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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官鸢敏锐的察觉到,舟行渊说出景向阳的名字时,一直观察着自己的神色。
莫非,舟行渊在试探她什么?还是说他们这个谋划的背后,还参有皇家的力量。
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皇家所觊觎的?值得如此弯弯绕绕大动干戈。
不应当。
这背后定然还有些什么,舟行渊这颗棋子,不能就这么放走了。
官鸢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
“为何,你就能如此笃定?连那老鸨都拿不准那人的身份。”
舟行渊试图从官鸢脸上看出破绽,顺口回答她的问题。
“定然是他,不会有别人。”
如此笃定,那这景向阳,她官鸢定是要会会了,只是到时这宴会估计不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但眼前不正是有个大好的机会吗?
“你还没有说理由。”
舟行渊看了官鸢,轻声补充道。
“七皇子爱好声色风雅,是出了名的。g他先天有损,身子孱弱,不善武力,在一众皇子中唯有相貌算得上出众,注定得不到重用,从此沉迷于诗歌绘画,游山玩水。”
“在本朝是出了名的联姻皇子。”
“联姻皇子?”
官鸢当真是不解,追问道。
“世人皆知,培养他,只为了日后与他朝皇女联姻。”
“除此之外,再无他用。”
官鸢垂下眸子,半晌回了句。
“当真可怜。”
“可怜?”舟行渊手抖了一下,药瓶歪斜着掉落在药箱中。
“先天不足,不是他的过错,竟一生要受人摆布。”
一只精美华丽的笼中鸟,跟自己竟然有几分相似。
舟行渊伸手扶正药瓶,调正原本的秩序。
“有些事,还得亲眼看看。”
舟行渊不再说话,轻点好船舱中的事物便离开了,留下官鸢一人。
官鸢看着舟行渊的背影,暗暗想到。
她愈发看不透这局面了,官鸢想起自己祖母留下的牛皮本,回想着本子上的内容。
牛皮本上大部分记载被人为的抹去,关于景家更是一笔未提,她从来不认为自己那个不苟言笑的祖母能和皇家扯上关系。
家中人对此讳莫如深,瞒她瞒得很严实。
若人家想要的是自己的命,大可不必这么周折,难道是她们官家还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吗?
可官家,连祖宅都被人撬走了,还有什么值得人不放心的吗?
不想这个了,官鸢左肩刺痛了一下,想起今早的追杀,当是那个组织的试探,不然多来几条船,茫茫江上,人不知鬼不觉。
试探而非灭口,他们在忌惮什么?
还是他们在害怕她身旁的什么人,官鸢看向舟行渊离去的方向,忽然冲进来一个小不点。
“官姐姐,你还痛不痛哇?”姜思一股脑冲进来,看到穿上面色虚弱的官鸢,泪珠在眼眶里面打转转。
姜思后面跟着的是面色惨白的姜愿,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他。
“怎么啦?男孩子哭哭啼啼,到时候在外头可别说是我弟弟。”
姜思一把捂住嘴,大眼睛看着官鸢。
“对不住。”姜愿开口,低头并不看官鸢。
“我拖累你了。”
姜愿抓着姜思衣裳的一角,闷闷说到。
官鸢扑哧,笑了一下。
“好啦,说些什么一个个的,我好着呢昂。”
“也别跟我提起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左右都会有今日这一遭,若不是你们,恐怕他们就瓮中捉鳖,大功告成。”
“况且,是你替我治好的伤,不是吗?”
官鸢冲着姜愿眨眨眼,姜愿缓缓抬起头,眼角微微泛起一点红,并不明显。
官鸢冲着姜愿笑笑,想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可惜手仍旧抬不起来。
“好啦,你说过的,我们一家人不说这个。”
姜愿垂下头去,死死攥住的手,渗出了鲜血。
姜思一把抱住床上的官鸢,头都埋进被子里,大声说到。
“官姐姐,以后我学武功,我要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到时候我保护你!”
官鸢微微眯起眼,笑了笑。
姜愿看着她,在心底悄悄许下誓言。
我会保护你,姐姐。
*
舟行渊带上兜帽,避人目光,另支了艘船,往湖心岛去了。
湖心岛荒废多年,难能容人居住。
但舟行渊知道,在这里定能找到那位行事诡谲的七皇子—景向阳。
舟行渊刚上岛,便被人发现领着到了一处偏殿。
途中路过了一处枯败的池塘,舟行渊记得这里曾是一荷花池。
舟行渊被领到了,十年前淮南宴上他所住的院子。
数年已过,物是人非。
舟行渊看向院子中原用来下棋议事的亭子,那儿端坐着一人。
那人抬眼朝着舟行渊处看来。
*
“好久不见啊,舟大哥。”
景向阳皮笑肉不笑的向舟行渊套着近乎,眼角一点红痣更显得人鬼魅。
景向阳咳了两声,无端添了股病气。
“你不该来。”
“为何,不该?左右你还能约束得了我?”
景向阳勾起怀中的药香囊,在指尖捏了捏,眼睛却是含笑着看向舟行渊,若是忽略他话中的挑衅,到还算得上一个故人重逢的温馨场面。
“我讨厌被人束缚着,皇祖母的话,我都不听,何况…”
景向阳微微咳了两声,眼睛水润了些,欲言又止看向舟行渊。
“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你的命又不值钱。”
景向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却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看向桌上残破不堪的棋面。
“我呀,我自己的命,我自己知道,由不得你。”
景向阳缓缓站起身子,一手扯下舟行渊的兜帽,诡笑着说到。
“大哥可真见外,见了我,还带着这兜帽。”
舟行渊退后一步,提防着说到。
“你这声大哥,我可担当不起。”
景向阳扶住栏杆,背过身去,像是在欣赏着这院中的景色。
只是落魄残败之地,望眼一片萧瑟。
“担当不起?你又何时将我放在眼里。”
景向阳咳嗽两声,抬起袖子半遮住脸。
“也罢,也罢,这天下没什么能落在你眼里。”
景向阳咳嗽两声,转过身来,点点自己的心口。
“真好奇,那姑娘怎么能被你盯上。”
舟行渊闻言,看向景向阳,只是眼中冷意,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当真可怜。”景向阳像是心满意足,又坐回椅子上,伸手摸着桌上的棋案。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在这儿?”
“不好奇,不在意。”舟行渊冷冷回到。
景向阳低声笑了笑,“不在意?大哥你撒谎的本领怎退后了这么多。”
“不在意,你会来找我?”
“你怕是在意极了,没人比你更在意。”
景向阳捂住心口,像是这样一番谈话,已经耗了他太多力气。
“相识一场,好心告诉你,舟相办事不利,怕是要被针对了呢,你的好弟弟怕是难了。”
景向阳转眼,眉眼弯弯冲着舟行渊笑笑,眼角红痣衬出他几分少年狡黠。
“要帮忙吗?我的好哥哥。”
景向阳刻意刺激着舟行渊,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等着舟行渊的答复。
“不用,皇子不是一向讨厌这些计谋?舟某可不敢以身犯险。”
“你不敢,便推你弟弟上去吗?”
“好狠的心呐。”
景向阳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纸条,吸引舟行渊的注意力。
“从前,不喜欢,现在,觉得有意思了。”
舟行渊观察着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子,并不打算多做停留。
景向阳看出他的去意,起身将纸条亲手递到舟行渊手中。
“有意思吧,七日后江宴我想听这首曲子。”
“还望,哥哥成全。”
景向阳一字一句笑着说到,眼里像是灌满了真心。
景向阳看着舟行渊收下了纸条,一阵凉风吹来,景向阳猛的咳嗽起来,从怀里取出帕子,往嘴角一擦,雪白的帕子上多了道血迹。
景向阳嘴唇被鲜血染红,笑得更加恣意,面色竟诡异的生出几分红润。
“你若是不应,便让她来吧。”
舟行渊看了一眼笑着的景向阳,戴上兜帽转身走了,空空留下一句。
“知道了。”
*
景向阳看着舟行渊走远了,对着满林草木说了声。
“出来吧。”
猫头鹰带着面具从林子中走了出来。
“真恶心,一口一个哥哥的。”
“恶心着你了?”景向阳挑眉看向猫头鹰,指了指自己左脸。
猫头鹰会意摘下面具,男子面容俊朗,只是眉眼间有些凶相,值得人在意的是他右脸的刺青,从眼角一直蔓到锁骨,像是蛮横生长的荆棘。
猫头鹰在景向阳对面坐下,看着他殷红的嘴角,摇了摇头。
“没意思,都像你这样,大家都别活。”
“狗嘴里面蹦不出象牙。”景向阳活动活动身子,漫不经心的回到。
“你还想在我这儿听到好话,做梦吧你。”
景向阳被逗乐了,笑了几声,终于有几分少年的气息。
“我可没做过这种梦。”
猫头鹰白了他一眼,问道。
“你大老远把这毒蛇折腾过来干嘛?”
景向阳看了眼棋盘,笑着说到。
“不干嘛,就是想搅了他的局。”
“你小心他弟弟,在朝堂上参你一本,明儿个你直接就嫁出去。”
“噫,恶心死了。”景向阳抱着手跳出去好远。
“用这么恶心的计,我可讨厌女人了。”景向阳嘟囔道。
“你这话最好记一辈子。”猫头鹰捻起一块石头往旁边书上砸去。
一只黑色的信鸽应声而落。
猫头鹰转了转手中的石子,观察着周围。
景向阳勾起嘴角,说到。
“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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