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仙宗的修真、恋爱与日常

　　关于我——九窍灵籁笙——如何从一个高贵冷艳的艺术品沦为搞笑担当又见证真爱的悲惨（划掉）辉煌笙生

　　1.我，仙界乐器界的明日之星，被迫认主
　　我叫九窍灵籁笙，出身名门——南疆万年寒玉髓为骨，辅以七种稀有音石镶嵌，由炼器大宗师呕心沥血三百载锻造而成。我音域宽广，音色清越如凤鸣九天，低回如龙潜深渊，本该是供奉在仙门大殿，偶尔为天地祭祀奏响圣音的镇派之宝！
　　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苏澈。韶韵峰真传。她第一次见到我，不是在庄严肃穆的藏宝阁，而是在西域一个刚被她用鼓声震塌了半边的古墓里。我躺在废墟中，身上还压着原主人的半截肋骨（骷髅的），努力散发着“我超贵别碰我”的微光。
　　她一脚踢开骨头，把我捞起来，眼睛“唰”地亮了，不是欣赏，是那种猎人看到新奇猎物的光。“好东西！”她抹了把我身上的灰，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用灵力抗拒这个粗鲁的女人时——
　　她把我杵到嘴边，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吹！
　　“噗————————！！！”
　　那不是吹笙！那是泄洪！是火山爆发！是她体内那狂暴无匹、带着剑意、煞气、以及昨晚可能没消化的灵兽肉味的灵力，如同脱缰的野狗群，疯狂冲进我高贵的、精雕细琢的、本该流淌仙乐的孔窍！
　　那一瞬间，我仿佛经历了器生的走马灯。我看到我的寒玉髓身躯在哀鸣，音石镶嵌处迸出火星，精心布置的灵力回路被那股蛮力冲得七零八落，差点当场解体！吹出来的声音？像一万只被掐住脖子的铁公鸡在同时打鸣！刺耳！扭曲！恐怖！
　　“哈哈！有趣！这共鸣！这爆发力！”苏澈却兴奋得满脸通红，把我当烧火棍一样挥舞了两下，“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乐器了！给你起个名儿……就叫‘破军’怎么样？霸气！”
　　破军？！我可是灵籁！灵籁！高雅！清越！跟破军那种杀伐之气有半点关系吗？！我试图用灵力震动发出抗议的悲鸣，结果在她手里又变成一声类似放屁的“卟——”
　　“嗯？你也喜欢？”她更高兴了，用力拍了拍我的“腰身”（那里是精密共鸣腔！不是腰！），“好！有眼光！跟我回宗门！”
　　就这样，我，九窍灵籁笙，仙界乐器界未来的扛把子，被她像扛麻袋一样扛回了清源仙宗，并获得了耻辱性的昵称——“小破军”。
　　2.地狱日常：当高雅乐器遇上噪音艺术家
　　我的笙生，从此坠入无底深渊。
　　苏澈根本不懂什么叫“演奏”！她所谓的“练习”，就是往我身体里疯狂灌入她那变异般的灵力，然后试图用我模拟出“风雷激荡”、“山河崩裂”、“星海爆炸”的声音！
　　她想表现“春风拂面”，吹出来的是能把人脸皮刮掉的“金属风暴”！
　　她想演绎“细雨绵绵”，弄出来的是类似一万根针同时扎铁板的“夺命连环刺”！
　　她甚至试图用我来模仿“灵□□配的喜悦之歌”（这是她原话！），结果……那声音让方圆十里所有公灵兽躁动不安，母灵兽四散奔逃！
　　我的寒玉髓身躯每天都要承受高频、高能、且毫无规律的灵力冲击，时常过热、过载、发出焦糊味。我精美的音石被震得松动，灵力回路常年处于崩溃边缘。最可怕的是，因为她的灵力太具“特色”（破坏性），我原本清越的音色，愣是被染上了一层抹不掉的、仿佛铁锈摩擦般的“苏氏金属质感”！
　　我曾经试图罢工。在她又一次尝试“岩浆喷发”意境时，我悄悄堵住了几个关键孔窍。
　　她吹不动，皱了皱眉，然后——
　　她用手掌猛拍我的共鸣腔！用指关节敲打我娇贵的音石！甚至试图用牙咬开堵塞！（虽然没成功）
　　“小破军，不听话？”她眯起眼，指尖凝聚起一缕更凌厉的、带着剑意的灵力，“看来得加大灵力输入，打通一下‘任督二脉’。”
　　别！大佬我错了！我立刻疏通孔窍，甚至主动调整内部回路，让她的灵力（噪音）输出更顺畅、更响亮、更摧枯拉朽！节操？那是什么？在高强度的物理（灵力）说服下，我早就没有了！我现在是“破军”，是“噪音放大器”，是“苏澈御用毁天灭地号角”！
　　偶尔，在她难得歇口气的时候，我会怀念曾经梦想中，被温柔仙君执于手中，奏一曲《云水禅心》，引来百鸟朝凤的场景。再看看现在，不是模拟爆炸就是模仿怪兽吼叫，引来的只有旁人（如果还活着的话）的怨念和灵兽的粪便攻击（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器生无望。
　　3.那个奇怪的男人和更奇怪的安静
　　唯一能让我喘口气的，是那个叫凌无意的男人。
　　他总跟在苏澈身后，像个沉默的影子。苏澈演奏时，他就戴着厚厚的耳罩，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
　　起初我鄙视他。又一个被噪音荼毒不敢反抗的凡人。
　　但渐渐地，我发现不对劲。苏澈对我的“摧残”时，她的灵力是爆裂的、向外的、充满破坏欲的。可她的目光，有时会掠过那个凌无意。那一刻，她灌入我体内的灵力，会出现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一丝凝滞？或者说，一丝不确定？
　　而当凌无意在场时，苏澈结束“演奏”后，有时不会立刻把我扔到一边（她的常规操作），而是会握着我，走到凌无意面前，兴致勃勃（且毫无自知之明）地问：“小木头，刚才那段‘地脉翻身’，像不像？最后那个转折，是不是有种挣扎着要破土而出的力量感？”
　　凌无意通常会沉默几秒，然后白着脸，干巴巴地给出一些我听了都想替他尴尬的反馈：“师姐的灵力……很充沛。”“声音……很有穿透力。”
　　废话！当然充沛！当然有穿透力！那是噪音！是攻击！
　　但苏澈似乎……就吃这套？她会眼睛更亮一点，然后继续滔滔不绝她的“创作理念”。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这男人是聋了？还是傻了？或者……口味独特？
　　直到南疆三年后，苏澈回来，宣布要在回音谷开音乐会。她把我里里外外“保养”（用她的方式，差点又把我拆了）了一遍，兴奋地说：“小破军，这次要来个大的！让全宗门都听听咱们的‘天地初聆’！”
　　我内心是拒绝的。回音谷！那地方一吹，我的噪音会被放大一百倍！我会成为帮凶，遗臭万年！乐器界的耻辱！
　　但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被暴力认主、无力反抗的可怜笙。
　　4.音乐会：从地狱模式到天堂体验的猝不及防
　　音乐会那天，回音谷。
　　我被迫躺（被握着）在苏澈手中，感受着谷底成千上万道绝望、恐惧、视死如归的视线。压力山大。我知道，很快，我将再次化身“灾难之源”。
　　苏澈举起我，深吸气——来了！那熟悉的、狂暴的灵力洪流开始涌入！
　　“呜嗡————！！！！”
　　地狱模式，启动！
　　我的每一寸寒玉髓，每一颗音石，每一条回路，都在超负荷运转，颤抖，哀嚎。释放出的声音，我自己听了都想自闭。太可怕了！太暴力了！太丢笙的脸了！
　　谷底鬼哭狼嚎，人仰马翻。我闭着眼（如果我有眼）假装自己只是一根烧火棍。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万年），那可怕的灵力输送终于停了。苏澈放下我，我浑身滚烫，内部嗡嗡作响，像刚被扔进炼丹炉里炼过。
　　我以为折磨结束了。可以躺平装死了。
　　然后，我听到了苏澈叫那个男人的名字。
　　“凌无意师弟。”
　　我：“？” 关他什么事？让他来把我拿走，找个地方埋了吗？也好，让我安息吧。
　　“可愿上台，与我共奏这最后一阙？”
　　我：“！！！”共奏？！和我？！和这个连《静心谣》都吹不出来的音痴？！苏澈你疯了？！你是嫌我死得不够透，要拉个垫背的一起遗臭万年吗？！
　　凌无意上台了。他摘下了耳罩（勇气可嘉），接过了我。
　　当他冰凉、微微颤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瞬间——天啊！这是什么感觉？！
　　没有狂暴的灵力冲击！没有蛮横的意志驱使！只有一丝微弱得可怜、却异常稳定、异常温和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我的孔窍。那灵力如此轻柔，如此顺从，仿佛在说：你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我该怎么做才能不弄疼你？
　　我……我快哭了（如果我能哭）！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被这样温柔对待过了！苏澈那个暴力女从来都是破门而入，踹翻所有家具，而凌无意，他像是在轻轻叩门，然后踮着脚尖走进来，生怕碰倒任何东西！
　　他把我举到唇边。我激动得内部回路都在闪烁微光。来吧！温柔的主人！让我为你奏响真正的仙乐！虽然我的音色被苏澈摧残得有点歪，但我底子还在！我还能抢救一下！
　　他吹响了第一个音。
　　轻。缓。稳。生涩得像刚学会走路的孩童。
　　呃……音准有点偏。灵力控制有点弱。气息不够绵长。
　　但是……好温柔啊！那生涩的灵力，在我被苏澈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回路里小心流淌，像一股清凉的泉水，抚平那些灼热的伤痛。他吹出的声音，虽然简单，甚至有点笨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他不是在“演奏”我，他是在……安抚我？或者说，借由安抚我，去安抚别的什么？
　　然后，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苏澈，那个音痴女王，开口了。
　　“啊…………”
　　那一声哼唱，像月光突然洒落。
　　空灵。清澈。温柔得不可思议。直接透过我的笙身，与我内部那微弱却稳定的灵力产生了共鸣！
　　嗡——！
　　我的寒玉髓身躯轻轻一震，所有被苏澈暴力冲击留下的暗伤、所有被噪音扭曲的固有频率，在这一刻，被这一声温柔的哼唱和那笨拙却稳定的笙音共同作用下，竟然……被短暂地调和了！
　　我仿佛变回了最初那个未经摧残的、清越的九窍灵籁笙！不，甚至更好！因为此刻响彻我身躯的，不只是声音，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完美互补的灵魂，透过我在对话，在交融！
　　凌无意生涩的笙音，是沉默的基石，是“我承受着，我接纳着”。
　　苏澈空灵的哼唱，是倾泻的月光，是“我看见了，我回应着”。
　　而我，成了他们之间的桥梁，成了这奇妙共鸣的载体！
　　我从未感觉如此……有用！如此被需要！不是作为噪音武器，而是作为传递真挚情感的媒介！这感觉，比当什么仙界圣乐器爽一千倍！一万倍！
　　我兴奋地微微震颤，努力调整内部每一处细微结构，让凌无意的气息更顺畅，让苏澈的哼唱与笙音的共鸣更完美。虽然凌无意的技巧依旧生疏，苏澈的哼唱也简单，但那种灵魂层面的和谐与呼应，弥补了一切技术上的不足！
　　这不再是演奏。
　　这是奇迹！是我器生巅峰的高光时刻！
　　5.笙生圆满，与有荣焉
　　音乐停了。
　　凌无意轻轻放下我，手指恋恋不舍地拂过我的音石（我回以一道微暖的灵力流光）。苏澈接过我，看了凌无意一眼，那眼神……啧，有故事。
　　然后她宣布音乐会结束，带着我御空而去。
　　回去的路上，她罕见地没有把我随手乱扔，而是抱在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管身，望着云海出神，嘴角带着一丝笑。
　　我心里美滋滋的。看到了吧，暴力女？这才是我的正确打开方式！温柔男主+傲娇（？）女主+绝世好笙（我）= 完美共鸣！以后请多安排我和凌无意合作！我保证把他的生涩音准调到最好，把你们俩的“深情对唱”衬托得感天动地！
　　至于之前那些“破军”、“噪音”的黑历史？
　　咳咳，那都是艺术探索阶段的必要阵痛！是为了衬托如今这极致和谐的珍贵铺垫！
　　从今往后，请叫我——“定情笙”、“知音桥”、“苏凌CP唯一指定官方乐器”！
　　我，九窍灵籁笙，虽然开局惨烈，中途崩坏，但最终见证了真爱，参与了奇迹，找到了器生的真正意义！
　　这波，不亏！甚至血赚！
　　唯一的小小愿望是：凌无意能不能抽空练练基本功？下次合作，咱把音准再提一提，气息再稳一稳？毕竟，我现在可是承载真爱的笙了，档次得跟上啊！
　　（内心OS：当然，如果苏澈能因此对我温柔点，别再把我当破城槌用，那就更完美了……算了，梦想总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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