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工程师

　　那天之后，艾昕和霍文就每天在艾昕办公室里查账。而霍茜因为临时去集团做管理协调，可以时不时私下里跟夏晓晴碰面，了解阿佩罗的真实状况。

　　“晓晴，现在公司流水究竟有多困难？”霍茜问道。

　　“茜茜总，公司现金流确实紧张，经常是拆东墙补西墙，一笔贷款下来，账上存不了24小时就已经被全部用于支付了。一线员工的收入也开始打折了，好在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裁员，人员支出这块要到年底问题才会全面爆发。”

　　“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支出。”

　　“倒是有件事很奇怪，平时有关支付的流程到盛巍那里总是要卡好几天，但总是有一部分上千万的大额支出他审批得很快，特别是对几家境外的供应商。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业务需要，但按盛总的作风，不应该出现行事作风这么明显差异。”

　　“嗯，这个信息很重要，我这边来仔细调查一下。”霍茜想起了那个财务总监肖丽，又问道，“盛巍和那个财务总监还很亲密么？”

　　“肖总监好像最近这段时间脾气不大好，他们两同时出差的时候也少了。”

　　霍茜闻言嘀咕道：“看来也是个喜新厌旧的，这就好办，以后说不定她能变成我们的一把枪。”

　　夏晓晴没有听清楚：“茜茜总，你说什么？”

　　霍茜回过神来，心想还不是反击的时候，先低调着吧，于是说：“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有需要我再找你。”

　　等夏晓晴走后，霍茜马上拎起自己的小包就往灵机的园区赶去。霍茜先敲了霍文办公室的门，没有回应，又径直去了艾昕那里。敲门进去说道：“你们果然在一起，我说你们两为啥要两间办公室，真是浪费资源。”

　　霍文回应道：“我那间是商务会客室，这儿才是正经办公的。”

　　艾昕也不像从前那么沉默了，凑热闹地说：“那还是分开吧，你天天在我这儿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霍文皱起眉头说：“你们两联合起来嫌弃我是吧？”

　　“不敢不敢，说正事……”霍茜收住了玩笑话，把夏晓晴刚才给自己的信息说了一遍。

　　霍文听完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刚才我们筛出来那几笔大额支出确实奇怪，虽然去向是不同的公司，但这几家公司都注册在开曼群岛。艾昕，能查到这几家公司所有人之间的关系吗？”

　　“这个简单，只要用一个网络数据搜索的程序就行。”艾昕一边说一边操作，“你们看，确实有关联，这几家的所有人都和一个叫盛云轩的人有关联。都姓盛，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

　　“嗯，这么看，即使是正常流程的供应商，盛巍也必然存在中饱私囊的行为。”霍文判断道。

　　霍文正说着，艾昕又指了指屏幕：“你们看这几年的收支，按道理霍氏的土地储备量逐年递增，销售额更是每年保持20%以上的增长，今年突然就出现了平均单价上涨，而收入总量却缩水的情况。”

　　“即使是政策影响年，一般市场的反应也应该是滞后的，今年这么迅速的发生收入缩水，肯定不正常。”霍文又接着说，“我们怎么才能搞清楚收入减少的真正原因呢？”

　　“查分公司的账可行吗？”霍茜建议道。

　　“按照爸爸权限能够看到的现金流表、利润表和资产负债表，能报到集团总部的数据一定是和分公司关联的，单独去看可能也看不出问题。还得了解实际的销售情况。”

　　这时候艾昕想了个办法：“我来对比一下这两年不同分公司开发量、项目库存和收入的关系吧，试试能不能看出具体哪些区域的收入数据有问题。不过数据信息量不小，还得给我点时间。”

　　“你一个人行吗？需不需要帮手。”霍文关切地问道。

　　“如果有人能帮我搜集整理数据，肯定能快不少。”艾昕答道。

　　“让我来吧，把凌寒也叫上。”霍茜还没等两人回应，就打开手机拨通了凌寒的电话，“憨憨，有活干，来下艾昕办公室。”

　　“憨憨。”霍文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这名字不错，一会儿我也这么叫。”

　　霍茜又被说红了脸：“哥，你都快奔三的人了，还那么皮，也不怕被艾昕嫌弃。”

　　霍文自顾自继续说：“那你是不是叫敢敢呀，被憨憨把心偷走的那个，哎呀，想想就好肉麻。”

　　两兄妹说着说着又扭打起来。艾昕低头干活，没有理会霍文兄妹两的嘴炮游戏。

　　加上凌寒，四个人经过几天的奋战，发现西北地区的几个城市出现了土地储备量大，货值和销售额的增长却不成正比的情况，西南地区也有类似。

　　艾昕看了看筛选出的信息说：“你们看，这些项目都有一家叫中联地产的合作方，且中联是大股东。”

　　霍茜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中联地产，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家公司啊。憨憨，你听过么？”

　　“我也没有听过。”凌寒答道。

　　“艾昕，你看下这家公司的持有人是谁。”霍文猜想这家合作公司应该也有问题。

　　“叫凌月。”

　　凌寒跳了起来：“什么，凌月，凌月是我堂姐。”

　　“你堂姐做地产么？”霍茜追问道。

　　“我堂姐哪能做什么生意，她是我大伯的独生女，掌上明珠，前几年说要进军娱乐圈，一直是个十八线小明星，从来没什么水花，只是借着家里的能力一直过着名媛般的生活。”

　　霍文疑惑道：“那这就奇怪了，你堂姐不做生意却当了中联地产的法人，她估计是谁的代理人吧，说不定是个不能抛头露脸的大人物。你姐结婚了吗？”

　　“没有呀。”

　　“那她有没有男朋友？”霍文又问。

　　“也没听说有，家里都愁死了。等我回家打听一下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凌寒去查中联的情况，我和茜茜去了解那几家境外公司。”安排完调查工作，霍文想起过两个月就要参加国际智能方程式大赛了，又问道：“我最近太忙，也没关心比赛的事，只有两个月了，不知道东东他们准备得怎么样。”

　　“这我知道，”凌寒抢在艾昕前面开始说，“目前车已经都好了，多亏了艾教授的智能化框架，我们已经实现了部分自主学习的功能，应对普通赛道的路线、变道、超车都能应付自如，就是把人撞出去也就是一个暴力指令的问题。艾昕和我们正在完善这个方程式解决极端道路和气候环境下突发状况的能力，放开了想，在雪地上给它装个雪橇，就能立马变身钢架雪车。”

　　“这个超过了比赛规则要求的允许范围，只能想想。”艾昕补充道。

　　“你们真棒，不过研究规则也很重要，做好规则内的优化再考虑花样吧。”霍文对凌寒和艾昕说。

　　艾昕答道：“我们也是这么考虑的。”

　　“行，那要没什么其他事，我们先散会各自行动吧。”

　　这时候凌寒拉住霍文：“霍老大，不要散了呀，我都多久没进酒吧了，我们四个出去聚聚吧。”

　　霍文转头看了看艾昕和霍茜：“你们两想去吗？”

　　“想，他们两都可想去了，把我憋坏了，效率很低的，为了霍氏集团的安全，得请我喝酒呀。”没等艾昕和霍茜回应，凌寒就把他两的意见给挡回去了，两人只好同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来找地方，一会儿找好我把位置发群里。”

　　等凌寒和霍茜走后，霍文问艾昕：“你想去吗？要不想去，就先回家休息，我陪他们两去。”

　　没想到艾昕说：“去呀，为什么不去，我也是普通人，也食人间烟火，也有放松的生理需求。”

　　“行，那下班的时候我过来叫你。”

　　走出办公室，霍茜还在门口等她：“哥，大哥下周可以出院了，我们抽时间先去看看他把，也许他能给我们一些信息。”

　　“嗯，明天就去吧。”霍文想了想又接着说：“茜茜，我总觉得艾昕最近对我说话语气有点怪怪的，听起来是在开玩笑，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怨念。工作上他如鱼得水，应该不是他的点，和他父母的关系最近也很和谐，想来问题只能是在我身上，你觉得我有什么做得不好吗？”

　　“不是心理上不满足就是生理上不满足呗。”霍茜终于找到了嘲笑霍文的机会，“一起搞事业是精神的高度合一，也不要忘记身体上的合一。”

　　霍文头一次在妹妹面前脸红，虽然觉得霍茜说得有道理，但还是一脸不高兴地扭头走了，只听霍茜在后面咯咯地笑声。

　　晚上四个人来到一家很隐秘的日式居酒屋，凌寒介绍道：“这是一个日本朋友开的店，店里比较安静，一般都是朋友聚会或者小情侣在这里喝点小酒聊聊天，我想着艾昕肯定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就选了这儿。这家店的梅酒都是老板自己用威士忌醸的，很特别，不过酒量不好的话很容易醉。”凌寒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转向了艾昕。

　　“没事，我不怕醉。”

　　四个人吃着小菜喝着酒，忽然看到居酒屋不起眼的小门被打开了，门外似乎下起了大雨，一个男人用风衣给一个美艳的女人遮着头顶钻了进来，在门口的那桌坐下了。

　　霍茜两个眼睛瞪得比弹珠还大：“那……那……那不是盛巍么？”

　　霍文转头看了看：“好像是盛巍，他旁边的女人是谁？”

　　“那女的是……是白山资本的运营总监白晶。天呐，这两人也勾搭到一起了。”霍茜的语气仍然没有冷静。

　　“是给霍氏投资的那个白山资本吗？”霍文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就是那个。”

　　“这么多人和事都和盛巍有关联，看来他真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不打草惊蛇，四个人一直低头吃菜喝酒，直到盛巍和白晶离开，他们才停下。霍文结账后走到门口，艾昕忽然一个踉跄就倒在了霍文身上，霍文扶着艾昕说：“果然喝醉了，你们两先走吧，我带他回去。”

　　“哥，那我们先走了。”霍茜和凌寒先打车离开了。

　　霍文拍了拍艾昕的脸蛋：“喂，宝贝，你还醒着吗？再坚持一会儿，等我叫代驾来就回家。”

　　“不要嘛，我要你背，背我回家。”艾昕呢喃道。

　　娇羞的声音听得霍文心都快化掉了：“好，好，背你回家。”说着霍文把艾昕背到了背上，一边走还一边给艾昕哼着小曲。

　　还好雨已经停了，还好艾昕不算重，还好霍文的下肢力量发达。霍文背着艾昕在街上走了很久。趴在霍文温暖的背上，艾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让他不自觉地把那几个字脱口而出：“霍文，我爱你！”

　　霍文转头用脸碰了碰艾昕的脸回应道：“我也爱你，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爱！”

　　艾昕已经不知不觉在霍文背上睡着了，霍文竟然就这样背着艾昕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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