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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应彪IF线番外不复苦(2)
崇应彪在周武王三年的最后半个月,生了一场大病,侍女发现他发了高热,请来医师诊治,多日受寒、气结积郁,并且中了毒。
好在摄入的毒药量不多,发现的也及时,医师开了药就离开了。
崇应彪总是会在庭院里看雪,雪铺的厚厚的一层,他肩上的皮毛上也会积了一层雪。侍女上前唤他用餐,北崇一年中大部分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不知侯爷在看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侯爷并不开心,小时候他每次见不到老侯爷就会躲在房间的角落,也是这样一个人待着。
老夫人一直没有放弃给崇应彪下毒,崇应鸾的儿子出生后她同时还要提防着崇应彪,在这年她得知她的乖孙子在抓周礼上,抓到了北崇的帅旗。她就决心要下剂猛药,为了她的乖孙子对她的亲儿子下手了。
崇应彪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模糊,但能感觉到喂进嘴里是苦涩的汤药。他配合着吞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受了,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炙热的,眼皮重地睁不开。
他不能死,这是崇应彪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只剩他一个人在床榻之上,没人看见,挂在颈间的小荷包发出微微的亮光,在黢黑的房间里格外明显。那是在西岐的第一个新年,娄云声给他的压祟钱,以及第二个新年的压祟钱也放在了里面,小荷包挤得鼓鼓囊囊,他已经戴了好些年,这点重量不足以让他得颈椎病。
他仅有的那些东西,是姬发几人都有的。
崇应彪还是昏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床榻变成了带着温暖的物体,有人在晃动他的肩膀,然后他就又没有意识了。
以下剧情承接25章,云声的第一视角:
“崇应彪?”我抬手晃动崇应彪的肩膀,不懂了,这家伙上一秒还拿剑擦过我的脸,下一秒他就昏迷了?!
崇应彪一个北崇人身形高大,在质子旅练的肌肉不是假的,我费劲地将不知为何突然昏倒的他给推开,他全身压上来我呼吸都困难了些。
我摸索着起身,点燃油灯,并不算大的营房被照亮,我将崇应彪的剑拔出来放在一旁,这才发现他的衣服也是湿的,被我甩到地上沾得一身的泥土。
当然我也没好到那里去,斗篷上全是泥。我快速的将衣服换下,穿上寝衣,又将崇应彪的湿衣服脱下,统统挂在架子上,给他穿上我的常服。为什么袖子和裤腿短了半截,他看着明明和我差不多高,好吧,他人比我壮上一圈。
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胸肌十分惹眼。咳咳,他身上没有伤口,脑袋上也没有,人也没有发烧,不知为何昏倒了。搭着胳膊将人放在床上,这人是死沉死沉的,我将他往里推,营房里的床根本睡不下两个人,可我太困了,熄灭灯,侧着身子躺在外侧。
我还贴心的给他把被子盖上,自己抓着被角盖住肚子,后背是持续的暖源,还好外面还在下雨,气温较低,不然我可能会热的睡不着。或许是太困了,我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天还没亮,可能只是卯时初(5点),我一个睡了可能不到四个小时的人就被踢下了床,TMD还是脸着地,没有起床气的都被逼的要发火了。
我刚扒着床边试图站起来,眼睛勉强睁开,就听见床上传来一声怒喝:“谁给你的胆子敢爬我北伯侯的床!”
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呼巴掌了,顺手将被我带下来的被子丢到崇应彪脸上,直接吼回去:“你看看清楚,这是我的营房,我TM还没找你算半夜持剑威胁我的事了!”
头疼,脸疼,我捂着脑袋重新去点燃油灯,回头就看见崇应彪一副见鬼的样子抱着被子缩在床边,差点幻视他被糟蹋了。我理了理因为滚下床而凌乱的寝衣,“醒了就赶紧走,下值后再找你算账。”
“娄云声?”他人好像还不是很清醒,“你怎么会在这?”
我给气笑了,抬步走回床前,“这是我的营房,你说我为什么在这?”我弯腰靠近他,将他抱着的被子拿掉,“你赶紧给走,再过会营地里的人就都要醒了。”
崇应彪接下来的动作我怎么也没想到,双手抓住了我的肩,我动弹不得,他上半身猛地向前倾,放大的面孔,伴随而来的唇上温热的触感,之后就是磕到牙齿的疼。
我瞳孔地震,这孩子吃错药了?开始挣扎,崇应彪握住我肩的手开始用力,好了,这下肩还要疼了。
他做这些,也仅仅是将唇贴上来,之后就没有了动作。心里的卧槽铺天盖地,但我感觉到崇应彪整个人开始惨抖,有水滴落在我脸上,是他的泪。
不是?是我被强吻了啊!虽然这也不算吻,但你也不用一副你被糟蹋的表现吧!
不知因为什么,我不再挣扎,嘴上的疼很快消退,这家伙还是没放过我的唇。这算什么?小屁孩的固执吗?
他松开了我,脸上的泪如被打开了开关流个不停,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脆弱神色,心中隐约升起地火气就被他的泪水浇灭。想到他昨天在龙德殿里快要崩溃,这会要是因为他耍流氓的行为打他一巴掌,估计孩直接就黑化了。
我叹了一口气,昨天被他威胁的是我,收拾烂摊子的是我,今早被踹下床的人是我,被强吻的是我,这会妥协的还是我!
MD,我也想哭了!
我轻轻抱住他,鬼知道这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先忍住,之后在算账。崇应彪身体一僵,然后用力的抱住我,脑袋埋在我的颈边,我仅有的一件寝衣被他打湿,手掌拍拍他的背安抚。
“娄云声......”他的声音闷闷地,却听着很脆弱。
这家伙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对人龇牙咧嘴的凶老虎变成乖顺温和的失落小猫,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弑父的冲击怎么大的吗?我是不是对渣爹太手起刀落了点?
半刻钟后,崇应彪放开了我,我感觉左侧肩头湿了一大片,他眼眶红红地看着我。我语气试着放柔些:“不难过了?”
说完自己都差点打了哆嗦,太奇怪了,这还是我和他之间的相处方式吗?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曾经满是野心的眼睛被复杂的情绪淹没,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屋里的光亮被面前的人挡了大半,崇应彪反应过来的心在疯狂跳动。
崇应彪抓住我的手,两只都抓住了,还握得有点紧,我还在疑惑这人又要干什么,他接下来的话所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娄云声,我想我是爱你的。”
我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不是,哥们,你爹昨天刚死,你今天脑袋里就装着这些?
话是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他捧起我的手,眼泪再次落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我爱慕你。”
这滴眼泪很冷却又很烫人,我抖了一下,大脑快要一片空白了,忘记了挣脱。如果我是一台机器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冒烟了吧!崇应彪,这个嘴硬心软的家伙,爱慕我?
千言万语卡在嘴边,崇应彪用他的拇指擦拭掉我手背上的泪,他眼眶含泪,比昨晚的他还要脆弱。我听见自己开口了,“崇应彪,我可是你最讨厌的平民出生,还是个男子。”
他的眼泪再次滴落在我手背上,更加的滚烫。可他笑了,无声的大笑,泪水顺着两旁的脸颊滑落,同时握紧了我的手。“我不在乎,娄云声,我这些都不在乎。”
眼中快要压制不住的疯狂和渴望,看得我都有些难受,我抽出一只手将他的眼泪擦掉,“我知道了。”
我还是不太了解他,但我知道崇应彪并不是个坏人,他的感情来的猛烈又直接,在这个时代不会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原本我只当他是个比我小的弟弟,这次之后,便会将他放到另一个位置之上。
“崇应彪,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好吧?”
崇应彪将脸上的眼泪都抹掉,掩下汹涌不止的情绪,还有伴随着心中忐忑而微微颤抖的双手,面前的人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这时没有被拒绝就是还有可能,是吧?
“好。”他也是这样说的,也松开了手。
崇应彪拿着自己昨夜的湿衣服走了,我关上营房的门,捂着脑门坐在床榻上,被眼泪沾湿的一侧传来凉意,右手抚上去。头大,这一天天的,简直就是玩我的心脏啊!
崇应彪避开了巡逻的士兵,按照记忆回到自己的营房当中,他回到了几年前,毫无迹象的。如今他们还在朝歌城里的质子军营里,自己营房里还挂着那件王家侍卫甲,而不是之后自己穿在身上的玄色伯侯服。
今日醒来身体的不适感全部消失,他想要起身,发现身旁睡着一个人,胸膛中的怒火升起,竟然有人趁他生病就敢爬上他的床。而那个人声音有些熟悉,心尖跟着那声音一起颤动,油灯被点燃,崇应彪看见了一个绝对不该出现的人。
娄云声。
所以,他还没有清醒嘛?还在做梦?
那是不是,他不用收到约束?
崇应彪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动作太迅猛,嘴唇磕上牙齿,疼的他发现这不是梦。嘴唇上温和的触感让人不舍,难怪姬发与殷郊喜欢亲吻,这确实能让人感到愉悦。
可那人在挣扎,只有自己是感到愉悦的,果然,没人爱他。
屋内的摆设不是西岐的府邸,也不是他北崇的府邸,这是朝歌质子旅的百夫长营房。崇应彪曾经在弑父的那夜在这间屋子等他,直到午夜他才回来,等待中的情绪无法沉淀下来,崇应彪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来到娄云声的营房,那时他只是想发泄心中的情绪,娄云声和他是一样的人,他也同样杀了他的父亲,他们都是弑父的不孝子。可他出去了,午夜之后才回来,他肯定去找姬发了,也是,姬发那么聪明,在龙德殿上都能救下他的父亲,不像他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可不是那样的,娄云声他没有去,他说自己就是弑父的恶人,甚至他心甘情愿。
就是在这间营房里,崇应彪发现娄云声并不是表面的那样正常,他也有疯狂的一面。
崇应彪回忆起娄云声刚刚说的话,这里是娄云声的营房,自己半夜持剑威胁他,这日两人还要上值。他回到了娄云声说出疯狂的话的那一夜,不是梦,是真实的。
那这时娄云声还没见到伯邑考,姬发那个翩翩公子、明媚耀眼的哥哥,他们两人还没有交集,崇应彪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有一次机会了?
北崇常年冰雪覆盖,气温很低,周武王元年崇应彪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尝到了思恋的苦楚。在他没有体会过爱的前半生中,他在离娄云声两千里外的地方,独自品尝回忆两年,原本会更久的,但他回到了曾经。
他在想自己果然是个坏人,这次他想领先一步,独自一人的四季,每天都是寒冬一样的冷到刺骨。
崇应彪一边流着泪,一边将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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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彪子回到朝歌的支线世界,带走了灵魂里强烈的情感,还活着但失去了情感的主线世界“崇应彪”的后续:
崇应彪昏迷了三日才醒,他没死,活着醒过来了,老夫人的计划也就彻底失败了。
崇应彪发现他醒来后,整个人的心都沉静下来了,侍女告诉他是老夫人派的人来下的毒,他听到后,情绪波动并不大。
外面飘扬着鹅毛大雪,他心无比的平静,该有的愤怒或失望都没有。他只是静静地咽下口子苦涩的中药,注视着跪在屋里的管家和侍女,自己就是在他们俩的服侍下长到了去朝歌那个年纪。
“母亲既然如此有精力,就将她院中的仆从撤掉些,留一两个管事的就好了。”
管家接话:“是。”
“崇应鸾的两个孩子都接来府里住吧!安排专门的仆从负责他们。”
“是。”
“母亲身体不好,满以后你每日亲自送药过去,看着她服下,不然,就是我那侄子喝了。”
侍女,也就是满,俯身道:“奴遵命。”
母亲送来的,崇应彪准备全数奉还,那个孩子给了他们希望,他就要亲手断送掉。
他吩咐完这些,就让满和管家下去了,屋子里暖烘烘的,他躺下又睡了一觉。
老夫人院子里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崇应彪隔日就能下床走动了,府里的仆从见到他都恭敬行礼。老夫人院里送出来的仆从害怕地抖个不停,崇应彪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交给管家了。
给他下毒的仆从,被他用剑直接捅死了,利落干脆,血溅了他一身。
满面色不变的接过他沾血的外袍,她并不会感到害怕,侯爷只是处死了犯错的人。
崇应彪没去看满说的哭闹的老夫人,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已经尽了,这是她一手造成的结果。
他那侄子侄女也没去看,不就是离开了父母嘛,还有府里的仆从服侍着了,他也不会苛待了他们。
放在桌案上的金老虎,崇应彪拿起它的次数少了,甚至佩戴许久不曾让别人发现的荷包,也被他取下放进那个精美的盒子里,而盒子他之后也很少打开了。崇应彪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心里都空落落的,但人比生病前轻松了很多,不会再有生气的感觉,情绪的起伏都没有了。
满发现侯爷不再看雪了,是看腻了嘛?
也是,北崇长年冰雪覆盖,雪并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但后来满发现,侯爷对什么都不喜欢了。不会再去猎狐,不会再忘我的练箭,不会再对那只金老虎如视珍宝。
侯爷每天的生活 不是处理公务,就是去军营里练兵。
老夫人的哭闹他不管,大公子的求见他当没听见。
侯爷他,变了太多。
满发现,她很久没有见到侯爷有什么表情变化了,生气、愤怒、疑惑、伤心、喜悦,这些都没有。
只有一次,老臣再次进言求侯爷娶妻,侯爷拿起了金老虎,久违地表露出了些许愤怒。
满以为会听见侯爷的怒吼声,却不曾想,侯爷最后答应了。
崇应彪转过身去,不听老臣在身后的激动发言,金老虎被他放在桌案上,他不再看它。
周武王五年春,北伯侯大婚,迎娶某诸侯国之女为妻。婚后一年,夫人有孕,四个月后流产,再难生育。得知此事的夫人大病一场,落下病根。
老夫人也在这年,日积月累的毒素发作,身亡。
崇应鸾夫妻二人,害北伯侯夫人流产,被挑断手筋脚筋,依旧囚禁在那院落当中。
崇应彪将他的侄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这样他和他夫人也算有了孩子,他夫人也打起来精神,一心扶养那个孩子。
北伯侯崇应彪,归乡后平淡的生活。
北崇极寒,昏迷不醒的那一晚,他的心也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