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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亲疏距离
第六十三章：这就是亲疏距离
“小沐，怎么还不睡呢？”包子妈妈披了衣服起来，她特意租了一室一厅的公寓，包子晚上就必须要和她一起睡了，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包子没有藉口也没想要找藉口反对。
她依然很乖，天天没课时就准时回来，每每帮着她做饭，很勤快地做家务，除了无事时守着电脑发呆，她似乎没什么改变。鲁妈妈用更温柔的姿态对她，只有她发现她养了十九年的宝贝突然之间再不复从前那般单纯快乐。当她微笑的时候，她的眼神甚至带了郁结不散的落寞。
她没有限制她上网，她的女儿乖巧得让她心疼，她们一直没有提到过那个男人，母女俩一起睡，她也会试图跟这个孩子聊聊天。殊小沐一样的有问有答，但从不主动说起什么。
偶尔睡迷瞪了也会贴上来把头埋在母亲胸口，或者伸手揽住她的脖子，醒来时每每很快松手，后来这个习惯就慢慢地改掉了。她在想什么，却从来不说。
“我马上过来。”包子关了电脑，换了睡衣，很快躺到床上，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带了些寒意，她裹着自己的被子闭了眼睛。鲁妈妈只是叹气，这孩子从小就很听话，每次夫妻两个人吵架，她总是小心翼翼、几近讨好地做地家务，用零花钱给他们买礼物。似乎这样子爸爸妈妈便能和睦起来。
可是成年人的磨擦与嫌隙，又岂是这些孩子气的方法便能调和得呢？他们依旧吵架，只是都学会了避着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们不再亲密无间。饭桌上她的话渐渐变少，平日里经常躲进房间里，不叫便不出来。
知女莫若母，她怎么会不知道孩子其实不快乐，两个人一直忍着这段婚姻，不也为了她么？可是一忍就是十几年啊，她已经从一个众人瞩目的校花老成了一个十九岁女孩的母亲，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还在Z大流传，谁看到了美丽传说的真相？
她已经受过了这样的苦，又怎么舍得看着孩子再走自己的老路呢？
会长大人和殊小沐分手的迹象慢慢露了头，有心人会发现他们不再携手并肩逛大荒，他甚至不再去往红袖堂，大号不够的时候前去凑数的也变成了真梵或者西门，圣骑士不止一次地公开表态，示意殊小沐和他只是曾经的师徒关系。而殊小沐则保持沉默，对怀着各种心思进行旁敲侧击的人都三缄其口。
殊小沐习惯性地采集、做小号手工套装、带低等级副本，红袖堂这个势力主，依旧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而蒙鸿天下又恢复了往日雄风，除了增加了几个公会活动以外，以前每日的组团战场，流光激情野战也开始恢复，并且有增多的趋势力。公会里谁也没说什么，但是会长大人那一团，似乎少了一个人。
大家都很有眼色，没有人去问殊小沐什么，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而老圣这边却咬死也不肯说。能给两个人相处机会的，大家都尽量多给，但是于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帮助，YY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便是红袖堂小号被天净沙收割的时候，和殊小沐出面协调的也是鸳鸯。
殊小沐已经很久没有入过战场，尽管那个时候七十级套装开放，大禹首饰也出了升级版。所有的号都忙着凑升级套装的材料或者重新刷战场声望，闲暇时的女刺客却只是坐在江南桃溪的后山，从高处看下去，粉色的桃花层层叠叠，铺满了整个世界，纷扬落英中瀑布若银练悬挂山涧。琵琶的轮指佐以二胡的低声轻诉，江南的背景乐似乎永远都沾染着三分烟雨。
[当前]秒敌三千：这里景色很美吗？
白色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殊小沐才回头，那个弓箭手沿着浅绿的山路爬上来，灵活敏捷。她本是隐着身，这个级别的隐身等级，除了弓箭手，便是道士也看不见了。
[当前]殊小沐：3000。
弓箭手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来，两个3D模型靠得极近：
[当前]秒敌三千：七十级套装出来了，还有空在这里闲坐？
[当前]殊小沐：你不也来这里闲坐吗。
[当前]秒敌三千：唔，那是。红袖堂忙吗？
[当前]殊小沐：没有你们天净沙忙。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天，殊小沐的消息栏闪出一行密语：
[陌生人]杜鹃啼血对你说：[抹泪]老大！
[陌生人]你对杜鹃啼血说：在。
[陌生人]杜鹃啼血对你说：[抹泪]刚一个叫雪夜倾人城的女法师，我和她下四十段的天生石，我都买好药了她把我踢了。
殊小沐慢慢能够理解会长大人的护短，其实如果你也建过公会，一堆人惟你马首是瞻时，保护他们就成了你的责任。也许这就是公会恩怨的由来。
[陌生人]你对杜鹃啼血说：为什么？
[陌生人]杜鹃啼血对你说：[抹泪]她怀疑我没买药，说是如果队里有人不买药爆六十套肩膀的概率会降低，我跟她说了我买了的。
[陌生人]你对杜鹃啼血说：哪个公会的？
[陌生人]杜鹃啼血对你说：[抹泪]她头上顶了朵黑色的花。
那个时候殊小沐对各个公会的标识已经非常清楚，她一听便知道是曼陀罗公会的人：
[陌生人]你对杜鹃啼血说：嗯我知道了，你在天生石副本门口等我。
女刺客起身，准备下山，身后的羽毛移动速度比她快很多，很快便跟了上来：
[好友]秒敌三千对你说：怎么了？
[好友]你对秒敌三千说：没事，一个叫雪夜倾人城的下天生石踢了红袖堂的小号。
[好友]秒敌三千对你说：那你去也没用啊，那副本不是按等级段数分的吗？你又不能帮她下。
[好友]你对秒敌三千说：可是我至少可以看看能不能凑齐四十段天生石的人。
弓箭手无话。
天生石副本门口，那个叫杜鹃啼血的四十二级剑客还在，见着殊小沐还扑过来一脸委屈：
[势力主]殊小沐：四十级天生石来人，不用出药。
那时候天生石其实是个赚钱的副本，经验多，而且如果掉六十级套装的肩膀也可以卖钱，但去的人却不多，原因是进入副本之前需要在特定NPC那里购买副本专属药品，进去后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交还给NPC。这种药虽然也不是很贵，也就十金左右，但是对四五十级的小号来说，多少钱都不算便宜。
不用药钱，一团人很快便凑齐，天生石副本门口，殊小沐把包裹里的药按用量分给几个人：
[团队领袖]殊小沐：杜鹃，掉落装备按人平均分钱。
[团队]杜鹃啼血：[点头]谢谢老大，老大你真好。
[系统]团长让位给杜鹃啼血，殊小沐退出了团队。
一团四十区间的小号去了天生石副本，殊小沐却没有走，回身坐在了副本门口低矮的围墙上。秒敌三千也没有走，他看着那个坐在矮墙边的女刺客，觉得眼前的殊小沐跟当初那个嫁给他的小菜鸟相比，真的变了好多。
过了约摸二十多分钟，天生石副本门口有人传出来，红翅膀、七十级的女刺客站起身来，正要开红，身边的弓箭手动作明显比她流畅很多——
[系统]秒敌三千狂性大发了。
红名的弓箭手只用了一个夜狼，直接摞倒了那个刚过了系统保护时间的雪夜倾人城。
[好友]你对秒敌三千说：……
殊小沐不好说什么，这个雪夜倾人城是曼陀罗的人，曼陀罗和蒙鸿天下的交情一向很好，一直被卓越联盟视为同盟势力列为敌对。她出手出不过只是想教训一下她，虽然一个满级的刺客欺负一个四十几级的小号很不光彩，可是她一直认为人品这东西和等级没有关系。
而今秒敌三千一出手，事情就有些微妙了——他是天净沙的主要管理员之一，众所周知。而天净沙公会，是卓越的联盟势力。对他，殊小沐的态度还是算好的，至少不像对卓尔不群那么冷淡。毕竟曾经也被这个人称过一段时间娘子，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混战场，二人志趣确实不相投，但至少也没什么磨擦。任务什么的，他虽然来得晚，其实也帮过她很多忙。
而且他的出现不像是卓尔不群，为着什么目的而来。可能只是听闻了她和会长大人之间的事，过来看看而已。
所以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雪夜倾人城被杀后立刻在天生石副本外、应龙湖传送石复活，她眼神不错，而且殊小沐那一身红翅膀确实也显眼，她一眼便已经看了出来，随后自然便是寻找真相了：
[当前]雪夜倾人城：那个羽毛，你为什么杀我？！贱人，大号了不起啊！
此时殊小沐已非往日菜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的道理她已经再清楚不过。当下便去了传送石，传去了中原西陵城。本来就一点小事，被杀了拍拍屁股爬起来就算了，她也没放心里去。
所以在中原逛地摊儿的殊小沐并不知道，那个弓箭手在应龙湖轮了那个四十六级的雪色倾人城不下二十次。
她也硬气，每次被轮倒都只是复活在应龙湖传送石，保护时间一过，很快便又被弓箭手摞倒。
应龙湖多了很多瞪着灯泡眼的八卦围观者，事情在东拼西凑的零星消息中慢慢真相大白。
[势力]杜鹃啼血：[举叉]老大V5！！哪里请来的打手！看着她被轮太爽了！！！
殊小沐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为一点小纠纷轮人小号二十多次，这是真的过分了。但事情的焦点却不在这里，而是红袖堂的小号和曼陀罗的小号起了纠纷，红袖堂的势力主叫了一个敌对会会的尚书前来帮忙。这就是故事的噱头了。
这就跟自己阵营吵架，却找了个敌对的大将来搅和一样，而且这个敌对的大将还尽心尽力，想不被怀疑通敌都难。
但是包子的反应却在大家意料之外：
[势力主]殊小沐：我只是去帮杜鹃拉个团下副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雪夜MM了。我们自己公会的事，我为什么要找个敌对的过来帮忙？！
她振振有词，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事若是在以前，她肯定会一五一十地说。或者不必她说，他早已发“那小子又过来缠你了”之类的消息过来了，可是现在，蒙鸿天下上上下下没有管理质问过这件事，她说的却已经不再是真话。
那时候她认定他不会怀疑自己，而现在……却不能再确定。
这就是亲疏距离，于无声中不经意地隔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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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下本日十二点前留言满二十五字以上全部有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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