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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雾纪行
“这尊石像确有神通……应当是阵眼所在……”弥渡道长手持罗盘眯着眼计算着什么,点点头道:“可破之,贫道还需稍作歇息,劳驾少侠助我。”
“得嘞!”叶天籁轮圆巨剑断魄,一剑斩断了石雕后仍入地三尺。只见那石雕被斩断,雕刻的孩童双目流出了汩汩鲜血!飘渺的雾气中悠悠传来了笛声和孩童的歌唱。
两个孩子手拉手……切开肚子找朋友……两个孩子手拉手……
歌声忽远忽近,方向难辨亦难分哭笑,只能听出是孩童之声,甚至连男童还是女童都不得而知,而这歌声却分明清晰无比。
小白被这歌声吓的将脸死死埋进叶天征的身后,弥渡道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就连昏睡中的刻心都好像被魇住了,嗯嗯啊啊的仿佛在梦中躲避什么东西。叶天籁倒是一脸轻松的看向弥渡道长,似乎是在等待一个解释。弥渡道长紧闭双目,一手托着罗盘,一手快速掐着掌诀,嘴里喃喃自语道:
困扰迫人需隐忍
空言无信反蹉跎
求人之问当得遇
顺利无灾福自多
”这老道士叨叨什么呢?“叶天籁听得懂每一个字,但连起来的意思是半点都不明白,只好像叶天征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后者接到眼神后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好在二人发问之前,弥渡道长先开口了:“阵眼已开其一,但开而未破,贫道暂不知何解。”
安抚一番小白之后也过也有一刻钟功夫,那石雕一直流泪,歌声也愈发大声,众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叶天征仍在队首,和弥渡道长一同开道,虽说是开道,但脚下的路无论从哪个方向走都显得那般熟悉。走了一段时间后,歌声逐渐听不见了,小白才睁开紧闭的双眼,身旁牵着老黑的叶天籁见他睁眼了,笑嘻嘻的搭话:“怎么啦小白,那海上怪异之事还能比地上少嘛?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不仅是小白,一众人和牲口在不知多久的徘徊中都背负着极大的心理压力,若不是叶天籁一直如同黑夜中的百灵鸟一般叽叽喳喳的,这份紧张感还要再浓几倍不止。
“人家还是个孩子,且不说是不是孩子,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也就你还能没心没肺的吧!”叶天征一边用手按着弥渡道长的背,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给弥渡道长帮他恢复些力气,一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专注的警惕着四周。自从叶天籁劈开了那个诡异的石雕后,本来就浓郁的雾气更是逐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隔着火烧都要看不清叶天籁的脸了。
叶天籁也因为这浓郁的雾气不得不被火烧和自己捆绑的藤条拉着走,走的颇为别扭,皱了皱柳叶眉后突然大声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来唱歌吧!一人一句!这样不容易走散,还可以活跃一下氛围!”
雾气的另一头传来叶天征的声音:“也好,但是中原的歌小白大抵是不会的吧,道长您呢?”
“……卦象甚乱,破阵眼前也并无他法,随你们就是了。”
“好耶!那我起头咯!”
叶天籁清了清嗓子,稍作酝酿,山间百灵一般的清唱便从口中吐出:”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小白是不会的,下一个便轮到叶天征那浑厚的嗓音了:”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咳……罗敷喜桑蚕,采桑城南隅。“
”哟,道长唱得还不错呀!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鬓,耳中明月珠~“
”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
”道长?忘词啦?“叶天籁等了一会不见弥渡道长接下一句,出声提醒了一下,却仍未听道长回复,队伍的前进却陡然停止,前方传来叶天征的声音:”……道长?道长?!“
叶天籁知道出事了,一把将小白从老黑身上拽下来扛在肩膀上,顺着藤条摸了过去,而此时的队首,却只有叶天征一人在浓雾中摸索着,叶天征身边,是一根断开的藤条,藤条的另一头原本应该是弥渡道长,藤条的断裂面有规则的断痕,像是牙齿啃咬的痕迹。
”怎么回事?弥渡道长呢?这么大个大活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丢了??“叶天籁拿着藤条的一段反复打量,叶天征则只比她更加惊愕,喃喃道:”什么都没感觉到……雾太大了,我看不到他,藤条也没有动一下,人就不见了!!“
小白在叶天籁身上就快哭出声了,叶天籁一记手刀打晕了小白,递给叶天征并又扯了几根藤条把小白绑在叶天征的身后。这些动作全都是两人手拉着手完成的,全程不敢有半点松懈。
不知怎么的,做完这些动作以后雾气好像消散了一些,好像吃饱的巨兽收起了它的贪婪。最起码现在叶天征和叶天籁可以彼此看得到对方了。在叶天籁的招呼下,老黑和火烧也靠了过来,围成了一个圈紧紧贴着,不敢再轻举妄动。
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完全看不到雾了,两人这才注意到时间已近黄昏。大雾之下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二人竟然浑然不知。
只是那雾气虽然散去,但四周诡异的气息却依然存在。叶天征望了一眼远处正欲落山的夕阳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虽然不知为何雾散了,得趁着现在快些离开,邪祟到了夜里只怕更难应对。”
“那弥渡道长呢?他怎么办?”叶天籁反问一句,叶天征心里也有些挣扎,但叶天征终究是识时务者,认真的劝说叶天籁:“天籁,降妖除魔是道士的事,我们对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儿没有办法的,这不是刀剑可以应对的敌人。现在应该先保全自己的生存。”
叶天籁果断地摇摇头:“不可如此,弥渡道长是为了当地百姓而前来除魔,你我身为侠士,又怎可弃之于不顾?”
叶天征从从属上来讲还是叶天籁的灵器,终究是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愿的,但劝说叶天籁离开此地亦是出于保护叶天籁的想法。叶天征只好一路好说,但还是跟着叶天籁去寻找弥渡道长的脚步。
“天籁!就算找到那邪祟又如何?你能以刀剑降伏它吗?弥渡道长是死是活都是两回事……”纵使叶天征百般劝说,叶天籁的脚步都没有丝毫的停驻,过了一会,大抵是被说的烦了,叶天籁柳眉一竖道:“那你先带小白走,弥渡道长我是一定要找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必劝说,此行若是我跟你走了丢下弥渡道长,那走出去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叶天籁便葬在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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