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波特小姐

　　菲比暗笑着收起了已经暂停了录像效果的水晶球，感激着自己早就预料到会有类似的情况而做下的准备工作，离开了校长室，站在扶梯的最下方等着哈利跟着她一起下来。哈利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菲比这么一弄，他只好匆匆忙忙地接过邓布利多还给他的羊皮纸，跟校长和麦格教授告别以后连蹦带跳地下了扶梯。

　　“为什么唔……”哈利刚下台阶，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发问，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大堆的问题，要是再不问出来就要爆炸了，结果他才说出一个单词，就被菲比无情地捂住了鼻子和嘴。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不是现在，不在这里，好吗？”菲比假笑了一声，威胁着哈利，上次邓布利多校长找她的时候就有暗示过她，他老人家在学校里有不少眼线，无论如何，哈利不能在校长室门口问她任何问题。

　　确定自己看到了菲比眼睛里危险的信号，哈利毛骨悚然地飞快点头，示意对方自己现在一个词都不会说，经过今天这魔幻的发展以后，他确定了自己坚决不能招惹菲比的行动方针。

　　菲比这才松开了捂得牢牢的手，甩了甩有些用力过度的手腕，偏着头想了想以后，才示意哈利跟上自己的脚步。

　　我需要一个能安静谈话的房间，没有画像的房间。菲比在有求必应室前面来回转了三次，打开了已经变成橡木质地的门：“来吧，哈利。”

　　哈利在看到巴拿巴挂毯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他好奇地跟在菲比身后走进了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会客室的房间：“这就是你提到的？”

　　菲比关上了门：“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有求必应室。”

　　哈利好奇地看了看炉子里跳跃的火焰，试了试壁炉前放着的扶手椅：“真舒服。”

　　当然舒服了，菲比笑了笑，自己几乎是照搬了马尔福家的那个会客室，她就不信马尔福花了几个世纪装饰出来的庄园不能震住哈利：“好了，哈利，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一时间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哈利反而张着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比较好。菲比也没催促他，她今天已经没有别的安排了，可以和哈利把这件事情一起捋顺。她呼唤了一声琪琪，拜托她准备一些茶点，她需要好好补充一下糖分来恢复力气，刚才她这么跟邓布利多校长叫板其实自己也很心虚，但是毕竟身边还有一个要保护的人，她只能强忍慌乱，现在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以后，就觉得自己哪里都不舒服，干脆把扶手椅变成了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你就没问题吗？”

　　“呃，”哈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最好奇的问题问出口了，“你为什么不肯让邓布利多教授检查活点地图呢？”

　　“就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打算问什么呢，”菲比愉快地接过了琪琪手里的热柠檬红茶，啜了一口才开口，“那不是你爸爸的东西吗？放在自己身边更好吧。”

　　哈利被琪琪塞了满怀的馅饼，愣了愣：“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爸爸的？”

　　菲比冷不防，一时大意就把跟小天狼星在双面镜里交换的信息给说出嘴了，好在她瞎话说惯了，随口道：“赫敏说的，她说这是你父亲和你教父在上学期间制作的。”

　　说出口以后她才后悔地吐了吐舌头，用赫敏这个借口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毕竟哈利只要和赫敏确认一下就能发现她在撒谎，可是她现在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只好急急忙忙地补充了一个理由：“再加上如果你搞明白了这张地图的作用机理，第二个项目对你来说就会简单很多啊。”

　　“唔？”哈利咬了一口馅饼，迷糊了一下，“你是说靠地图就可以找到人鱼带走的宝藏了吗？你不会又猜了第二个项目是什么了吧。”

　　“哪怕不是的话，至少能提供一个方向嘛，”菲比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哈利现在功力见长，偶尔也会有难糊弄过去的时候啊。

　　哈利把咬了一口的馅饼丢到菲比变出来的茶几上，拍了拍手上的酥皮，忍不住重新打量起自己膝盖上的活点地图，菲比一般不会随意给自己提示，如果她这么说，就代表了至少她能做到：“我还有一些问题。”

　　“你说好了。”菲比见哈利决定放过这个问题，一边庆幸一边后怕，忍不住飞快地同意哈利转换话题的提议。

　　“邓布利多教授并没有恶意，为什么你不愿意配合他的问题呢？其实并没有什么，”哈利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仗着菲比一向对他有求必应直接提出了他的疑问，“你是觉得他会伤害到你吗？”

　　“真是难回答的问题啊，”菲比苦笑了一下，“无论我说是还是不是，感觉上都不是什么好答案啊，不会影响我或者邓布利多校长在你心里的评价吗？”

　　“这不会改变我对你或者邓布利多教授的感觉的，”哈利笃定地摇了摇头，“你要是不愿意回答，也没有关系，我能理解。”

　　“有的时候，我很害怕邓布利多校长。”菲比闭上了眼睛，躺在躺椅上，语气很是缓慢，哈利无意中使出了让她最害怕的一招，他愿意接受一个没有回应的回应，可是这样的信任让菲比更觉得难以面对，只能把她不愿意说出口的感受说出口，“刚开始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倒没觉得，但是这个感觉现在越来越强烈了。”

　　哈利睁大了眼睛，小会客厅里的温暖的气氛一下子都冷了起来，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菲比会害怕邓布利多教授：“可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学生啊，你……”

　　“字面意义上，我愿意相信这点。”菲比闭着眼睛，准确地把红茶放到一边，面无表情，“你听说过杀一救五的问题吗？”

　　哈利茫然地摇了摇头。

　　“一列火车在铁轨上飞驰，不出意外会很快撞死铁轨前方的五个无法逃走的人，而你手里有一个开关，按下开关，火车就会开往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只会有一个无辜的人，你会按下这个开关吗？”菲比盯着自己摊开的手掌，看都没看哈利的表情就自顾自地回答下去了，“如果是邓布利多校长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那一个人。”

　　哈利绞尽脑汁地回忆了自己所了解的邓布利多教授：“你说的或许没错，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不是一个好人，他不是能够救五个人吗？这样比起来，不是更好？”

　　“如果你就是那个要被牺牲掉的人，你还会这么觉得吗？”菲比冷笑了一声，抬起眼睛看了哈利一眼，“不，这么说不合适，你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弃你。那么，如果是我被牺牲掉了，你也觉得做出这个选择的邓布利多校长没有问题吗？”

　　哈利这回没能接话，他被菲比描述出的场景吓到了，毕竟如果那一个人只是“一个人”而没有名字或者身份的时候，他还能在潜意识里用简单的加减法来衡量生命，但是那一个人变成了菲比，变成了赫敏或者罗恩，这个看似正确的选择就变得格外地让人介怀了。

　　“看吧，这个题目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加减法，人命是没有办法来用数字衡量的。”菲比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是不同的人的价值是可以被比较的不是吗？”哈利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那一个人是罪无可恕的犯人，做这个选择就没有那么让人不舒服了。”

　　“好，那如果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呢？最危险的黑巫师，你父母被害的元凶？”菲比的声音放得轻柔，可是吐出来的语句却锋利得要命。

　　“他……”哈利语塞，他怎么能告诉菲比小天狼星其实是无辜的，并不在他描述的罪人范围之内。

　　“像我们如果要做这种选择，无论选了什么，都会惴惴不安，都会想如果没有做这个选择会怎样，可是邓布利多校长不会，他或许会觉得为难，但是他绝对不会后悔。”菲比咬着牙，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当年要去寻找失踪的安娜真的很难吗，对于邓布利多校长来说，当时他是声势最稳定的时候，只要他登高一呼，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对于安娜的搜寻，也默许了法庭对于自己死亡的判断。他或许可以解释为当时民不聊生，可以解释为黑魔王随时会卷土重来对自己不利，但是他没有办法略过自己放弃一个一岁婴儿的事实。

　　“你或许觉得我的感觉不准，可是哈利，你知道图书馆禁书区的书籍列表上有多少书是处于出借状态无法借阅的吗？”菲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声音放柔，不再那样有攻击性，“所有和血统论有关的书籍？出借！涉及黑魔法原理的？出借！你就不奇怪吗，哪个学生会一直借这样的书？”

　　“你是说……”哈利忍不住摘下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都被邓布利多教授给藏起来了是吗？”

　　“刚才我扫了一眼，至少在他的书架上看到了两本，但如果只是普通学生，大概根本意识不到这些书的意义吧。”菲比摇了摇头，柔软的发丝散落在皮质的头枕上，看上去异常疲惫。

　　“他或许是为了学生考虑，我们看这些书太危险了不是吗？黑魔法什么的……”

　　“咒语没有好坏，只是看到底巫师怎么去用它而已，黑白魔法的分类本来就太过武断。”菲比否认了哈利的说法，“毕竟这些书都是在禁书区，很多学生到毕业为止甚至可能都对这些书一无所知。可是他的行为怎么解释，只能说是他在防范那些可能去看那些书的学生，无论他们是出于好奇还是研究的目的！他简直是一个控制狂好吗？用他无处不在的眼线们盯着那些有危险倾向的学生，一旦对方有危险的举动就找对方谈话。他到底在防范什么？是学生吗？还是未来可能出现的黑魔王？”

　　哈利本来想说这样也很正常，但他从菲比莫名的激动情绪中猜到了什么：“他找过你？因为你去查那些书吗？”

　　“甚至更糟，”菲比偏过脑袋对着哈利短促一笑，哪怕她的表情其实是在说她一点都不开心，“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让你在校长室前面问问题？”

　　突然得一下，哈利觉得菲比现在无奈地态度似曾相识，这不就是二年级的时候里德尔描述的那样吗？他偷偷摸摸看了已经调直了座椅靠背，郁郁地摸着红茶杯壁的菲比，怎么也看不出来菲比和汤姆·里德尔相似的地方。他相信菲比没有恶意，但他却没办法用感觉来解释一切，而邓布利多教授的做法似乎又没有错的地方，他毕竟管理着一个学校，有太多的学生要照顾了。

　　“我不愿意回答那些问题的理由还有一个，”菲比缓了缓，慢吞吞地解释着，“因为他不信任你。”

　　哈利猛地直起了背，震惊地看着菲比，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他明明知道你信任他，会对他坦白，并且这件事情本来就很简单，你在一件魔法道具上看到了一个本来不应该看到的名字不是吗？但是他还是找了我去，”菲比把自己的视线对上了哈利清澈的眼睛，“唯一的理由就是他不信任你，他需要另一个人来映证你说的话。你觉得这样没什么，对吗？”

　　哈利忍不住点了点头，至少他觉得邓布利多教授这个举措是合理的。

　　“你看，你不是他在学校里最喜欢的学生吗，连对于你，他都不信任。”菲比扭过头去，把自己扔在柔软的靠背上，语气疲惫，“令我害怕的，远不是世界的丑陋，而是这个世界所戴的漂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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