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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威尔·格雷厄姆从被鸦羽鹿支配的噩梦中睁开眼睛。
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斜上方有个吊瓶，透明的输液管一直连到他的左手上，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流进身体。
头痛仍然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魂一样缠着他，不过威尔觉得自己没有发烧，这大概是个好现象。
周围的各种仪器在滴滴作响，门外很吵，但在隔了一层门板之后也不算令难以忍受。除却这些，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液味道也刺得人鼻腔不舒服。
种种迹象表明他被送进了一家医院，目前正躺在一间条件相当不错的单人病房里。
然而威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了，他最后的记忆中，自己正待在案子最开始发生的霍布斯父女那间阴暗的狩猎屋里。
威尔记得自己和阿比盖尔争吵，他发觉了阿比盖尔和汉尼拔隐瞒的真相，正是阿比盖尔帮助她的父亲狩猎了那些女孩，而她还杀死了尼克·博伊尔。
然后他产生了幻觉，自己把阿比盖尔拎起来挂在了那间狩猎屋里的鹿角上——就像模仿犯对玛丽莎·舒尔做的那样。
紧接着他质问那个女孩，他记得阿比盖尔颤抖着后退……剩下的记忆完全消失了。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丢失了一段记忆。
威尔在病床上挣动了一下，试图坐起来，结果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阿比盖尔？”虚弱的男人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却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唔……你醒了？”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浸着浓浓疲惫的声音。
威尔猛地转头，病房提供给陪护的沙发里面蜷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
在那孩子开口说话之前，他的存在感淡薄得惊人，威尔完全没有察觉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男孩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睛下面带着不健康的青黑，就像是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觉一样。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套头衫，衣服正面是印着比心的粉红豹——看上去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孩会选的衣服。
一般来讲，FBI的特别探员会控制自己不在旁人身上运用侧写的能力，但这个男孩身上的违和感实在太重了。他身上的种种线索都指向了这孩子的成长环境颇为与世隔绝，他与这个现代社会有产生了一定程度上的脱节。
尤其是男孩身上某种阴郁而危险的气质，这让长年同罪犯打交道的威尔心中警铃大作。
也许是察觉了威尔的审视，那双困倦的蓝灰色眸子开始变得尖锐起来，无形中施加着压力。这种带着攻击性的目光让患有轻微交流障碍的威尔感到不自在，他略微挪开了目光，默默怀念自己那副平光镜。
一堆问题萦绕在威尔心头，比如这是哪，他怎么到这里的，还有面前的男孩到底是谁？
犹豫了一会，威尔还是挑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开口，“呃，你看到一个女孩吗？赤褐色长发，大概十七八……”
“阿比盖尔·霍布斯不在这里，格雷厄姆探员。”加菲尔德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威尔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一个陌生的男孩会知道自己是谁，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是弗雷迪·劳兹的读者？”
在那个女记者在文章中把威尔描述成一个头脑混乱的罪犯之前，格雷厄姆探员一直默默无闻，从来没见过报。
而大部分看过文章的人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们也都相信了弗雷迪的报道。
FBI的特别探员盯着加菲尔德的目光变得戒备起来。
年幼的半神看着威尔脸上浮现的愕然和警惕，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
加菲尔德原本的世界和哥谭市所在的世界不同，这边没有义警，也没有蝙蝠侠便捷的渠道，他的行动几乎可以说是处处受限。
想要抓住狡猾至极的模仿犯，最好的选择是和面前这个FBI的特殊探员联手——毕竟脑炎已经为威尔洗脱了大部分嫌疑。
然而加菲尔德现在的年龄就在这摆着，如何取得信任是个巨大的问题。
他必须强硬一点，利用自己知道的信息压制对方，这样才能取得主动权。
如果威尔·格雷厄姆仍然怀疑的话，加菲尔德完全不介意运用迷雾魔法催眠他。虽然迷雾魔法用在才华出众的凡人身上容易失效，但威尔的大脑过分混乱，太容易受到魔法影响了。
“我不上网。”加菲尔德说道，故意露出几分不耐烦来，“卡西·博伊尔找到了我，她让我来找你。你还要庇护阿比盖尔·霍布斯吗？她杀了她的哥哥。”
威尔的表情从沉凝变成了惊恐，阿比盖尔是杀人凶手这件事应该只有三个人知道——他自己，阿比盖尔本人，和帮忙处理尸体的汉尼拔。
他当然想不到自己和阿比盖尔在狩猎屋里密谈的时候加菲尔德就在楼下偷听，混乱的脑子也没想到其它的可能性。
“你是个……灵媒还是什么的？卡西·博伊尔的鬼魂找到了你？”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加菲尔德反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威尔直接就相信了他的说辞——飘在一边的杰森也有些惊讶，本来他还打算闹一下鬼来说服面前这个FBI特别探员来着。
实际上，拥有移情天赋的威尔实在是太敏锐了。加菲尔德身上那种属于冥府的阴郁气质让他直接跳过了怀疑，抓到了事情的一丝真相。
“卡西想要让杀死她的凶手受到惩罚，所以我找到了你。”加菲尔德挪了个姿势，在沙发里坐正，胳膊肘压在大腿上，身体前倾，像一条锁定猎物的狼一样盯着面前的FBI探员。
“她的一小部分肺脏被制成了鱼饵，就在你的房子里。你喜欢钓鱼吗？你的房子里可不止有卡西的残骸……还有玛丽莎·舒尔、乔治娅·马西，以及你的医生，他们的身体残骸都被制成了鱼饵，对此你有任何解释吗？格雷厄姆探员？”
杰森适时地拽了拽窗帘，看不到亡灵的凡人只能看见浅色的布料无风自动。
威尔悚然而惊，他没有怀疑加菲尔德的话。
他之前就在怀疑模仿犯是自己周围的人，并且想要陷害自己，现在男孩说的话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我不是凶手。”威尔艰涩地开口解释道，“切萨皮克开膛手想要让我成为他的替罪羊……等等，既然你能够和鬼魂对话，卡西·博伊尔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你是谁杀了她？”
“她太害怕了。”加菲尔德蹙起眉，“她死前只是个普通女孩，被人活生生地扯出肺脏，挂在鹿角上流血而死，这超过了她的承受范围，她彻底崩溃了，甚至完全不敢回忆杀死自己的凶手是什么样。”
威尔描述了自己的怀疑，在进行了一轮信息交换之后，FBI的特殊探员没有任何迟疑地同意了加菲尔德和他一起调查开膛手的要求，没有说那些小孩子不该插手这种事的屁话。
加菲尔德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威尔给上司和朋友们打了电话。
FBI的顾问分析师阿拉娜·布鲁姆是最先到的。
黑发的女人面带担忧，她急匆匆地走进病房，给了威尔一个拥抱。
她对加菲尔德有些好奇，在威尔解释说这是他堂姐家的孩子之后，看起来更加友善了。
她看上去相当柔弱、没什么威胁，加菲尔德暗自评估。
第二个赶到医院的是汉尼拔·莱克特。
高大的心理医生出现在病房的一瞬间，加菲尔德难受地揉了揉耳朵，他再次听到了那种属于亡灵的嗡鸣……那种带着恐惧的细碎低语，不过那种声音很快就消失不见。
加菲尔德不太确定那些絮语是否和汉尼拔本人有关……毕竟这里是医院，也许不远处的病房刚死了个人之类的。
男孩带着一丝探究打量着汉尼拔，身材笔挺的男人同样担忧地拥抱了威尔，关切地询问威尔身体情况如何，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会对挚友做的那样。
但加菲尔德清楚事情的真相绝非他所见的那样。
在威尔的朋友们赶到医院之前，他召唤了苏里克夫医生的亡魂——正是汉尼拔以研究脑炎对拥有“移情”天赋的患者为由，鼓动医生篡改了威尔的检查结果。
他没有贸然把这件事告诉威尔，和自己比起来，现在的威尔肯定显然信任自己最好的朋友。
男孩对这位心理医生保持了几分警惕和怀疑，但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与开膛手有关联……也许他确实如医生所说，只是对威尔这样罕见的心理学样本感兴趣。
“他在强调威尔身上的症状。”鬼魂皱着眉，“这是诱导性提问，医生不应该这样询问患者……这样做相当不道德。”
加菲尔德往杰森的方向偏了一点，刚想要低声回复，突然注意到汉尼拔正在隐晦地观察自己。
汉尼拔同样意识到自己的观察被发现了，他大大方方地对男孩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礼貌而友好的微笑。
加菲尔德只觉得不适。
他能从心理医生那双深色的眼睛里读到某种令人不舒服的东西。
硬要说的话，那种神情让他回忆起诸神……高高在上，傲慢地俯视周围的一切，却偏要装出亲切来。
汉尼拔错开眼神，继续低声和威尔以及阿拉娜交谈，就像刚才的小插曲没有发生一样。
直到杰克带着低气压走进病房。
“阿比盖尔失踪了，威尔，你是最后一个和她接触的人。”BAU的负责人沉着脸，没有任何寒暄，直截了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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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今天的我，仍是看不到蝙蝠侠和神奇动物的我
人已经快要累吐了……最近状态确实不太行，我忏悔一下……不过据说我们这边要解封了。
善哉，善哉。
遥想当年，我立的flag，等fb3上映我立刻开坑嫖纽特学长……现在……（看了看砸在手里的大纲落下了泪水）
默默地把旗子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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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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