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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所以,他想再试试,镜初神潭不比其他地方,想来也是最适合他。
林烁景回了镜初神潭,刚一回去就看见珩澜大张旗鼓的将整个潭包围着。
看来这天宫是真的被他控制了,调兵遣将这种事情都如此随意,他即使以万神印示人,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省去那些无用的争夺。
林烁景一直隐身着,除了在司命府和宫顶峰。
这天宫他是一刻也不想待,谁也不想见于是干脆隐了身,省得招来一些没用的闲言碎语。
这一次珩澜像是没有认出他的隐身术,他眼神凛冽,态度严肃的站在潭边,林烁景不明所以,还故意走过去绕着他看了看。
这才发现他是真的没看到自己。
林烁景在上次少司命给承匀的典籍中找到了一些能调运灵力的法子,只不过没有一个是定数,如何去做,还得林烁景自己思考。
他看了许多禁书,知道的自然少不到哪里去,所以,他要试一次,说不定就跟血咒一样,真的成功了呢!
林烁景又在宫内研究了几天,承匀被他上次走的时候的交代吓得一身冷汗,不过还好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他每天依然隐身出入,只不过珩澜的人已经散了,潭边忽然间变得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林烁景是在夜晚动法的,就趁着所有人都睡了吧。
就像上次他开潭一样,非要凑到晚上。
于是这一闹,夜晚天宫的戒备就增加了,甚至一些原本宫中从不值夜的小仙,也被调去值夜了。
林烁景这次凑到了天明,他纠结了许久,纠结的天都要亮了。因为这件事情不能马虎,要么一举得逞,要么就会重伤。
他得做好打算。
“宫主,你到底想没想好,要不……等想好再试?”
“我再想想。”
“这调运万神之力是要把自己的灵脉彻底打开的,你让那些万神之力涌入,若是真的承装不下,就不只是灵脉断裂的问题,严重些会直接将其震碎,届时,命都不一定能拉回来。你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那我们再另寻他法,或者等你有十足把握,再试也不迟啊!宫主!”
承匀劝说的苦口婆心,但是看林烁景的样子,估计是说了堆废话。
他面色凝重的坐在那里,任凭承匀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林烁景是固执的,但他也是害怕的,他一句话也不说,然而汗水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湿透了底衣,他浑身发热,整个人都心惊胆颤。
然而,越是担心的厉害,他越是想要压制住心中那份不应该有的恐惧。
本来找到了调运万神之力的法子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林烁景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这个法子是他原创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算得上是一代开山鼻祖,但是所有的风险,所以的结果,也都是他一个人承受的,要说不怕,那一定是假的。
他也是个人啊!
他也会疼,也会害怕,也会仇恨。
林烁景一个人一直坐到了天亮,承匀就在门口守到了天亮。
星子透过水面的折射出的痕迹已经被潭边天兵的“火把”淹没。
他们一个个的手中都举着一个法力凝聚而成的夜明珠,照的整个御璟宫彻夜通明。林烁景透过头顶的天窗,看见了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摇曳着明光。
终于在承匀等的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林烁景忽然开始动法,周围的潭水再次翻搅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吸洞,潭边的天兵天将也慌了神,他们看着异象暴动的潭水。
急忙向珩澜前去禀报。
水面上的波光中闪着点点的流沙般法力,那是潭水的法力,他们排成一排排的丝线,一道一道的围着御璟宫织成一个巨大的护法结界,这么一弄,所有的灵力都集中到了御璟宫前,那些已经失去灵力的潭水躁动不安,不停的拍打着潭边的石台。
高高的水花溅起,一下子打湿了天兵的金色铠甲。
珩澜这几日对天宫的交代可谓是颠倒黑白。
“林烁景私自开启镜初神潭,与当年的须仄沆瀣一气。扰乱天宫秩序,打破天宫安宁,独占御璟宫,所言所行与须仄烟弥二人皆无二致。水淹天宫,扰乱忘川,将天宫圣物般若花间图私自盗出沐绾阁交与冥王,致使沐绾少司命重伤,容鹿少司命丧命。居心叵测,其心当诛,其行当斩,罪无可恕!今日起,调遣天兵四万,天将八位,日夜值守镜初神潭,若有异象,杀无赦!!!”
这话林烁景听着很是可笑,珩澜还真是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他这样的本领天上地下怕是真的找不出第二个来。
他浅浅的笑了笑,眼里满是苦涩。
这仇,看来是真的结下了。
不是道的人以为珩澜有多好,知道的人见了他连说话都是白费力气。
终归还是不值了。
少司命的离开他有错,可是……
这世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去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决不能再容忍珩澜胡作非为,既然大家都是棋子,那就应该在棋盘上真刀实枪的杀一场。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既然如此,唇舌便成了最多余的东西,只有拿起性命与之相博。
规矩都是强者与赢家定的,若是不想遵循这不仁不义的规矩,那便只能将其狠狠地踩在脚下,最好是踩成一滩烂泥,让他一辈子都翻不起身来。
“珩澜,你欠我的,已经不只是清誉了,几条人命,几缕冤魂,几个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的亲人!还有那些数万年前说不明道不白的事情,我都得跟你算清楚!一分一毫你都别想落下!!!”
林烁景隐了身站在众仙家身后,看着仙帝之位上理所当然坐着的人,掌心捏出几滴鲜红的血来。
他背过手,将血迹全部擦在了那洁白的衣袖之上。
没有任何人看到。
珩澜果然很快就赶来了,他看出了林烁景想做什么,林烁景想到的法子,他也想到了,如果真的和他想得那样,那他就等一个机会,等林烁景灵脉大开的时候,让他彻底的万劫不复。
林烁景,你真的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们都是相同的人,看过的古籍差不到那里去,你以为你心里想得那些东西,我就想不到吗?你既身为主神,那你就更不能留着了。六界,终将匍匐在我珩澜的脚下。
你放心的走吧,意千落,我断然不会让她成神的,这天宫,我还没玩够呢!怎么可能等她成神,将我筹谋多年的东西就这么交出去。
主神后人又如何,这天宫,我不想交,便不交!
主神是什么东西,我向来,只信强者!
即便是你,身负万神之力,本来就该享这天宫的无上尊荣,可如今,我才是强者,你又能耐我何?
林烁景抬头透过水面看见了珩澜,他依旧衣服人模狗样的样子,看着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林烁景知道珩澜今日定是来者不善,所以早就想好了办法,他直接将法力伸出水面,布了三层结界。
叠层结界的林烁景的独门绝技,只是这样的结界,实在是太考验人的灵力和定力了。
林烁景好几次用幻术打开自己的灵脉,果然,珩澜一见他灵脉大开就站不住脚了。
他还真是对自己哪怕几秒的时间也不愿意放过。
区区一个幻术他都盯得这么死,看来,他手腕上的银铃是到时候派上用场了。
这银铃本就是阁中阁的同归于尽的解法,可是银铃早就沾染了钩吾山的地灵万年。
至于为何出现在容鹿少司命寻来的盒子里,又是如何在林烁景出生时随他一起掉进西楼之下早已沧海桑田的池子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这银铃本就藏在木盒的墙体中,也可能这东西化成别的形态藏在须仄的神骨之中,也可能,是哪位送贺礼的人装到里面的。
谁也不知道,也无处可考。
银铃在林烁景的手中微微晃动,带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来,他轻闭着眼,将手中的银铃缓缓地丢了出去。
银铃轻盈的随着林烁景的指引升到了结界的中央,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深蓝光晕,从结界上空晕染而下,像是被人泼了墨的琉璃半盏。
结界重新紧缩起来,将御璟宫死死的护在中央,那流沙般的灵力交缠在一起,与那结界一内一外的交衬。
承匀被林烁景锁在结界里。
“宫主,你这是何必呢?这结界耗时耗力,怕是不等你灵脉大开就已经撑不住了啊!这潭外四万天兵,可不是一个结界就能挡住的,你真的是要愁死老身啊!”
“撑不住也得撑着!我若是今日不做,来日珩澜也不会手下留情给我时间,你去宫外守着,记住,迫不得已之时,不用管我,你尽管保命就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出去吧!就跟我刚才一样,多布设几道幻境,扰乱他们的心神,你这样做,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承匀看着已经闭眼的林烁景颇为无奈,只能叹了口气离开。
御璟宫的宫门被关上,林烁景这才睁眼看着那蹒跚的背影已经丝毫不剩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抬头摸了摸额间,将那隐去的万神印记重新袒露出来。
周围的灵力一道一道,一条一条的钻进他的额间,体内忽然温暖起来,他忍着体内灵力狂涌的胀痛,缓缓的将紧绷的身体放松。
他能感觉到灵脉在慢慢的舒展,灵力从额间涌入,他皱着眉,一声不吭的咬牙坚持着。
额头上的水珠已经排成了行,在寒冷的御璟宫内,显得格格不入。
珩澜在水面上看着那非同寻常的结界,一时间并没有从脑子里搜索出相关的事情来,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和这个结界的缘分。
结界在水中泛着晕染而开的红,红色的外壳下,藏着若隐若现的金色灵力,林烁景看来是又用了新的东西,他就像一个新奇的玩意儿,总是能给他整出点奇怪的东西。
灵脉彻底打开的时候,潭边的天兵已经戒备到目不转睛的状态,天池的水还在不停的涌下,源源不断的为潭中的水提供灵力,珩澜在潭边站了好久。
他扶着眉,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只见他忽然飞身而起,径直闪到了天池的流水处,切断天池的补给,林烁景便无法从水中获得灵力。
这么一想,一道金色的大网忽然间对着那出口铺开,那个结界少司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上次就是用这金色结界诱骗她的,这样的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
天池的水被暂时的封住,林烁景显然感觉自己的灵力有些波动,承匀在门外也感觉到了,他是这镜初神潭的灵主,潭中灵力的波动,没有人能比他更早的察觉。
但是切断天池之水,怕并不是一个好的对付林烁景的方法,天池之水是不能被封住的,短暂的封印只能让天池之水溢满,若是不及时引流,怕是会触动池水的雷霆之威。
届时,水流翻滚,遭殃的怕不只是镜初神潭,天宫,冥界,人间,六界多少都会抖几抖。
天宫很早就有传言,天池之威,水淹万物,生死乱轮,有如灭世之力,届时,六界重归混沌。
想来珩澜也并不会封太久,只是也不知晓,林烁景是否坚持得住。
承匀一直在宫外徘徊,林烁景体内的灵力乱涌,几声故意压低的惨叫之后,承匀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宫门。
林烁景全身青筋暴起,他紧紧的抓着手下的石台,鲜血从口中袭来,顺着石台留了下去,染红了那犹如画中之仙一般的衣裙。
“宫主!”
“别……别过来!”
承匀哪里顾得上林烁景的话,他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将自己的灵力一点点的抽离出来,往那醒目的印记里灌去。
承匀本身就是潭中灵力所化,他在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生命为林烁景护法,然而,当他终于和林烁景灵意相通之时,他听见了灵脉紧绷到即将断裂的声音。
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承匀看见林烁景终于安静下来,万神之力也缓缓地散发散开,一丝一丝的流进林烁景的灵脉里,他刚喜出望外的笑笑,一股巨大的光亮就划过了潭水上空。
潭水四起,然而,下一秒,他却看见了无数天兵站在岸边,集成一个巨大的金网,珩澜手中拿着一把他根本不曾认识的鞭子,面色威仪的立在金网的中央,犹如林烁景用银铃维持的结界一样。
潭水被彻底劈开,御璟宫没来得及隐藏,就这样暴露在四万天兵的面目之下。
然而,御璟宫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不见了,银铃被珩澜斩断,随着溅起的水花被卷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
结界俨然已经碎裂,灵力也瞬间化为乌有,林烁景从石台上滚落下来,承匀来不及管其他的事情,就想带着林烁景出逃。
二人化成两束金蓝色的光泽,径直冲出了神潭。
然而,四万天兵的巨网不是白搭的,二人刚冲出去那巨网就扩大了数倍,承运看着怀中已然软去的林烁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何人?”珩澜的声音阴森狠厉。
承匀回头惶恐的看了一眼,今日怕不是要葬身于此,就算这样,怎么也得想办法将林烁景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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