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我

　　周六，沈漠川揉着眼睛坐起来，江野已经穿着小熊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醒了？”江野回头冲他笑，手里还拿着锅铲，“快洗漱，今天给你做了玉米糊，养胃。”

　　沈漠川嗯了一声，赤脚踩在地毯上往卫生间走，路过客厅时，看到沙发上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里面露出保温杯的一角。他知道那是江野准备的，里面准是温水和备用的胃药。

　　早餐桌上，江野把盛好的玉米糊推到他面前，上面撒了层细腻的白糖。“凉五分钟再喝，昨天问过医生了，玉米糊好消化，你多吃点。”

　　沈漠川拿起勺子搅了搅，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吃完歇会儿。”江野咬了口红糖馒头，含糊不清地说，“不急，海底捞上午人少，清净。”

　　他特意选了上午十点，避开饭点高峰。上次柘言生日去的时候，排队排到腿软，而且闹哄哄的根本吃不出味道，更别说照顾沈漠川的胃了。这次他要安安静静地陪沈漠川吃顿好的，让他多尝点喜欢的。

　　出门时，江野把双肩包甩到背上，又从玄关柜上拿起沈漠川的薄外套。“披上，商场空调冷。”

　　沈漠川乖乖穿上，跟着他走到楼下。摩托车停在单元门口，江野打开后座的储物箱，里面放着个折叠小凳子。“上来。”

　　沈漠川愣了愣：“你带凳子干嘛？”

　　“等会儿排队用。”江野跨上摩托车，拍了拍后座，“虽然人少，但万一要等呢？总不能让你站着。”

　　摩托车驶过种满梧桐树的街道，落叶在车轮下沙沙作响。沈漠川忽然想起什么，在江野背上蹭了蹭：“我们要不要叫上柘言？”

　　“叫他干嘛？”江野的声音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点不情愿，“他来了净捣乱，上次在这儿跟服务员抢小零食，丢死人了。”

　　沈漠川低笑出声，手指在他衣角上画着圈：“可是他上次说，这家的滑牛肉特别好吃。”

　　“下次单独请他。”江野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往自己腰上按了按，“今天就我们俩。”

　　海底捞门口果然没怎么排队，穿红围裙的服务员笑着迎上来：“两位吗？里面请。”

　　江野点点头，侧身让沈漠川先走，自己跟在后面，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最后选了个靠窗的卡座，光线好，还安静。

　　“请问需要什么锅底？”服务员递过菜单，笑容热情。

　　江野直接翻开最后一页：“来个鸳鸯锅，清汤那边要菌汤，微辣那边……就微微辣，最低度数的。”他特意强调，“清汤里多加点姜片和枸杞，谢谢。”

　　服务员愣了一下，还是笑着应了：“好的。”

　　“想吃什么？”江野把菜单推到沈漠川面前，“随便点，今天管够。”

　　沈漠川翻着菜单，指尖在虾滑和嫩牛肉上犹豫。江野看出他的心思，直接勾选了这两样，又加了份山药和娃娃菜，都是好消化的。“再来份手工面？你不是爱吃吗？”

　　“嗯。”沈漠川点头，看着江野在备注栏里写“虾滑不要淀粉”“牛肉切薄点”，字迹龙飞凤舞，却透着细心。

　　服务员刚走，江野就站起来：“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调个料。”

　　沈漠川看着他走向调料台的背影，对方在琳琅满目的调料前站了会儿，拿起小碟开始调配，时不时回头往他这边看一眼。过了会儿，江野端着个粉色小碟回来，里面是芝麻酱拌着腐乳，还撒了点花生碎，看起来就很香。

　　“尝尝？”江野把小碟推到他面前，“我特意少放了辣椒，加了点温水调稀了，不刺激胃。”

　　沈漠川拿起勺子舀了点，入口是浓郁的芝麻香，带着点淡淡的咸，果然一点都不辣。“很好吃。”他抬头冲江野笑，眼里亮晶晶的。

　　江野的耳尖有点红，挠了挠头：“好吃就多吃点。”

　　锅底很快端了上来，清汤那边飘着菌菇和枸杞，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温润；微辣那边也只是浮着点点红油，看着就不刺激。江野先往清汤里下了虾滑，用勺子搅成小块，又丢了几片山药进去。

　　“虾滑要煮三分钟。”江野盯着表，“你先喝点汤暖暖胃。”他给沈漠川盛了碗清汤，撇去浮沫，“小心烫。”

　　沈漠川捧着温热的汤碗，小口喝着。菌汤的鲜味在舌尖蔓延，带着点淡淡的甜味，胃里瞬间舒服了不少。

　　“可以吃了。”江野用漏勺把虾滑捞出来，放进沈漠川碗里，“蘸点调料，更好吃。”

　　沈漠川夹起一块虾滑，沾了点芝麻酱，放进嘴里。虾肉的Q弹和芝麻酱的浓郁混合在一起，好吃得眯起了眼睛。“真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又夹了一块。

　　江野看着他吃得开心，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往微辣那边下了几片牛肉，自己吃了起来，时不时给沈漠川夹点清汤里的菜。

　　“这个嫩牛肉也很好吃。”江野把煮好的牛肉夹到沈漠川碗里，“在清汤里涮过了，不辣。”

　　沈漠川咬了一口，牛肉嫩滑多汁，带着点清汤的鲜味，果然很好吃。他又夹了一块，吃得不亦乐乎。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江野笑着给他递了张纸巾，“小心噎着。”

　　吃到一半，沈漠川忽然指着菜单上的小酥肉：“这个可以点吗？”他的声音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犹豫，“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江野看了眼小酥肉的图片，是油炸的，有点油腻。但看着沈漠川眼里的渴望，他还是点了点头：“少点一份，尝尝就行，不好消化。”

　　小酥肉上来时，金黄金黄的，还冒着热气。江野拿起一根，吹凉了递到沈漠川嘴边：“尝尝。”

　　沈漠川咬了一小口，外酥里嫩，带着点花椒的麻香，果然很好吃。他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口。

　　“少吃点。”江野把剩下的小酥肉放到自己碗里，“吃多了胃里不舒服。”

　　沈漠川有点委屈地看着他，江野被他看得心软，又递了一根过去：“最后一根，不能再多了。”

　　沈漠川开心地接过来，小口吃着。服务员过来加汤时，看到沈漠川面前的碟子里堆着不少虾滑和山药，笑着说：“这位小朋友很喜欢吃我们家的虾滑呀。”

　　沈漠川的脸瞬间红了，江野却笑着说：“他胃不好，你们家的虾滑做得嫩，适合他吃。”

　　服务员恍然大悟，又给他们送了份免费的水果拼盘：“这个解腻，对胃也好。”

　　江野道了谢，把切好的苹果块推到沈漠川面前：“吃点水果。”

　　手工面上来时，江野把面条分成两半，一半下到清汤，一半下到微辣。“清汤里的给你，煮软点。”他用筷子搅着面条，“等会儿多喝点汤，暖和。”

　　吃到最后，沈漠川靠在椅背上，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好撑啊。”他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哑。

　　江野看着他圆滚滚的肚子，笑着揉了揉：“撑就多坐会儿，消化消化。”他拿起纸巾，帮沈漠川擦了擦嘴角，“下次还想来吗？”

　　“想。”沈漠川点头，眼里带着点期待，“但是不能经常来，太贵了。”

　　江野低笑一声，捏了捏他的脸颊：“钱的事不用你操心，只要你想吃，随时都能来。”

　　结完账出门时，服务员笑着送他们到门口：“欢迎下次光临。”

　　江野点点头，牵着沈漠川的手往外走。

　　“要不要去旁边的商场逛逛？”江野低头问他，“消化消化食。”

　　“好啊。”沈漠川点头，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

　　商场里很热闹，各种店铺琳琅满目。沈漠川被一家文具店吸引了，拉着江野走了进去。他在货架前认真地看着，拿起一支钢笔在手里把玩着。

　　“喜欢？”江野凑过去问他。

　　“嗯。”沈漠川点头，“这支笔写起来很顺滑。”

　　江野二话不说，拿起那支笔走到收银台付了钱，递给沈漠川：“送你的。”

　　“不用……”沈漠川想拒绝，却被江野塞进手里。

　　“拿着吧。”江野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当是……奖励你今天乖乖吃饭了。”

　　走出文具店，沈漠川忽然指着前面的冰淇淋店：“我想吃那个。”

　　江野皱了皱眉：“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沈漠川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江野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里一软：“那……买个草莓味的，少吃点。”

　　“好！”沈漠川立刻开心起来，拉着江野往冰淇淋店跑。

　　江野看着他雀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太惯着沈漠川了，可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又觉得怎么惯都不为过。

　　逛累了，两人坐在商场的休息区休息。江野从包里拿出温水，递给沈漠川：“喝点水。”

　　沈漠川接过水杯，小口喝着，看着江野拿出手机翻照片。屏幕上是他们刚才在海底捞拍的合照，两人靠在一起，笑得一脸灿烂。

　　“拍得真好看。”沈漠川凑过去看，眼里带着点笑意。

　　“那是，我拍的能不好看吗？”江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把照片设成了手机壁纸。

　　回家的路上，摩托车开得很慢。

　　“今天开心吗？”江野的声音带着笑意，被风送进沈漠川的耳朵里。

　　“开心。”沈漠川点头，声音软软的，“谢谢你，江野。”

　　“谢什么。”江野的声音很轻，“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