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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龙女转世余容国曼陀城严长庚之女严玉树(卷三)
第二十八回龙女转世余容国曼陀城严长庚之女严玉树(卷三)
卷三徒恨冬风寒,辣手折红颜。
她出落的越发貌美,舞姿更是在这一班的众人里,脱颖而出。这日,礼王府家小王爷樊景浩兴致冲冲的找来教坊,玄色锦袍上的金线麒麟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手里拿着一个戏本子,找了葛总教习:“葛教习,本王新得了出《叹迷离》,你瞧着能排不能?”
葛墨春总教习听后,接过来戏本子,展开,纤细修长的手指,扫过绢纸上的蝇头小楷。这出戏讲的是书生与狐仙的爱恨纠葛,唱念做打俱全,更兼十八般乐器合鸣,便是曼陀城最有名的教坊排起来也得费些功夫。
大体看了看递来的戏本子,有些为难,她眉间微蹙后展开,但也不把话说死地笑着说:“小王爷折煞老身了,这群丫头片子虽有些根基,可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只能试试看,不一定行的,所以小王爷不要抱太大热望就好。”
小王爷樊景浩听后,说:“你看着安排就好,葛教习的能力,本王信得过,连父王也是大大称赞的。冬至宴,本王要在曲水阁听这出戏。” 说罢爽朗的一笑,起身离去。
一月后的冬至夜,曲水阁灯火通明,羯鼓乍起,严玉树和扮演朱生的万星翰,立在缀满明珠的戏台上,望着台下乌泱泱的宾客,乐声渐起,如骤雨敲窗,当第一声筚篥划破长空时,她足尖轻点,身形上前,带动腰间银链摆动,声响如银盘落珠。
整个人忽然之间,如离弦之箭腾空而起。只见严玉树做为狐仙的‘惊鸿舞’,水袖在空中甩出两道血色长虹,忽而旋作朵朵红梅,忽而化作流霞漫天。最绝的是她脚脖上缠着的银铃,随着舞步叮咚作响,竟与乐声严丝合缝。
她朱唇轻启,唱着狐仙与朱生的痴缠爱恨,一双眼睛会说话一般。在面对和朱生的离散时,那肢体手指轻微的抖动。到病重也要艰难爬向滚落远处的定情之物手镯,艰难的从地上捡起手镯,全身心的,只是关注在那手镯之上,并颤抖着戴在手腕上,配合着剧情,让观客们感到不是看戏,而是看了一场真实的生活演绎。
舞至高潮处,竟踩着鼓点,借着台子上缚着的红绸,跃上九曲回廊的雕花木梁,水袖扫落檐角冰棱,碎玉般的冰晶在烛火里折射出万千流光。
台下的看客不时的鼓掌叫好,小王爷樊景浩和几位恭王府、誉王府、呈王府的小王爷坐在一起,听着几位小王爷由心的夸赞,自是觉得脸上甚是光彩。戏终人散,樊景浩赏下的金叶子铺满妆奁送入后台。
小王爷樊景浩这次后,一发不可收拾,反正左右都是自家的舞伎,于是陆续的找来了《我爱你》、《为你好》、《你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具有独立意志》、《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我的担心、焦虑你要承负,而不是想办法解决》、《你是“我的”,就该听我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天下无不是父母》、《手心手背都是肉》、《家丑不可外扬》、《不肖子》、《杂草配螃蟹之谁也别想逃出生天》、《变天之我弱我有理》、《情绪越大越无能》、《吸血虫》、《吃了这么多盐,却还活成这样子》、《掌控你要服从我的认知》、《玄妙的掌控权威感》、《你知道出生就开始被污染么?》、《找回自己多么难?》、《活出我的个性,你确定是活的你?》、《我想要、我不想要》等等众多戏本子。
小王爷樊景浩热衷于此很多年了,好友晋小王爷调侃道:“如此不怕那些角醒了,不再听你把控了?”
小王爷樊景浩想着那些男女舞伎,不由得嗤笑,说:“就她们,醒来也得要福缘资本的,一个个早就被自己爹妈灌输的死死的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再如何?
放心好了,你就是天天在她们耳边放鞭炮,也没用。这人间情爱,最蚀骨美味的,虽然实质上是屎,但那些底层人——甘之若饴的。再说,醒了就醒了,那可是万人里有一个就不错了的,如此那便放手又如何?不妨给天意一个面子,不也是给自己的福分么?哈哈哈……
再说了,除了那些修洗入了自然之道里和仙道的存在,你我这般的存在,也不过就是这人间粪土一般的存在,哪里又能比这些男女舞伎好得了几分?不过是换了一个看似高级一些的舞台,他们吃屎,我们又何曾好几分?喝喝尿水罢了……”
如此经年,严玉树、万星翰、杜长春、马玉川、白长生、蒋慈恩、洛凡生、妙孟秋等这班男女舞伎,在京城里,那是红得发紫,不说贵胄圈里的风评,就连民间也开始风行起来这般戏本子的演绎模式。而严玉树的身价也已是不菲,不可往日同语,她用这些年的赏赐之钱为亲生父母购置了大量田产。
期间自己更是有媒婆牵线,认识了乡绅家的一位公子哥谭若松,这谭若松家里富裕,人生的温文尔雅,外人无不称赞,在外十足的家父风范。只是人平时敏感多疑,面对尘事,内心极度缺少安全感,时常的让自己在情感和理智之间反复来回。
由于家教很好,平日里,也只是在自己内心里,让情绪波动着,时而乐观,时而消极悲观着。让人显得更为内敛,用这些保护着自己内在的脆弱。
在做人做事上,却表现的非常有魄力,那种快速处理好事情的能力,一度让严玉树中意。只是严玉树觉得谭若松在一些事上,有点过于固执倔强,偶尔有些神经质,在处理一些别人看来是很小的事情时,把控不好和别人交流沟通,容易偏激,缺乏语言上的灵活性和心平气和。
某方面上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更不太会经营感情,在感情问题的处理上,容易冲动行事。但严玉树觉得,人谁能十全十美的呢,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人还是极好的,很贵族气了,人品端正,符合自己对未来夫君的择取。
当谭若松每每向严玉树示爱,说出那些“我为你好”的甜言蜜语时,严玉树的内心甜蜜的不要不要的,脑海里瞬间看到自己仿佛是在承接着《为你好》中的那个小女孩,满足了自己想要的被呵护关爱,那是一种满足和依恋的幸福。
谭若松劝她接下手头上犹豫着的一出戏,她脑海里仿佛响起自己娘亲的抱怨:“这点钱怎么够……”于是她不由自主的对谭若松恼羞成怒发脾气:“你懂什么!”后,耳边却响起父亲严长庚怒吼:“你懂什么!”不禁惊愕自己怎么了。
两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尽管在接触下,严玉树越来越象自己娘近乎神经质的反复叨叨叨,谭若松还是无视掉,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日期,这六礼都过了,就等着亲迎那天了。
谭若松把聘礼里的玉佩系在她腰间时,说‘冬至后就换龙凤佩’—— 他没说的是,那玉佩的裂纹里,早沁了黑血。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这谭若松在外结交了一些同样出身家世的歹人。一天夜里,在外应酬这些人时,受了被人娈童一般的羞辱。
这谭若松外在的性子,那般刚烈冲动,而内心里又那般的细腻柔弱,如何能受得了这般的被屈辱,回家的路上,又被脏东西附了身,想来想去,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在亲迎前期的一天夜里,竟然跳井自杀了。
严玉树在谭若松自杀后,久久无法走出来,因为她想起年幼时,听过的术师说,自己命盘里“煞星入夫妻宫”,当时只当笑谈,如今才知字字泣血。只是术师的那句小心同圈层里,风评不好的人还不明白,只是觉得都没有当下的痛来得真实。
以至于后来有人问起时,严玉树还在说着:“谭若松是贵族一般的人,举止谈吐那般的得体有礼……,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后来,经过媒婆再次撮合,又认识了一家商贾的公子萧逸翰,双方家里在一起商讨过程中,因为对方不满意她想继续做舞伎,在交往两个月后,不欢而散。这年,她的母亲去世了,不免得伤心一番,尤其是记起来小时候,母亲在自己挨打时的相护之情。
严玉树这人,一生最在意的就是感情,对钱财的多少,倒显得没有那么大的心劲,于是对于舞伎的差事上,就显得有些任性,最讨厌为了差事要委屈自己干什么。将对感情上的求而不得,转移到了差事上,不要违逆自己的心意和想要、不想要的才可以。
比如说这个戏的主角造型太难看了,我不要演;什么?!让我演剃发的尼姑?我不要演;酬劳太少了,我不想接这个戏本子……。
如此之下,葛墨春总教习慢慢的,心也就不放在她身上了,转到了平时里有戏就接的蒋慈恩身上了,葛墨春觉得这孩子不挑戏,更不多事,总是把每一次机会,都当做提升自己的存在。蒋慈恩常对人说:“管它呢,给了成长壮大的机会不去抓住,还怎么去成长到能脱离这个当下的能力呢。”
如此两年,父亲也去世了,这下,严玉树感到天塌了一般。转到其他王府做舞伎的肖长溪约她出外散心,到了后,发现还有在舞伎圈里风评很不好的邵继云和肖常发也在。
只是严玉树这人没有吃亏前,总是把人想的太好,加上一颗心,全部沉溺在丧亲之痛里,不虞有它,在饮了一点酒后,却被邵继云和肖常发二人畅饮酒水下,借着酒兴奸污了。这二人圈里有名的狠人,交友极广,结交的人,也都是悍人。
严玉树拼命反抗,哪里能逃脱,她脑海里惊现着《杂草配螃蟹》时,在台上被螃蟹的各种人情演绎下的层层束缚感受,她痛苦又窒息。她在二人哈哈大笑的离开后,她盯着房间窗纸上的破洞,看了三天,直到那洞被风撕得更大。最终,此事也只有不了了之。
而这,正是严长庚不放心女儿出外找明师学习的原因。只是有些事不是“不放心、担心、惧怕”等就能解决的。学会如何解决这些事,学会如何才是保护好自己,而不是继续去传承惧怕、担心、不放心,侬能护得给多年?难不成接受能力最强的小时候不去学会了,要等到成人早已固化后再去学会?
严长庚和严玉树到死也不会明白,严玉树一生的悲苦开始,不在于师长,不在于主家礼王府的安排。而是在于她那张命盘子里刻下的:被父母日复一日的“我想要、我不想要”的世俗心灌输下,成人后,也去坚持她承负来的,自己那“我想要什么、我不想要什么”的人心之执念;在于“同圈层里的某些男女之人”。
因为在她的命盘上,分明阐述着——她同圈层里的某些男女之人,会认为她是自己认为的□□之人。这些人眼睛里心里只有□□,一心馋着她的身子。不能屡屡得到时,就会以严玉树的差事和钱财来源,来威胁严玉树就范。她命盘子里的那个宫位里,住着一只鬼……。
预知下回如何,请看 卷四若知来由处,安能眷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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