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已被感化

　　温喻刚按下绿色接听键,后脚手机就跟免提打开似的,超大音量从话筒传来：“温喻，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三十五分了，你还来不来给许悸过生日？”

　　“过生日？”温喻摸不着头脑,和旁边观望的谢庭对视眼：“今天几号？”

　　齐全字字句句慢慢说道：“现在是月年时间二二五年,二十八号。”

　　“下一步你是不是要拿出手机看时间，然后嗷的一声说我穿越了。”

　　“你还真说对了,确实穿越了。”温喻一本正经道。

　　不仅在两世界内穿越往返,而且将两个世界记忆都融入进大脑,顺带还把书中主角攻拉过去了。

　　“速度,还有几小时天就黑了。”齐全搁那边嗷了一嗓子,像是后知后觉般：“你是不是不想布置房间？”

　　温喻无奈啧了声：“不是真穿越了。”

　　他眼睛咕噜转动，突然想明白：“给许悸过生日吗？他在你们旁边吗？”

　　他依稀记得出事前是要给许悸过生日,可是还没商量好怎么过，就穿回原世界了。

　　“当然不在，哪有过生日布置叫寿星一起来。我们昨天下班不是买了瓶饮料，和他在公司门口分开了吗？”

　　“而且我们昨天骗他，今天去餐厅吃饭,你真忘记了？”

　　“再这么说下去，我真要怀疑你穿越了。”齐全那边倒吸口冷汗。电话那头传来另道女声,齐全匆匆说了句赶紧来，便挂断电话。

　　温喻缓慢垂下眼帘,纤长睫毛颤动思考。如果枢机说的清除分叉之路并不是指的他,那么会是谁呢？

　　“别想了,回来就好。”谢庭搂住他肩膀往怀里靠,揉头安慰。

　　默默听电话的系统此时出声：“按照枢机世界规则,你消失后,所有人都不该对你留有记忆。可谢庭记得,我将这归于主角光环太强大。”

　　“还有一个人记得你。”谢庭揉头的手难以察觉略微一顿,很快便继续动作。

　　“谁？”系统和温喻同时问。

　　“我们去医院探访生病的许悸,你下车后进去的水果店老板记得你。”

　　谢庭低头对上怀抱中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瞳孔,手里力道又加重了些。

　　系统疑惑：“不应该啊？难道是由于枢机未发现她存在，所以留下漏洞？”

　　“小喻，你们去过生日吧。我必须要搞懂是怎么回事,押下退休前的职业生涯了。”

　　说完便溜了,没再出过声。

　　温喻自知拦不下它,再加上桌面手机连续响了两下,时候也不早了，该去准备生日了。

　　他移开头不让谢庭继续摸,站起来伸个懒腰：“我上楼换套衣服。”

　　谢庭起身：“一起去吧。”

　　他们俩一前一后上楼梯,温喻再一次回到房间，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陌生是因为被子被套都收了起来,整个房间无比干净。熟悉感是因为房间内莫名有种檀香味，让他觉得安心。

　　他进入房间，朝书桌那边伸手拿拼图,却摸了个空。仔细一看，没有东西在那儿。

　　“拼图被你收起来了吗？”

　　谢庭似乎是觉得收人东西不好意思，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脸色有些异常,强装镇定：“在我房间，我去给你拿。”

　　“好。”温喻正要跟着他一起去，却被拦了下来。

　　“你换衣服，我自己去就好。”谢庭脸更红了。

　　温喻有些狐疑但尊重意见，没跟着他去。他缓缓围绕房间转圈,拉开衣柜，发现只剩下几套衣服。

　　可能是谢庭以为他真的不在了，留着衣服不太好吧。他穿好衣服在落地镜前照身时,还是无法理解枢机事情。

　　事情太过奇怪,究竟是怎么回事,等到了包厢一切便知。

　　&

　　谢庭拉开车门,微凉的风雪与车内温暖皮革气息，涌入温喻鼻尖。他打开侧门把拼图放进后座,重新回到主驾驶,引擎发出低沉轰鸣。

　　温喻坐好后伸手去系安全带,还没碰到便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来。”

　　谢庭声音很近，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整个身影随之倾覆,在他面前投下极具压迫的阴影。清冽檀木香气息取代所有,将他笼罩。

　　他手指擦过温喻身侧安全带,金属扣与锁舌发出清脆吻合声响。

　　温喻愣愣看着他没有立刻撤离,而是就着这个近乎拥抱的距离眨眼。随即回过神来才扭开头,脸红了一片。

　　车厢里流淌着轻音乐,混合谢庭低低笑声。

　　车辆汇入大雪车流,遇到个稍长的红灯,谢庭缓缓停下车,转过头，嘴角弯起弧度看着他：“很快就到。”

　　温喻望向车窗外,发现窗玻璃上隐约露出自己同样上扬了嘴角。

　　然后,他突然发现好像没晕车。

　　下车后,两人进入餐厅，跟随工作人员指引,步入包厢。

　　温暖灯光下,餐桌中央是束精心设计的艺术插花,旁边点缀着香槟金色的“ Happy birthday”金属艺术字。

　　墙壁上悬挂同色系气球,是哑光质感的铝箔气球。餐巾被折叠成皇冠形状,每个座位前还放置了张烫金的祝福卡。

　　“温喻你终于来了,我们都把包厢布置好了。”齐全从一大束花蹦出来，双手画圈语气夸张。

　　温喻再次环顾整个包厢,不禁吸口气感慨道：“天呐,都是你们布置的吗？这也太气派了。”

　　且不说角落里用干燥花材打扮的花束,就凭桌面能把每张纸巾折成皇冠形状,就让人够佩服。

　　站在长桌下方的林沐看了眼佩戴手表,踩着高跟鞋走上前：“准确来说百分之八十是工作人员,我们只干了件小事。”

　　旁边玩手机的谢庭将其塞入裤兜，从底下转接处，又拿出了一套餐具。

　　“为什么桌面上要有六个盘子,”温喻掰左手指头数了一圈：“我怎么说都是五个人，难道摆六更有寓意？”

　　“因为……”谢庭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像是想到些什么：“先保密。”

　　窗外天空逐渐暗下,城市开始点亮盏盏灯火。温喻半小时前便收到许悸消息,他马上便到。

　　于是众人关闭房间灯光,最后一点窸窣密谈声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干大事的兴奋感。

　　&

　　“我今天约了和温喻吃饭,你到底要干什么？”许悸叹口气，试图推开完全挡住眼睛的手。

　　用力半响后无果,放弃。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出来吃个饭都能在大门口遇见沈辞。

　　看见他第一眼毫不犹豫转身，匆匆就往门口赶。没想到沈辞也看见了他,当着大厅那么多人的面,喊着他名字跑向他。

　　对于社恐人来说，真的很尴尬。

　　沈辞嚷嚷着要带自己看个好东西,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先跟着来。他仍旧是那独特调调嗓门：“来了不吃亏，不上当，不来后悔一辈子啊。”

　　“你到底要干嘛啊？”许悸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紧紧抓住他胳膊,被他推着往前走。

　　“放心，马上就到，不会拐卖你。”沈辞语气里藏不住兴奋。

　　许悸没再说话，依稀听见推开门的声音。周遭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热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心在怦怦跳。

　　光明重现刹那,生日快乐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房顶。彩带和亮片从天而降,许悸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屋装饰以及朋友。

　　他仿佛跌入了一个梦境,整个包厢如梦如幻。灯光被调成暖黄色,墙壁垂挂无数星星点点光纤灯。

　　墙壁上气球拥簇着,正中央的桌子上还有个正在转动的八音盒。

　　正感动得说不出话,而贱嗖嗖的沈辞举起手机记录此刻,还是怼脸拍。他笑得比谁都开心：“怎么样？这个生日够难忘吧？”

　　许悸正想翻个白眼,表示不满，但又想到今天是他过生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远处鲜花旁站着地温喻抱着拼图小跑上前：“许悸，祝你生日快乐。”

　　“是我们之前拍的照片,人的青春只有一次，我希望以后你能记得我，记得曾经美好时刻。”

　　拼图由小块白色框架框起,包装盒包着，看不出里面究竟是哪一幅画。

　　许悸张大嘴巴双手接过礼物,正想说些什么表达感谢时。林沐像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拿出跟红盒：“我的礼物是双鞋子,冬天穿着很暖和,通勤也更方便。”

　　“我注意到你工位靠近窗户,冬天偶尔需要开窗透气,于是就准备了这个,希望你喜欢。”

　　林沐把盒子放在桌面,缓慢掀开盒子。鞋盒里崭新运动鞋白的耀眼,鞋带系成工整蝴蝶结。

　　本就不知该说什么的许悸，现在更紧张了。平日工作他很少跟林沐打交道,没想到她也会来。

　　齐全感觉受到巨大打击,垂落在裤边的手抓礼物力道大了些：“相比之下，我有些普通。”

　　“我之前总在你身上闻到中药味，想家里是不是有病号。”他提起右手纸壳转上圈：“所以我买了砂锅。”

　　沈辞像是看穿许悸,自然而然勾搭他肩膀,替接礼物：“都不许跟我抢,许悸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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