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清安

作者:二两糖茶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钥匙


      “求王爷救救柳缘!”

      一见到李弘泽,掌柜的便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先起来,起来说。”李弘泽赶紧把掌柜的扶起来,“柳缘是被巡防兵抓走的?可知被抓去哪儿了?”

      掌柜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昨日王爷刚走,巡防兵就来了,说柳缘是王爷的相好,不由分说就将柳缘抓去审问王爷的下落。事情一出,奴家就想来寻王爷,可昨日来了府上王爷不在,整个安都城都乱成那样,也不知该去哪儿寻。今日听说王爷回了府,半刻也不敢耽搁便来求王爷,可这隔了一夜,也不知柳缘会不会……会不会……”
      话说一半,掌柜的眼泪便扑簌簌掉了下来。
      “求王爷看在往日柳缘尽心伺候的份儿上,救他一命!”

      “掌柜的放心,我这就去寻他,定会将他救出来。”
      李弘泽安抚了掌柜的,转头问跟来的丁佑。
      “你可知巡防兵抓了人,都会带去什么地方?”

      “一般是带去巡防营,若是要上大刑,也有可能会去城西大牢。”丁佑答道。
      一听大刑,掌柜的腿一软,若不是冯管家揽了一把,差点就瘫在地上。
      几人正说着,只见青唐和红烟也闻讯前来。

      “安平,柳公子他……”

      “是我不好,连累了他……”
      不知怎么,一见青唐,李弘泽方才的冷静与理性便退了一半,昨日的自责又多叠了一层,心中满是酸涩的愧疚。

      “安平不急,我们去救他。”
      青唐拍了拍他的后背,转对丁佑道。
      “是钟鼓巷的巡防营吗?”

      “正是。”丁佑答。

      “好,我和师姐先去探一探。”说着,青唐便转身要走。

      “青唐!你的伤!”李弘泽连忙拦他道。

      “不妨事。”
      话音未落,青唐与红烟便飞身上墙,三跃两跃没了踪影。

      几人望着那两道影子消失的方向呆了片刻,又回过神来。丁佑派人去风林卫驻地调人前往城西大牢,自己带了几个随行的兵士,与李弘泽一同往巡防营赶去。

      行至半路,只见红烟又一个人回了来。

      “找到了。”
      红烟从房檐上跳下来说道。
      “人活着,就在巡防营,青唐留在那边照看,你们快去。”
      红烟顿了一顿。
      “不过……做好心理准备。”

      待到李弘泽心里七上八下地赶到巡防营,只见门口的几个守卫早已经被放倒了。再往里走倒是没看见什么人,安都如今几乎是无政.府状态,没人管束,巡防营的大兵也不知都跑到哪儿去了。
      李弘泽丁佑他们由红烟领着,七拐八拐来到一间阴暗的房间里,只见青唐搂着一个满脸血污的人,正在一点点给他喂水。

      “庆哥儿!”

      李弘泽连忙冲上前去,蹲在旁边急急唤道:
      “庆哥儿!庆哥儿!我是弘泽,你听得见吗?对不起,我来晚了……”

      地上的人听见李弘泽的声音,微微动了动。只见他身上几乎衣不蔽体,被青唐草草盖上了一方草席,裸.露在外的身体绽着骇人的伤口,凝着暗红的血痂,竟是找不出一寸干净完整的皮肉。

      “谁把你打成这样……是谁!”
      李弘泽顿时红了眼睛,怒意直冲上头,转对跟上来的丁佑等人高喝道。
      “昨日当值的巡防兵都有谁,全都揪出来,关进大牢,下狱用刑!”

      “弘……泽。”
      青唐怀里的柳缘吃力地转过头,半睁开眼睛。

      “我在,我在,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面对惨不忍睹的柳缘,李弘泽声音止不住发颤。

      “弘泽……我……”
      柳缘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好似是要说什么。李弘泽凑近了些,只见柳缘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几不可闻地说道:
      “我欠你的情……总算是还了一些了……”

      “胡说!你欠我什么情了!”
      李弘泽嘴上反驳着,眼泪登时就掉出了眼眶,就连一边旁观的红烟,都有几分动容。
      风林卫兵士找来了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柳缘抬到马车上,李弘泽着人赶紧去请太医,随后便也上了马车,载着柳缘向王府而去。

      ***

      “柳公子的伤势虽未及筋骨,但伤口太多,有的已经感染发炎,口中有血沫,多半肺腑也有伤及,还需细心护理,好好调养一段时日,方可痊愈。”

      “好。”
      李弘泽咬咬牙根,对太医道了谢,便叫冯管家招呼着太医去前厅写方子去了。

      柳缘躺在青唐之前住的客房里,脸色潮红,眉头紧锁,迷迷糊糊的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青唐和红烟将他身体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给他盖上了轻薄的单被,见李弘泽回了房来,青唐忙迎上去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伤得不轻,要仔细将养。”
      虽说性命无忧,但李弘泽上前看了看柳缘紧闭的双眼,心里仍像堵着一块大石般难受。他将青唐领到旁边,压低声音道:
      “我想……把留他在府里养伤,可以吗?”

      “可以……”
      青唐点了头,看李弘泽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又有些疑惑。
      “怎么了?”

      “我怕你……不愿意。”
      李弘泽凑近了些,小声说。青唐又不明所以地愣了愣,忽然又想起来,他怕不是还在记着好久以前,自己吃过柳缘的醋吧。

      “傻安平,想什么呢。”
      他捏了捏李弘泽的脸,唇线向上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是我们连累了他,这都是应该的。”

      “咳咳。”

      尽管两人的私语已经压低了声音,但房间本就不大,声音再小,还是一字不差地被红烟听到了。她故意咳了两声,不满意自己又被晾在一边,还被迫塞了一耳朵浓情蜜意。
      李弘泽见状,乖巧地上前来对红烟作了个揖。
      “师姐辛苦,此番又欠了师姐一个人情,来日定当报还。”

      “还就不必了,我也没做什么。”
      红烟摆摆手,听到欠人情,又下意识地看了看柳缘。
      “他就是你之前的相好?”

      “师姐,”青唐忙在一边搭腔 ,“他们不是那样的。”

      “不是相好,我与他是发小。”李弘泽也解释道。

      红烟挑起一边眉,来回看了看这一对异口同声的小情侣。
      “行吧。”她说道,“不管你以前和他还是和谁怎么样,反正你要是对青唐不好了,仔细你的小命。”

      “好、好。”李弘泽连忙应承。

      红烟放完了狠话,心里舒坦了,见时候也不早了,便施施然离开了王府。李弘泽嘱咐下人好生照料柳缘,也和青唐回了房间。
      一进屋,李弘泽便非要青唐躺去床上休息,拉开他的前襟看了又看,好像是没有再渗血。

      “说了不碍事的,你也不信。”
      青唐将衣服整了整,口中嗔怪着,眼中却满是软软的甜。

      “就怕你今天飞檐走壁的,又弄坏了伤口。”
      李弘泽拉起青唐的手亲了亲,好生握着,过了会儿又说。
      “朝中事情有杨相打理,柳缘有田婶他们照顾,暂时也能放心了,我打算明日便启程去相国寺。”

      “好。”

      “我自己去就好,你留在家里养伤。”李弘泽又道。

      青唐闻言,表情微变。
      “伤口已经没事了,我和你同去。”

      “听话,等你养好了身子,不管去哪儿我们都一起,好不好?”李弘泽柔声哄道。

      青唐垂下眼,抿了抿嘴唇,半天,方才小小声地说了一句:“不好。”

      青唐一向柔顺,什么事都说好,此刻这一句突如其来的不好教李弘泽很是意外。
      “怎么了?”他打趣道,“舍不得我呀?”

      青唐抬起头,清亮亮的眼眸里好像盛着一汪水。

      “嗯。”他轻轻地应。

      李弘泽一怔。一个细若蚊蝇的嗯字直接戳中了他心尖上的肉,戳得他一颗心酸软得不行。他将青唐揽进怀里,一下下亲着,不知道该怎么疼他才是。

      “去不了几日便回来了。”
      他咬咬青唐的耳朵,低声说着甜蜜蜜的情话。
      “我也舍不得你,恨不能时时刻刻都粘着你。今日在前厅议事时你不在,就总觉得空落落的,想着你在做什么,伤口换了药没有,想赶紧说完事情就过来找你。”
      他捋着青唐的手臂,哄着劝着。
      “可去一趟相国寺太劳累了,你的伤总是养不好,我心里更疼。青唐什么事都宠着我,让着我,那这次也听我的,就当让着我一回,好不好?”

      青唐靠在李弘泽身上,侧脸贴着他的颈窝,感觉着他说话时脖颈微微的起伏。
      “那……你多久才能回来。”
      青唐蹭了蹭那片温热的肌肤,问道。

      “五日之内,一定赶回来。”

      ***

      尽管李玄昌已死,至少是明面上,再没有人想要李弘泽的命,但相国寺一行,沈茂还是拨了丁佑与一整队风林卫相随护卫。为了能早点回来,李弘泽没有坐车,一路上与风林卫们一同骑马飞驰,一天多的工夫就到了相国寺。

      寺中的僧人还认得他,将他们请进寺来,问清来意,便直接带去见了住持。

      “大师可知这把钥匙应用于何处?”
      讲过钥匙的来历之后,李弘泽问住持道。
      住持端详着手中的钥匙,思索了片刻。
      “自从先皇继位,蔽寺与朝廷便逐渐少了联系,那场战乱结束至今,殿下还是老衲见到的第一位朝廷中人。蔽寺并没有特意为金陵王保存过什么物件,至于这把钥匙,也难以为殿下指出明确的出处。”
      住持捋了捋胡子,接着说道。
      “不过以钥匙的形制来看,也许的确出自本寺。不知殿下是否有所耳闻,相国寺内有一处院落,名曰德善院,院内设有一千九百九十九个木箱,为蔽寺捐过香火钱的施主,可在此处暂存一些私物,存期最长五十年。这把钥匙看起来,与德善院木箱的钥匙十分相似,只是木箱有一千九百九十九个,几乎已经存满,也不知金陵王存物的是哪一个木箱,殿下找起来恐怕要费上不少工夫。”

      一千九百九十九个……李弘泽与丁佑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失了言语。不过好歹有了线索,总是比没有好的,剩下的只消花时间找便是了。
      “多谢大师指点。”
      李弘泽对住持欠身一拜。
      “不知德善院木箱可有存物记录?”

      “有是有的,不过记录簿只记存物日期,不记存物者为谁,不知能否对殿下有所帮助。”

      “只有日期也好,麻烦大师借来一观。”

      德善院院落不大,一进门便是一间广厅,木箱均放置在这广厅之中。近两千个木箱听起来数量颇多,实际每个木箱只有一尺见方,高高低低排列在一排排架子上,也并没有占去太大的面积。
      李弘泽叫人按照记录簿上的时间,先试近一两年的,再试三年四年的。李玄昌不过二十有八,他保存的东西总不会太久远了去。可一直到太阳西斜,风林卫们已经试到了大周重回安都那一年,依然没有找到与这钥匙对应的木箱。

      “殿下,还继续试吗?”
      丁佑见拿着钥匙的兵士又一次对他摇了摇头,开口问李弘泽道。

      “兄弟们辛苦了,都先歇一歇,让我再想想。”
      李弘泽说着,一撩衣襟,盘着腿坐在蒲团上。丁佑示意兵士们各自休息,也坐去了李弘泽旁边。

      “薛相与鹤亭他们说得没错。”
      李弘泽撑着脑袋,若有所思地对丁佑说道。
      “皇兄给我这把钥匙,必是要让我对付什么人,辽人当年被父皇打退,元气大伤,已经安分了许久没有动静了,思前想后,皇兄让我对付的应该就是朱雀门。”

      “这么说,金陵王备下这一手,难道本来是要自己扫除朱雀门的吗?”丁佑疑惑道。

      李弘泽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或许他也怕朱雀门势力太大,挟制住自己。”

      “唔……”丁佑点点头,觉得似乎说得通。

      “这样小的箱子,里面也就是放些文书或是小物件,不知皇兄留了什么给我。”
      李弘泽接着说道。
      “可无论是什么,给我一个什么小东西便要我去铲除朱雀门,皇兄也未免太看得起我。”

      “朱雀门出了那样的变故,如今也是乱成一团没个章程,想对付他们,也许并没有殿下想得那么难。”丁佑宽慰道。

      “朱雀门看似无首,但实际上怕是已经掌握在了凌苍手里。他的手段,你也见过了。”

      “嗯……”

      二人各自想到他们这次重回安都的轻易,两相无言。
      凌苍以及夜谷的能力,作为友军时有多有力,反目为敌之后便有多可怕。

      “听说,之前大周除了军权在朱雀门之手,财政也有相当一部分是由朱雀门供给的?”李弘泽又问。

      “微臣也是这样听说,具体的,殿下还是要去问杨相。”

      “嗯。”李弘泽点点头。

      “不过……”丁佑吐了两个字,想了想,又犹豫着没说下去。

      “什么?”李弘泽看向丁佑。

      丁佑是军人出身,虽然比一般大兵斯文上一些,倒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李弘泽问,他也便不再迟疑,直接说道:
      “只是殿下真的要与朱雀门对立么?微臣明白,这把钥匙如果确实是用来扼制朱雀门的,那金陵王之意,也是不想让自己或殿下再重蹈先帝这几年的覆辙,可如今殿下刚刚在凌谷主的帮助下夺回皇位,就这样翻脸,似有不妥。更何况……”
      丁佑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
      “更何况颜大夫也是出身朱雀门,与凌谷主是师兄弟啊……”

      “嗯……”
      听了丁佑的话,李弘泽的心沉了沉。
      当时被李玄昌逼到了绝境,在依靠夜谷这唯一一条生路面前,并没有太多余力思考成功之后的事情。而如今帝位就在眼前,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将是那个必须为大周负责的人。
      成武帝最后那几年的不作为,是如何将半个大周都送到了朱雀门手里,每个人都已经看在了眼里。杨相薛相等一班文臣自不必说,如今便连以朱雀门为根基的李玄昌,看起来都已经在暗中备好了将朱雀门剃除出朝廷的一手后招。
      事到如今,这手后招必须,也只能由自己来实施了。

      凌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的手段与自信,甚至让他都并没有对自己的野心做什么特别的掩饰。或早或晚,他与满怀野心的凌苍是一定会对立在战场两端的。
      李弘泽心里这样想着。
      只是到那时,夹在中间的青唐又要如何自处,又或是根本到不了兵戎相见,他们就已经如门主、蔡连城、李玄昌一样,被凌苍轻飘飘解决干净了呢……

      “殿下?”丁佑见李弘泽不说话,轻唤了一声。

      “嗯?哦。”
      李弘泽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但即便是回了神,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丁佑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把钥匙的箱子找到吧,看看皇兄到底留下了什么。”

      丁佑说了声是,便招呼风林卫们回来广厅继续寻找。李弘泽也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在架子间隙中一排一排地查看。

      每个木箱都是统一的样式,除了上面的编号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同。李弘泽漫无目的地逛了好几圈,忽然摆在架子角落的一个箱子莫名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眼仔细看去,只见那木箱虽然与其他箱子别无二致,但却独独没有编号。

      “丁校尉!这里!”
      李弘泽心头一亮,连忙喊道。
      丁佑闻声而至,又叫来了拿着钥匙的兵士。兵士将钥匙插进锁孔拧动,咔哒一声,锁竟然真的应声而开。
      众人一阵欣喜,李弘泽忙把木箱打开,只见箱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绒布袋,拿出绒布袋拆开系绳,里面是一枚一指长的小物。

      “哨子?”
      李弘泽拿着这小物,满脸疑问地看向丁佑。丁佑皱皱眉,也是一头雾水。
      旁边一名兵士凑上前来仔细端详了一下,说道:“这好像是一枚训鸟用的哨子。”

      “训鸟?”
      李弘泽更疑惑了,他将哨子握在手里,走到门口,询问打扫德善院的僧人。
      “这位师父,请问贵寺可有养鸟?”

      “鸟?”
      那僧人年纪不大,脸上尚有稚气未脱。
      “寺里只养了一些鸽子,施主要去看吗。”

      “麻烦师父带路。”

      僧人点点头,便放下扫帚,带着李弘泽一行人转过几条小径,来到相国寺后院。

      一进后院,便听得一阵鸽鸽咕咕的声音。抬眼看去,房檐上,树枝上,果然停着不少的鸽子。

      “都养在这里了。”僧人道。

      “不知这些鸽子是从何而来?”李弘泽问。

      “是两年前有人送来寄养的,后来一直也没有取走。”

      两年前……李弘泽和丁佑对视一眼。

      时间是合理的,李玄昌给他们留下的东西,就是这些鸽子吗?

      李弘泽迟疑了一下,拿出刚刚找到的那枚哨子,试着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可没想到只是试探一吹,竟就吹出了一声高亢清亮的哨音。
      李弘泽怔了一秒,随即又吸了口气,继续吹起哨子。悠长的哨音回荡古刹之中,方才还闲闲啄食理毛的鸽子们仿佛突然间受到了召唤,一只一只尽皆展起翅膀,扑棱棱向寺外飞去。残阳如血,染红了天际,成群的飞鸟伴着鸽哨嘤嘤,承载着守候了两年的使命,留下了一院子不明所以的人们,就这样渐渐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之中。
    插入书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钥匙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6383681/63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炸TA霸王票
    地雷(100点)
    手榴弹(×5)
    火箭炮(×10)
    浅水炸弹(×50)
    深水鱼雷(×100)
    个深水鱼雷(自行填写数量)
    灌溉营养液
    1瓶营养液
    瓶营养液
    全部营养液都贡献给大大(当前共0瓶)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更多动态>>
    爱TA就炸TA霸王票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