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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碎尸案(10)
“把“令狐秀”关进牢房,延后再审。”晏持立即吩咐下去,匆匆起身赶了出来,“怎么了?”
“查到元宗赋和魏方知的关系了。”孙正和将册子拿了出来,“魏方知因为会试不中,私下里会接一些书画的活计,勉强度日,元宗赋看中他家道艰难,多次接济他,还买了他不少策论,而这些策论恰好是元宗赐曾经交与圣上的。”
“魏方知是元宗赐的写手?”晏持难以置信,毕竟元宗赐一直以才子著称。
“不止,”孙正和道,“一年前,是魏方知将陈四娘接来长安的。可是我查过,他们两个并没有任何关系。”
“我查了令狐秀的身世,家中父母双亡,没有什么偏好只是家中婢女提过:她曾多次绣过香囊,鞋子这类定情的物件,可是都不知去向,匣子里也经常出现一些没有见过的发簪之类的饰品。”钱铭道,“一年前,她以寻亲为由,来了长安。”
“一年前……”晏持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一年前,元宗赋纨绔之名彻底打响,他在醉花楼里大放厥词,说自己的能力远胜元宗赐,只是还未说完便酒醉不醒,在醉花楼抱着两名妓子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人尽皆知。如今想来,恐怕元宗赋话里有话。”
“会不会是元宗赋故意找人将令狐秀带回来?”钱铭灵光一闪,“说不定送令狐秀东西的就是元宗赋,他想报复自己的兄长?!”
“倒不是没有可能。”晏持思索道,“元宗赋平日名声虽说一般,但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也不至于落到声名狼藉的地步。”
“元宗赋为了这场报复布局一年?”钱铭啧啧称奇,“真是居心叵测。”
“元宗赋仕途尽毁,若是真做到这种地步,确实也不出奇。”孙正和道。
“让秦闻把元宗赋请过来,你们再去他家里好好查查。对了,顺便查一查,元宗赋和陈四娘有没有经常光顾的药铺、医馆。”晏持吩咐道。
“娘子,元宗赋已经被县衙的人带走了。”阿福禀告,他年岁小,打听事倒更方便些。
留娘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
常二娘倒了一盆新鲜的牛乳进来:“娘子,该泡手了。”
留娘手上因练武留下厚厚的一层老茧,为了在长安不引起怀疑,便日日泡手,直到现在。
留娘坐了过来,将双手浸泡在温热的牛乳中:“书院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您放心,都已经处理好了,魏方知不会说出什么。”常二娘将手帕放在旁边托盘上,回答道。
“娘子。”
留娘一回头就发现一个陌生模样的女子笑眯眯地盯着她,但又有几分眼熟,不禁皱眉:“你是?”
惊绣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娘子,这是我阿姊啊!”
惊纹这才道:“吓到娘子了。”
常二娘也不禁赞叹道:“惊纹你这个手艺,”她靠近惊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之前一直用的是人皮面具,”惊纹指了指鼻子、眼角和脸颊,“这次我只做了几个部位,效果更逼真。”
留娘点点头:“做得确实很好。”
惊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伺候留娘擦手:“娘子不嫌弃就好。”
“这几日,县衙应该会调查政闻书院,你正好帮我做件事……”
晏持的海东青终于从令狐家飞了回来,他拆开脚上的信筒,思绪已经明晰大半。
孙正和与钱铭去了书院,见到了授课的孔夫子。
“夫子。”两个人先行了礼,“我想问一下书院里有没有与魏方知和元宗赋交好的人?”
孔夫子想了想:“元学子平日不学无术,书院内很少有学子愿意与他结交,魏学子家境清贫,为人木讷,也很少交友。”孔夫子摸着胡子又仔细想了想,“不过他二人在书院学习时,常常和林学子探讨学业,他们三个书桌离得近,难免有交集。”
“这位林学子现下何处?”钱铭追问道。
“林学子就在里面。”孔夫子叫住一位路过的学生,“去把林学子叫过来。”
“是。”
钱铭和孙正和看见一个身材瘦弱的男子走了过来,待他站定时,才发觉对方便是林润之林学子。
“夫子。”林润之恭敬行礼。
“这二位是大理寺的上官,前来查案的,你需把自己所知之事尽数吐露,莫要隐瞒。”孔夫子叮嘱道。
“是,”林润之行礼,“见过二位上官。”
“林学子,不知道你和魏方知、元宗赋的关系如何?”钱铭问道。
“不熟,”林润之坦白,“没有什么交集。”
“但听说你的座位与他们很近?”钱铭问道。
“的确,只不过云宗赋腹内草莽,说话粗俗,我不愿与其深交,故而并不相熟。”林润之解释道。
“但魏方知学习刻苦,又中过秀才,为何你也不愿意与他结交呢?”孙正和反问道。
“魏学子倒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策论也作得极好。我愿准备与之相交,但不曾想,他竟和元宗赋走得极近,两个人常常私下商讨什么。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觉得他品行不端,故而不愿意结交。”林润之文绉绉地说道。
“魏方知和元宗赋一直关系很好吗?”孙正和追问道。
这时孔夫子反倒插了嘴:“魏学子平日独来独往,一年前他因生了大病,告了半月的假,恰逢来了新学子,便将他的位子暂时调到了后面,恰好与元学子相邻,大约从那时起,两人关系才熟络起来。”
“正是,”林润之继续道,“我曾见到元学子给了魏学子不少银钱,想来也许是朋友间的帮助吧。”
钱铭和孙正和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钱铭便继续问道:“魏方知他生了什么病?”
林润之想了想:“他好像染了咳疾,一直不见好。院内还传闻他得了肺痨。”
“魏方知什么时候回的学院?”钱铭问道。
“三月前曾回来一趟,只是说家中困苦,不再读书了,将自己的东西尽数领了回去,便没有再见过了。”孔夫子回答道。
“那你们知道魏方知家中还有什么亲人吗?”钱铭追问。
“除了他的母亲,倒没听他提起过其他人。”林润之想了想,“他本就内敛,甚少提起家里。”
“他写过的策论文章什么的也都被拿回去了吗?”孙正和问道。
“我这里倒有些小考的文章,只是不知道有没有魏学子的,容老夫找一找。”孔夫子说完便进了书院,只留三人在外聊天。
“林学子来长安读书多久了?”钱铭随意问道。
“小生不才,两年有余。”林润之恭敬道。
“元宗赋在这儿怕是影响你们做学问吧?”钱铭继续问道。
“元学子虽然不学无术,但也没有随意扰乱课堂。只是他总喜欢拈花惹草,这才引大家不喜。”林润之回答道。
三人刚结束话题,孔夫子就拿了一沓纸出来:“这些是平日里的小考,刚好留了一些。除了魏学子的,还有一些元学子曾作的诗词,希望对两位上官有所帮助。”
“多谢夫子。”两人告了谢,将调查的结果带回了长安县衙。
秦闻正在用饭,见两人也不扭捏:“要不要来吃点儿?”
“有新线索了。”钱铭摇了摇手里的纸,秦闻见状叼着包子就冲了进去。
“什么线索?”秦闻一边咬着包子,一边问道。
“你能不能吃完了再说话?”钱铭有些嫌弃地看着他。
秦闻两口并三口囫囵地吞了下去:“说吧。”
晏持拿着手稿仔细地看了看内容:“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魏方知其实就是被元宗赋骗了,一年前他身患咳疾,为了药钱,才与他同流合污的。”
“怎么个同流合污?”晏持挑眉,没有抬头,只是看着手稿,有些好笑地问道。
“他把这些文章不都卖给元宗赋了吗?”钱铭指了指晏持手里的东西,理所当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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