼻涕,“我也会…把你忘了的。也不会、也不会再喜欢你了。”

      徐任沉下脸,整个人罩在那片漆黑的阴霾里。语气如冰般的冷,凉飕飕的、死气沉沉的,“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现在,你也把东西还给我了,各自就当算清了。你也行行好,就放我走吧。”

      “清个屁!你欠我的!是你永远也还不完的!”

      蒋学义提起那袋承载者自己对徐任的那份朦胧又模糊的情爱,在自己手里又重了几分。沉重的…悲痛的。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蒋学义,今天你要是敢从我面前离开…”徐任眼眶愈发的红,他浓黑的眉毛紧蹙着,牙关止不住的发抖,“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我一面!”

      徐任微微抬动手腕,看见蒋学义皮包骨的小臂,沉沉地垂了下去。

      蒋学义心头一颤,却戴上了那副面具,真真正正的像徐任说地那样,转过身,潇洒地说:“抱歉…再见。”

      放走这段感情,切断一切的联系。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是自己的命。也得自己的选择。

      稀里糊涂的喜欢上一个人,莽撞懵懂的开始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仅仅两个多月,就可以接连不断的发生事故。

      蒋学义觉得自己被埋入废墟里,沉闷苦涩。

      蒋学义回到家,拉开锁链,看见袋里装得全是腰部护理的用品和维生素药片,以及几张大黄的拍立得。其中有一张背面写着一句话:

      [如果哪天你来北京,要想起我,记住我,不要忘记。]

      蒋学义再也装不住。他小腿发软,瘫坐在地上。鼻头一酸,眼眶湿润,将那张拍立得紧紧攥在手心里。

      那股身不由己,被无形的网禁锢的自己,早已千穿百孔。

      偏偏在自己无能无力的时候,遇见最喜欢的人。

      豁出去的激情与燃火,在经历千百次冷水后,蒋学义看清了未来的路。

      现实的残酷和人性的扭曲,告诉自己学业这条路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往上面爬,才能真正的脱离人吃人的深渊。想争取早日出头,想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站在徐任身边。

      徐任的圈层,和自己的小圈子是天壤之别。

      他想,徐任即便再喜欢自己,也躲不掉他被父母安排的命运。权贵富豪之家,更不会随便施舍给一个毫无利用价值,毫无等价兑换筹码的人。

      全国上下上千万个学霸,他只是其中渺小的一个,如同蝼蚁浮游。如若没有一项过人之处,所有的好处将是失之交臂、擦肩而过。

      但越是这样,就越得往上爬,往上攀。不要放弃任何希望,活下去,等未来。

      活得越清醒,他就越得站稳脚跟。

      想了想,他还是很想考去北京。不是仅仅为了一个人,他想的更是…以后的生活,他得换个活法。

      那天以后,蒋学义开始提前半个小时下床吃饭上学,他总是来班上最早早读的。

      有次路知楠在小企鹅软件上告知他,曹乐阳又返校上课了。

      蒋学义很是开心,坐在电脑屏幕前看着那行字,他掌心内嵌满汗。手指挨着键盘,却又不知发什么话才好,只是觉得,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规。

      蒋学义托蒋复绕网购了一个金色小猪存钱罐。把圈在笔记本内,几十张褶皱的钱塞到了里面。很快里面就攒满了很多三百四十六元。

      钱攒够了,时间也挤出来了。蒋学义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徐任了,他过不去皖平,见不了藏在心底里的人。

      带着一堆心事的蒋学义,恢复了他以前的学习机模式。

      两眼一睁是题集,两眼一闭是公式。

      在学习的这条道路上,他也颇有心得。他经常上网搜索各重点高中的测试卷,也会扒近三年的数学调查测试卷。

      物理的疑难点他也会巧用当下条件去问在校老师,回家的时候会再搜一遍类似题,抓考点,钻研摸透。

      他不再在乎班里是否有人造谣传谣他,只是想再离北京近一点再近一点。

      北京,似乎填满了他所剩无几的青春。

      秋天落幕,冬日降临。教室外染上层层寂寞的白。晚上出了校门,街道两旁的车辆掩埋入厚厚的积雪中。

      凉风冷冽,蒋学义把脸深深埋在那条绣了他名字的围巾上,两手插着兜。

      他抬头看,对面的树林密密不见底,个个儿光秃秃垂着脑袋,陷入冬眠。

      林晏姿的手术在冬至那天顺利结束,很快蒋学义又再次回到了林晏姿的身边。

      大病一场的林晏姿浑身无劲的躺在病床上。疲倦的眼眸,在这张枯瘦如柴的脸上显得更憔悴。她伸手攀在蒋学义的手背上。

      “义义,以前…是妈妈错了。”林晏姿从他手背上移开,抬起手亲昵地触碰蒋学义的脸,“妈妈向你道歉。义义,只要你觉得你喜欢哪所大学哪种专业,你就坚定你的选择。妈妈不会再阻挠、强迫你。”

      “只要你健康幸福,妈妈就知足了。”

      蒋学义眸光闪烁,一时竟不知怎么组织话语。

      林晏姿轻轻扯起嘴角,眼底尽是柔色,“或许人的命运各有不同,我们所遇到的人或事就是命中所有的。有些时候埋怨憎恨不如坦然接受所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新的一天总会到来的,明天太阳也一定会照常升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妈……”

      林晏姿微微仰起头,泛着泪花看着已有成人模样的儿子,“是不是觉得我说得这番话很奇怪。是啊,九死一生呐。幡然醒悟…”

      “我这一生,很曲折。但你和小姨就是妈妈的全部,我给你和小姨,我最好的。可惜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可是妈妈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啊。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的生活,会过得这么鸡飞狗跳。或许是…我的妈妈并没有教过我,要怎么维持住一个家。”

      “我特别害怕,义义。我特别害怕哪天我离开你了,你在这个世界怎么办呢……你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紧紧牵挂的人啊。”

      林晏姿说着说着,眼皮就开始打颤,神色低迷,“我犯过很多错,但结果都无法改变。既然无法改变,就放弃吧…别太执迷不悟了。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我的一声还很长呢。我要看着你工作、结婚、生子。这样,我也能含笑九泉之下了。”

      听到这里,蒋学义意识到,林晏姿的麻药劲可能还没过,在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妈,好好休息吧。”蒋学义为她盖好被子。

      “……”林晏姿笑了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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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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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2个月前 来自:河南
    【注意】宝贝们,实行周一至周五修文政策,周五晚存稿,周六、周日实行双更(一周内,不定时掉落新篇章(^O^)/)
    碎碎语:完结加速中ing
    小茶纯纯为爱发电,有客人闲来饮茶当然好。不想辛苦经营的四方茶馆雪上加霜哇!
    喜欢的,求养肥小茶啦,不喜欢也没问题,涂个乐呵笑笑就好嘛!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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