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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七年后
晨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斜斜地洒进厨房,在料理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昭槐系着深蓝色围裙站在灶台前,修长的手指握着木铲,轻轻翻动平底锅里金黄的太阳蛋。蛋液边缘泛起细密的泡泡,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盐罐子已经十四岁了,银灰色的毛发间夹杂着些许白丝。它蹲在周昭槐脚边,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主人的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虽然已经跳不上料理台了,但它依然固执地守在这里,就像过去七年里的每一个清晨。
“颂安——”周昭槐朝客厅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温柔,“叫妹妹起床了。”他顿了顿,嘴角不自觉扬起,“哦对,还有妈妈……”
“知道了爸!”七岁的周颂安像颗小炮弹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赤着脚“啪嗒啪嗒”跑过木质走廊。阳光追着他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跳跃的光斑。他猛地推开温苓月的房门:“妹妹!起床了!”
五岁的温苓月已经坐在梳妆台前,小手笨拙地编着辫子。听到动静,她头也不回地说:“哥,我早就起来了。”镜子里映出她皱起的小鼻子,“而且你头发翘得像鸡窝。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找妈妈。”
周颂安摸了摸自己炸开的呆毛,对着镜子里的妹妹做了个鬼脸:“行吧!”
主卧门前,小家伙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阳光铺满整张大床,温霜言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缕栗色长发,在晨光中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妈妈?”周颂安趴在床边,用气音说,“爸爸让我来叫你起床。”
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回应:“哦。”
周颂安眨眨眼,突然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温霜言惊呼一声,随即被儿子冰凉的小手偷袭了腰间。
“周颂安!”她笑着去捉捣蛋鬼,却被随后跳上床的温苓月扑个正着。一时间,主卧里满是笑闹声和清脆的童音。阳光里飞舞的细小尘埃,像是被他们的快乐感染,也跟着欢快地舞动起来。
周昭槐端着早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滚作一团,晨光为她们镀上金边。盐罐子慢悠悠跟进来,跳上床尾,像七年前那样歪头看着这一幕,蓝眼睛里盛满温柔。
“好了,”周昭槐把托盘放在床头,弯腰把温苓月抱起来,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今天要去爷爷奶奶家,记得吗?”
温霜言理了理睡乱的头发,接过周昭槐递来的蜂蜜水。水温刚好,甜度也是她喜欢的。“妈昨晚发消息,”她抿了一口,眼睛弯成月牙,“说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周宅大门前,
周昀凌早就等在院子里,手里拿着浇花的水壶。见黑色轿车驶来,他立刻放下水壶,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车门刚开,两个小家伙就炮弹般冲进他怀里。
“爷爷!”
“慢点慢点,”周昀凌笑得眼纹都挤在一起,一手一个抱起孩子们,“哎哟,我们月月又重了。”
白素琴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昭槐啊,你上次说的那个并购案……”话没说完就被周昭槐打断:“妈,今天不准谈工作。”
周昭槐从后备箱拿出礼物,盐罐子跟在他脚边,好奇地嗅着院子里的花草。七年过去,当年那个在温霜言面前装醉的青年,如今眼角也有了细纹,但眼神里的温柔却比从前更甚。
“妈,”他朝白素琴点头,“排骨少放糖,霜霜最近在控糖。”
温苓月立刻从爷爷怀里探出头告状:“奶奶!妈妈昨天偷吃了我的冰淇淋!”
周颂安举手:“我作证!”
温霜言涨红了脸:“周昭槐!管管你儿子女儿!”
周昭槐笑着把温霜言揽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一吻。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多年前那个在图书馆偷看她的少年,终于把光影里的女孩,永远留在了身边。
盐罐子慢悠悠地走到院子中央,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它眯起蓝眼睛,看着这个它用一生守护的家——从当年那个装醉的夜晚,到如今满院的欢声笑语。尾巴轻轻摇晃,在地上扫出一个小小的扇形痕迹,像是在为这个完美的早晨画上句点。
傍晚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周宅的庭院,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地投在石板路上。饭后的茶香从客厅飘出,混着院子里夜来香的芬芳。
周昭槐和温霜言窝在客厅的沙发里,两人的手在毯子下悄悄交握。盐罐子蜷在温霜言膝上,银灰色的毛发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虽然已经是一只老猫了,但它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只是偶尔会打个盹儿。
“今天晚上住这吧,明早再回去。”祁宛漪端着水果走过来,目光慈爱地看着沙发上依偎的两人。
“好啊妈。”周昭槐应得很快,手指轻轻摩挲着温霜言的掌心。
白素琴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两个正在地毯上搭积木的小家伙:“安安和月月今天晚上和奶奶睡好不好呀?”
“好!”周颂安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搭建他的“太空城堡”。
温苓月却抬起头,眨着大眼睛问:“那爸爸妈妈呢?”
白素琴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爸爸妈妈也住这儿,就在隔壁房间。”
温苓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低头去帮哥哥调整积木的平衡。
夜深,卧室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温霜言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周昭槐洗完澡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落在锁骨上,又滑进睡衣领口。
“孩子们都睡了?”温霜言轻声问。
“嗯,妈说他们听完一个故事就睡着了。”周昭槐擦着头发坐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在看什么?”
温霜言合上书本,露出封面——《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周昭槐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伸手接过书,翻到扉页。那里有一行褪色的字迹:「给昭槐——四月就要看这样的诗」。
“还记得这本书吗?”他低声问。
温霜言点点头,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记得,高中时送你的。”
周昭槐把书放到床头,转身将她搂进怀里。温霜言的发丝间还带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和十年前一样。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有些哑:“霜霜。”
“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年在南城交流时,我每天都会去文A楼下等你?”
温霜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可我从没见到过你。”
周昭槐轻笑:“因为我总是躲在梧桐树后面。”
温霜言捶了他一下:“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怕打扰你。”他的目光深邃,像是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也怕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
温霜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你知道我当年也注册了华清论坛,每天偷偷看你的动态吗?”
这次轮到周昭槐愣住了:“什么?”
“我还看到你和许悦的照片了。”温霜言撇撇嘴,“气得我三天没吃好饭。”
周昭槐笑了,将她搂得更紧:“所以你吃醋了?”
“才没有!”温霜言嘴硬,耳朵却红了。
周昭槐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厮磨间,他轻声说:“我爱的从来只有你一个。”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庭院里。梧桐树的影子轻轻摇曳,仿佛在见证这段跨越了时光的爱情。
盐罐子不知何时溜进了房间,跳上床尾,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安静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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