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苒尘埃

　　和迟尘视频通话结束的第二天，余苒怀揣着期待，等着余憬的降临，一整天工作都十分热情。

　　以至于若若都来摸了摸余苒的额头，想确定她是不是发烧上头了，才对工作如此激情。

　　“你干嘛？”

　　面对若若伸向自己额头的手，余苒轻轻拍开了她的手，笑着询问她的意图。

　　“我就是觉得你很不正常，我都感觉是你突然又和你的老公分开受了刺激。”

　　“我好得很，就是我觉得下面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兴奋了些？”

　　“什么事？”

　　“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的心脏怦怦的。”

　　余苒当然不能告诉若若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只好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来来来，大家都把手上的工作停一停，刚接到通知明日开始，敦煌地区会出现沙尘暴的天气，我们的工作场地大家也都知道，地处偏远了些，大家又在洞窟中作业，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当然，如果有恶劣情况，我们也会及时通知大家撤离，确保大家安全。”

　　带队的导览队长前来通知大家关于天气的消息，说法和余苒从迟尘那得知的别无二致。

　　“看来明日真要注意安全，我可看过那个沙尘暴，真得把人卷到过天上去呢！”

　　若若拉着余苒的胳膊准备出去透口气，路过洞口就看到了工作人员在布置一些安全措施。

　　“一定要牢固一些。”

　　“嗯？苒苒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要是不小心被关在洞窟里也挺有安全感。”

　　“我去，苒苒，我倒是没发现，你居然有这种属性？”

　　这下轮到余苒听不懂了，她其实只想是在暗中提醒提醒余憬，一定不要错过明日的大好机会，但她没想到进到若若耳中还会有别的解释。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余苒虚心求教，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若若的脑频道。

　　“我觉得你一定是喜欢那种囚禁Play的人，是不是还和你老公玩过？”

　　听到若若的话，余苒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这猜的有些准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怎么在如此神圣的地方如此不正经？”

　　余苒拿出了“组长”的架势，决定对若若好好进行一下正确的引导，不然她都怕继续和她相处下去，以后会被迟尘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对话，然后他们之间的色情狂换人来做。

　　“哎呦我的好苒苒，别气别气，快点陪我出去透个气，这个洞窟存放壁画很好，可实在不适合存放我。”

　　余苒终究是被若若带出了工作场地，最后一秒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洞窟壁画前出神的余憬。

　　她想他应该是听到的吧……

　　第二天从宿舍醒来，余苒就看到了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真心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搞事的日子，然后选了一身轻便但包裹全身的运动套装穿上。

　　在宿舍吃饱喝足，确保自己有充足能量后，余苒走出了宿舍门，和大部队会和，一同前往任务地点。

　　路上，余苒就能感受到一直追随在自己后面的目光，走到半道她终究忍不住回头看，虽然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选，但却发现以往都“销声匿迹”于人群中的莫观澜今天是真得销声匿迹了，而这个变化似乎没有让余憬产生任何反应。

　　余苒猜想，要么是莫观澜是配合余憬的工作，要么就是莫观澜最终回归了老古板们的怀抱。

　　余苒嘱咐了一下若若，主动放慢了速度，逐渐和余憬并排。

　　“莫观澜今天没有来？”

　　“病假。”

　　余苒听到余憬口中的解释，直接挑了挑眉，看样子余憬压根就没准备让她参与到接下来的行动中，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了。

　　“今天我们两一组？我今天要去一个新的洞窟，准备带一位男士先和我去探探路。”

　　余苒发出了十分不真诚的邀请，然后拽住了余憬的衣袖。

　　“现在愿意和哥谈一谈了？”

　　“是啊，毕竟我看到了不少哥的诚意。”

　　余苒自然指的是余憬按照自己最初的期待那样，逐渐和余家划清关系，站到自己的这一方。

　　“若若还在前面等我，到时候我会喊上哥一起的。”

　　余苒看了眼时间，很快就是预计的第一波风沙，她并不准备在第一波就开始，现在还是更愿意离余憬远一点。

　　看着余苒离开，余憬停了下来，很快掉到了队伍的最末尾，然后身边出现了已经消失很久的鸷节。

　　“这边都准备好了？”

　　“是的。”

　　“那个人也处理了？”

　　“是的，主子。”

　　确定好自己的事情不会出现任何纰漏之后，余憬重新走进了队伍，找到了一个最好观察余苒的位置，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大部队很快来到了工作的洞窟，确定好今日的安排和应急疏散后便各自散开。

　　心里想着事情的余苒决定将手中的工作加班加点认真做完，让自己处于一个不会耽误修复进度后的状态再去与余憬交锋。

　　而一边的余憬也不着急，只是作为向导和资方在一旁看着余苒工作，露出一副欣赏的表情。

　　“我觉得你哥快把你盯穿了。”

　　若若凑到余苒的身边，正好是余苒快要结束工作的时候。

　　“我今天和他约好要聊一点事，等一会下一波风沙就要到了，你注意安全。”

　　余苒说完便朝着余憬走去，余憬下一秒就牵上了她的手，带着她穿过人流，然后来到一个陌生的洞窟前。

　　“下一波风沙预计5分钟后到达，大家往洞窟里走，我们会找重物挡住洞口。”

　　外面安全员的播报按照预期响起，余苒顺从得就被余憬推进了洞窟，下一秒洞口的灯光都被鸷节利用专业的防沙设备挡住。

　　余苒看着昏暗的环境和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长舒了一口气。

　　“就非要这样吗？”

　　余苒真是没想到余憬还想在如此艰巨的环境里复现当初的一幕。

　　可没等余憬回答，余苒听到沙石响动的声音，洞口最后一丝从缝隙中透过的光亮也全部消失。

　　“这里的氧气在沙尘暴后会逐渐稀薄，余憬你不会想我们两把命交代在这里吧？”

　　余苒努力保持着镇静，她的身上还有郁竹留下的定位，她得慌张又不能真得慌。

　　“我问过鸷节，他已经处理了清理掉我在这里放置的全部氧气瓶的莫观澜，她似乎很想置我们于死地。你看苒苒，哥按照你的预期做是会把我们逼入绝境的，你究竟懂不懂啊！”

　　余憬往余苒走进，一点一点把余苒逼入洞窟深处，余苒扭头就看到那张可以束缚住她四肢的椅子，椅子旁边都是余憬最爱的裙子。

　　“那你还真是挺蠢笨的，她清理掉了你不会再补吗！”

　　“来不及了，小苒，什么都没有哥哥找回妹妹这件事重要！”

　　“你真把我当作玩偶了吗？我不需要氧气不需要进食吗！”

　　余苒眼看余憬已经开始发疯，索性也让自己“疯”起来，化身被余憬逼疯的人，最后再顺势“瘫倒”，坐看高手斗法。

　　“小苒，来这边坐，哥哥觉得你需要冷静下来，然后和我好好聊一聊。”

　　面对可以限制自己的椅子，余苒没有一丝畏惧，迎难就上了，走动的时候她甚至在想鸷节是不是还得徒手把碎石挖开才能把他们两个给救出去。

　　“是该好好聊一聊了。”

　　余苒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呈一个十分懒散的状态，甩开上面用来捆绑自己的四肢的绑带，翘着二郎腿十分不拘一格。

　　“这样不好，哥哥都说了，你要按照哥哥的想法来，哥哥试验过了，只有按照哥哥的做法才能在这个家里好好得生存下去，你看不过是区区一点反抗就换来了别人对我们性命的觊觎。”

　　“真是可笑，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又或者说是你为什么比不上迟尘？为什么迟尘可以得到我，你却不行！”

　　“别激怒哥哥，哥哥是一个男性，男女之间毕竟存在着力量悬殊。”

　　“激你？那很用不着，我陈述的是事实。”

　　余苒一边说着一边抗衡这余憬想要把自己绑在椅子上的动作，那衣柜上的裙子她一件都不喜欢。

　　“小苒，你知道吗，婚纱要比这些裙子更重更限制你，没有婚姻，你不是更自由？”

　　“不要给你的无能找借口，别玷污婚纱的纯白。你很脏。”

　　余苒毫不客气，她真是接受不了余憬对自己的美化，什么叫给不了是因为婚姻限制人。

　　她早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良好的婚姻是可以给人更多的底气，获取更多自由的，热爱的自由，约束自己爱人的自由。

　　“还真是被带坏了。”

　　“哥，你也很清楚的。如果你一直作为家族里，你口中的那个双面人存在，我一辈子都不会看上你，不会与你同行。所以你作出了改变，可刚开始你就退缩了，就算迟尘传递给你，我的视频海外还有备份，你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删除而是来困住我，隔绝我的小希望。又或许十八岁成年的时候，你就退却了，你怕我被你碰了之后，就彻底疯了。你不希望我被余家彻底‘奴化’，可又不愿意我彻底脱离你们的魔爪。你要我和你一样永远不能彻底逃离，一直在灰色的边缘地带游走。你要世界不容我，将我困在你的身边。”

　　余苒句句诛心，字字见血，扎得眼前的余憬站在原地，久久不得平息。

　　“你真得成长了很多。”

　　余憬落下一个评价，停下了对余苒的捆绑。

　　“余苒，你好像确实不该待在我所处的灰色地带了。”

　　余苒正要讶异自己的话居然可以让人幡然醒悟，却听到外面的巨大声响，似乎是风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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