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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从冬入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从余洋群一路南下,春色渐浓,到都城时已是深夜。
为了避免被人瞧见,随豫调走了城门的士兵,和叶云裳二人亲自在城门守着。车架缓缓行来,萧清远骑马打头,待到近前,随豫对着车里人道:“先回宫吧。”
于是一行人从偏门入了宫进了养心殿。邱与还腿上的箭伤太深还未痊愈,不宜长久走动,随安索性将人直接一路横抱到养心殿,才将人安置在软椅上。
好在这段时间以来,邱与还已经习惯了被随安抱来抱去的转辗挪腾,换做以前被这么多人盯着,她都没脸见人了。
“养心殿这边我没有住过,你们刚回来先好好修整两天。”随豫见他们带伤的带伤,憔悴的憔悴,难得善心大发,没有立即撒手不干。
“那就有劳大哥再操劳两日。”既然他主动开口,随安也一点不客气。
转头吩咐德善去烧些热水,紧接着又对随豫道:“铁龙城的黄将军被叛军埋伏受伤严重,无法继续在军中任职,此次随我一同回到都城,明日你和吏部商量给他安排个清闲的差事。”
“铁龙城的军队不是全军覆没了?”随豫疑惑。
“是被埋伏了,但黄将军反应迅速,带着大部分兵马撤到了密林中,后来被萧清远遇到。”
随豫恍然:“行。”
见随安倒了杯清水,递给邱与还,随豫想到什么,笑道:“如今鱼跃国勾结叛军一事板上钉钉,鱼跃国的使臣已被我关入大牢,
叶云裳本身也不是什么鱼跃国的公主,今日我已宣布取消联姻,两日后我和叶云裳打算回秋眠山庄。”
随安点头,“行,成亲时记得发请帖。”
“发一份还是两份?”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云裳,从进门开始眼睛就一直在随安和邱与还身上滴溜溜打转,兴味甚浓,闻言出声调侃。
默默喝水的邱与还一愣,抬头看向对方,得到了一个明媚放肆的笑容。
随安垂眸将邱与还脸颊旁的一缕乌发别到而后,道:“一份即可。”
这一会的功夫,德善已将热水打好,随豫二人便识趣离开。所有人走后,随安将邱与还一把抱起,往浴桶走去。
邱与还受伤后,身上伤口没办法碰水,但她又是个爱干净的,回到军营第三天便伙同颜木偷摸摸的自己擦洗,导致小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直接崩开,当天晚上就被随安发现,被狠狠惩罚了一通,第二天嘴唇都还肿着。
自那之后,随安就包揽了为她擦拭身体的活,邱与还也从一开始的抗拒不自在,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上衣滑落,露出被包裹着的□□。邱与还本就消瘦,加上接连受伤,现下身上更是筋骨分明,瞧着吓人。
但三个月过去,其身上的於痕都已消失,各处伤痕的痂皮也都已脱落,白皙的皮肉上留下的淡淡粉色,又瞧着让人心痒。
随安垂眸将毛巾沾湿,专注的擦拭着她光洁如初的背部。古话有云,美人蝴蝶,意思是说古往今来,凡是美人皆有一对小巧精致的蝴蝶骨。
随安不知道何为书中说的小巧精致,他只知眼前的这对宛若蝴蝶翩跹,让人移不开眼,某些被刻意压制住的念头如雨后春笋般按耐不住的再次露头,随安喉头滑动,手上动作越发轻柔。
相比军营,宫中用品用料皆为精挑细选,小到一条擦拭的毛巾都不例外,柔软滑溜,蹭过的皮肤仿佛温水淌过,邱与还舒服的叹了口气,但凡事总一体两面……
“嘶——”
一口气还没叹完,不知道随安碰到了哪,一阵奇怪的感觉瞬间窜过全身,就像是小虫在迅速游走,邱与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随安动作一顿,“怎么了?”
“没…没事。”邱与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谁知伴随着随安再次轻蹭腰侧的动作,相同的刺激感再次袭来。她一把抓住随安的手,结巴道:“能不能别…别碰这,痒。”
似是感受到她话语中的窘迫,随安意识到什么,愣了会,才吐出一个字:“好。”不知哪里传来的水声不断富有韵律的嘀嗒,似在嘲笑咚声震天的她如此没用。
四周的空气越发黏稠,背后动作不停,那道视线也愈发灼热,让邱与还坐立不安,神思飘忽。双膝上的手抓着薄软的衬裤,她闭了闭眼,做了决定,转头正欲倾身动作,却被人抢先一步。
唔——
微张的红唇顷刻间被捕捉,勾缠,吞落,连尾音都没有剩下。如擂鼓的心跳不断在耳中敲打,和着唇舌间细细的水声,将她的清明寸寸吞噬,唯余交缠的鼻息贪婪而不自知的互相汲取,直至被陡然放开。
随安一脸狼狈地起身,嗓音低哑的不像话,吐字都甚是艰难:“我…剩下的,你自己来。”说着抬脚就要离开,却在这时衣袖被轻轻拉住。
他顿住,缓慢转头正对上邱与还潋滟的水眸。对方轻呼了口气,脸颊染上绯色,却仍旧咬唇起身欺近,牵起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意思不言自明。
随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每个动作,身体的每条脉络持续跳动,直至断裂,深沉的欲念宛如滔天巨浪,霎时将人淹没。
随安猛地将她拉进怀中,低头磨牙道:“这可是邱大人自己送上门的。”
一夜情热。
次日正午,邱与还迷瞪醒来,只觉双眼干涩得厉害,下意识抬手揉搓两下,眼皮上却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她皱眉看去只见一枚清晰透红的牙印正正印在虎口处。
陡然间宛若封印解除,无数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雪花般自脑海中闪过,提醒着她昨夜的荒唐。记忆开启,身体跟着复苏,各处传来的酸痛让邱与还咬牙,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旁观了怀中人面上五彩纷呈的所有变化,随安终于忍不住轻笑了声:“可有哪里难受?”
邱与还这才察觉到身旁还躺着一人,她抬头,对上那容光焕发的清俊面庞,头顶轻撞那人的下巴,愤愤道:“骗人精。”
吃饱喝足,随安十分好脾气地接受了这个不痛不痒的指控,手臂微动,替人揉捏着腰肢,将功赎罪。
邱与还身体蓦地一僵,随即放松,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一国之君的服侍,懒洋洋地问:“什么时辰了?”她记得结束时屋内已有亮光,但随安向来早起,他还躺着应当并不晚。
“未时,要不要再睡会?”随安问。
?
邱与还闻言瞬间炸毛,“你怎么不叫我?”她昨晚就不该一时脑热想出这么个笨法子,自己搭进去不说,好了,现在还变相将两人的关系昭告全养心殿。
她如今身份未表,万一哪个嘴碎地传出去,随安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随安:“这两日左右无事,叫你做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邱与还见他故意曲解,羞愤混着懊恼,急得索性坐起身道:“不行,我还是现在回府。”却被随安从背后牢牢锁住,嗓音陡然一沉:“不准,在你腿伤好之前都不许离开。”
“可——”
“没有可是。”随安十分强硬,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养心殿的宫人都精心挑选过,不会乱嚼舌根,再说真被人知道又如何,朕的私事还轮不到他们置喙。”
见他反应如此之大,邱与还眉头一皱,思绪纠结间,终究是顺了他的意,乖乖在养心殿住下。
而在养心殿无所事事的这两日,随安就像块蜂蜜小奶糕,黏在邱与还身上似的,吃饭要贴着,看书要抱着,睡觉要粘着,片刻都离不得,邱与还是既欢喜又担忧。
好在漫长的两天终于过去,随安清闲的时光也结束了。在随安重新回归朝堂的当日,随豫和叶云裳便回了秋眠山庄。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时点,但总归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邱与还躲在养心殿门前的大红柱子后,看到守在门口的德善,暗道糟糕。
坏了,随安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
重新接手国事,叛军一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段时间随安忙得连轴转。
但再忙他都会准时回养心殿和邱与还一起用膳,若没有会见大臣,还会将邱与还带到御书房,每晚也是酉时之前便会回来,好似生怕邱与还再次不见了一般。
萧清远不止一次用此事调笑她,说没想到有一天随安也会被人死死拿捏住。可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距离那次爆炸已经过去四个月,随安白天粘着她,夜里却仍旧会做噩梦,他还是放不下,还是在害怕。她以为那晚后,两人更深的贴近能安随安的心,将他心中的阴影拂去,可效果甚微。
邱与还实在没了办法,前两日唐隻进宫给她复诊腿伤时,便和他说了此事。唐隻沉默了良久,最后悠悠提点:“以随安的性格,他自己放不下,旁人说再多都无用,你要做的或许不是打开他的心结,而是给他一个郑重的承诺。”
承诺吗?邱与还将唐隻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几天,有了决断,于是有了今天的这一出。但人既已回来,肯定早就发现自己不见。
邱与还眉头一皱,怕他胡思乱想,也不管会不会被骂,索性从窗户翻进了主殿。刚一落地正要关上窗户,便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
“舍得回来了?”随安淡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邱与还干笑两声,轻拍他的手臂示意其放松,转过身面对着他,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日朝会。”接着冷哼一声,“还好提前回来了,不然哪里知道某人瞒着朕偷偷跑了。”
“是偷偷,但没有跑,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邱与还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地强调。
随安屈指轻弹她的额头,将人抱起向软榻走去,“那你给朕说说,什么事这么重要,值得你腿伤刚好就要往外跑?”
“很重要,重要到我这几天都没睡好。”邱与还故意道。
随安动作一顿,“原来你那张牙舞爪的睡姿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朕睡,邱大人真是好心机。”
随安坐在软榻上,邱与还跨坐在他腿上,闻言瞪他一眼,“皇上既然嫌弃,那我走便是,省的打扰您休息。”说着作势起身却被随安一手摁进怀里,“不许。”
感受到他的强硬话语下掩饰的那丝不易察觉的慌张,邱与还轻叹了口气,双手抵着人硬邦邦的胸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布袋,“喏,打开看看。”
随安看她一眼,接过打开,露出里面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和一块玉佩。
“这是?”随安眸光闪动。
“这是中秋那晚打算送你的花牌,被随豫扔到御花园的荷花池里,本来我也没打算要了,但后来想想总觉得不舍,就又偷偷去找了回来,这次没有送错人了吧。”邱与还轻捏他的耳骨,眨眼调笑。
心中猜想被证实,随安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手上的花牌。方正的木牌上没有花里胡哨的图案,只有一朵盛开的花朵,雕刻的线条略显歪斜,一时分辨不出花的品种。
他垂首凑近细细嗅闻,一阵熟悉清雅的淡香瞬间萦绕鼻尖,勾出回忆片片——是红梅。
“放了太久,味道有些淡了,之前用来浸染的精油还剩一些,之后我再浸泡晾晒几遍,挂在床头,这样你就被我的味道包裹,逃不了了。”
“笨,那应该让我每天都挂在身上。”随安握紧手中的花牌,眼中满是复杂。
从邱与还口中知道花牌一事后,他去问过随豫,也曾遍寻荷花池但一无所获,那些误会伤害切实发生,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块花牌……
“没想到你还愿意给我。”
“笨,本来就是做给你的啊。”邱与还睨他一眼,又拿起另一块玉佩系在他腰间,“这玉佩是老乞丐留给我的,希望我能够平安顺遂,对我的意义非同寻常,现在也由你来帮我保管吧。”
这块玉佩,随安也知道,她从未离身。
“你——”邱与还伸手捂住他的双唇,神情认真,温柔地注视着他,“随安,我们曾相互误会,也曾无意中互相伤害,但那皆出于我之情愿,你不欠我什么。
我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只知道要让你开心,却忘了珍视自己才是珍视你的心意,让你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我知错,我悔改。”
她慢慢靠近,“我七岁来到你身边,和你走过千万个日夜,见证岁岁四季更迭,你的身边才是我的归处,我还能逃到哪里出去呢?”
额头轻抵,彼此呼吸缠成一团,邱与还眸中带笑,“你绑住了我,便只能和我共赴永夜。”
随安眉头一动,明白她的用意,只觉眼眶一热,共赴永夜吗?
他握住对方的腕骨,顺势轻吻住她的掌心,眸中泛起细碎的笑意,心甘情愿地献祭自己,“荣幸之至。”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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