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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上,衣服里
“什么时候?”梁贞问。
“摸你大腿的时候。”邵源说,“然后是刚才夹着你腿的时候。不准说谎。”
“那你夹着吧。”梁贞说。
这是得有多不堪入耳啊。邵源眯着眼睛想。
“别那样看着我。”梁贞说。
“为什么?”邵源问。
“你知道。”梁贞说。
“我想听你说。”邵源说。
“我说过了。”梁贞说,“自己回忆一下。”
整顿饭吃完了邵源也没能从他嘴里撬出来什么。梁贞站起来,在邵源眼神落到□□之前转过身走了出去。
邵源看着那两条长腿走出了门。
这黑色修身牛仔裤衬得他腿又细又长又直。
“走那么快干什么。”邵源结了账追出去。
“拿车。”梁贞说,“上来吧。”
“带我走你刚才走的那条小路。”邵源说。
“那不去广场了。”梁贞拎起他的手,“正经点儿,我开车呢。”
“你又不用大腿开车。”邵源换了只手摸上去,“宝贝儿,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你没完了是吧!”梁贞笑骂道。
“是,没完。”邵源笑着说,“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梁贞说,“宝贝儿。别说。我不想在这大庭广众光天化日……虽然现在天黑了一半了……我说到哪儿了?”
“你说到你不想在这儿硬。”邵源说。
“嗯。嗯?”梁贞说,“我有说到这儿?”
“仔细看路。”邵源不逗他了。
入春之后最大的变化,就是白天更长了。前几个月太阳还藏在地平线下扭扭捏捏不愿意出来的时间点,现在已经天云澄澈了。尽管倒春寒时不时降临,但白天说不了谎,春天真的来了。
“夏天后脚就到。”梁贞说,“过不了多久你连外套都不用穿了。”
邵源笑了笑。
张文丽一边数人头一边把人头送上中巴,全部人上去后,她冲着门口这边喊:“都齐了!”
“来了!”梁贞戴上口罩走过去。
“去最后一排吧。”张文丽对他说。
梁贞坐下后第一时间就是开窗,然后脱了外套,贴晕车贴。邵源在椅子下面摸着,又一拐,椅子突然倒下去了一半。
梁贞躺在椅子上看着他。
“方便待会儿补觉。”邵源说。
“嗯。”梁贞还是看着他。
“哎,”邵源终于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绳儿了,他摸了摸,“这是什么?”
“拿出来看看。”梁贞说。
邵源手指一勾把那条褐色的绳子扯出来了,是一条和他脖子上一样的绳子,编织的款式也和他的一样,只是挂着的东西不同,虽然色泽很像,但他的是个玉环,这个是个玉牌,比他的玉环小一大圈儿。
“这什么?”邵源问。
“玉牌。”梁贞说。
邵源把自己的玉环扯出来。
“和你的是一对儿。”梁贞凑过去,把自己的玉牌塞进了邵源的玉环里面。
“……虽然我很想哇塞一下,”邵源说,“但是这怎么没合上。”
塞进去之后还有一圈空的。
“打磨过,”梁贞说,“还钻了孔穿了绳。你只要知道我俩是一对儿就够了。”
“这么个寓意。”邵源说。
“对。”梁贞笑了笑。
邵源往前面瞄了一眼,确保没人看见他们后拉着梁贞的项链把他带过来碰了碰嘴唇。
很快,就一下。
梁贞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睡吧。”邵源说。
“外套脱了。”梁贞说,“穿我的。”
邵源拉下拉链反手脱了外套,动作间衣领被拉了下来,露出一片粉白的肌肤。
梁贞立刻移开眼,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天更亮了。
邵源手一扬把黑色风衣丢到他脸上,梁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远的香味,他拿下来看着邵源。
邵源衣领回去了,“干什么?”
梁贞手钻进袖管里把它翻了回去,然后拎起外套抖了抖,往脸上一盖,那股皮革味儿被衣服的味道驱出去了,眼前变得昏暗,“晚安,宝贝儿。”
今天这趟中巴全程两个小时,从锦上花门口开到中心大剧院,那儿有个粤剧比赛,叫什么什么杯,邵源没记住。以前这种什么什么杯的活动梁贞从来不去,可今天他非要跟过来。
小孩这种生物好像不太害怕早起,一上车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叫都叫不住。司机是个老手,跟着他们跑过几回,车子开得很平稳。开了半个小时,小孩们的困意才慢慢盖过这股去外边玩儿带来的兴奋。
车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邵源把梁贞的衣服披在身上,侧头看着梁贞。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一晃一晃的,车厢像一个处于清晨的小房间。
梁贞头上盖着他的外套靠在椅子上。
邵源凑上去,抓住拉链头,轻轻掀开一个角。
和梁贞对视一眼。
梁贞一把把他拉了进来,在外套里面对视着。
呼吸。
全是呼吸。
梁贞扯下口罩亲了上去。
邵源在他进一步动作之前退了退,“别弄出声音。”
“嗯。”梁贞凑了上来。
不知道是谁先伸的舌头。
还没温存多久,车子轧过减速带,猛地颠了一下。
邵源缩了回去。
脸上好像还有梁贞的体温。
嘴里也是。
冷静了几秒,他扯掉梁贞头上的衣服,看着他的嘴。
“有点痛。”梁贞说。
“破皮了。”邵源轻轻摸了摸他的嘴角。
梁贞十分配合地躲了躲,只是反应太慢了,邵源一眼就看出来他在装蒜,“你其实没那么疼吧。”
“有。”梁贞说。
邵源还是看着他。
梁贞头一歪靠在他肩膀上闭了眼。
文哥提前十五分钟把他们叫醒了,车里又开始吵起来。梁贞揉着脖子坐直。
“难受吗?”邵源问。
梁贞摇摇头,“睡着了就还好。”
“下去吧。”邵源说。
“你先走。”梁贞拿回自己的衣服绑在腰上。
其他人忙着下车,邵源趁机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梁贞笑了笑,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又捏了捏才放开他。
中心大剧院。
整栋建筑外形上是方的,抬头看能看见伸出来的屋檐,一条一条搭成网格状,不遮风也不挡雨,更不好看,他们正对着剧院的屁股。
张文丽在前面整队,两列队十几个人,站着聊天的有,坐着拍手掌的也有两对儿,还有几个躺着看天的。
场面十分混乱。
文哥从腰后掏出一个喇叭,“安静啊都安静点儿!”
沙哑的声音逗得小孩们一通笑。
更吵了。
文哥刚张开嘴想说第二句话,梁贞一把把喇叭抢了过来关掉,眼睛盯着吵得最厉害的王平,一根手指竖在嘴前,“嘘——”
王平被他一看,闭嘴了。
王平一安静下来,其他人也不说话了。
“等会儿跟着文哥进去,然后画妆,换衣服。”梁贞说,“都听见了啊。”
张文丽带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一行人往前走。
“一会儿跟紧我,”梁贞撩起衣袖塞进邵源手里,“这剧院看着小,其实里面可大了。”
“你来过?”邵源问。
“来过。”梁贞把他手上的外套绑到他腰上,又拿起他的袖子和自己的打了个结,两件衣服连在了一起,“我五岁就在这儿表演了。”
邵源笑着转头:“那你很厉害啊。小贞哥。”
他拽了拽两件衣服:“很好。”
“解开。”邵源看着绑在一起的衣服说。
“不要。”梁贞说。
邵源刚上手就被梁贞按住了,“别动它。”
“猜拳。”邵源说,“我赢了就解开。”
“石头剪刀,”梁贞喊,“布。”
输了。
“三局两胜。”梁贞又说,“石头剪刀。”
“布。”这把邵源石头,又赢了,“解开。敢说五局三胜我就揍你。”
梁贞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回家让你绑。”邵源说。
“回家了绑它干啥呀。”梁贞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出什么。”
“天机,”邵源比了个嘘的手势,“不可泄露。”
梁贞一把把他扯进怀里,“看路。”
邵源回头,看见了一堵墙,刚才差点撞上去。
“要我牵着你走吗?”梁贞把头歪到他面前笑着说。
“闪开。”邵源拍拍他的脸,“挡住我视线了。”
梁贞站直了,跟在他后面,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邵源挠了挠他的手。
梁贞抓住他的手腕,手指顺着手背滑下来,把整只手摸了一遍,然后牵住。
张文丽带着队伍穿过一个个房间,来到比赛场地的后台,文哥卸下大包小包,让他们围成圈儿一起画妆。
一群豆丁推推搡搡的,都要和自己的好朋友坐一块儿,围个圈儿就花了好几分钟,坐下来后,就趴着去够圈里的镜子和油彩,你帮我抹一下我帮你匀一匀的,一群小孩脸都白了起来。
只有一个女孩儿手特别慢,别人都开始画眼睛了她还在拍腮红。梁贞认出她来了,这丫头叫房映天,是新学员,去年年初才来。
梁贞坐在她后面,“转过来,我给你画。”
房映天转了过来,还顺了盒粉。
“挺聪明。”梁贞笑了笑,“闭眼。别皱眉啊。”
小丫头不说话,闭着眼,梁贞手指钻进气垫里给她拍脸,描眼睛,“会勒头吗?”
她点了点头,“前两天勒过了。”
“去吧。”梁贞说。
“不想去。”她说。
“不想去也得去。”梁贞站起来,邵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玩手机,“快点儿。”
房映天吐了吐舌头爬起来,坐到大镜子前面,梁贞手快,她是第一个画完妆的。她从随身的书包里掏出戏服搭在椅背上,然后是泡着的一盒片子,在桌上垫了张纸她才揭开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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