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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许清源没有再问,时间不长还算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许清源往窗外盯着。十分钟过后,人还没有回来,这就太过异常了。
许清源屁股上的火越来越大,人终于坐不住,站起身要出去找。
“班长,”胡昊见许清源起来连忙叫住他,“白哥说他今晚请假不来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你刚才怎么不说?”许清源一巴掌没忍住,削到了胡昊脑袋顶上。
“白哥让我等你坐不住的时候再说的。”胡昊委屈地摸了摸脑袋顶。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请假?”
“没。”胡昊说完见许清源还是往外走,“你这是去哪?白哥让你别去找他!”
许清源没有理他,径自往外走,他先去办公室找了马坤,白问渠跟马坤也只是说了想请假出去散散心,所以马坤也不知白问渠去了哪。即便是已经打过招呼,许清源还是放不下心,怎么会突然心情不好呢?许清源想想也就可能是今天下午这件事影响的。
按照惯例,白问渠一消失,打电话肯定是打不通的,可是许清源还是去书店打了一个试试,结果自不必说,手机关机。
出去散心那就应该不是回家了,许清源在学校外面找了一圈,小破县说大不大,可是要找一个摸不清踪影的人时又不比大海里捞针简单多少。
夜幕降临,许清源站在路灯下扫视了一圈闪着五颜六色灯光的街道,心急如焚又无处消解,他心里暗暗发誓要是找到白问渠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正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时,耳边传来的广场舞音乐吸引了许清源的注意,那边就是公园了。
许清源朝公园的方向望去,心下没有主意,但是脚好像不听使唤地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排排站的大妈大爷们跟着音乐舞动,动作还挺有模有样,许清源无心欣赏,急切地扫视着公园里的行人。
天色虽晚,但是在公园路灯的映照下,人的身影还是能够辨别的出的,尤其是熟人,许清源在公园里转了一圈,从跳着广场舞的人群前面一直转到后面,意外地在那群人的最后面发现了一个瘦长的身影。
在中老年人群里他是最年轻、最独特,也是跳得最差劲的一位。好好的舞蹈到了白问渠那里动作被分解得完全成了广播体操,而且跳出来还是半吊子、束手束脚的。
许清源又气又好笑,走上前揪住他的耳朵,把人从人群后拉到外围的湖边。
“好玩吗?”两人坐在路灯下的长凳上,许清源带着怒意道。
“挺好玩的。”白问渠当真如实回道。
许清源问:“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
“不是让胡昊跟你说了嘛。”
“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
“你不是跟黄伟说话嘛,我就没去打断你们。”
“这像理由吗?”许清源还在气头上,“你是故意躲着我。”
“不是故意躲你,”白问渠仰面望向无尽的夜空,“是有话想问你。”
听到回答,许清源心头一颤,“你料定我会来找你?”
“也不是,我出来也是为了透气的。”
“到底是什么?!”许清源的无名火又被勾了起来,他顺手抓了一把白问渠在风中凌乱的头发。
“有话!有话!”白问渠连忙讨饶。
许清源撒开手,白问渠慢慢低下头,“你们那么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
“为了做喜欢的事,保护想保护的人啊。”许清源一只手搭在白问渠的肩膀上。
白问渠摇头,“我不上学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那你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吗?如果没有经济实力?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我没有想保护的人。”白问渠回答的很干脆。
“你没有喜欢的人吗?”许清源问。
“没有。”
白问渠的不假思索让许清源有些欢欣忽而又有点失落,“不一定就是喜欢的异性,你牵挂的亲人或者朋友呢?”
“这世上牵挂我的就只有姑姑,不过她有自己的家庭,我只是个多余人。不过,不管以后我做什么,只要挣到钱了肯定是会报答她的。”
“那朋友呢?”
“朋友?”白问渠像是听不懂这个词,疑惑着重复了一遍,“算了吧,我不想牵挂别人,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那我呢?”
“你把我当什么?”许清源正色看着白问渠等他回答。
白问渠不敢看他,两只手搭在腿上,埋头道:“班长。”
“所以你以为我对你做的一切就只是因为我是你的班长?”许清源无奈苦笑着,夜风从牙关擦过,冻得许清源嘴巴僵住,差点合不上。
“也不全是吧,”白问渠心里一团乱麻,“你应该是把我当朋友,不过,等以后不联系了,关系应该也就淡了。”
“给我站起来!”许清源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发狠吼了一声,路过的行人惊异地看向他俩,边走边望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收回视线。
白问渠吓得心头一紧,但还是依言乖乖站了起来。
入秋之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耳边树叶沙沙声一阵接着一阵,许清源坐着吹了一会儿凉风,沸腾的血液冷下来,跟着站起来。
白问渠像是罚站一样站着,许清源不说话他也不敢动,乘着间隙,他自我反思了一下,心想着许清源之所以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他太重感情,不喜欢自己这么说,白问渠心下还是觉得自己说的没错,感情肯定是会淡的,许清源就是不敢承认。
“把眼睛闭上。”许清源站起来道。
“干嘛?”
“照做!”许清源等白问渠闭上眼睛,“把手给我。”
白问渠伸出手,凉风才吹过手背,紧接着温热的掌心就覆了上来,许清源握住白问渠的手,走在前面拉着他,一边走一边问:“你相信我吗?”
白问渠闭着眼睛,走的步子很小,但是每一步都由着许清源,没有半点犹豫。
“相信。”白问渠答。
许清源又拉着他走了一段,白问渠能感觉到身边有路人走过,慢慢地他们在上台阶,他心里猜测许清源也许是想戏弄自己,但是他能肯定许清源是不会开什么大玩笑,所以也就照做,一路由他牵着。
“你愿意跟我走吗?”许清源又问。
“这不是在跟你走嘛。”白问渠道。
“我说的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跟我一起去北京。”
许清源这说的就好像他已经高考完被人家大学录取了似的,白问渠心里虽然挑着他话里的毛病,但是内心深处其实也是相信许清源的实力并且衷心希望他能考上。
白问渠顿住,睁开眼睛,蓦然发现许清源拉着他居然上到了公园里的那座山腰上。两人并肩站在山间的栈道上往下可以一览公园里的全貌。
轻荡着波纹的湖面旁点缀着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光亮,宛如人间星河,人影散乱在其间,音乐与欢声笑语相杂,这就是地面上人们的热闹之处。
白问渠俯身在围栏上,好似从未见过这番人间盛景,静静地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跟我去更热闹繁华的地方看看怎么样?”许清源背靠在围栏上,侧着脸看向白问渠。
白问渠看得忘了神,好像没有听见许清源的话,迟迟没有回应,过了良久才终于点下了头。
许清源的心情沉重了一晚上终于没有白费,他心里一喜,连说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手足无措地转了身子,同样往下望着。
“我要去看长城!”白问渠突然来了劲,笑道。
“好!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许清源激动道。
白问渠的笑容没持续多久,忽又生了疑惑,“你不会是要组团去吧?”
“组什么团?”
“黄伟他们啊!”
“关黄伟什么事?”
“你不想让他也去北京吗?”
许清源感觉自己离气绝身亡已经不远了,说了老半天,又在行动上这么感化他,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白问渠还是以为自己作为老班长在为他们操心,连带着以后毕业了不放心他们,所以也得一起都带到北京去看着。
许清源咬着牙,忍住气道:“我觉得有些话不跟你说清楚你是不会明白的!”
“什么话?”白问渠是真不明白。
“我……”许清源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他觉得时机未到,以白问渠的心智也许现在尚不能接受,若是因此影响到高考那就是真的无可挽回,反正人已经拴在自己身边了,有些话就留到后面再说吧。
“现在不能告诉你,高考完再说。”许清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情感。
“随便你吧。”白问渠嘴上不在意,心里却暗暗把许清源的话记在心里,他想不出许清源会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但是他很期待。
高三这一年,认真的依然认真,不认真的被周围气氛感染也感觉到了一丝的紧迫,学习的气氛在高三这一栋楼随着高考的临近而越来越浓郁。
十校联考成绩公布,俞文翰看过成绩后在原地足足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垂着头走回位子。
许清源贴的成绩单,所以知道俞文翰为什么会这么失落,他这次掉出前五,考了第六,前所未有的最低排名。
“一次没考好而已,不用太在意,后面这种大型考试还多着。”许清源安慰道。
“没希望了。”俞文翰背靠着胡昊的桌子,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努力又有什么用?”
“不会吧,你第六名就没希望了?!”胡昊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学霸的世界,他这次考了四十四名,但是对胡昊来说,这个成绩完全没有辜负他近来的努力。
俞文翰掀了掀眼皮,没有理他。
不仅是胡昊,白问渠也完全理解不了,他自己这次考了二十一名,虽然连前二十都没进过,但是比起上次月考,排名又提高了一名,所以他对这个成绩很满意。
“许清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的成绩这么稳定?”
这还是俞文翰第一次向自己讨教关于学习的经验,许清源很是意外,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俞文翰也有这么灰心丧气的一天,他拍了一下俞文翰的肩膀以示鼓励,“不要跟别人比,跟自己比吧。老是跟别人比你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以前挺有劲的,现在是真累。”俞文翰说话有气无力,就是连腰杆都好像累得挺不直。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偶尔放松放松跟同学交流一下。”许清源道,俞文翰在知识的掌握上并不比许清源差,但是成绩为什么却总要低于许清源呢?许清源自认为还是俞文翰的心态问题。
俞文翰道:“交流?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班长整天跟人交流,该考第一不还是第一!”胡昊道。
“该学习的时候学习,偶尔放松一下心情再学习会事半功倍。”许清源耐心解释着。
“是吗?”俞文翰还是不太相信,“好吧,跟自己比,多交流,我记住了!”
胡昊扬起嘴角偷笑,拿起自己的习题册,戳了戳俞文翰的背,“这题我看不懂答案,俞同学能帮忙解释一下吗?”
俞文翰有些抗拒地皱了下眉头,心里想拒绝,可是一想到自己刚答应要多交流,现在立即就食言了也不太好。俞文翰挣扎了一下,最终破天荒地接过了胡昊故意拿来试探他的习题册。
旁观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喜地笑着对视了一眼。
俞文翰认真看着题目,没有注意到三人的小表情。
“丧丧,有问题要问吗?”许清源转过身趴在白问渠的桌子上问。
白问渠收起笑容,往后仰着身子,“没有。”
“真的吗?”许清源随手拿起白问渠桌子上放着的月考试卷翻着看,“这么下去一本是没问题的,下一步的目标是向211进发,明白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白问渠道。
白问渠无所谓的时候,许清源自动默认他就是答应了,他满意地在白问渠头上揉了一把才转身回去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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