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法则

　　德国，某咖啡店内，穿着卡其色外套的男子戴着耳机，盯着桌子上的平板电脑，骨节分别的右手手指有节奏地在膝盖上轻轻地敲打着。
　　坐在男子对面的季清明盯着面前的咖啡发呆，不知道夏至现在怎么样了。
　　“清明，你听听这首曲子。”取下耳机，程听之把平板电脑转过去，任之他们学院今年的元旦晚会真的很精彩，尤其是这首《秋日私语》，手法娴熟，表情投入，无比精彩。
　　看到屏幕上的人，季清明愣了愣，虽然夏至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但他并没有机会看这次元旦晚会的回放，戴上耳机，点击进度条。
　　两位主持人幽默而不失风趣地介绍接下来的表演节目，随着主持人的离开，舞台渐渐地暗了下来，一架钢琴被人抬到舞台中央。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走了出来，聚光灯随着她的脚步在移动，女生坐在钢琴前，微笑地看了眼曲谱，两只手，自信地放在琴键上。
　　动听的钢琴曲传到耳中，季清明有些失神，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某个午后，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惊喜地看着比她自己还高的钢琴，踩上小板凳，爬上放在钢琴前的椅子，小腿欢快地晃动着，朝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还好吗？”程听之挥了挥手，曲子好听，也不用如此失神吧。
　　“嗯。”把耳机放在桌上，季清明的眼神有些飘忽。
　　“这位同学的手法真厉害，每一个键下去就跟跳舞似的，我这个三岁接触钢琴的人，真的自愧不如。”那女生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能够弹成这样，平常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
　　好难，我不想学了。
　　手疼，真的好疼。
　　清明哥哥，你不要生气，我会好好练习的。
　　二舅，怎么样？我弹得好听吧？
　　哥，以后我只给你一个人弹这首曲子，好不好？
　　清明哥哥，我好紧张，有点害怕，我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弹钢琴。
　　不行，我太紧张了，无法集中注意力。
　　哈哈，我好厉害，居然拿了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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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杯子里冷掉的咖啡喝完，季清明揉了揉眉心，“确实厉害。”
　　“我们该走了，待会儿还有实验。”程听之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走吧。”季清明的声音很冷，眼里冷冽，看来，他得找机会回国一趟……
　　元旦第一天，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夏至累趴了，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呆，这时，手机响了。
　　“夏至，你吃饭了吗？”凌筱寒口齿不清地说着，貌似正在吃东西。
　　“还没呢，刚打扫完房间，累瘫了，不想动。”听到凌筱寒的声音，夏至又精神起来。
　　“哟，这么勤快，我刚给你寄了一些特产过去，到时候记得查收。”往嘴里塞了一口吃的，凌筱寒的心情很好。
　　“OK，你这边进展怎么样啊？见到安扬了吗？”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放新闻。
　　“明天去看安妮的画展。”今天主要是买买买。
　　挂断电话，夏至去洗手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吃了微波炉加热的披萨，想了想，还是准备出去走走，换上暖和的短靴，粉色低领毛衣搭配设计感十足的灰色呢子半身长裙，黑色宽松的厚外套穿在身上，围巾在脖子上圈了几圈，两头塞在里面，手机放在兜里，戴上手套，关上门离开。
　　寒风刮在脸上，夏至意外地觉得有些舒服，去口碑很好的餐厅打包了饭菜，坐上了去研究所的地铁。
　　去研究所的路并不陌生，季瑾瑜的办公室在一进大门的那栋高楼里，意料之中，夏至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你找谁？”保安问。
　　“季瑾瑜博士。”夏至晃了晃手里打包的食物，“送饭。”
　　五分钟后，保安挥手让夏至离开，“小姑娘，你快回去吧，外面天冷。”
　　鼻子被冻得通红，夏至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就把饭菜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不吃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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