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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兵
“什，什么？”
祁守备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问了一遍。
“或者说，太子知道这件事吗？”明功峪转头，盯着祁守备的眼睛，看他目光游移的样子，他猜的没错了。
北军都督府直属皇帝，只有太子能接触，在都督府放自己人，这个人地位还不低，能做到的就只有太子了。
配合朱参将，里应外合做假账，那营中就必须要有太子一系的人，不然那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可不会沾手这么麻烦的事。
这么巧，管着粮饷的是太子一系的人，八年了，没有一丝晋升，死守着守备这个位子，怎么看都不像太子该有的能力。
“别紧张，我又不抢你们的。”
明功峪看祁守备满头大汗，试图安慰，但是效果微乎其微，祁守备的头都快低到地下去了。
“只是，你们拿本王当跳板，本王总得知道板子那头是什么玩意儿，是不。”
明功峪原以为，太子一党想借他的势，插手边关的兵权，只是见到朱参将和祁守备的第一眼，就否定了自己原先的想法。
祁守备这人，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听命行事，朱参将精明强干，不是借他一个藩王名头就能取代的。
“宁王殿下聪慧，末将不敢隐瞒，确实如此。”
田间，老兵远远地抱着稻竿，一下一下摔着稻桶，砰砰的声音夹杂着他们的吆喝，稻谷离了穗，落在桶内。
明功峪分神倾听祁守备一一道来。
同他猜测的相差无几，只除了太子一党拿了多少数没说。
“所以，你想怎么借本王的势？”明功峪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祁守备本就是京城人士，根基在京城，迁调京城是没有关卡的，只能是朱参将这边收到了阻拦。
太子想撒手了，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朱参将显然不是好惹的。
“这……”祁守备犹犹豫豫，眼珠直转，打量明功峪的脸色。
“但说无妨，本王既然答应了祁侍郎，那便不会食言。”
祁侍郎可是好生出了一回血，斥银万两，想来麻烦不少。
不过，既然是太子的事，他做一回跳板也不是不行。
——
参将营帐，明功峪和朱参将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座缩小版的关外平原。
“这是郎峨山，以西的地方便是加西古帝国。”朱参将指着眼前最高的一座山脉，“这一片驻扎着十万敌军。”
“有大型城池吗？”明功峪的眼睛跟着朱参将的手，落在了那一片格外平坦的草原。
“没有，这一片加西古才占据了不到三个月，只有一些游牧百姓建造的木屋，规模不大，拿下它，五百名精锐足以。”
“那游将军现在此处？”
游将军原名游鲁，是营中的游击将军，地位仅次于朱参将。
此次便是由他率领五百精锐，深入敌营，打乱加西古的布置。
“不知道，他出发已有半月，按照出发前的约定，还需要半个月才会传信回来。”
明功峪沉默，等着朱参将的下文。
“从山脉中段，越过最平缓的夷山，这里，会有加西古士兵驻守，但人数不多，通过容易，难点在于怎么躲过他们的追踪，论骑射，我方将士是比不上他们的。”
“以少胜多，在出其不意，还是要讲究一个奇字。”明功峪说，“夷山荒芜一片，四周又是一片苍茫，没有掩体，也许可以找找游散牧民。”
“是，我和子真也是这么想的。”朱参将将目光转到夷山以北的一处平地，“这里有郎峨山融雪汇成的河流，秋日水草不丰，很大概率会有牧民聚居在此地，只要将此处打下，改头换面，就不会引起加西古士兵的警觉，在草原上便可将来去自如。”
“这可不容易。”明功峪抬头，同朱参将的目光相接，看不出什么情绪，“牧民常年游牧，对草原的风吹草动最为了解，要想来去自如，免不了要收服这些人，语言不通是其一，家国仇恨是其二。”
“殿下真是聪慧。”朱参将赞叹一声，眉眼间不掩对明功峪的欣赏，耐心解释道，“将士们常年驻守边关，语言相通不在少数，况且，这些游散牧民不全是加西古的人，有些是被加西古屠了族，逃亡的，家国仇恨，那也是跟加西古的。”
“到这一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朱参将抱胸，眯着眼巡视这片平坦，“加西古那边传来消息，去年封锁都城都没找到的人，名叫莫斯吉塔克，只要找到这个人，我们就能从内部瓦解加西古帝国。”
“莫斯，加西古帝国皇室？是前汗王的儿子？”
这消息明功峪倒是不知道。
“对，前汗王莫斯通的小儿子，莫斯通在位时曾有意将汗位传给他，但是被老大莫斯鼓截胡了，兵败后不知逃亡到了何处。”
“没有逃到宁国去？”明功峪挑眉。
宁国比邻加西古，还在更西边的土地，同景国相距三千多公里，两国之间互不往来，但加西古王都离那边还更近点。
“据探子来报，加西古在两国边境围的水泄不通，大张旗鼓搜查了半年，一无所获。”
意思就是，这个人还在加西古境内，或者在哪个游散部落。
“将军有线索？”
朱参将再次感慨明功峪玲珑的心思。
“年前加西古战线推进，有几支游牧部落往东迁移，我同子真一致认为，莫斯吉塔克就藏在哪个部落里。”
只要赶在加西古军队前面，将这些部落一一排查，总能找到莫斯吉塔克的。
明功峪点点头，对朱参将的计划表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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