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就是玩儿
“你去集市做了什么?”没等蒋安站定,苏临就他开口了。
“去集市还能做什么?”蒋安眨眨眼,答道:“当然是花银子。”
“买了什么?”眼神一瞟,落在他手里的布袋上。
“东西。”万分作死,蒋安冒出这么个答案。
“什么东西?”苏临盯着他问。
“什么什么东西?”无辜,蒋安解释道:“就是东西啊。”
“蒋安,”一掀眼皮,苏临张口道:“你要是再和我打哑谜......”
“打哑谜?”从袋子里摸出两个玩意儿,蒋安递到苏临眼前,道:“我没有啊。”
眼神一瞟,苏临顿觉火气直窜,还没办法说什么。只得深吸一口气,神色恨不得把蒋安千刀万剐一般。
确实是“东西”,金灿灿两个香包,上面一个绣了“东”,一个绣了“西”。
佯装一脸正经,蒋安接着又摸出来两个红香囊,无辜道:“不仅有东西,还有南北呢。你看看。”
“你买这香囊做什么?”吸气,苏临只问他。
“这不马上要到端午了?挂个香囊不是正常吗?”理所当然,蒋安朝他眨眨眼道。
正常?这香囊哪儿正常?哪有人在香囊上绣什么“东西南北”的?有毛病?暗自腹诽,苏临却又不能说什么。
“你要么?”掂着这东西在苏临面前晃了晃,蒋安开口道。
“不必。”苏临一口回绝。
“哎。”一声叹息,蒋安停顿片刻,又张口道:“那我给你个别的?”
说着拿出来另一个玩物,一阵“噗咙噗咙”清脆的响声。蒋安摇着这东西,朝着他咧嘴一笑。
盯着这发出声响的东西良久,苏临万分无奈,直在心里扶额,一阵叹气。
这居然是一个拨浪鼓?那种牙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整日拿在手里摆来摆去玩儿的,拨浪鼓?
红红的外表皮,两根穿着木豆子的细线,最重要的是,这上面竟然画着水墨儿童画!
真是够了。
“噗咙噗咙噗咙”在蒋安手里一阵响,苏临盯着这东西许久,着实是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小神仙?”拿着着东西在苏临眼前摆,蒋安还不识好歹地唤他一声。
“蒋安,”眼神危险,苏临莫名觉着他在逗小孩儿,更是一阵不高兴,假笑张口道:“你找死吗?”
“好吧好吧,这个也不要?”终于是放了这小孩儿玩意儿,蒋安,抬手摸摸嘴角,“那我再换一个?”
“不......”生怕他又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鬼物什,苏临赶紧开口。
慢悠悠又拿出玩意儿来,蒋安又开口,“这个呢?”
扫一眼他手里,一条水蓝的发带。只是和苏临平日里用的不太一样,多了两条坠下来的细银饰,拴着旋花的精致刻银。
手上掂量一阵,轻飘飘的柔摆着,灿得晃眼。
这白痴是故意的。
这才反应过来,苏临瞪他一眼。
什么香包,什么拨浪鼓,都是前戏。故意在这儿挖了个坑,要叫苏临往里边儿跳。
“这,”沉默了良久,苏临问他,“应当是女子用的?”
“谁说的?”也瞥一眼,蒋安漫不经心道:“爱美之心人人皆有,没人规定这是谁用。”
确实是好看,苏临不得不承认。
不要白不要。盯着良久,苏临终于在心里为自己找了个说法:反正不是我的钱。
“给。”伸手递过去,蒋安略有些戏谑地看着苏临接了东西,又拿起桌上的拨浪鼓,有一阵没一阵的玩儿起来。
看着他这幅没正形的样子,苏临却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蒋安,”总算是想起一茬,苏临问道:“关于杜家,你有多少了解?”
“杜家?蒋安微眯起眼睛,张口道:“你想问什么?”
苏临接着追问:“关于杜老爷的夫人,你知道多少?”
“杜老爷的夫人啊......”故意拉长语调,蒋安道:“知道一点儿。”
“那你可知道她是怎么过世的?”苏临继续追问。
点点头,蒋安道:“知道啊。”
苏临追问:“怎么?”
看他一眼,蒋安咧嘴笑,道:“花燃,你也知道吧,我这记忆力,着实怎么好呐。”
盯他,苏临半天没搭话。
手一伸,直接摸在苏临青丝上,道:“得手上找点儿事做,才想得起来。”
盯。苏临一个挂笑开口:“有病?”
凄凄戚戚,蒋安无辜卖惨,道:“确实是个毛病,我也很无奈啊。”
继续挂笑,苏临挤出一句话:“没治过?”
“治过啊。”无辜,蒋安看他一眼,道:“可大夫说,是天生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临却是叹了口气,瞪着他假笑蹦出一句:“仅此一次。”
“好好好。”蒋安忙不迭点头笑开了。
解了苏临的头发,一点一点捋着,顺着耳廓往下游,蒋安边开口道:“这杜老爷,说起来也是个神人呢。”
一丝一丝的把头发搁到左手上,右边儿还在一点一点轻轻地、缓慢地、故意地耽搁着,蒋安停顿片刻,继续开口讲:“别家都是一子难求,偏偏这杜家,一连九个,都是儿子。”
哪里是在束发,蒋安这架势,明显是在摸毛。这下可要了苏临的命了。
感受着一双手在自己耳廓后动,简直坐立难安,还不能回头,更是窘迫万分,不出一会儿,耳尖就开始泛红。
“讲重点。”苏临终于催促一句。
“你不就是想打听杜老爷夫人的事儿吗?”捻起一撮发丝,一圈一圈环在指节上,蒋安道:“也就是平常人家的故事,这杜老爷的夫人,其实就是难产而死。”
“所以说,杜家九少爷从来没见过娘。”暗瞥苏临一眼,蒋安又道:“据说也是因为这个,杜老爷认为这最后一个儿子,是自己夫人拼了命保下来的,对他万般溺爱。”
“那你知不知道杜书原?”停顿片刻,苏临又开口道。
“杜书原?”饶有兴味地眯着眼睛,蒋安捋着手里的发丝,道:“你是说那个之前被说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最近又传是蛰伏千里、瞒天过海的杜家大少爷?”
“是。”抬起眼皮,苏临声音有些凌然,“你可知道他的事?”
“略知一二。”取过桌上的发带,蒋安顺嘴答道。
苏临皱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蒋安说:“自然是方兄告诉我的。”
“不过这设局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的下属。”继续开口,蒋安漫不经心道:“我倒是觉得,这个叫韩时的有点儿意思。”
“什么意思?”略微偏头,苏临问道。
“哎哎哎,你别动。”伸手过去扶正苏临的头,蒋安扯开话题:“不然可得重搞了。”
弄了好一阵了,却只是一直在捋头发,还有意无意地挑来摸去。
苏临又偏头瞪他一眼,道:“你给我放手。”
蒋安赶紧道:“快了快了。”
苏临又开口:“放手。”
“真的快了,”蒋安故意惨兮兮音调,道:“就这一回,都不行?”
在心里暗想一句:“鬼才相信你。”却沉重的叹了口气,由了他了。
“镜子拿过来。”无奈至极,苏临只得道。
迈步过去取了镜子,蒋安看他一眼。
一瞄镜子,苏临一阵无语,这哪儿是快了?根本是才开始。
“我给你说,你照着做。”叹气,苏临别无选择地开口了。
“行啊。”蒋安赶紧道:“怎么搞?”顺带还掂了两下手里的那一撮头发。
接下去度过的半个时辰,是苏临最深感无奈和火气交织的半个时辰。
蒋安哪里是绑头发?简直叫糟蹋。
“不是这样吗?”盯着手里的头发,蒋安眨眨眼问。
“不是。”苏临压着想抽人的冲动,循循善诱。
“这样?”蒋安皱眉又问。
苏临已经懒得再说什么,心里叹气,便把话题扯开了,问:“你可知方兄有什么打算?”
“打算?”反问一句,蒋安道:“那你可知杜兄有什么打算?”
杜歧有什么打算?在心中思索一阵,苏临只想起他那一句“我是没办法了。”,不知作何回答。
“他们俩的想法,其实你我心知肚明不是?”蒋安小心翼翼摆弄着发带,开口说。
确实如此。苏临也明白,这两人的想法还能如何?不过是偷生之余,企图朝朝暮暮。
“蒋安,”想起来杜歧的话,苏临又问道:“你可知天下人心,如何改?”
手上一滞,蒋安道:“天底下布衣无数,皆有自己想要的天下人心。每个人奢求不同,便永远无法更改到天下满意。”
“再说了,这布衣总不会听布衣的吧。”上一秒还正经地说话,蒋安这会儿就卖上了惨,道:“我只是个整天累死累活的平民,哪儿改得了什么天下人心?”
扼制住呼之欲出的白眼,苏临张嘴催促道:“你快些弄好。”
“快了快了。”点点头,蒋安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说到天下,我倒是想起一个事儿。”
苏临问:“什么?”
“天下诗会啊,每年都举办的,在京城。”言简意赅,蒋安答道。
天下诗会?好像在杜歧的故事里也听说过。
暗自思忖,苏临这下想起来了:那个用绝色佳人当诱惑的玩意儿。
“你去过?”语气有些冷,苏临余光扫一眼镜子。
“没有。”蒋安忙不迭道:“怎么了?”
“没事。”幽幽转回目光,苏临止住话题。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